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羣山機場飛往首爾的飛機穿梭在淡薄的雲層之間,入夜的晚,夜空很乾淨,稀疏的星光閃了一會又悄無聲息地離開,默然消散。
機艙內的遊客坐得一半滿的,李孝利特意選了排後一點貼窗的位置,兩天一夜的全羅道之旅不僅讓她身體疲倦,更是讓她心靈也紛亂無比,自己竟然如此不小心,“子秋,對不起,能理解我嗎?”望着窗外黑漆漆的一片,李孝利只想閉眼睡着,期待這只是一場夢而已,分別無語的那一刻,她的心如刀割般疼起來。.
另一邊,從全州駛往釜山的列車某一節車廂裡,李秋安然坐在尾處的最角落。
他早該想到自己的姐姐對自己的感情,可他一直不承認,放佛在臉上遮住一張面具,不到最後一秒,絕對不掀開,一旦掀開,那美麗的容顏,卻早已失去了昔日繽紛。
他不是感情白癡,相反,他很明白,更知道如何去管理,他學會埋葬初戀,也路過倉敷那一場雨,更在練習室與純淨的少女劃開鴻溝,他也可以毫不猶豫的爲鳶尾花清理繁樹雜草,疏離任何阻礙它成長的花朵,甚至一度想過不顧責任選擇繼續等待鳶尾花綻放,可是唯獨面對李孝利,他無法做任何事情……
頭疼欲裂,心緒糾纏成團,他想整理,卻無從下手,轉念間,拿出手機,不由得眉頭緊皺,一時間,李秋心裡更爲雜亂,因爲李孝利的事情,他竟然只想到jessica,現在想要聯繫的人,這纔會在需要的時候想起,而剛纔,卻始終未出現在腦海,哪怕僅有的一刻,“現在,她纔是守候着自己的人啊!”
月登頂處,李秋抵達釜山,剛從下客口進入站內,便看到一臉希冀的李智賢站在待客處駐足的身影,
“怎麼那麼晚纔回來。”李智賢見李秋滿臉倦色,自動地接過行李包,語氣有些責怪,更多的是憂慮,“很累麼?”
李秋撐着臉頰,強顏一笑,猶豫片刻,便一手扳過李智賢的肩膀,半攬着她徐步向火車站外走去。
坐上一輛黑色轎車後,李秋繫上安全帶,靠着椅子闔上疲倦的雙眼,待李智賢啓動車子後,這纔開口詢問道,“辛苦了,那麼晚還讓你出來接我……”
李智賢開車很認真,雙眼直視着車燈照亮的前方,時不時也會轉過頭望一眼李秋,顯然,雖然她已經拿了一年駕照,但觸碰方向盤的機會卻沒有多少。
“怎麼會辛苦,我能爲你做的事情,也只有接你這些小事了。”李智賢也不是沒眼力,以開始她就看出了李秋心事重重,她想問,卻一直猶豫要不要開口。
李秋閉眼沉默,想要說出抱歉,卻怎麼也說不出口。從釜山至海雲臺這一段路,車裡竟然奇怪的安靜下來,只是一會,身心疲憊的李秋便陷入的夢鄉,李智賢看在眼裡,疼,在心底。
“秋……”很多次,李智賢都在糾結着只有兩個人時怎麼稱呼李秋,直接叫名字,顯得很生疏,叫oppa,她年齡又比他大上少許,叫弟,無疑是拉遠兩人的距離,想和他討論一下要不要喚一聲親愛的或者其他,卻無法開口,最終,也至能自作主張,小心翼翼地喚了一聲,秋。
“到了嗎?”
一陣噼啪聲響起,李秋伸了伸痠痛的腰背,撐眼一看,卻發現車子停駐的地方不是熟悉的酒店停車場。
“這是什麼地方?”
李智賢臉色一紅,期期艾艾迴道,“海,海雲臺啊。”
“我們不是回酒店嗎?這個是什麼地方?”李秋放下車窗向外探頭,發現附近竟然除了一條小路叉進來之外,一幢房子四周環繞着密密麻麻的樹林。
“溫泉民宿,我們下車吧。”
“溫情……民宿?不回酒店?導演知道了怎麼辦?”
簡單的說,就是溫情旅館,只是這種旅館適合情侶或者一家人前來享受的單獨旅館,四周的樹木,便是隔開民宿之間的天然圍欄。
“昨天導演去抓拍暴風雨場景的時候不小心被風吹倒了,受了一些傷,再加上淋了雨受寒,今天下午才從醫院出來,導演說,後天才繼續拍攝,明天還能休息一天。”
李智賢拔了車鑰匙,解開安全帶推門而出,從後座拿出李秋的行李,望了一眼站在車前疑惑四顧的李秋,羞紅着臉偷偷一笑,走到房屋門前掏出鑰匙把門打開。
“我想你從全羅道回來會比較累,所以早上我就預定了這間民宿,毛巾和睡衣已經準備好了,現在你先去屋後的溫情泡泡吧,我去泡茶給你。”
李智賢顯然已經來過這屋子,對屋內的陳設已經有了影響,進屋後爲李秋指了方向,便熟練地鑽如廚房煮水泡茶。
李秋盯着那忙碌的身影失神了一陣,咬着下脣皺眉想了一會,最終還是嘆了一口氣順着李智賢的安排走到屋後。
屋後有一個小院子,院子一角有一座幔布圍起的隔間,隔間不是很大,大概四五平方,水汽舞者曼繞而上,一股淡淡的鹹味撲鼻而來;小池子是用山上溪泉裡的鵝卵石堆砌而成的,從上而下,你能清晰地看到小池底部有一個引導口,顯然,這並不是天然的溫泉。隔間一旁的椅子上堆放着一疊衣物和浴巾,這就是李智賢準備的吧。
想了一會,李秋還是扒光衣服,只留下最後的遮擋,剛想下水,李智賢穿着浴袍端着一壺茶掀開幔布而入。
見到全身赤luo只餘一件三角褲的李秋,李智賢的臉立即被水汽蒸紅,緊了緊寬鬆的浴袍,走到溫泉旁凸起的地方放下茶盤,提起茶壺瑩瑩倒了一杯。
“下水吧,泡溫泉能緩解疲勞,洗過之後今晚會睡得舒服一些。”
李智賢吹了吹熱燙的茶液,手指貼着杯壁感覺適合後,這才走到此時已經下水的李秋身前。
“這是薰衣草茶,白天狂街的時候無意中見到的,想來你會喜歡喝吧,所以買了一些,因爲查過一些資料,說是適合加一些別的花茶,所以我加了比較喜歡的玫瑰花茶,不知道你會不會喜歡。”
李秋嗅了嗅略顯暗黃的茶液,有一股濃重的薰衣草香,又帶了一份淡淡的玫瑰花味,淺嘗一下,再一口含入嘴裡,頓時,一股濃郁的花香縈繞齒脣,光是這樣,已經讓人神清氣爽幾分。
“好茶!”
嚥下後李秋不由得讚道,把杯子遞迴給李智賢,池中有一個類似椅子一般的長凳,坐在上面水剛好漫在胸膛,靠着的池壁非常光滑,因爲水汽時常蒸着的緣故,溫度竟然比池水還燙半分,靠在上面,舒服得讓李秋忍不住呻吟出聲,但雙眼卻半眯盯着岸上的李智賢。
忽然,李秋心中卻沒有了今天那雜亂的思緒,放佛是被這溫泉的水汽蒸掉一般,慢慢升騰,最後消失不見,空餘的,只有望着李智賢的那一份尷尬,和一絲慚愧。
“一起泡吧。”
“嗯。”
李智賢嫣紅着臉頰,雖然已經換了衣服進來,但如果李秋不提,她不知道會不會下定決心鑽入水中,所幸,李秋還是在意她的,至少她這樣認爲。
輕鬆褪掉披在身上的浴袍,露出內裡的比基尼內衣,泛紅的全身走到一旁用沐浴雨灑淋溼了頭髮和全身。
這具身體李秋不算陌生,也不是很熟悉,眯着眼隔着水汽看着很朦朧,這更像是從仙境中沐浴的仙女一般。李智賢的身材有足夠驕傲的本錢,姣好無暇的容顏,光滑細膩的肌膚,豐滿挺拔的胸部,盈盈不堪一握的蠻腰,挺翹充滿彈性的臀部,筆直白嫩的大腿,這比基尼雖然略顯保守,卻也遮擋不住這前凸後翹的曼妙風光。
李智賢下水後神情有些羞澀,但動作卻沒有絲毫扭捏,走到李秋身旁,幾乎貼着肌膚坐了下去。
“我能靠一下嗎?”
“嗯。”李秋神情一晃,下意識的點了點頭,不一會,帶着水意的頭髮便散開在溫泉水面上,而李智賢的頭,貼着李秋那不是很寬闊的肩膀依着。
“真舒服呢。”李智賢滿足一笑,雙眸微眯,輕巧的嘴脣吐出的氣息吹皺裊裊上升的水汽。
水溫因爲經過引導的緣故,遠沒有天然的那麼熱,不過卻非常舒適,全身浸在微熱的水裡恰到好處,再喝上幾杯香味濃郁的花茶,舒適得讓人昏昏欲睡。
“秋……什麼事情會讓你睡着也皺着眉頭呢?什麼事情,又會讓我都無法緩解呢?你,會告訴我嗎?”
李智賢擡手輕撫李秋坎坷不平的眉頭,眼裡黯淡無光,或許她心底,早已經有了答案。
“起來了,泡了半個小時了,再泡下去對身體不好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伊人細語又在耳畔響起,李秋晃了晃被水汽蒸得有點暈的頭,輕哼應了一句。
李智賢已經披上浴袍站在池邊,茶壺和李秋穿的衣服已經被收拾走了,只剩下她手中拈着的一件寬大的浴袍。
李秋打了一個哈欠起身,接過李智賢手中的毛巾擦乾身體後才披上浴袍,與她一起步入屋內,在浴室裡換好內衣和睡衣,淋了一趟涼水,也沒有了之前的睡意,見李智賢在房內整理鋪蓋,只好走到後院的走廊盤腿坐下,愣神望着只有一輪明月,幾顆黯淡星光的夜空,夜風吹拂過來,擾亂了本來靜謐的心緒,眉頭,止不住的又皺了起來。
“牀鋪好了,進來睡吧。”李智賢趴在房間門櫺上露出半個身子,望着李秋的背影輕輕喚道。
“嗯,你先睡吧,我待會再進去。”李秋頭也不回的輕哼迴應,雙眼依舊流離,沒有焦距。
李智賢下顎微顫,是因爲委屈,還是因爲其他,深吸一口氣緩解這份異樣,悄悄走到李秋身旁坐下,也不詢問,自作主張地躺在李秋的大腿上。
“秋,你不能把你的煩惱跟我說說嗎?或者是說,你沒有什麼事情要告訴我嗎?”李智賢仰着頭望着李秋的下顎,她不敢睜眼,因爲她怕一睜眼,眼眶裡的淚水便洶涌而出。
李秋愕然,低頭凝神望着眼簾顫動的李智賢,心中蕩起一陣漣漪久久不散……
智賢,你很好,你是我見到,遇到的女孩中,最好的,沒有之一!如果沒有遇到jessica,或者沒有今天的事情,我定然會陷入你這份柔情中一輩子無法自拔,可是,現在,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這份感情了,繼續下去,還是一刀……
“今晚,愛我可以嗎?”久久,都沒有等到李秋開口說一句話,李智賢還是睜開了雙眸,那一刻,崩潰的眼淚決堤而落。
“或許這樣能緩解一下你的煩惱……”
“智賢,這樣你也在爲我着想嗎?你知道嗎?一個男人一輩子可以喜歡很多個女人,但愛的,卻只能是一個,我現在就在這唯一里無法抉擇。”
到現在李秋忍不住了,人心都是肉長的,或許他可以不愛,卻不能不喜歡,回想今天的一切,李智賢如此爲他,斷然是鐵石心腸,此刻也化成了繞指柔。
“我不期望成爲你抉擇中的其中之一,因爲那會讓你爲難,但我想成爲你很多箇中的一個,你能答應我嗎?讓我成爲你喜歡的。”
李智賢雙手攬住李秋的脖子,梨花帶雨的臉龐漸漸靠近,乾澀的嘴脣帶着鹹味,在相觸的部分互相傳遞着……
“智賢……”李秋雙手一攬,把李智賢橫抱而起,在黯淡的月光下,步入屋內。
事後,擁着激情後滿身粉紅的嬌軀,李秋心中無限感嘆,半個小時前,懷裡的女人還無法讓他遺忘所有的事情,但此刻,她做到了,現在他的心中,剩下的,只有這張楚楚可憐、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笑意的臉龐。
一個僅僅只希望成爲很多中一個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