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咖啡店畢竟人多口雜,所以格雷把愛麗絲帶到車裡之後纔開始問起了事情的詳細經過。
愛麗絲當然不會老實的告訴自己經紀人她當一開始的時候是怎樣張揚跋扈的污衊安小池偷東西,之後又是怎麼口口聲聲的罵人黃種猴子的。
她抽抽搭搭地把事情經過去頭剪尾的說完,把自己的委屈無限放大,說安小池盜竊,說她目中無人,狂妄自大,並且還把重點放在了安小池的保鏢是怎麼暴力對待她的,同時不動聲色的告了溫夜遙一狀。
不過對比安小池,她在敘述溫夜遙的行徑時用詞可謂是溫柔了,至少沒有多加什麼其他的形容詞。只說溫夜遙被他妻子所欺騙了,所以才誤會了她。
在她心裡,始終沒有放棄溫夜遙這個俊美的獵物,所以總是下意識的想去維護他。
格雷從愛麗絲出道起就一直帶着她了,把她慢慢的從一個不經世事的少女打造成了現在的性感精靈,從一個米國鄉下姑娘變成了現在上流社會紳士們所喜愛的女人,他當中費了多少力氣自不必說,這麼長時間的相處過來,愛麗絲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人他早就一清二楚了。
在精緻華麗的包裝之下,是從來沒有變過的粗魯,跋扈,沒有教養的低賤靈魂。
格雷不經意的掩了掩口鼻,似乎是想要擋住什麼惡臭一般。這個動作幾乎已經是他在愛麗絲面前的習慣性動作了,但是愛麗絲一直只以爲是他的個人習慣,渾然不覺格雷心中的真實想法。
“她竟然敢這麼對我,你難道不覺得應該替我報仇嗎?”愛麗絲惡狠狠地把手中的事情揉成一團,原本還算精緻的妝容早已被眼淚糊的不能看。
格雷靠着在真皮座椅上,手指放在車窗邊緣輕輕點了點,和他身形非常匹配的是小眼睛微微眯了眯,眼底閃過一道算計的光芒。
愛麗絲已經習慣了他時不時的沉默,知道他每次露出這種表情的時候就是在算計着什麼。在知道對方不會放下自己不管之後她鬆了口氣,摸了摸比剛纔腫得更厲害的手腕說道:“行了,先送我去醫院把傷處理一下吧,可疼死我了。”
“不,爲什麼要處理?”格雷把車鑰匙輕輕一擰,性能良好的車子迅速安靜的啓動起來。
他說:“下午你正好有一個直播採訪,你就帶着這個傷上去。”
“帶着這個傷?”愛麗絲有些遲疑,“這樣真的好嗎?如果又被誤會成是那種傷痕怎麼辦?”
愛麗絲的擔心並不是沒有原因的。
以前她也曾經帶着傷上節目,同樣也是在手上,只不過當時只是一些輕微的紅痕,看起來非但不嚴重,還讓人有點想入非非。節目播出之後果然被網友們猜測成是不是在某種不可言說的時候留下的傷痕,還紛紛調侃說她玩的真激烈,常規玩法已經滿足不了她,都開始用捆綁了。
其實那次網友們倒是真的沒猜錯,愛麗絲那個還真的是捆綁之後留下的痕跡。她頭天晚上跟某位老闆玩得太激烈了,第二天也沒注意直接就上了節目,原本她還有些惴惴不安,結果那次節目的收視率反而相當高。
因爲人們都有那種窺視心理和獵奇心理,尤其是在涉及到那種方面就更加樂此不彼,男人們更是恨不得能看到現場直播纔好。
“上一次的效果不是相當不錯嘛。”格雷慢條斯理的說道:“你這次的傷倒是嚴重一點,不過無所謂,越嚴重越好,這樣人們纔不會覺得你是在和別人約會的時候留下的傷,而是會猜測你是不是受到了什麼虐待,這個時候我們纔好開始反擊啊。”
在說話間,車子已經無聲的滑出停車位,平穩的開在平坦的柏油路上。
車內流淌着輕緩溫柔的音樂,可是格雷說出的話卻半點都跟溫柔沾不上邊。
“不過是幾個華國人,在這裡竟然也敢這麼膽大妄爲,不給點教訓怎麼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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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安小池已經從溫夜遙身上下來坐回他身邊,抱着抱枕聽小呆說完了後面的事情。
不過小呆的敘述也只到後來來了個個子不高,西裝革履的男人把愛麗絲給帶走爲止。他不認識那個男人,但是猜測應該對方是愛麗絲的經紀人。
也不怪小呆從來沒有見過格雷,平時格雷不太出現在片場,只有在有特殊工作時他纔會去接愛麗絲,平時對方身邊只有一個助理跟着。
“那你有沒有去跟那個褐發女人道謝啊?如果對方真的要報警的話,我們總要幫一把呀,事情怎麼說也是因我們而起。”
“小池姐你放心吧,我都已經打點好了,即使對方真的去報警,那個大媽手裡也有證據,咖啡店的監控錄像就是最好最有力的證明,因爲是愛麗絲那個女人先動手的,大媽頂多算防衛過當吧。”
小呆吞下最後一口炒飯,又順手從桌上摸了個蘋果。“接下來我們怎麼辦?”
溫夜遙把沙拉盤子放下,抽出張紙巾擦了擦手。“把東西交給浩蕩,他知道怎麼處理。”
“好嘞。”小呆爽朗應道,一手端着空盤子回廚房,一手拿着蘋果開始咬,蘋果果肉被咬下咀嚼的脆爽聲音讓安小池嚥了咽口水。
明明吃飽了,可是還是嘴饞,安小池覺得她一懷孕就把過去幾年苦苦壓抑的吃貨之魂給完全釋放了。
她把原本放在抱枕下的手伸向桌子上放着的蘋果,結果還沒摸到就被人從後面輕柔的抓住了手掌。
“我也想吃蘋果。”她眼巴巴的看着溫夜遙,軟聲哀求道:“就一點點。”
她原本以爲是溫夜遙不准她再吃東西了,因爲她自回來之後嘴巴一直都沒停,先是點心後是水果沙拉。
可是她看到溫夜遙眉頭緊鎖,又不像是嫌棄她吃太多的樣子,然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手背上的某個地方。
安小池這纔想起自己的手背剛纔被愛麗絲尖銳的指甲劃了一下,現在還有些紅腫,但是那點傷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等到明天早上起來時就已經沒有了,所以她根本就沒有在意。
可是她不在意,不代表溫夜遙不在意,對於安小池掉根頭髮都能心疼半天的寵妻狂魔溫夜遙來說,手背上出現這種紅腫已經是很大的事情了。
在溫夜遙從另一邊的櫃子裡翻出藥箱,半蹲在她面前把清涼的藥膏輕柔的塗抹在她手背上時,安小池這才後知後覺地感到一絲刺痛感。
她扁扁嘴,鼻尖微酸。
其實這點傷哪裡就有委屈到這種地步了,不過是仗着有人喜歡,有人心疼,有人把你的所有小事都當成了大事,所以才恃寵生嬌罷了。
溫夜遙擡頭就看到自家寶寶委屈到不行的樣子,只覺得心都化成一片,只想着不管什麼都好,只要能讓她開心,自己什麼都願意做。
“寶寶別擔心,”溫夜遙直起身體,輕柔的親在她薄薄的眼皮上,感受脣齒間不經意嚐到的一點鹹澀。“我一定會讓她爲今天的事情付出代價的。”
安小池抱着溫夜遙,可憐兮兮的說道:“那我現在有個願望,阿遙願意先幫我實現嗎?”
溫夜遙親親他,聲音異常溫柔。“寶寶想要什麼?嗯?我都答應你。”
安小池指了指桌上的果盤,說道:“就想吃口蘋果……”
溫夜遙拒絕:“不行,今天已經吃的太多了,一會晚上睡覺難受。”
安小池哼哼唧唧,更委屈了:“剛纔還說都答應我……男人果然是騙子……”
溫夜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