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剛響起夏宇楓便趕緊接起,快速說道:“徐省長,怎麼樣了?”
“小夏,事情我大概瞭解清楚了。根據監控錄像拍攝到的情況下,那輛車從工業區離開後,直接開回了開福區望海路幸福小區。車,我們警方已經在小區找到了,不過,小區的監控攝像前段時間壞掉了,一直沒修,所以人暫時還無法確定。”徐省長語速平緩的說道。
“望海路,幸福小區?”夏宇楓凝眉問道。
“對,現在小區還有大量警察在緊鑼密鼓的進行排查搜索。”徐省長很肯定的答道。
“好,謝謝徐省長了。”夏宇楓急忙回了一句,打算就此結束通話。然後立即趕往幸福小區。對警察所謂的排查,他根本就沒指望會有什麼結果。就算通過排查能查到一些情況,人也早已跑了。
“小夏,這件事你一定要相信我們警方能處理好,當然你若是有什麼線索也可以調查,但一定要通知我們警方,別擅自行動好嗎?”徐省長急忙說道。
還很是擔心夏宇楓會收斂不住心中的怒火,鬧出大事來,確切的說會鬧出人命來。不過,他也知道自己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阻止得了夏宇楓不去調查,只是希望他身邊能有警方的人在場,這樣多少能阻止一些不該發生的事情。
“我心裡有數,徐省長,我先掛了。”夏宇楓說完後也不給徐省長說話的時間,直接掛斷了電話。
徐省長擔憂的是什麼,夏宇楓很清楚。
但是有些事,既然已經發生了,那麼做這些事的人,就該承受相應的結果。
現世報,從來都不是說說而已的。
“叔,你先回家去吧,你別擔心,我不會有事的。”遞手機給夏啓明時,夏宇楓不忘勸導他回家去。
他已經決定不顧一切也要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把涉及到這件事情的人,用他覺得最能替泄恨的方式,報復他們。
他不知道這樣做了自己會是個什麼樣的後果,但不管是什麼後果,他都會堅決選擇去這樣做。永不後悔。
“小楓,你不能亂來,現在是法治社會,你要是一時衝動殺了人,你也得跟着坐牢。”夏啓明很瞭解自己這個侄子,也正因爲了解,所以才更加的擔心。
“誰說我要殺人了?叔,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我心裡有數。好了,叔你先回去吧,奶奶那邊你先別告訴她。我先走了。”夏宇楓不想跟夏啓明就這問題糾纏下去,兩個人的站立點不同,再怎麼討論都無法有結果,索性不談了。
從醫院出來後,已經八點多了,晚飯沒顧得上吃,打了一輛車直奔幸福小區。
下車後,果然看見小區門口停放着好幾輛閃着警燈的車輛。
就在他準備進入小區查看時,兜裡的手機響了。
電話裡顯示的是一個陌生號碼。
“喂,你好,哪位?”夏宇楓接起問道。
“小楓,我是徐則然。”電話那頭的徐省長說道。
“徐省長,什麼事。”夏宇楓口氣平淡的問道。
“案子有進展了。剛剛有四個青年男子到市公安局來自首了,並且詳細的交代了作案的動機和過程。”徐省長語氣並不輕鬆的說道。
他剛剛接到市局張局長的電話,說四名犯罪嫌疑人現已盡數到案自首了。根據他們講述的整個作案過程,包括車子的行進路線,倉庫的大致情況,以及郭妮受辱屈死的慘樣,與警方根據監控錄像和現場情況調查取證所掌握的基本一致。
從而可以相信並確定這四個人就是這件案件的作案人。
確切的說只是作案人而已。
因爲,就他們所陳述的作案動機,跟警方掌握的有限情況以及事實常理非常不附和。
郭妮是在海浩酒店門口遇見兩名男子‘交談’過幾句後,被一個男子叫來人綁架帶走的。而這四個人卻一口咬定,是自己四人叫人將郭妮綁架來的。問及原因,四人稱郭妮的男朋友剛剛落幕沒多久的‘清風杯’原創音樂大賽的冠軍夏宇楓得罪了他們,找不到夏宇楓,只好找他女朋友算帳了。
還別說,這幾人說的有板有眼有根有據的,倒還真像那麼一回事。可是,如果真是這樣,問題就來了。這明顯是你們有預謀成心做的,可尼瑪,這還不到一天時間,警方都絲毫沒頭緒,你丫來自什麼首啊?
好吧,誰的腦袋也經不住一刀砍,你說你害怕了,所以來自首了,咱都能理解是吧。
可尼瑪,你自首也好歹要有認錯接受懲罰該有的覺悟吧?你坐在這,翹起個二郎腿,說起作案過程,臉上絲毫沒有悔悟,你這像是自首嗎?
更爲重要的是,問及郭妮的情況以及夏宇楓如何得罪他們時,他們卻支支吾吾含糊不清,說了半天也說不出來。
通過他們這種種不附和常理的解釋,警方在確信他們的確是作案人的同時,還認爲涉及此案的肯定還有其他人,至少監控那兩名男子就脫離不了干係。
作案人明明已經自首了,可夏宇楓聽着徐省長只是說‘案子有進展了’。而且他說話時,語氣也並沒有爲案子告破而顯輕鬆。
夏宇楓知道,這裡面一定還有隱情。當即說道:“徐省長,我想見見那四個人。”他想親自審問,當然了,這個審問的方法嘛,也只有夏宇楓自己知道了。
“見是可以的,你明天到市局去找張局長吧,我會提前跟他打招呼的。”徐省長說道。
“徐省長,你應該知道我說的見是什麼意思。”夏宇楓冷冷道。
“你什麼意思?夏宇楓,死者是你女朋友沒錯,但這畢竟是法治社會,不興一命還一命報仇雪恨這一套。如今他們都已經自首選擇伏法了,自然會有法律對他們進行制裁。”
徐省長先前就很擔心夏宇楓會惱羞成怒搞出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來,現在作案人自首了,他也終於可以緩口氣了。可沒想到夏宇楓竟然還想着將這幾個人弄出監獄,瞧着陣勢,是打算親手報仇了。
這他哪能答應,他就算答應也沒用啊,如今人都進了局子,也備案了。想弄出去,用什麼辦法,難不成製造逃獄?
“制裁?那我倒想問問徐省長,法院最後能判他們死刑麼?”夏宇楓冷笑道。
“不能。如果走正常程序,考慮到他們是自首的,應該判十幾二十年有期徒刑吧。”徐省長沒有猶豫當即如實答道。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說出這句話時,感覺有多麼的無力。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的事。可事實呢?有了法律,殺人不一定償命。
法律到底是無情的還是有情的?誰也說不清,但不置可否的是,對於受害人來說,它太多數時候很‘不公平’,如果碰上有錢有勢的人,法律就更加的讓人心生無力了。
“既然你也知道不能,就不要攔着我,法律不法律這是他們的事,我只知道殺人就要償命。”夏宇楓陰寒着表情沉聲道。
“不光他們必須死,他們背後的人也一樣。他們既然做了初一,這個十五我是做定了。”夏宇楓及時補充道。
“小夏,人死不能復生,你冷靜點。就算你殺了他們又能怎樣,郭妮就能活過來嗎?不能,到時不僅郭妮無法活過來,你也難逃法律的嚴厲制裁。你犯得着跟這幫人玩一命抵一命的遊戲麼?”徐省長恨鐵不成鋼的勸解道。
“人死是不能復生,但這並不代表人死了就什麼都沒關係了。郭妮的命和她所受的屈辱,這幫雜碎就算死個七回八回都償還不了。我的女人屈辱慘死,我能做卻什麼都不做,我這還算是他媽的人嗎?”
聽着徐省長那番勸自己放下仇恨,相信法律會審判定罪他們的話,夏宇楓怒不可止。他不否認自己是一個具有大男子主義的人,但他也從沒否認過這樣的男人不好。自己的女人慘死,自己什麼都不做,這不是夏宇楓能做到的事。
從前不是,現在不是,以後也絕對不是。
人非聖賢,孰能無情。徐省長也有親戚朋友,也是吃五穀雜糧長大的。雖然身在其位,很多事不得不‘殘忍’的去考慮定奪,但骨子裡還是存留着一份黑就是黑,白就是白的原則。
所以在履行勸導夏宇楓別衝動,相信法律的職責後,夏宇楓不聽,他便也不再強求了。
“這事他們雖然是作案人,但他們背後絕對有另外的策劃人。審一審的話,應該能問出點東西,最好是上點手段,加大力度審問,這樣效果會更好。不過,我們警方是不允許搞這一套的。另外,你別想着我會把人從我手上交給你。”徐省長意味深長的說道。
夏宇楓聽了徐省長的話,心裡頓時暢快了不少。
你們政府不允許搞這一套,那就我私人來吧。既然不能指望你把人交給我,我可以指望別人嘛。
“謝謝徐省長。”夏宇楓長舒了一口氣,說道。
“我們湘人雖然吃得苦、耐得煩、也罷得蠻,但有時候動用下關係,解決事情會容易的多,也會安全的多,你明白我的意思嗎?”徐省長話裡藏話道。
徐省長這已經隱隱觸及了他身份警戒線的話,聽在夏宇楓耳朵裡,讓他心裡一陣感動,他心生感激道:“謝謝您,徐爺爺。”
徐則然聽到夏宇楓最後一句話,心裡也終於輕鬆了些,但卻無論如何也笑不出來。
他能預感到,這次真的要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