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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秀英半跪着趴在地面上,重心完全放在了支撐着身體的雙臂上,李秋打噴嚏時,掩面的手,碰了一下她的肘窩,在緊繃之下的手肘忽然被這一碰,立即彎曲開來(不信你們自己試下),重心坍塌,崔秀英立即癱倒而下,本來她的臉和李秋的臉就是隔空對着……
幸好的是,由於李秋剛纔側臉打噴嚏,崔秀英那剛吃過烤肉,還沒抹淨油漬的雙脣,只是印在了他的嘴角,滑膩的油漬在脣與脣的擠壓下,滑進李秋的嘴裡,沾在舌尖上,清香的肉味,不斷刺激着他的味蕾,“我烤的肉,是這個味道啊!”
“……”崔秀英瞪大着眼睛,慌忙爬起身,回到剛纔站着的位置,雙手捂着,那少了一半油漬的嘴脣。此時的夕陽已經完全沉落,只餘下還沾染夕陽餘暉的晚霞,那晚霞,很璀璨,很動人,崔秀英綁着雙馬尾的頭髮,隨着漸漸吹起的晚風,飄曳,臉頰和西邊地平線上的晚霞一般,火紅,火紅,“我又親了他一口,不,這次是吻了他一口……”
李秋坐起身,右手摸了摸嘴角的油漬,望着崔秀英的背影,晚霞被她那高挑的身影分割成兩塊,李秋撥了撥,隨着漸漸吹起的晚風而垂下的劉海,掠過額頭,挽至一旁,仔細,盯着,這背影,即使和boa睡了一晚,第二天早上除了尷尬,他也沒有臉紅過,這次,他臉紅了,雖然,剛纔被炭火炙烤的紅潤還沒消除,“這,算吻嗎,初吻?”
兩人,就在同一陣風裡,懷揣着,坎坷的念頭,不動,猶如兩座石雕,亙古不變。兩人之間的氣?都市小說氛,又變得尷尬起來,一個背對着,一個盯着,只有中間的漸漸吹起的晚風,晃盪着……
“你……”李秋想說些什麼,但卻不知道要說什麼,這完全是一個意外,就像是平時喝水,偶然一次被噎到一般;又像是平靜的湖面,偶然冒起了一個水泡,偶然跳起了一條小魚,破壞這份平靜。
崔秀英安穩好情緒,轉過身,在這晚霞中佇立,靈動的雙眼,望着坐在地面上的李秋,“你……”
“秀英,這肉我都烤好了,快下來吃了!”果然,煞風景的人,總是在最關鍵時刻,出現。崔秀英的話還沒說出口,小平臺下,正在烤肉的高成剛,他那特有的獸吼聲,傳了上來,把剛纔一直吹着的風,瀰漫着的氣氛,吼散了。
聽到高成剛的喊叫聲,李秋愣了愣,站了起身,拍了拍後背的塵土,對正要說話的崔秀英笑了笑,首先下了小平臺,重新回到炭火前,繼續接受火炭的炙烤,或許,他也需要這炭火的炙烤。
“真的很不錯,這肉,難怪你們兩個人,一直在搶着吃。”李秋接過高成剛遞過來的,黑乎乎的肉串,咬了一口,已經烤得如炭一般的肉,焦糊的味道不斷衝擊着他的口腔,但他的味蕾,卻依舊還是,剛纔從崔秀英脣上流竄而來的,清香的,肉味。
“外面雖然很黑,裡面應該還能吃吧?怎麼樣,李秋,好不好吃?”高成剛可不敢吃自己烤出來的肉,看那面相,就知道,吃下去,肯定肚子痛。
最後的幾串肉,除了李秋吃了一串外,其他的,全讓高成剛烤糊了,崔秀英一下小平臺,就爲了這幾串烤糊的肉,對着高成剛大聲責罵起來,眼角卻不斷瞥着一旁正在滅火、收拾垃圾的李秋。下山的路上,崔秀英似乎很趕,在晚霞的映輝下,三人很快就下了山,回到了金敏赫借宿的農家裡。
夜晚,夏天的星空,銀河已經有了一些雛形,繁鬧的天空,一條小溪流淌而過。簡單的晚飯,洗過澡後,李秋坐在屋檐下,望着漫天的繁星,思緒飄到了西邊,隔着一灣海峽的韓國。
“姐,這樣的晚上,總是讓我想到你。”李孝利在李秋的記憶裡,已經完全神化了,即使她曾經把他趕走,李秋對她也是一如既往。
“姐,告訴你哦,今天,我好像和秀英接吻了,雖然是意外,不過,卻是我的初吻,那味道……”李秋並不知道,他的初吻,已經被他的姐姐,李孝利,在趕走他那晚,奪走了……
另一個房屋裡,剛剛洗浴完的崔秀英也走了出來,寬鬆的T恤和休閒褲,絲毫遮不住她那高挑的身段,即使只是十三歲,即使是前不凸,後不翹;頭髮沒有綁成雙馬尾,披肩而下的直髮,看上去,很清爽。
“秋哥哥。”崔秀英把頭髮全都挽到右邊,掛在右肩上,走到李秋身旁坐下,晚風拂過,把她身上溢出的清香,吹散開來。
“秀英啊,還不睡嗎?”很奇怪,女孩子洗過澡後,沐浴露的味道,會顯得十分濃郁,boa是如此,崔秀英也是如此。
“快了,今天,你說,明天你不跟我們回東京了嗎?”
“嗯,敏赫叔叔說,要讓我在山口奶奶那裡待一個星期,我可能要跟她學一些東西。”
“哦,一星期啊,好長啊,一星期後,會回東京的吧?”
“嗯,應該會的,去睡覺吧。”
“我會想你……做的飯菜的。”
“就知道吃,很晚了,今天去登山,累着了吧,早點休息吧。”想到今天,李秋想到了那個恰似吻,卻不像吻的接觸,那肉香,現在,還縈繞在他味蕾上,久久不散。
“哦,那麼,晚安。”聽到李秋提起今天登山,崔秀英立即慌亂起來,那個意外,她的初吻,就這樣,沒有了。剛站起身,頭頂絢麗的天空,忽然一顆流星掃尾而過,瞬間閃逝不現。
“秋哥哥,剛纔有流星,快,許願!”崔秀英看到流星劃過,立即興奮地把一旁坐着的李秋拉起,然後雙手合十,虔誠地在心口,說了一句,“我希望我不是平胸,秋哥哥以後一直做好吃的給我吃……”
李秋站在崔秀英一旁,真的很有壓力,他的身高,只到崔秀英的耳畔,整整低了半個頭還多一點,這樣的差距,所有的男生,都無法不介意吧,所有的男生,這樣站着,都會不自然吧,於是,李秋很自然的,低下了頭,望着崔秀英那雙,修車的大腿,“秀英的腿,真的很漂亮啊!”
“我希望,長高一點,還有,希望能站在舞臺上……”
就在兩人閉眼許願之時,又一顆流星,帶着長長的尾巴,劃破夜空,消失不見……
……
這戶農家是一個家族式農戶,由很多個小屋連串在一起組成,這戶農家的家主,也經常招呼來到這個村莊的遊客,客房很多,這次倒是分配了三個給金敏赫——崔秀英一間,高成剛一間,金敏赫和李秋一間。
“小秋,這一個星期,請努力讓山口奶奶滿意,跟着她學習吧,對你來說,她就是你的未來!”
“我會努力的,不過,我還是想當藝人,站在舞臺上。”話畢,李秋攬過被子,側過身子,背對着金敏赫,準備入睡。
“小秋,你……”金敏赫實在是不能理解,明明知道自己有恐懼症,明明知道自己嗓音不好,明明知道站在舞臺很艱難,爲什麼就不能專注於當一個幕後人呢?難道就是爲了和他的姐姐,李孝利站在同一個舞臺上嗎?
“孝利啊……”金敏赫心裡一嘆,蓋上被子,望着李秋的背影,嘆了一口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