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着狗子一路溜出家門,林藝慌得不行,把車開到個角落裡,連忙掏了手機給肖延打電話,也顧不得會不會影響他工作了。
這事兒她真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直接溜了,總覺得很對不起未來的公公。
真的太慘了!
哪怕她還小心眼兒惦記之前的事兒,現在也忍不住同情。
講真的,雖然六十幾了還能挨爸爸的揍也是一種幸福,可若是爸爸兇殘成了這副模樣,這個幸福就得打折扣了。
也不知可憐的老肖這幾十年怎麼活過來的,從兒時就開始捱揍,直到兩鬢斑白還……
嘖嘖~
真真切切體會了一回將門家風,林藝慫得家都不敢回,只知道硬着頭皮溜。
可要她進去勸吧?
恐怕不等她開口,幾個長輩就要尷尬得撅過去了。
早上出門的時候,她說了去看望周暖暖,並未說幾點回,恐怕家裡頭都不知道她會這時候回來。
可就是撞上了,怎麼辦?
這種時候到底該怎麼辦啊?
她只想聽聽肖延的意見。
也不知肖延是不是在忙,電話一直關機。
看來得等到晚上休息時間了?
林藝想了想,又找個飯店打包了清淡飯菜去醫院。
一來午飯時間快到了,她答應了給戚茗送飯,不想食言,二來,她想去找蘇醫生,讓她回家救急。
不管氣到老的還是打壞了稍微沒那麼老的,對這個家來講,都不是好事。
然而去了醫院,蔣護士告訴她,蘇醫生還在手術室裡,打擾不得。
林藝望天,默默爲未來公公點了一排蠟祈禱,最終還是昧着良心打算不管了。
不是她不打算管,而是沒法管。
這種事情,跟肖延和蘇醫生通風報信也就罷了,總不能跟哥哥嫂嫂們說吧?
到時候甭說他們能否幫上忙,她自己首先就暴露了。
到時候別說長輩臉上掛不住,她也沒臉在家待啊!
到了戚茗病房外頭,正要敲門,就聽她在激動的打電話,也不知在罵誰,一句句話好似刀子一般。
林藝不是那種不尊重人的,這種時候自是避開爲上。
無奈,林藝只得找個地方坐了。
醫院裡淡淡的消毒水味兒,配着明亮的走廊,林藝心底的着急突然就散了。
她開始理智的考慮起來。
她覺得她不能再這樣悠閒下去了。
看吧!
太過悠閒,就會有各種奇葩事兒找上她。
就算事兒不來找她,她也會遇到事兒。
這都是太閒了惹的禍!
雖然她也不是很反感啦,能幫忙她還是很樂意的,可心底的尷尬總是少不了的。
給肖延發了個消息,把今天遇到的事說了,這事兒暫且就拋開了。
如今的設備,發完消息可看不到對方收到沒有讀了沒有,只得耐心等他回信了。
按照習慣,若是現在忙,忙過了他就會回的。
隨後,林藝就開始給圈裡親朋好友打電話,積極尋找起工作機會來。
六月底有畢業典禮,八月份計劃了結婚,寒假時候拍的電影暑期檔上映,到時候她得配合宣傳,所以她時間並不多。
這份工作,最理想的是就在市裡頭拍,戲份輕鬆角色有趣,不需要是主演,出彩的配角最好。
對她來講,拍這樣輕鬆的戲就像給自己放了個假一般。
這種時候,她首先要找的自然是她的老師朱素清。
朱素清聽了她的要求,忍不住笑:
“你一向拍電影拍得多,電影女主都能當,接這樣的戲不怕跌份兒啊?”
聽着老師狀似開玩笑的話,林藝知道她怎麼想的,也不說什麼花團錦簇的場面話,直接道:
“吃慣了大餐就不能吃小籠包了不成?我又不在乎商業價值,不怕跌價,只要角色有趣就行。這倆月不想閒着,一閒着就出事兒!等下半年再接一些分量足的也不耽誤。”
所謂的電影咖,只接電影不接電視劇,還只接女一女二不接配角,爲的不過是提升自己的商業價值,方便代言大牌奢侈品。
上輩子她代言過太多國際大牌,賺過太多錢,這輩子對這些根本不感興趣。
她只想演一些有趣的角色而已。
聽她答得認真,眼裡只有角色和戲,沒有其它污七八糟的東西,朱素清欣慰極了。
然而正是因爲這樣欣慰,她開始爲林藝擔憂起來:
“你這樣亂來,不怕以後不好接戲啊?你要不要找個經紀人?我和許多經紀人都熟悉……”
朱素清知道林藝畢業了,以後將會把重心放在工作上,這個建議可謂非常貼心了。
如果有經紀人,就能有人替她把雜事兒做了,未來發展路線也能有個清晰的規劃,她只需要好好拍戲即可。
“老師,接戲一憑人脈二靠演技,我不想連軸轉,目前來講,對經紀人並沒有需求。”
有肖家做後盾,她不怕緋聞攻擊,沒有炒作的意願,對商業價值也不看重,不用費勁巴拉的給自己塑人設,自然沒有公關需求。
她只想接一些喜歡的戲,好好演戲罷了。
這輩子,她對自己的事業,早就有了清醒的規劃,並不需要給自己找不自在。
經紀人能提供的方便,她不看重,倒是經紀約帶來的桎梏,她並不喜歡。
兩相取捨,經紀人對她來講,暫時還沒有好的助理有用。
兩師徒輕聲細語地說着彼此的看法,朱素清知道她真的這麼想的,不是亂說的,也不再揪着不放,轉而說起最近北京已經開拍了,還有即將開拍的戲來。
一部又一部,都沒有吸引住林藝,朱素清笑罵兩句“你個小挑剔”,到底沒有撂挑子,繼續細數她知道的情報。
她早就說了要給林藝推薦工作,結果一直沒成,林藝知道這次既然開口,她就不會不管,厚着臉皮撒嬌,一副賴定了她的樣子,哄得朱素清心情大好。
“有個衚衕劇,拍老北京日常的,你覺得怎樣?”
“主要拍衚衕生活的?”
這個聽起來很有趣哎!
“你要是感興趣,下午來一趟,具體的到時候給你說。編劇和導演都是我們學校的,投資是央視直屬單位。我推薦你去試個鏡,多半能拿下。”
背靠中戲,不愁劇組構建不走心,混進來一串靠不住的大花瓶,拍攝過程肯定不會糟心。
央視爸爸投資,肯定不愁賣,也不愁發不下來片酬。
對演員來講,參演一部不會上映的劇,是最虧的了,靠着央視爸爸就不用擔心這個問題,哪怕片酬稍微少些,也沒人在意。
約好下午過去,林藝正準備起身去找戚茗,又接到了蘇婉秋的電話。
蘇婉秋兒子正是學說話的年紀,童言童語做背景音,隔着電話,林藝都能接收到蘇婉秋髮自內心的笑意。
“姨?在家呢?”
“可不!皮猴兒丟不開手!”
給自家兒子起個小名叫皮猴兒,也是想得開。
說起來皮猴兒剛出生的時候,她還給他打了個吉祥如意的銀鎖託人帶過去,這幾年也沒有疏忽了聯繫,孩子聽到她的聲音,經過蘇婉秋一提點,孩子就記起來了。
林藝笑着逗了逗孩子,這才問起正事兒來。
若是沒事兒,蘇婉秋這種既要忙工作又要帶孩子的大忙人,是絕對不會打長途過來嘮閒嗑兒的。
“你昨兒個打人的英姿被人看見了,託了我來請你接個戲,是你顧叔的朋友,也是個導演,我也不知道你接不接電視劇,那邊沒答應死了,先問問你的意思,我再跟人回話。”
“打人的,英姿?”
林藝眼前一黑。
看來這事兒是過不去了,遠在東北的都知道了!
這是個什麼奇葩導演啊!
因爲看了她打人的新聞,就託了熟人來找她拍戲?
蘇婉秋只是笑。
大概在東北老家待久了,笑起來一股灑脫不羈的大碴子味兒。
“什麼戲?您先給我說說呢?”
林藝忍住羞憤,沉着嗓子問。
她倒要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神仙電視劇,需要找一個打人利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