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老師,有事好商量,有事好商量。”說話的是一個執行副導,他用手肘捅了捅旁邊的人,讓他趕緊去把總導演給請過來,他自己則和另一個工作人員把休息室門給關上了,免得人多口雜。
溫夜遙臉上怒容未褪。“商量?有什麼好商量的?現在遭遇威脅的是我未婚妻!你們覺得還有商量的餘地嗎?!”
執行副導滿頭大汗,心裡第一百次後悔剛纔爲什麼要來敲門,怎麼就不讓別人來敲!
楊子越在一邊聽溫夜遙說這些時早已目眥欲裂,他伸手拽住執行副導的褲腿,拼命搖頭道:“不是!我不是!是他們打我!是他們打我!我沒有,沒有想要威脅她!我不是!”
執行副導被他突如其來的拽住褲腿嚇的差點跳起來,聽到他的話之後心裡也有點動搖。
溫夜遙冷笑一聲,“我的確是打你了,但那是因爲你欲行不軌在先!難道我作爲一個男人,要眼睜睜看着自己未婚妻被人威脅還無動於衷嗎?”
“不是!不是這樣!我沒有!我真的沒有!他騙人!我有證人,我有證人的!”楊子越聲嘶力竭的喊道,同時把希冀的目光看向熊亦萱。“她可以替我作證,我真的沒有想要對安小池做什麼!我過來這裡只是道歉!”
熊亦萱在看到剛纔溫夜遙沒有絲毫心慈手軟的就把楊子越的腿給廢了之後早就嚇懵了,偏偏這個時候還被楊子越點名出來作證,她心中害怕更甚,只逃避着楊子越的視線說道:“我不知道……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熊小姐也是被嚇壞了。”祖響想一臉同情的說道,“也難怪,突然看到前輩被人挾持,心裡肯定是害怕的。”
“熊亦萱!熊亦萱你這個賤女人!你怎麼可以害我!怎麼可以害我!”楊子越大吼着就想撲過去,只是右腿動一下就劇痛無比,最後他只能徒勞的側身在地上爬了兩下,神情可怖的想去抓熊亦萱的腳踝。
而熊亦萱早已經尖叫着跑開,祖響想第一時間還頗有紳士風度的把人護在了身後。
執行副導和另外一個工作人員看到楊子越這個樣子也嚇了一跳,心中更加相信溫夜遙說的話了。
溫夜遙則把安小池抱得更緊,怒不可遏道:“在這麼多人面前他還敢行兇,我簡直不敢想象當我的未婚妻獨自一個人面對這種惡徒時是個什麼樣的情景!”
執行副導連連稱是,眼看紅毯都要走了一半了,作爲壓軸之一的安小池還在這裡,他的汗流的更厲害了。
就在此時,外面傳來幾聲吵雜的聲音,其中夾雜着一個焦急疑惑的女聲,然後就是急促的拍門聲。
“小池姐,小池姐!”
執行副導打開門,只見門外站着頒獎典禮總導演和總監督,還有手上抱着大披風和暖手袋的小柳。
小柳一看到休息室的情況就懵了,第一反應先去確定安小池的安危。
她衝到安小池面前展開披風蓋在她身上,焦急的詢問:“怎麼回事?小池姐你沒事吧?”
安小池眼睛溼潤,衝小柳微微搖了搖頭,輕聲說道:“我沒事,你別擔心。”
她這種有點劫後餘生的虛弱語氣加深了溫夜遙所說的那些話的真實性,所有人都覺得不管事情是怎麼發生的,安小池受了重大驚嚇這個結論是毋庸置疑的。
總導演和總監督互相對視一眼,上前一步自我介紹道:“溫老師,你好,我是這次的導演齊立,他是我們的總監督湯志民。事情我們剛纔已經聽小王跟我們簡單說過了,對於這次讓安小池小姐遭遇這種事情我們真的非常抱歉……”
“我說了我沒有!我真的沒有!”楊子越涕淚橫流,腿上的傷和隱隱作痛的胸口,再加上恐懼和憤怒讓他的表情顯得尤爲可怕。他強撐着身體扶着固定在牆上的化妝臺站起來,右腿怪異的扭曲越發明顯。“我只是過來找安小池道歉,我真的沒有想要挾持她!他們冤枉我!他們冤枉我!”
溫夜遙怒極反笑。“你要道歉難道不會光明正大的登門道歉嗎?!藏在她的休息室裡就是你的道歉?!揚言要殺了她就是你的道歉?!”
“我沒有!我沒有我沒有!”楊子越激動的大喊道,:“我沒有要殺她!我真的沒有!”
由於情緒太過激動,他背靠着化妝臺,兩隻手則用力揮舞,在他擡手的時候T恤下襬也被帶了起來,露出原本藏在T恤下面的牛仔褲褲袋。
小柳眼尖的發現他一側的褲袋上有個不太尋常的凸起物,仔細一看是細長條類似於摺疊刀的形狀,頓時冷汗就下來了,驚恐的指着他說道:“他身上有刀!”
小柳這句話一出,除了祖響想之外其他站着的所有人都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祖響想大步跨上前,在楊子越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狠狠的扭住他的雙手然後反剪在後背上。
“過來搜。”
他用眼神示意執行副導過來搜身,執行副導咽咽口水把身邊職位比他低一點的小王往前推,“你去,你去。”
被死同事不死自己的執行副導推過去的小王哭喪着臉,有點害怕的走過去開始搜楊子越的身,楊子越臉色大變,掙扎的越發厲害。
祖響想加重手上的力氣,不耐煩的說道:“你給我老實點!”
楊子越穿的不多,很快小王的手就摸到了他的褲袋上,往裡一掏,裡面果然藏着一把摺疊軍工刀。
這下不僅齊立他們大驚失色,就連溫夜遙和祖響想也是神色一冷。
尤其是溫夜遙,臉色難看至極,眼底也開始醞釀出黑色風暴。
“媽的,竟然真的帶刀!”祖響想一個震驚不小心把實話給說出來了,還好大家的注意力現在都在楊子越和他那把刀身上,沒人注意到他這句話中的語病。
祖響想說着,提起腳尖在楊子越左膝蓋窩上輕輕一踢,他就不由自主的跪了下來,在下跪時右腿不可避免也跟着彎曲然後重重的砸在地上,疼的楊子越躺在地上不停的翻滾哀嚎。
溫夜遙把披肩給安小池攏好然後站起身來,小柳立刻意會的擋在安小池面前護着她。
“你說的道歉,就是帶着這把刀過來嗎?”
溫夜遙向來溫文儒雅的臉上現在沒有任何表情,他萬萬沒有想到楊子越竟然真的敢帶着刀來見安小池。
他竟然敢?!
他怎麼敢?!
溫夜遙不敢想象如果這次他不是因爲想親自過來接安小池,而讓安小池獨自面對這個瘋子會有什麼後果,他只覺得暴虐的情緒一波又一波的涌上來,直到把他的理智全部淹沒。
“我不是,我……我帶刀只是因爲……我,我真的不是……”楊子越又痛又急,心中有苦難言。
刀的確是他帶的,但是他帶過來不是爲了要對安小池怎麼樣,相反,這個刀其實是他給自己準備的。
他原本是打算如果下跪都不行的話,就用刀在身上劃兩下以死相逼,或者是來個苦肉計,到時候如果安小池還是不答應,他就大叫把外面的人給引進來,讓大家看看安小池是多麼鐵石心腸。就算他沒有什麼好下場,也能潑安小池一身的髒水。
他哪裡能想到半路竟然殺出個溫夜遙,不僅讓他吃足苦頭生不如死,還倒打一耙,現在又從自己身上搜出了所謂的物證,真的是百口莫辯。
思襯之間溫夜遙已經站在了他面前,正居高臨下的看着他。
楊子越艱難擡頭,從他的角度正好將溫夜遙眼中冰冷的殺意盡收眼底。
“不……我不是的……我真的沒有這麼想過……”
也許是被求生欲給刺激了,楊子越竟然掙脫了祖響想的鉗制想重新站起來逃跑,結果還沒完全站起來就被溫夜遙一腳踹翻,這次他不再是像剛纔那樣還帶着平靜淡然的面具,他緊抿的脣角和陰沉的臉色都充分說明他現在是有多麼的憤怒。
“你的膽子真是……出乎我意料的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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