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總，您說的是盛大文學吧，我們纔剛剛投資進去了一個億，正準備大力發展然後赴美上市呢。您這是強人所難啊。”
陳二狗不以爲意，絲毫不虛道：“陳總，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您的盛大遊戲這幾年淨利潤一直都是負增長，遊戲業務萎靡，就憧憬與文學和遊戲的結合的願景上來。可這麼多年，盛大怕是沒少試驗吧，是否發覺盛大文學並沒有預設中那樣全身心的助力遊戲呢？從巔峰走到現在，在與企鵝、網易的競爭中越發乏力，盛大遊戲怕是離私有化退市也不遠了。”
陳天橋哼了一聲，表示不爽。但這些還真是他們的操作，只是從未對外界公佈而已，這小子是如何知道的？聽說陳二狗在美國的產業影響極大，難道消息已經傳到美國去了？
越想越擔心，卻不敢撂下電話。
“至於您說的上市？盛大文學赴美怕也不是一次兩次吧，爲何到現在還未成功？上市不僅沒有達成目標，反而間接暴露了盛大文學存在着問題，您這波操作可是吃力不討好。”
陳天橋並不吃驚，反而想聽聽他怎麼說，道：“哦，那你說我爲何上市不成功？”
陳二狗道：“陳總這是請教我嗎？哈哈，我還真有些淺見，誰叫我喜歡看小說呢。按照你們經營網絡文學的最初打算，應該是想將文學和遊戲結合。之後，大概也嘗試了將文學和影視結合。但是，具體操作過程卻並不順利，對嗎？”
陳天橋沒回話，陳二狗只當他默認了。
“就拿你們曾經嘗試過的例子來說吧，07年時候你們就已經開始對話題小說《鬼吹燈》嘗試改編了，可是拖了五年還未開機，其中難度陳總應該最清楚不過。想要改變這種局面，其實很簡單，但需要盛大文學需要提前介入產業鏈。陳總，這是另外一個大的領域。隔行如隔山，影視風險太大，遠不如盛大精通的遊戲業務來的拿手啊。而直到現在，你們也並沒有這樣的產業鏈去直接參與電影、遊戲的製作。”
“我聽說陳總嚮往地產方向發展，不得不說這是個百利無一害的決策。”
陳天橋忍不住道：“你連這個也知道？豈不是對我覬覦已久。”
“看您說的，我是仰慕陳總久矣，有些事情稍作打聽就一清二楚了。地產現在這麼火爆，連我都想一頭扎進去，畢竟掛着“文化”名號的地產項目永遠都是最暢銷的。將心比心，我想眼光卓著的陳總也不想想錯過這波黃金機會吧？”
“……聽說你跟萬科的王總關係很近？”
“您說王哥，我們是生死交情，登山隊友，但僅限於私交。”
“嗯……”對方沉吟。
陳二狗忙得很，聽王校長透露的意思就已經很明瞭了，對方想買，無非就是待價而沽罷了。不想拖太久，稱熱打鐵道：“陳總，您當年收購起點也就花費200萬美元大約1500萬元拿下，如今纔不到七年時間，我出價2個億美金，如何？”
“嘿嘿，2億美金，陳總可真大方，一轉手就翻100倍。但這如意算盤打的也太響了吧，我們的用戶數目就不止翻100倍，去年的年收入也破億了。”
“2億美金！已經很有誠意了。我的團隊早就做過評估，這個價格絕對溢價。”
“……我覺得盛大還是繼續做遊戲吧。”
“2.5億！”
“……陳總，何必強人所難呢。盛大文學再努力努力，赴美上市，ipo十來個三五個億還是有的。”
“3億！”陳二狗繼續不鹹不淡的報價，其實額頭也在冒冷汗。真tm難演。
小米在他胸口劃拉的手早停下了，連呼吸都若有若無，生恐打擾到他。
“……”對面又不說話了。
“3.5億！”
“陳總……”陳天橋喊了一聲，又沒聲了，心裡瘋狂mmp，這王八蛋還真特麼暴發富來老子面前裝逼來了，卻是在權衡得失，“4個億……陳總，4億美金！既然陳總如此喜愛盛大文學，我們也只能忍痛割愛了。只要陳總出得起4個億，我負責幫忙說服其他股東。”
這次換陳二狗沉默了，眉頭緊皺，半晌後才笑道：“4億？哎，誰叫我這麼喜歡看小說呢，錢是王八蛋，來的容易去的也快。遙想一年前我還在爲吃飯發愁呢……”忽然話鋒一轉，道：“但是4億是不可能的。既然陳總有意出售，我叫我的團隊過去與您談判吧。最近有些忙，希望雙方都拿出誠意來。”
掛斷電話，陳二狗批條毛毯下牀，拉開窗簾，又下雪了。
有些鬱悶。
畢竟不是什麼真的商業奇才，實在沒心思耗費在商業談判上。
去年一場耗日持久的談判，都已經讓他焦頭爛額。
他的錢來的太容易，平時自己也沒太過在意，卻不代表他傻。3.5億與4億美金，中間差着好幾個億人民幣呢。畢竟這錢在他手上還沒捂熱，就又要分出去大筆，心疼是肯定的。但這筆生意是必須要做的，他的錢遲早要花出去，越早出手未來的利益就更大。只需五年，別說4億，8億美金也會有人搶。
想通了這關節，心裡舒服多了。
背後忽然一團軟肉貼了上來，小米糯糯道：“有時候我真懷疑這一切都不是真的，忽然之間就變得這麼不自信了。你有一天會離開我嗎？我插手你跟李師師之間，你是否曾經後悔過？”
陳二狗皺了皺眉，感覺到背後涼涼，訝異道：“你哭了？！”
他太低估自己一夜暴富給身邊人的壓力了，就說這次回京見父母吧，大舅二舅他們連跟自己說話都有些低聲下氣，更何況是枕邊人。
小米的壓力，怕是比家人更大。
她今年算是很幸運了，《叢林家族》讓她人氣爆棚，而年初《宮》的熱播則進一步鞏固並且加強了這股人氣爆發的力度，也趁勢奠定了她新生代小花旦的名頭。按說小米童星出道，這些年串戲不斷，也該早早經歷過娛樂圈裡的風風雨雨，只是心中總有根刺。因爲她知道陳二狗在此之前，就喜歡李師師的，她算是橫插一刀。
本以爲陳二狗只是支潛力股，誰能料到是股王。動輒間數億美金的生意就被確定，這些錢她一輩子也賺不到，誰能不受觸動？這男人忽然間變得這麼優秀，她唯恐全天下的女人都來與她爭搶。“以色事人者，色衰而愛馳，愛馳而恩。”以前是她不願意公開，現在反而擔心公開了卻有粉絲說自己配不上。
患得患失間，更是煩悶，忍不住就哭了出來。
陳二狗慌了，趕緊幫她擦乾眼淚，“好好地，哭什麼。”抱着她回牀上，“你體質弱，能跟我學嗎，可別感冒了。只要你不甩了我，我肯定好好待你。”
“恩，我信你！”
“……”
一番好好慰藉，小米帶着笑意躺回去。許是疲憊過頭，沒一會兒又睡着了。陳二狗心裡明鏡似的，若是換以前，小米定會炒cp，她可是此中高手。可現在，也爲自己做出許多改變。只是狗子已經不是原來的狗子了，“二狗，你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