且不說這人是不是膽小鬼,但她絕對是個害羞的小白兔。
這一夜,裴冬豎着耳朵聽着對門動靜,徹夜未眠。
林藝在橋上順手救了一隻想要輕生,卻因害怕不敢跳的小白兔,然後熬了個通宵,聽了一個愛上霸道總裁的狗血故事。
女孩兒名叫周暖暖,長了一張軟萌的臉,看起來身嬌體軟好推倒,結果一問年齡,今年23,美院學油畫的,今年大四。
她的故事有多狗血呢?
父親是個刑警,去得早,留下病弱的媽,爲了給老媽治病,十九歲那年,她答應了某個霸道總裁的包養,簽下一紙合約,把自個兒給賣了!
絕對和街邊租書店裡一摞摞的臺言小說劇情一毛一樣!
沒兩年,她媽去世了,留下她一個人,琢磨着老媽都沒了,她又何必繼續出賣自己呢?就提出和霸道總裁拜拜,結果這霸道總裁可不是想甩就能甩,這一黏上了,就甩不掉了!
周暖暖這人呢,林藝一眼就看出來,就是個單純又膽小的小白兔,除非急得要命了,否則絕對不會咬人那種。
那她爲何會動了尋死的念頭呢?
卻說霸道總裁不同意,她就不敢跑路,兩人只得繼續維持以往的關係。
大概是被“睡服”了,又過了兩年,周暖暖慢慢覺得,這霸道總裁其實是個好人,要是能一輩子都和他在一起就好啦!
給她媽媽治病,供她上學,供她吃穿用,給她解決各種麻煩……
嗯,很有戀愛的感覺呢!
這種時候,俗套的劇情開展,霸道總裁有個媽,開始給他張羅婚事,於是,自然而然,霸道總裁有了未婚妻。
不等未婚妻或者總裁媽拿支票甩臉,膽小如鼠的周暖暖就心如死灰,穿着條白裙子出門,打算“乾乾淨淨的走”。
結果正好遇到林藝路過,乾脆利落的把她拽回來了。
這會兒送到酒店熱水一衝,乾淨衣裳一換,周暖暖捂着被子哭了大半宿,直到天矇矇亮,林藝嗓子都說啞了,總算把她勸住了。
這會兒她終於覺得自己太傻了,太對不起死去的爸媽了,決定要堅強一點開始新的人生了。
林藝鬆了口氣,兩人各自抱着牀薄被,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並不安穩,因爲天剛亮了沒多久,就有人踹門,不等林藝和周暖暖醒來開門,門鎖哐噹一聲就開了!
結實的門被人踢開,撞到牆上,來回彈了好多次,這才被進門的人用腳抵住。
膽小如鼠的周暖暖立刻驚醒,抱着被子就蹦了起來!
真的是蹦起來的!
林藝好好躺着,睡得正香,結果她這麼一蹦,林藝整個人都彈了起來!
不等她說什麼,就見門口闖進來一個男人,用抓姦的語氣大吼:
“好你個周暖暖!揹着我跟人開房!你要開房也去別家啊!跑自家酒店!你是不是有毛病!”
林藝剛睜開眼,就看到這個聽到這個,整個人都不好了!
見那人紅着眼睛就要過來掀被子,林藝大怒,一把抄起牀頭的電話就甩了過去,砸的那人鼻血直冒!
“給我滾出去!”
現場一度非常尷尬。
大概過了好幾秒,纔有個弱弱的聲音道:“總裁……那個……和周小姐開房的,也是位小姐……”
門口的人退了出去,林藝睡眠不足,起牀氣超大,顧不得周暖暖淚汪汪的道歉,飛快穿好衣服拎着包就走。
活了這麼多年,從來沒人敢在她睡着的時候踹開她的門!
路邊救了個人,還搭上一筆錢買衣裳住酒店安頓她,她已仁至義盡,可不想再摻和什麼亂七八糟的事!
這門都被踹壞了,她再困也不能在這兒睡了,不如回家。
“對、對不起啊小藝……”
昨晚通過姓名,周暖暖就很親切的這樣叫她了。
對待救命恩人,她滿腦子都是感激,讓林藝遇到這種事,她很是愧疚,一雙眼睛本就又紅又腫,這會兒真是兔子一般了。
林藝不是不辨是非的人,哪會怪她?
再說,在她無聊的時候,能遇到這麼一件有趣的事,其實還不錯。
額,雖然這麼想有點不厚道。
“快點穿衣裳,我送你回家去!還有,別忘了昨晚上答應了什麼,你給我記住,你這條命現在有一半是我的,你不能對不起你自己,更不能對不起我!以後別再幹傻事了!”
大概林藝性子太過霸氣,周暖暖與她不過相識一夜,就對她好感滿格,此時聽了這話,哪能不應?自是連連點頭。
兩人下樓,林藝臉色漆黑,見那周暖暖家的霸道總裁還好意思黑着臉坐在大堂等,頓時怒上心頭!
“你們怎麼回事?我信任你們酒店,你們就這樣踹客戶的門?!”
林藝這人好享受,又從不差錢,吃還可以將就,穿、住、行,都會可勁兒讓自己舒坦,所以她選擇了這家上輩子就經常住的,很有名的全國連鎖星級酒店。
經理早就戰戰兢兢的等在大廳,見林藝發怒,立刻鬆了口氣,捧出來一張六折VIP打折卡,還有一個厚厚的信封,深深鞠躬道歉:
“非常抱歉,因爲我們的疏忽,給您帶來不好的體驗,這些都是賠禮,希望您能原諒,下次還能光臨……”
又是送禮又是說好話,那態度,真是無可挑剔。
畢竟當着老闆的面,還是給老闆擦屁股,必須擦得又幹淨又溫柔!
林藝憋了滿肚子氣,頓時散了一半。
她這人就是個典型的順毛擼,只要別人順着她哄着她,什麼都好說。
經理好話說了一籮筐,林藝已經準備走了,那霸道總裁這才彆彆扭扭的過來了。
“咳,對不起!我不知道……”
昨晚找了一晚上,快天亮了,纔有人查到自家一處酒店監控,跟他說人找到了,已經跟人開了房住下了,讓他不要擔心。
他一着急,話剛聽了半截,就攆過來“捉姦”了,沒想到竟然是跟個女孩子一起來的,這就尷尬了。
林藝眼尾都沒夾他一下,只是看着周暖暖:“你要回家不?我要回家了。”
結果剛在樓上還信誓旦旦要和她家霸道總裁劃清界限的人,這會兒下了樓,小心翼翼的看了他幾眼,瞬間慫了。
“我、我跟他住一塊兒……暫時、暫時、沒、沒有其他地方可以去……”
林藝滿頭黑線,乾脆的說了再見,拎着包邁着大步,乾脆的往外走。
“小藝!你家在哪裡?電話多少?以後我去哪裡找你?”
周暖暖見她要走,心裡一慌,拔腿追了上來。
見林藝不搭理,她就扯着嗓子一口一個“恩人”,直接追到車子面前擋住去路,一副不跟她說她就不讓開的架勢。
兔子急了膽子也肥,還真不是假話。
林藝拿她沒辦法,掏出便籤紙寫了地址電話,揉成團從車窗裡扔了出去,趁她彎腰去撿,開車就走了。
原以爲這樣就能江湖不見,沒想到國慶節都沒有過完,周暖暖就帶着她家霸道總裁上門來了。
一開門,就是一張大紅請柬。
小白兔抿着嘴,滿臉通紅對她笑:“那個、婚禮、請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