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聲,窸窸窣窣,街道旁一排樹葉,被雨滴打落得七零八碎,雨滴,一粒粒擲地有聲。又一個雨季的來臨!亂花雨迷的早晨,忙碌的人們,緊張地上演着香港的節奏,撐着傘,開着車,陸陸續續出現在街道上。
錄音棚裡,悄悄翻起幾個人影,細看才清晰,帶着黑眼圈的三男一女,正是爲了錄歌而廢寢忘食的藤原育郎、李秋、張靚穎,還有一個音樂製作人,也是《畫心》這首歌的作詞,陳少琪。
唱歌,並不難,四個人卻糾結在了怎麼去唱之上。一千個讀者,有一千個哈姆雷特,四個人的腦袋,對歌曲的理解各不相同,糾糾紛紛之下,一首歌曲半個月也沒錄製完成。
多日的相處,陳少琪至少明白了,爲何藤原育郎和黎俊奇選擇用李秋和張靚穎合唱的緣故。
特別是李秋,開篇和結尾的吟唱低吟這一創舉,備受他的推崇。
電影所講述的人狐畸戀,道出了世人對浮華世界的欲求和迷戀美色外表的膚淺,正是這淺淺的低吟,沒有任何伴奏的淺唱,將劇中人物心中的那份疑惑、糾結、悲傷表達出來。而隨着劇情的推進,人性中的美好試圖戰勝邪惡,這份執著與堅守也讓整首歌曲在結尾部分嘆息式的演唱有着一種難以名狀的無奈,這種頭尾呼應的方式使得歌曲在感情表達上更加完整。
藤原育郎也對此李秋的音感感到驚歎,旋律本身已經足夠完美,當他在試音那天聽到李秋的淺唱之時,就已經覺得,任何東西,沒有最完美,只有更完美。半個月的修改,這首原本出自他手的主題曲,完美的程度,讓他感到不可思議,同時也對李秋的天分所看好。
——“你老師是誰?你的作曲天份不錯。”
——“我的老師名叫藤木勝!”
——“藤木勝老先生?可是山口美玲老師的丈夫,藤木勝先生?”
——“是!藤原先生認識我的老師嗎?”
——“我很崇拜美玲老師,我大學的時候,曾經聽過她的課,現在想起來,也還懷念那段嚴厲的日,對了,你會不會鋼琴?”
——“老師並沒有教樂器和作曲。”
——“想學嗎?我可以教你。”
——“真的嗎?”
於是,錄音空閒之餘,李秋開始跟着藤原育郎學鋼琴。
有的人,天生愚鈍,做什麼都做不了,並不是他們不夠勤奮,並不是他們沒有興趣,而是缺少了一種,天份。有些人,天資聰穎,做什麼立即上手,但有些事,卻始終做不下,缺少的,也是天份。天才,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加上百分之一的天份決定的,可往往起作用的,是那百分之一。
李秋對於鋼琴的天份,藤原育郎驚歎至恨不得早些認識他,僅僅只用了錄音的閒暇時間練習,李秋就能把《畫心》整首歌彈奏下來。或許勤奮的人,稍微有點資質的人,學一段時間也能彈奏,但是,李秋花的,是每一天裡,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來練習。
七月,在紛亂的雨季裡,慢慢走過。張靚穎在《畫心》最終完成之後,離開了香港,返回了大陸。李秋則是和李孝利、金敏赫通過電話告知緣由之後,跟着藤原育郎學習鋼琴。李秋猶如在倉敷那段時間一般,奮力汲取着從藤原育郎那裡得到的音樂知識,樂不思蜀。
藤原育郎,他並不是一箇中規中矩的鋼琴家,他的琴聲,並不是純粹的交響樂。當他同時愛上電音樂和交響樂的時候,就註定了他的成功。
所以,在教授李秋的時候,很刻意的,藤原育郎灌輸了一種“雜交”的理念,音樂是沒有界限的,音樂纔是世界的語言,藤原育郎,深信。
於是,一邊研究着b-box,一邊研究交響樂的李秋,在藤原育郎無界限的教導下,開啓了一扇新的音樂大門。hippop和西歐交響樂的薰陶,漸漸讓他改變對音樂界限的看法。
酷暑八月,汗流浹背已然成了它的代名詞。空調這個東西,是人類征服自然的產物,還是人類向自然發起挑戰的武器,我們並不需要深究,在有空調的室內,隔絕的,是八月那一份熾烤。
李秋坐在一架鋼琴面前,不到兩個月的時間,他已經把鋼琴鍵盤熟悉了一遍,藤原育郎教授的一些指法,雖然還不說信手拈來,卻也能消化大多數。這換成大多數人都無法做到的事情,李秋做到了。
沒有那個爲人師不喜歡勤奮的學生的,李秋對鋼琴不僅天份極高,還極其勤奮。歌曲錄製完成後,就一頭埋在了學習鋼琴之上,藤原育郎也沒有藏拙,盡最大的力量教授着,李秋的進步,他可以看出,必須是以日計算的。
藤木勝教導的,大多數是關於怎麼唱,藤原育郎教授的,大多數是怎麼去認識音樂,兩者互補的效果,在李秋身上,立竿見影的發生了質的變化。
獲得進步,每個人都喜歡這種的感覺,李秋也不例外。練鋼琴,是非常枯燥的一件事,但李秋就是慢慢喜歡上了這種乏味的彈奏。每一個音符從自己指尖泛起,那是多麼美妙的事情。在藤原育郎的指導下,李秋開始嘗試自己創作歌曲,這是他以前從未想過的事情。藤木勝曾經說,他不教李秋創作歌曲的原因,是因爲沒必要。
可是,出道後,李秋才明白,什麼樣的歌曲適合自己,只有自己纔是最明白,自己唱自己創作的歌曲,才能把自己想要表達的東西,鋪陳在世人面前,任其欣賞、讚美,或者齪罵。
作曲,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好的曲不是逼自己去寫,也不是音符胡亂堆砌而成,而是細心呵護的音符,隨着感覺把它們放在合適的位置,連貫成一個和絃,一個個和絃漸漸組成一個個小節,一個個小節才組成一首完整的歌曲。
有的作曲家感覺來了,三分鐘寫出一首歌,並不是什麼奇蹟;奇蹟的是,一首歌,讓幾代人撰寫。快,並不是奇蹟,好,纔是重點,有故事的歌曲,纔是好歌曲,藤原育郎如是說過。
金泰妍,一首《如果》造就了她,讓她以一首ost歌曲,霸佔了08年上半年單曲排行榜首位,爲什麼?就因爲《如果》這首歌,完美地把洪吉童和許利祿之間的愛情完美表現出來,這首歌裡的故事,就是他們之間的愛情,每每聽到這首歌,這兩個人的愛情,總會浮現於心。
歌手的演繹歌曲的功力,也是無法淹沒的因素,我們不會排除金泰妍自己本身的唱功和嗓音特點。
李秋一直認爲,歌曲,能感動人,纔是好歌曲,其實這是錯誤的想法!當藤原育郎一句話喚醒李秋之時,李秋才明白過來的道路。
歌曲沒有什麼好不好的,只有喜歡不喜歡的。有的人喜歡r&b,有的人喜歡舞曲,有的人喜歡饒舌,有的人喜歡鄉村樂,被人們創造出來的音樂那麼多,誰又能去評判音樂的好壞呢?所以,一個音樂人,不是做好音樂,而是去做一種讓人們喜愛的音樂,或者是讓人們不得不愛的音樂,這纔是好音樂!
例如,藤原育郎獨特的,電音樂和交響樂結合後的曲。
“唉,我要走的路,還很長啊!”李秋彈奏完一遍剛剛熟悉的卡農,嘆了一口氣。一旁稿紙凌亂地散亂着,一小節,幾個小節的,全都是未完成的旋律。
忽然,一直平靜的手機,響了起來,顯示的號碼,是一個沒有名稱,卻很熟悉的號碼。
“呀!毛毛蟲,我姐姐你還要不要啊?她現在都瘋了!”
“什麼?”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