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跟你拍《月光之林》的時候,我一直覺得我跟你的節奏跟的挺好的,也曾經覺得當時的自己跟你差距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大。直到那天我在費城看到你真正放開了演的樣子。我那個時候才知道,我原本以爲的‘差距不大’,‘可以跟上節奏’,不過都是你在讓着我而已。那是我第一次清楚的認識到,我跟溫老師你之前,到底差了多少鴻溝。”
溫夜遙親親她的額頭,“你當時已經很棒了,進步快的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你不會知道當時的你給了我多少驚喜和靈感。”
安小池笑笑,眯着眼睛跟他親密的蹭了蹭鼻子,“當時我就想,我總有一天要跟你站在同一條線上。我總有一天,要超越你。”
溫夜遙呼吸一窒,月色下,安小池眼睛亮的驚人。
“後來我們合作《不見長安》時,因爲戲份安排的原因,你一直在遷就我,襯托我,我們之間的戲份又多是情情愛愛,與其說是演戲,我有時候覺得更像是本色出演。”說到這裡,安小池似乎想到了當時的場景,笑容裡有些羞澀。“我每次跟你拍談情說愛的戲份時都心跳的好快,總覺得像是在大庭廣衆下和你親熱,光顧着不好意思了,根本顧不上其他。”
《不見長安》雖然結局很虐,可是裡面的那些情愛部分是異常甜蜜,那種幾乎要透出大熒幕的甜讓很多觀影觀衆都紛紛表示看完後十分想談戀愛。
當時《不見長安》的微博熱搜TAG就是【又想騙我談戀愛】,還有網友評論說,如果把《不見長安》的結局剪掉,然後重新剪輯一下,那就是年度最佳宣婚廣告了。
溫夜遙也是想到那段時間的一些甜蜜回憶,心裡軟乎乎的,只想把人抱着好好親一頓。
“想想我們一起合作過的作品竟然全都是情侶……”
“都是情侶不好嗎?”溫夜遙捏捏她的鼻子,“小沒良心的,你這是還想跟誰搭cp?”
安小池說:“我只是覺得,光演情侶,我根本不能準確知道我跟阿遙你之間到底還相差多少。”
“你很在意這個?”溫夜遙低聲說:“論關係我們是夫妻,論職業我們雖然同爲演員,可是男女演員之間畢竟是有不同,這種比較毫無意義。”
“我知道,我不是要比較。”安小池搓搓他的後背,“我的意思是,我想看看當我被你逼到極限的時候,我會怎麼樣。”
溫夜遙明白她的意思。
當兩個人一起演對手戲的時候,總是要勢均力敵纔好看。倘若一方完全被壓制,那這場戲就會變成一個人的獨角戲。
有些人是遇強則強,安小池無疑就是這種類型的。
她在演戲上的好勝心和野心自不必說的,即使對方是她深愛的溫夜遙,在拍戲時她也不會留手,肯定會拼盡全力。和溫夜遙的每一場戲都會變成一次戰爭,對方表現的越出色,安小池就會把自己逼的越緊,最後爆發出來的演技就越讓人驚喜。
這麼多年,她一直在進步。
溫夜遙的嘴脣貼着她的額頭,心裡是疼惜,也是自豪。“所以呢?這就是你對自己有信心,對我也有信心的理由?”
安小池重重一點頭:“嗯!因爲我知道只要有阿遙在話,我就什麼都可以做到。而且有阿遙你這個強大的‘對手’,我肯定會進步的比要以前還要快。”
她的手往下握住了溫夜遙的,輕聲道:“就想是當時在《月光之林》時一樣,只要阿遙在前面牽着我,我就一定會加快步伐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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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徒》殺青的最後一場戲是安小池和莊天依的。
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巧合,最後一場戲說的是若蝶贈予華裳一雙金縷玉鞋,象徵她正式出師。
這場戲在電影中也算是一個轉折點,華裳也是從這次出師儀式後才真正意識到自己對若蝶的感情已經有些變質。
在電影中,出師儀式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儀式,它代表徒弟從今天開始就可以自立門戶了,也意味着只要被選上就可以在御前表演,不再需要經過師父的許可。不過若蝶是華裳師父的同時還是教坊的樂營將,地位僅次於崔公(院長)之下,教坊內排演的所有節目都必須通過了她纔可以到御前表演,因此華裳即使出師,她的節目也還是必須通過若蝶審覈的。
也正是因爲這樣,後來若蝶和華裳的矛盾纔會越來越尖銳。
不過在出師儀式時若蝶對華裳仍舊是抱有做人師父的惜才之心的,華裳對自己師父也仍舊是言聽計從,充滿了孺慕之思的,因此這場戲兩個人都可謂是和樂融融。
安小池身穿白色練舞服跪坐在地上,正跟坐在上座的莊天依說話。
“那你拍完這部戲就進組嗎?”莊天依問。
“可能休息十天半月的,然後就去加拿大訓練吧。當時阿遙拍第一部時就被提前半年抓進組統一訓練,那段時間我每次飛過去找他都跟探監似的。”安小池想想又有些發愁。“其實訓練我倒是無所謂,但是我怕我兒子會想我。”
“不可以出來的嗎?那你其他工作怎麼辦?”
“推了啊。我本來也很少接綜藝和其他商業活動,代言什麼的。”安小池聳聳肩,“我經紀人總說我是華國一線藝人當中商業價值最低的那一個。”
一邊跟她們搭戲的女演員笑着說道,“小池姐你商業價值可不低,你只是不願意花時間去接代言拍廣告什麼的而已。就跟你老公一樣,他手上就那麼一兩個代言,全都是世界頂級品牌,誰敢說他商業價值低?你如果願意接,現在可能鋪天蓋地全是你的廣告了。”
安小池也笑,倒是沒有接話。
這種對方把自己誇上天了的話其實還是不接比較好,不然謙虛了人家覺得你虛僞,照實說人家又覺得你自大。
所以沉默就是最合適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