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最終章

香江最終章

“唐哥,師父還沒有回來嗎?”李閬璸問道。

“沒有啊,你師父說去了文華東方酒店,我正好要去找他,你要跟着一起嗎?”唐合德說道,李閬璸急忙的答應了打下來。

看着窗外陰沉沉的天氣,李閬璸出門時拿了把雨傘,門外等了一會,唐合德的車就開了過來,上車以後兩人都很沉默,李閬璸主要是受到了天氣的影響,唐合德就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了。

到了酒店門口,李閬璸就下車了,唐合德則是將車停到酒店的地下車庫,李閬璸下車的時候,天空已經開始飄起雨滴了,但是不大,李閬璸懶得打傘,站在屋檐下看着外面來往的人羣。

過了好一會,唐合德都沒有來,正在李閬璸糾結着怎麼和張國容說自己不去美國的事的時候,天空中突然一聲驚雷,李閬璸被這突如其來的雷聲嚇了一大跳,內心更加的煩躁了,這些情緒如同即將宣泄的雨水,讓李閬璸內心壓的有些難受。

雷聲不斷,李閬璸的內心開始打鼓,一聲聲的雷聲不斷的打在他的心上,彷彿有節奏一般,但是這不是讓人愉快的節奏,李閬璸望着黑壓壓的遠方,努力的想讓自己冷靜下來,但是效果不好。

又等了一會,唐合德才從地下車庫出來,唐合德遮擋着雨水,飛快朝着李閬璸跑來,到了李閬璸的身邊,嘴裡面還在不停的抱怨着這鬼天氣,李閬璸跟着唐合德轉身進了大廳,唐合德想打電話詢問張國容的房間號,但是手機卻打不通,思考了一下,唐合德朝着櫃檯走去。

因爲酒店的位置還不錯,加上下雨天,大廳裡面聚集着不少的人,突然的人羣開始騷動了起來,一羣人開始朝着外面跑去,一些人則是觀望着那羣跑出去的人,人羣中不乏酒店的員工,很快有消息在人羣中傳播開了。

“聽說有人跳樓了,從16層跳下來...”

“真的假的?在哪裡?”

李閬璸和唐合德內心都有強烈的不安感,想着張國容一直打不通的手機,兩人都朝着門外奔跑而去,同時在內心祈禱着,“千萬...千萬...”

到達跳樓現場的時候,已經有警察封鎖了現場,拉起了黃色的警戒線,李閬璸越過人羣就要朝裡面去,一旁的警察想攔住李閬璸卻沒想到李閬璸力氣這麼大,一下子就被李閬璸給掙脫了,後面唐合德也擠了進來。

遠遠的看見地上人的衣服,唐合德就已經開始渾身不自然的顫抖,李閬璸卻不知道這些,朝着屍體跑了過去。

近了,近了,越來越近,外面的一切喧囂都被李閬璸給屏蔽了,整個世界只有不遠處躺在地上的人和自己,時間和空間彷彿在此刻凝固,越靠近李閬璸的腳步越慢,腳步越慢李閬璸的心就越慌,到了最後,李閬璸呆呆的站在裡屍體一米左右的樣子。

他不能接受,也不願意去想象這個事情的結果,正在他猶豫的時候,突然後面一股力量將他擒住,李閬璸本能反手一拳,後面的人沒有想到李閬璸回防抗,硬吃了這一拳,但是這一拳的力量也出乎後面人的意料。

衝過來的警察馬上就被打倒在地,整個人都暈乎乎的,周圍的警察看情況不妙都圍了過來,想合力將李閬璸給控制下來,短短的一米的距離,李閬璸不論怎麼奮力的掙扎,不論怎麼哀求,彷彿就如同一道天塹一般難以越過。

漸漸的越來越多的警察加入,因爲幾個警察發現還控制不住李閬璸這個人,李閬璸的奮力掙扎也被視爲了反抗,警察們的動作越來越大,李閬璸摔倒了,在離屍體不遠的地方,一大灘的血跡順着雨水蔓延到李閬璸的周圍。

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李閬璸彷彿此時才真真的和張國容建立了某種聯繫,那麼縹緲卻那麼的真實,李閬璸不再強求去看見面前的屍體,他的直覺告訴他裡面的那個人,就是他最不希望看見的人。

在孫天恩走的那天,李閬璸感覺自己已經流完了這一輩的眼淚,但是現在看來確實只是無稽之談,淚水沒有徵兆的滑落,李閬璸放棄了掙扎,被幾個警察死死的壓在地上,無力的感覺充斥着他的全身。

酒店的光芒,悄悄的溜進了這一片凝固的空間,靜靜的照耀在白色的牀單上,反射出炫目的色澤,這淡淡的鵝黃色彷彿天地間唯一的顏色,李閬璸擡頭看去,彷彿看見一個人影順着天空中的雨水逆流而上,帶走了李閬璸眼中唯一的色彩,無助充斥着李閬璸的內心,李閬璸想堅強,不想再他面前流淚,但是淚水終究還是落了下來。

哭泣這種東西也會有節奏,無聲的哽咽到嚎啕大哭,心中的情感積蓄到了一定的程度,瞬間的爆發,這時候的情感最爲濃烈,最爲讓人動容,李閬璸面朝地面嚎啕的哭着,弄的壓制他的警務人員也有些愕然,慢慢的放開了李閬璸。

被放開的李閬璸沒有起身,沒有擡頭,只是趴在地上,就這麼趴在地上,彷彿一個被遺棄的小動物,讓人有些憐惜,有些難受,很快,唐合德也來到了李閬璸的身邊,他和張國容相處的時間更長,單單看到地上人的衣着,唐合德就已經確認了。

“走,走!”唐合德沒有說別的,只是單純的重複着這兩個詞,一邊扯着在地上的李閬璸。

李閬璸起身,一把推開唐合德,“都是你,全都是你!”李閬璸的力量很大,唐合德被推倒在地上,李閬璸沒有理會,轉身就離開,他不願意面對這個現實,不願意去相信這些,他只能逃避,只有逃避。

天空中的雨水沒停,反而有加大的趨勢,慢慢的從一滴滴到了一線、一線,視野也漸漸的被模糊,李閬璸狂奔着,那些飛濺的水花彷彿躍動的靈魂,在黑色的背景渲染下少了幾分靈動,多了幾分悲傷,多了幾分痛苦。

回到家,李閬璸渾身溼透了躺在牀上,什麼都不去想,什麼都不去理會,只是望着房頂發呆,鼻子有些酸,但是淚水卻忍住了,空空的腦袋裡面想記起些什麼,但是努力的結果都是枉然的。

感覺有些冷,李閬璸隨手抓起一旁的被子蓋了起來,但是這樣的情況沒有好轉,渾身溼透的李閬璸依然感覺不到暖意,更多的是內心的冷。

就這樣迷迷糊糊,冷冷悽悽,不知道多久,李閬璸才醒了過來,頓時一股無力的感覺配合上喉嚨的灼燒和大腦的劇痛就襲來,李閬璸知道自己是感冒了,並且還在發燒。

擡頭看了看窗戶外,天色還是昏沉沉的也不知道到了什麼時候,身體上的不適讓李閬璸更加不想動彈,換了另一邊又悶頭睡了起來,但是發燒帶來的不適和內心的焦躁讓李閬璸很難安靜下來。

翻來覆去的,來來回回的弄着被子,李閬璸最終還是起身,洗了個熱水澡,看着鏡子裡面的自己,李閬璸感覺有些陌生,李閬璸不是一個喜歡照鏡子的人,除了日常的梳洗,鏡子這種東西對他來說有些陌生,同時鏡子裡面的人同樣的陌生。

不知道有多久,李閬璸沒有再好好的看看自己,從99年到香江,時間走過了4年,李閬璸從心懷夢想,到追求夢想,一掃當初臉上的稚氣,能夠感覺到溢出來的青春氣息,逐漸張開的五官也意味着一個少年的退去,一個新的時期的到來。

順着眉眼看下來,濃密的眉毛加上一雙不大的眼睛,透着幾分的機靈和狡諧,鼻子單獨的拎出來沒有什麼特色,對於自己的嘴巴,李閬璸不是很滿意稍微有點厚,和其他的五官搭配起來不是很協調,但是正是平凡的鼻子和不協調的嘴巴讓整個五官顯的有了幾分不凡,在整個臉開起來朝氣和英氣十足。

但是此時李閬璸卻在鏡子中看見了一個頹廢的自己,眼睛沒有了往日的靈氣,充滿了不安,焦慮和幾分的暮氣,加上因爲感冒而顯得有幾分蒼白的面色,配上亂糟糟的頭髮,無不顯示出李閬璸此時內心的痛苦。

洗完澡,李閬璸拎了一袋啤酒就上了天台,對於樓頂的天台,李閬璸並不陌生,這裡面他有太多的回憶了,每次寫歌或者無聊的時候,李閬璸都會在這裡坐一坐,吹着不知道從哪裡來的風,一切的一切也慢慢的隨風飛走了。

再次來到天台,李閬璸拿着啤酒坐到了天台的邊緣,說是邊緣其實還差這一段距離,李閬璸坐的位置算是一個防護的地帶,過了這個位置才真正的算到了邊緣,以前李閬璸不會越過這個位置的,沒有其他的,越過這段距離給李閬璸帶來的就不是樂趣了而是無盡的不安。

站在防護地帶,李閬璸享受着香江的夜景,吹着從維多利亞港過來的風,李閬璸此時感覺到了幾分生疏的感覺,原來那種以前自以爲的融入這座城市,顯得是那麼的虛假和縹緲,原來真正讓我們留念的是那些生活在這座城市裡面活生生的人。

往前一步,越過了李閬璸心裡一直給自己劃定的線,沒有不安,沒有焦慮,再走一步,內心越發的平靜,哎...身體有些發虛的李閬璸腳步踉蹌了一下,身子朝一旁歪了歪,着實嚇出了李閬璸一身冷汗。

站定以後,李閬璸開始猶豫,開始遲疑,要走嗎?還要走嗎?

“不走了嗎?”聲音從李閬璸的側面傳來,讓李閬璸有些驚悚,他明明幾等上來的時候沒有人,但是熟悉的聲音卻讓李閬璸有些迷惑。

側頭看去,“師父!”李閬璸驚呼一聲,想要朝着張國容跑去,但是剛擡腳卻被呵止住,“別動,站在那裡,我們好久沒有聊天了!”張國容下意識的後退幾步,拉出距離就這麼看着李閬璸,微笑中帶着幾分歉意。

一米的距離,不多不少,李閬璸不敢動,他怕這一切都是虛幻,如果真的是虛幻,他希望這虛幻永遠不要消失。

“對不起!”張國容側過身子,望着樓下的夜景,悠悠的說了這麼一句。

“貌似沒有什麼用了吧?”李閬璸苦笑一聲,仰頭喝了一口啤酒。

“代表我的心意。”張國容笑着說道,“放下這麼‘年幼’的你,我這個師父真的不稱職。”說道這裡,張國容的笑容中多了幾分苦澀。

“一直都沒有稱職過吧?”李閬璸雙手環抱在胸前,語氣揶揄的說道。

“能不能留點面子?”張國容繼續語氣有些幽怨,“剛纔爲什麼回頭?”張國容繼續問道。

“爲什麼不回頭?”李閬璸的語氣中有些憤怒,有些不滿,空當的鋁製啤酒瓶被捏的不成樣子。

“是我的軟弱。”張國容語氣複雜的說道。

“你對的起那些愛你的人嗎?”李閬璸激動的走近幾步,張國容則是後退幾步,就這樣一進一退,又保持了一米的距離。

“就是不想你們太辛苦了。”張國容眨巴着眼睛,看起來有些無助。

“簡直就是蠢!”李閬璸隨手將易拉罐扔在地上,易拉罐彈跳幾下‘叮叮’的發出幾聲脆響。

“原諒我!”張國容看着李閬璸眼神真摯。

“不會。”李閬璸冷冷的拋出兩個字。

“答應我,繼續走下去,別回頭!”張國容指着遠方,那一片燈火輝煌。

“想讓我‘死’?”李閬璸沒好氣的說出這句話,讓張國容有些愕然。

“不,爲了讓你看見更美麗的風景!”說完這句,張國容站在了樓層的邊緣。

“能不走嗎?”李閬璸的語氣有些哽咽,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感。

“師父還在上面等我吃飯呢!”張國容笑着揮手,“看,那是什麼?”張國容指了指李閬璸的背後,顯然李閬璸不會上當,只是眼睛直直的盯着張國容,一刻也不願意移開。

“給點面子吧?”張國容苦笑,看着李閬璸。

“大明星還要我給面子?”李閬璸努力的睜大着眼睛,一刻也不願意眨巴,不一會兒淚水溢出了眼眶,也不知道是眼睛太乾澀了還是別的。

“別硬抗了,你贏不了我的!”張國容也努力的睜着他明亮的雙眸,兩人彷彿在玩着乾瞪眼的遊戲一般,張國容顯得很得意。

“能不能別走?”李閬璸看着張國容,再次懇求道。

“......”張國容沒有說話,只是很認真的看着李閬璸。

張國容的歌曲,李閬璸說實話聽的不多,主要是李閬璸不喜歡張國容那種十分膩歪的唱腔,張國容爲了這事還和李閬璸慪了幾天氣,但是今天卻非常適合時宜的聽到了張國容的《風繼續吹》,如泣如訴,惆悵滿腹。

“風繼續吹,不忍遠離...”

“給我一秒鐘,給你變個魔術!”聽着樓下傳來的音樂,張國容饒有興致的說道。

“什麼?”李閬璸努力的睜着眼睛。

“放鬆,我不會走的!”張國容笑看着李閬璸。

李閬璸實在堅持不下去了,眼睛一眨,視線閃爍,再睜開眼睛,“騙子!”李閬璸淚水溢出了眼眶,望着張國容站過的地方,大聲的說了這麼一句。

“愁如鎖眉頭聚,別理淚始終要下垂,我以令你快樂,你也令我癡癡醉,你已在我心,不必再問記住誰,留住眼裡沒滴淚,爲何仍斷續流默默垂?”

轉頭看着一步之遙的邊緣,李閬璸張開雙臂,如同一隻飛鳥一樣,輕盈而優雅的站在了上面,眼前的景色再看也有了幾分不同至於哪裡不同,李閬璸也說不出來。

“娛樂至上,娛樂之上!”李閬璸大吼着這兩句。

......

提溜着幾罐沒有喝完的酒李閬璸下樓了,他以爲自己會一醉解千愁的,但是他太高估酒精對自己的吸引,或者一場遲來的談話化解了很多,明白了很多吧!

到了家,李閬璸用手機想給唐合德打電話,但是一直佔線,撥了幾次李閬璸就放棄了,估摸着唐合德應該還帶着悲痛的心情處理着張國容的事情,李閬璸也就沒有打擾的意思,想着明天去張國容的居所去看看。

走進廚房,李閬璸想弄點東西給自己吃,打完電話的李閬璸才發現自己有些餓,加上剛纔空腹喝酒,現在胃裡面正在翻江倒海的難受,一股股噁心的感覺讓李閬璸非常的不好受,剛走進廚房,房門就被打開了。

“小狼,小狼,你在嗎?”是候廣新的聲音,李閬璸忍着噁心的感覺走了出來,看見李閬璸,候廣新急忙的跑了過來。

“什麼事?”李閬璸剛張嘴,就感覺一陣的反胃,急忙的跑向廁所,這下弄的候廣新愣住了,只能跟着李閬璸過去廁所。

“你師父的事...”候廣新在後面小心翼翼的說道,因爲李閬璸背對候廣新,所以候廣新也看不到他的表情。

“現在幾號了?”李閬璸吐了幾口唾沫,聲音還是有些悶悶的,應該是感冒帶來的後遺症。

“二號了。”候廣新回答道,“師父的事情,外面的人都知道了?”李閬璸依舊趴在馬桶上,問道。

“都瘋了,有的去了醫院,有的去了警察局,有的去了酒店!”候廣新形容的場面,李閬璸不難想象,內心隱隱的有幾分欣慰。

李閬璸起身,拿起毛巾胡亂的擦了擦嘴巴,這時候廣新纔有機會看到李閬璸的正臉,有些蒼白,有些憔悴,但是眼中的閃耀的光彩卻沒有減少,候廣新此時才放下心來,精神的死亡,纔是真真的死亡。

“明天去找唐哥!”李閬璸又走進了廚房,找到了冰箱的麪包,隨便吃了一點才感覺好受一點。

“我就是爲這個事過來的,唐哥不希望你去找他!”候廣新找到了客廳的沙發,懶懶的坐了下來,從昨天開始找李閬璸,候廣新也有些累了。

“爲什麼?”李閬璸叼着麪包,迅速的從廚房衝到候廣新的身邊,蹲在他的面前,眼神灼灼的看着候廣新。

“他怕你出什麼問題!”候廣新不自然的扭動了一下身子,回答道。

“什麼意思?”聽到候廣新的回答,李閬璸腦袋一下子轉不過彎來,有些迷茫的看着候廣新。

“楊受成,蔡子衝,還有陳元東...”候廣新報出了幾個名字,李閬璸更加疑惑了。

“他們最近都在查你,不知道出於什麼目的,但是都竭盡全力的查你!”候廣新說道。

“蔡子衝是怎麼回事?”李閬璸有些不解的問道。

“蔡子衝一死,他的手下的人全部都人心惶惶的,這個時候需要一個人穩定人心,需要一件事來讓他們樹立信心!”候廣新思考一下說道。

“你說,他們要找我麻煩?”李閬璸聽了候廣新的分析,然後問道。

“十有八九是的!”候廣新點了點頭。

“陳元東是什麼情況?”李閬璸繼續問道。

“這就要問你了,我們和他貌似沒什麼交集!”候廣新皺了皺眉頭,不解的搖了搖頭。

“難道是他的侄子陳宇威?”李閬璸嘀咕了一句,候廣新沒有聽清楚。

“你現在的情況就是靜靜的等風頭過去,然後去美國...”候廣新神色有些暗淡,沒有別的原因,又一個兄弟要走了,他不能左右這個結果,非常的無助。

“美國?”李閬璸驚訝的問道,伴隨着幾聲的咳嗽。

“是的,你師父已經給你安排好了,到了那邊會有人安排你的!”候廣新將唐合德所告知的話全部的說給了李閬璸聽,李閬璸坐到了一旁,靜靜的思考起來。

“你希望我去嗎?”李閬璸思考一會,開口問道。

“去吧,現在香江對於你來說,不是個可以安心的地方!”候廣新此時看起來異常的成熟,也許是因爲經歷的這些事情吧。

“哦!”李閬璸沒有表態,只是鼻音回答了一句,然後就不說話了。

“這個位置你也別住了吧,收拾一下,我們搬去其他地方,明天準備去美國!”候廣新起身朝着洗手間走去,幫李閬璸收拾起東西來。

“師父的頭七!”李閬璸有些猶豫,候廣新在裡面‘乒乒乓乓’的弄了一會,才悠悠的說了一句:“我不希望你去~”,李閬璸又沉默了,那天三方的人必然會嚴防死守的,因爲這是李閬璸的入甕之地。

李閬璸起身,隨便收拾了一下,就和候廣新出門了,拿了幾件衣服和吉他,其他的李閬璸腦子太亂,也都沒有拿,就連拿首《泡沫》的歌曲也被遺忘在了角落,靜靜的守候着時光。

兩人前腳剛走,樓下就來了一羣人,在附近不停的打聽,不斷的遊蕩,過了好一會才離開。

“恩,記得盯緊點!”楊受成掛斷手中的電話,拿起報紙,看着頭版頭條,有些感傷,更多的是鬆了一口的感覺。‘李閬璸’,提起這個名字,楊受成就感覺有氣,這次他需要發泄出來,因爲他沒有後顧之憂了。

“那個叫李什麼的小子找到了沒有?”陳元東把玩着手中的戒指,好奇的問道。這個名字最近已經聽的有些麻木了,好像是突然蹦出來的一個人,陳元東回憶了好久纔想起他和自己的侄子之間的恩怨,這次不是痛打落水狗的機會嗎?

“已經加了人手了,那小子估計走不出香江了,不止我們一家在找他!”狗子幸災樂禍的說道。

“嗯,不要發生衝突!”陳元東叮囑說道,狗子則是應了一聲就出門了。

“虎哥,那小子!”自從蔡子衝死後,虎哥成功的上位,當然後面少不了陳元東的支持,現在正是穩定和拉攏人心的時候,蔡子衝的死他知道原因,但是其他的人不一定知道,他需要一個替死鬼,查來查去就查到了馬如龍朋友身邊。

馬如龍住在醫院,稍微下點重手就要死人,此時正是休養生息的時候,不能再鬧事,那麼李閬璸就是一個好的目標,剛好楊受成這邊也在抓,這個順水人情送出去,也只是舉手之勞的事情,這種一舉多得的事情,虎頭不傻,他知道怎麼做。

......

張國容的死如同一個核彈,引爆了整個香江,連遠在北邊的國都電視臺在全國性質的新聞上也花了幾分鐘的篇幅進行了報道,不管相識不相識的,喜歡不喜歡的此時都在沉痛的悼念着張國容,有些滑稽,有些悲傷。

最真誠的只有那些歌迷、影迷們了,有的得到消息以後恍然若失,痛哭,彷徨;有的付之一笑,把這個當成愚人節的玩笑;有的則是三番四次的向周圍的人求證着,關注着官方的消息......這些,那些,直到警察局和電視臺的消息出來,這些人才如同回魂一般,但是馬上涌來的悲傷卻讓他們失去了悲傷的力量。

張國容自殺的結局已經無法挽回,人們只能自發的組織着各類的紀念活動,其中最盛大的就是張國容頭七出殯的那天,歌迷們奔走相告,約定着送這個‘國民哥哥’最後一程,警署方面也只能頂着F典的壓力,批准了這次的大規模的集會。

......

四月的香江,雨彷彿是映襯着人的心情就下了起來,細細綿綿,不煩人卻擾人,走在室外,不打傘一會的功夫就能就能將你的頭髮給浸溼,打傘又感覺雨勢還沒有到需要打傘的地步,這便是春雨。

春雨的洗禮是對大自然最好的饋贈,一切東西都在雨中顯得朦朧,顯得有生氣,但是今天的蝦仔街卻除外,蝦仔街的名字源於何處估計人們也難以說清楚,有趣的是蝦仔街出名卻不是因爲蝦仔,而是在裡面的一家殯儀館。

當年超越樂隊的靈魂,也是在這裡火化的,不管是有心無心,兩個世紀最偉大的人能搭上前往一個地上的同一輛汽車,時也,命也。

今天的蝦仔街人很多,卻不熱鬧,處處都是彆扭的感覺,早上就有大批的警察開始維護秩序,人們沒有大喊大叫,非常配合着警察的工作,自覺的將道路騰出來,因爲他們在等着他們生命中重要的人。

接近中午,天色越發的陰沉,彷彿隨時都是傾盆的大雨,但是雨卻被含在雲中,顯而不發,增加了不少壓抑的氣氛。

“人都安排好了?”楊受成待在車裡,和一旁的人招呼道。

“只要他出現,我們絕對能第一時間收到消息!”一旁的人恭敬的回答道,楊受成點了點頭,眼望着車外的人羣,面無表情,卻帶着一絲絲的陰鬱。

“還沒有找到李閬璸?”陳元東站在樓邊,透過窗戶看着門外的人羣,沉吟了許久才說話,一旁是他的手下狗子,沙發上坐着的不知道是誰,背對着陳元東。

“沒有,小子藏的很好,兄弟們找了很多地方...”狗子在一旁有些尷尬的說道。

“你說他今天回來嗎?”陳元東沒有繼續糾結,只是淡淡的問了一句。

“會,他一定會,他不來他就不是李閬璸!”狗子沒有回答,一旁背對着陳元東的人起身,來到窗邊,望着被刻意空出來的街道篤定的回答道。

“你怎麼這麼瞭解他?我的侄子!”陳元東有些奇怪的看着陳宇威,語氣非常的親切。

許久不見,陳宇威顯的更加的成熟了,那股桀驁的氣質收斂了許多,舉止變的很隨和,但是細看他的雙眼卻能發現其中另一個世界,只是隱藏的很好,人總在成長,不管是什麼人。

“就憑他的性格!”陳宇威有些模糊的說道,陳元東也沒有繼續追問,叔侄兩就這些站立在窗邊,看着樓下的一下,不知道想些什麼,狗子則是悄悄的出門,又多安排人手去了。

“虎哥,那小子跟個縮頭烏龜一樣,真的很難找到他!”一旁的小弟有些氣餒的說道。

“不影響,他和張國容的關係不一般,張國容的頭七他一定回來,我們等在這裡就好了,三家抓一個小子,還能讓他跑了,以後香江這塊地方就真的是要翻天了!”虎子笑了笑,多少有了幾分氣勢。

“弟兄們都安排好了?”虎子看了看四周的人羣,他其實不想來的,但是架不住幫派的那些老不死的人給的壓力,現在擠在人羣中的他,真的是想曰了李閬璸。

“都安排好了,只要有發現,他絕對走不掉!”一旁的小弟自信的點了點頭,虎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就不說話了,小弟則是有些激動。

唐合德手中的手機不斷的撥打着李閬璸的電話,但是卻一直關機,這個電話唐合德從昨天就開始打,不爲別的他只希望李閬璸不要出現在張國容的頭七上,他知道李閬璸現在的處境,同時張國容在一份私人遺囑上,百分之六十的話都是寫的關於這個徒弟,唐合德知道李閬璸是張國容在這個世界的牽掛之一。

想到這裡,唐合德撥打電話的頻率更快了:“拜託,拜託接電話啊!”。

......

時間差不多了,路旁的人們紛紛舉起了手中的標語,清一色的白底黑字,或懷念,或哀悼,還有幾人合力舉着一張黑白的照片,上面正是張國容,看到照片一些情感豐富的容迷就已經止不住眼淚了,不斷的用手中的紙巾擦拭着雙眼。

天地間一片肅靜,冥冥中有着一絲的感應,人們紛紛的止住了哭泣,遠遠的一輛車開了過來,人們身體僵硬了,呼吸急促了,眼中雖然有水光但是極力的剋制着,身體微微的轉向慢慢開過來的汽車。

汽車行駛的很慢,緩慢的滑行,黑色的外漆如同撕裂畫面一樣,帶着身後的一片也成了灰色,駛入街口,端端正正,穩穩當當的聽在路旁,此時人們纔回神過來,看着漆黑的汽車,如同一頭猛獸一樣,讓人們的內心隱隱的生出了幾分懼意。

車門打開,爲首的唐合德帶着一衆人魚躍而出,唐合德一身筆挺的西服,將他挺拔的身材襯托的更加高大,沒有過多的停留,車是殯儀館專用的車,後面有個專門裝裹棺的地方,唐合德沿着車邊,伸手輕撫車邊,腳步有些虛浮,但是走的很用心。

到了車尾,唐合德伸手打開車門,臉上悲痛的神色卻掩飾不住,唐合德低頭,親吻了一下裹棺,嘴型動了一下,沒人能聽見他說什麼,很快唐合德用力,將裹棺拖出來,一旁的人也準備好了。

“起!”唐合德奮力的喊了一聲,只是聲音有些漂浮,有些發虛。

唐合德腳步一個踉蹌,但是還是站住了,旁邊的人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只是擡着自己的一腳準備前行,擡棺的人都是棺內的至親之人,其餘三人都沉浸在悲傷當中,唐合德的異常幾人都沒有發現。

見到裹棺,人羣就失控了,頂在人羣前面的警察感覺到身後的人羣不斷的涌動着,單薄的人牆在後面激動的人羣下顯得非常的危險,最後人羣還是衝破了警察的防守,人們前後腳的圍到了唐合德的身邊。

人們非常守秩序的圍在周圍,安靜的隨着四人移動,默默流淚,人們沒有大聲的哭喊,反倒是這樣讓整個畫面看起來更加的震撼,更加的讓人心痛,雨水悄無聲息的就從天空掉落,沒有人去當,反倒是人不斷的將能遮雨的東西儘量的往四人這邊靠,希望能擋住落在裹棺上的雨滴。

剛走兩步路,唐合德的身體就給他亮起了紅燈,連續幾天的不眠不休,加上沒有吃什麼東西,此時唐合德每邁出一步,汗水就混合着雨水留下來,每邁出一步身體就給唐合德最爲激烈的反抗,唐合德真的不想倒下,真的不想...

“啊!”突然站在後面的人突然聽見前面的人喊叫了一聲,好像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人們踮起腳尖,想看看發生了什麼。

“砰~”唐合德眼前一黑,腳步一軟就倒在了地上,即使倒下,唐合德還是下意識的回頭看了看一旁的裹棺,內心五味陳雜,複雜的情緒就涌上的了心頭,悔恨,心痛,傷心,悲傷...

唐合德倒下,其餘的三人也是愣了一會,沒有反應過來,但是很快傾斜的棺材就讓他們回神過來,急忙的用上雙手去扶住棺材,但是這樣都是無濟於事,棺材還是慢慢的朝着地面傾斜下來。

一旁的影迷、歌迷都急忙的想衝上來扶住棺材,但是人們似乎感覺不到自己的移動,反而是棺材不斷的下滑,人們的內心十分的焦急,但是彷彿有什麼東西擋在衆人的面前,人們都伸長了手臂,甚至有些人直接摔倒在地上,眼神卻望棺材。

沒人趕的上棺材下落的速度,人們都眼睜睜的望着,內心充滿了絕望,甚至一些人閉上了眼睛,身前張國容就不消停,過世之後還要受這樣的劫難,人們內心升起了一股淒涼之感。

霎時間,一道黑影越過唐合德的頭頂,以超越常人的速度朝着棺材奔去,在棺材離地半人高的時候擡住了棺材,來的人姿勢很獨特,沒有用手去抗,而是半蹲着將棺材的整個重量壓在了自己的背上。

“小狼!”唐合德看着面前的人影,一下叫了出來,內心一股暖流洋洋灑灑的從身體內涌動出來,讓自己的身體都暖了起來,唐合德不讓李閬璸來,是因爲自己知道李閬璸來了要陷入的險境,但是他還是義無反顧的過來了。

李閬璸半跪在地上,以他雙手的力量是無法承受起這幾百斤的棺材,李閬璸也知道這一點,所以才用身體抗住了棺材,但是棺材的重量出乎了李閬璸的想象,即便是用身體,李閬璸還是感覺自己非常的吃力,只能艱難的維持的棺材不掉在地上。

周圍的人看見李閬璸支撐住了棺材,紛紛反應過來,急忙涌上前去將棺材撐了起來,很快李閬璸站在左前方,拖着棺材,其餘的三人撐着棺材,影迷和歌迷單手撐在周圍,就這樣一幅怪異而和諧的畫面出現在人們的面前。

“走!”李閬璸高聲說了一個字,人們聽到很清楚,慢慢的開始移動起來。

“來了!”楊受成,虎頭,陳宇威看着有些亂的人羣,卻第一眼就看見了李閬璸,紛紛的叫了一聲,饒有興致的看着前行的隊伍。

李閬璸一身西服,是曼天星爲李閬璸專門定製的,挺拔而合體,沒有打理的頭髮和隱約間有些青色的鬍鬚,讓整個人看起來有些頹廢和成熟,李閬璸一步一步很穩,伴隨着人羣慢慢的移動,李閬璸目不斜視盯着前方,面無表情。

很快落後的唐合德趕了上來,穿過人羣,來到李閬璸的身邊,看着李閬璸堅毅的模樣,唐合德有些欣慰,有些猶豫,張了張口卻沒有說出話來。

從街道口到殯儀館,距離不長,但是一羣人卻走了很久,密集的人羣是一方,另一方面是沒有人想加快步伐,都希望多留留這個人。

“你不該過來的!”唐合德扶着棺材,和李閬璸交流起來。

“這些都不是問題!”李閬璸沒有回頭,聲音有些沙啞,聽到李閬璸的回答,唐合德感覺到了信心,感覺到了安心,笑了笑,這是張國容過世之後唐合德第一露出微笑。

......

進到靈堂,李閬璸在一衆人驚訝的眼光下,端端正正的跪在了家屬區,目光清冽,神情嚴肅的目視着前方,張國容的親戚微微的朝着李閬璸點頭示意,李閬璸都一一的點頭回應。

張母低頭和衆人交流了一下,突然走到李閬璸的身邊,低頭對着李閬璸的耳邊說了一句,李閬璸聽完目光閃爍,神情有些猶豫,隨後看了看周圍的人,李閬璸點了點頭,隨後起身跪在了張國容的靈位前。

這一舉動,雖然小,但是卻如同驚雷一般將在場的其他人給雷了個外焦裡嫩的,看着李閬璸跪坐的位置,開始思索了起來。

雖然只是小小的移動了一下位置,但是這個地方一般都是至親之人坐的地方,張國容無兒無女,按道理來說這個地方需要讓他的侄子來,這個時候李閬璸跪在這個地方是不是說明了什麼?

沒人上前詢問,人們都知道現在不是問話的時候,人們只能將這些疑問給憋在了心中,很快演藝圈祭拜的人就來了,李閬璸對着祭拜的人一一回禮,這些人雖然見過大世面,但是也不免的多大量李閬璸幾眼,有些好奇,有些驚訝,可是沒人多說,沒人多問。

祭拜的時間一直持續到了下午,李閬璸一直跪在位置上,除了有人祭拜他回禮以外,一直都沒有怎麼活動過,看着漸漸減少的人,李閬璸想起身活動一下,這時突然黑壓壓的進來一片人,李閬璸擡眼看去就看到了楊受成的身影。

李閬璸眼神中於冷漠,多了幾分冷意,看着同樣面無表情的楊受成,一旁的唐合德有些坐不住,想起身,但是看着端坐着八面不動的李閬璸,又壓住了自己急躁的內心。

楊受成恭敬的給張國容上香,鞠躬,李閬璸則是規矩的回禮,兩人至始至終沒有將一句話,眼神也很少接觸,但是總感覺周圍的空氣有些緊繃,有些壓抑,其中有個小細節,唐合德注意到了。

李閬璸回禮的時候,頭卻死死的壓住楊受成半頭,不管楊受成如何變動,李閬璸就是刻意的壓住他半個頭,這一點楊受成也意識到,有些氣惱,有些不爽,但是很快就輕蔑的撇了撇嘴,感覺在笑,但是卻沒有笑。

楊受成很利落的起身,轉身以後,很小幅度的回頭看了看李閬璸,然後迅速轉過頭來,臉上流露出掌控一切的快感,如果不是場面不合適,楊受成都想大笑幾聲。

張國容的頭七第一天專門安排給圈內的人,第二天往後則是安排給了影迷和歌名進行祭拜,李閬璸原本的計劃就是參加第一天的頭七,後面的事情他都不會參加了,包括張國容的下葬,因爲李閬璸要離開了。

機票定在明天,李閬璸今天晚上還要給張國容守夜,這是李閬璸自己要求的,李閬璸圈着腿坐在跪墊上,望着張國容的照片,一動不動,但是眼神卻非常的明亮,眼波流轉間彷彿再述說着什麼,轉眼看去卻沒有什麼異常。

黎明來的靜悄悄,李閬璸在起身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他需要一個足夠靈活的身體,然後起身找到唐合德要了點吃的,邊吃,邊看着樓外的高樓大廈,有些出神了,接下來的事情,沒有體力可不行,李閬璸狠狠的咬了一大口肉。

......

“跑,我的計劃就是這樣!”有些昏暗的房間,李閬璸燃着煙,沒有抽只是放在手上,另一邊候廣新拿過李閬璸手中的煙,狠狠的吸了一口。

“往哪裡跑?”候廣新夾着煙,抓了抓自己的頭髮,顯得有些愁。

“看這裡!”李閬璸打開桌上的檯燈,一瞬間光線刺的候廣新忍不住閉了下眼睛,隨後視線就被吸引到了桌上的地圖。

“從殯儀館到機場的直線距離不是很遠,如果我們能橫穿過去,比開車都要快!”李閬璸用手在地圖上劃拉了一下,用手指量了下距離。

“但是這裡面的地形很複雜。”候廣新看了看,估摸着兩個地點的直線距離也就兩公里左右,按照李閬璸的腳程,五分鐘搓搓有餘,但是考慮到其中的突發狀況,十分鐘也夠用了,開車的話繞來繞去的十五分鐘才能到,如果遇到堵車的話,還不知道什麼情況。

“所以我們現在的任務就是規劃出一條線路來,然後跑!”李閬璸盯着地圖,語氣堅定的說道。

“都聽你的!”候廣新有些無奈的看着李閬璸,他知道李閬璸不會放棄,他現在能做的就是幫助李閬璸,全力以赴的。

......

“師父,徒兒不孝,不能等到您下葬,等我學成歸來一定和您痛飲幾杯!”李閬璸跪在地上,脫下西裝,換上一身運動休閒的服裝,看起來有了幾分活力,語氣鏗鏘有力,然後重重的磕下三個響頭,起身望着鬼鬼祟祟的人影,又看一眼風華絕代的張國容,內心充滿豪情。

“楊總,那小子從後門出去了,好,好,我馬上就去追!”一個在門外蹲點的人看見李閬璸離開,打起精神和楊受成打了個電話,得到指示以後,連忙帶着人追了過去。

“虎哥,他走了,是的,好,我馬上分兩路,最近的機場嗎?我馬上派人去!”虎頭的一個手下,也給虎頭打了電話。

“那小子走了?”陳宇威揉了揉有些睡意的眼睛,很快就恢復了神采。

“讓人,去...”追字還含在口中,陳宇威靈光一閃,突然想起來什麼,“快,把附近的地圖給我拿一份!”結果地圖的陳宇威,大量一下,然後笑了起來,“讓兄弟們跟我走!”。

......

“這邊,左轉,這邊走五十米,右轉!”李閬璸如同一個機器人一樣,口中揹着距離和方向,整個人在城市中穿行着,靈巧的讓人有些驚訝。

身後的那些人也不是吃素的,跟的很緊,讓李閬璸非常有壓力,李閬璸不短的加快則速度,但是經常不知道哪裡竄出來的行人和汽車就強迫他減速,進行避讓,讓李閬璸有些無奈和鬱悶。

從殯儀館到機場中間有一段路,因爲是棚戶區的改造,沒有拆掉的棚子,不高的樓房,加上覆雜的線路,讓一些行人都是繞道走的,這些東西加在高樓大廈中顯得非常的不協調,但是李閬璸看到這些東西卻激動了起來:“讓怎麼好好玩玩吧!”。

......

李閬璸幾個加速,就越過一個立起來的障礙物,障礙物不高,但是後面人卻下意識的減速了,這樣就有人拉開了距離,李閬璸奔跑的時候抽空回頭看了看,果然和他預料的一樣,於是加快了腳步。

“大哥,你們到XXX前面截住那個小子!”落在後面的人打起電話,和後面驅車的人商量着合圍李閬璸。

一個轉彎,李閬璸就進入了一個狹窄的巷子,回頭看了看,沒有人追過來,李閬璸剛想喘口氣,但是正面看見的人卻讓他不禁的退了兩步,七八個人從巷子的另一邊過來,李閬璸剛退幾步,又聽見後面人的叫喊聲音,苦笑着搖了搖頭,李閬璸知道不能在這裡過多的停留。

後退幾步,李閬璸加快了速度朝着人羣衝了過去,對面的先是一愣,然後也衝了過來,李閬璸的速度越來越快,絲毫沒有停留的意思,對面的人也是怪叫着爲自己打氣,加速,加速,短短的幾十米距離,李閬璸將自己的速度提了起來。

突然一個小轉向,李閬璸一腳蹬在一旁的牆上,幾個箭步就高高的躍起,一把抓住了離地一兩米的鋼管,迅速一蕩,就穿過了四五個人,然後落以後李閬璸迅速的起身,用力的將後面兩個發愣的人給推到一邊的牆上,那兩人撞的發出了一聲悶響。

一個轉角,李閬璸又跑出去很遠,後面的人起身繼續追趕,前面不斷的有人過來,李閬璸都憑藉了敏捷的身手和天馬行空的動作一一的躲開,漸漸的快要跑出棚戶區的範圍,突然一旁衝出來一個人,將李閬璸死死的抱住,現在李閬璸的情況只能前進,不能後退,無奈,只能抱着他朝前面衝去。

棚戶區的強都是用木板搭的,不厚,空心,李閬璸和那人兩人一起摔倒在了地上,李閬璸趁着他還沒有起身,迅速的站起來給了他一腳,然後轉身朝着旁邊跑去,這裡是棚戶區的最後一塊地方了,過了這裡就是一些不高的樓房,估計也是要拆除的。

後面的人也跟着衝了進來,李閬璸加速朝着窗戶跑去,弓着身子,直接撞破玻璃而出,李閬璸之所以敢這麼幹,是因爲他知道這裡有一個能抓握的地方,抓住不遠處的欄杆,李閬璸奮力的一躍,就跳到了樓房陽臺,然後順着水管就爬上了天台。

剛上來,李閬璸就聽見不遠處的樓梯上傳來‘轟轟’的聲音,李閬璸搖了搖頭,這棟樓房是孤樓,周圍沒有什麼地方能跑,他又不能回頭,只能硬着頭皮朝着樓梯跑去。

算着時間,聽着耳邊‘轟隆’的響聲,李閬璸退後幾步,加速,暴力破門,門有些年頭的咬合處不是很牢固,李閬璸憑藉着衝擊力,一下子將門給弄倒,這時正準備開門的幾個人就被壓在了門下,李閬璸撲在門上,敏捷的一躍,躲開幾個人,雙手一撐樓梯,從樓梯的護欄地方直接越到下一層,弄的剛上來人一愣一愣的。

李閬璸不管,繼續在狹小的樓梯間內跳來跳去,很少有人抓得到他的衣角,很快李閬璸就下了樓,後面跟着一票人拼命的追趕。

......

“你這樣子沒有殺傷,別人還是會追上你的!”候廣新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中竟然有着幾分的戾氣。

“所以我需要你的幫忙!”李閬璸跟着說道。

“你是說?”候廣新疑惑的看着李閬璸。

“分身乏術!”李閬璸將雙手合在一起,隨後分開。

......

李閬璸拼命的在前面跑,後面跟着的人也拼命的追,好不熱鬧,上了樓頂,視野就開闊了起來,這一棟是這裡最高的建築物了,因爲一些原因這裡一棟被圍了起來,從下面出去也要一會功夫。

看着身後暫時沒什麼人,李閬璸也難的歇了一會,剛喘勻氣,後面就是上樓的身影,李閬璸後退幾步,又開始加速,再加速,等那羣人上來的時候,李閬璸的速度已經很快了。

加速,沒有停,加速,前面是盡頭了,還是沒有停,後面追着人都有些看傻了眼,“他這是要自殺?”,這棟樓和對面的那棟樓起碼隔着四米的距離,他們不相信李閬璸是想要跳過去。

到了盡頭,李閬璸高高的躍起,手臂和腳在空中瞪着,身體前傾,控制着重心,後面的一羣人則是圍到頂樓的邊緣,看着飛躍在半空中的李閬璸,下巴張的都快掉了下來,李閬璸動作很優美,落地以後一個前滾翻,就起身,還有空回頭飛吻了一下,氣的對面的人肺都要炸了。

“他要出XXX了,你們快點攔住他!”其中一人拿起電話,帶着幾分怒意說道。

“好的,我們就在門口,看到他了,看到他了,我們這就出發了!”對面那人匆匆的掛掉電話,讓他還有點鬱悶,心想李閬璸也沒有這麼快吧,但是看到他這非人的表現也沒有繼續的懷疑了。

過了很久,樓上的人下樓去追趕‘李閬璸’這時,突然從樓裡面悠悠的走出一個身影,不是李閬璸又是誰。

“媽的,這小狼,就坑我!”候廣新望了望背後的一大票人,忍不住吐槽了一句,腳下又加快了幾分。

看了看方向,李閬璸繼續朝着機場趕去,一刻也不敢耽誤,穿過這條小巷再走幾步就是機場了,李閬璸此時的內心也鬆懈了下來,李閬璸加快步伐,朝着對面走去,越走內心卻越沒底,總感覺有什麼,仔細想了想,又沒有自己的計劃有什麼紕漏,只能說自己有些疑神疑鬼了。

李閬璸加快步伐,甚至帶着幾分小跑,想快點離開這個讓他不安的地方。

突然,一直手臂從一旁伸出來,因爲光線暗淡的原因,李閬璸都沒有注意這邊藏了一個人,李閬璸後退一步,但是那條手臂彷彿毒蛇一般,隨了上來,李閬璸退後的速度沒有手臂快,被一把抓住,加上重心不穩和體力消耗太多的原因,李閬璸輕易的就被手臂給抓緊了旁邊的一條封閉的小巷。

李閬璸剛想看看來人的面貌,但是一拳又準又狠的打在了李閬璸的肚子上,讓李閬璸弓起了身子,乾咳了幾聲,同時雙手護住頭部,隨時準備着反擊,過了一會也沒有感覺到又攻擊,李閬璸通過手臂觀察了一下,發現那人站在原地,沒有動彈的意思。

“李閬璸,想不到你也有今天這副樣子!”聲音有些熟悉,但是對不上號,李閬璸眯着眼睛,繼續觀察着,努力的想讓自己看清楚。

“看你這樣子,像個落水狗一樣,我都懶得欺負你了!”李閬璸總算是看清楚了來人的面貌。

“陳宇威!?”李閬璸叫了起來,感到非常的驚訝。

“怎麼了?很意外?”陳宇威微笑着看着李閬璸。

“你想怎麼樣?”李閬璸皺了皺眉頭,大聲的說道。

“不想怎麼樣,你的名字我念對了嗎?”陳宇威挑了挑眉頭,有些得意的看着李閬璸,李閬璸不說話,只是盯着陳宇威。

“無趣,真是無趣!本來我想着再見面的時候我會怎麼來奚落你,怎麼來打擊你,但是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陳宇威圍着李閬璸轉了一圈,臉上神情有些猙獰。

“你走吧,家裡麪人說不會難爲你,這一拳就算是我討回來的了!”陳宇威有些落寞的摸了摸拳頭,有幾分不捨有幾分無奈,李閬璸非常奇怪的看着陳宇威,臉上寫滿了不解。

“蔡子衝,是你兄弟幫我們殺的,他一死我們家族賺了不少,問那個傻小子什麼願望,他說不想欠你的情!”陳宇威說完,李閬璸腦海中瞬間浮現一個人。

“朱斌,他去哪裡了?”李閬璸伸手抓住陳宇威,衝擊的力量甚至將陳宇威給抵在了牆上,陳宇威微笑着,只是看着李閬璸,但是卻讓李閬璸感覺到了不適應的感覺,以前的陳宇威如果是頭小豹子,那麼現在他就是條小毒蛇,哪個更危險,顯然是後者。

“這不像是個問人的態度!”陳宇威刷開李閬璸的手掌,依在牆上,看着李閬璸。

“他在哪裡?”李閬璸看着陳宇威一字一句的說道,陳宇威看着李閬璸,兩人這件的氣氛緊張到了極點,李閬璸全身都繃緊了。

“好吧,告訴你吧!他去韓國去了!”陳宇威擡手慫了慫肩膀,回答李閬璸,反而讓李閬璸彷彿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非常的難受。

“他去韓國幹什麼?”李閬璸繼續問道,陳宇威插着手臂,沒有回答,李閬璸也沒有再問,兩人之間又陷入了沉默當中。

“好了,我要走了,人情和仇都報的差不多了!”陳宇威拍了拍手,轉身要走,李閬璸卻從他的話語中聽出了幾分空虛的感覺,有幾分的孤傲。

李閬璸也起身,朝着小巷的盡頭走去,兩人並肩,沒有說話,看着很和諧但是氣氛卻很緊張,帶着幾分的詭異。

“我這個人,沒什麼大理想,但是我知道以牙還牙以眼還眼,我也不是君子,我有仇就報!”李閬璸說完,突然爆起,一腳將陳宇威踹的歪倒在一旁,然後迅速的就跑開,朝着機場跑去。

“哈哈,哈哈!好,好,好!”陳宇威短暫的楞了一會,然後又大笑了起來,跌坐在一旁的他,笑的整個人都在地上翻滾了起來,眼淚也笑了出來,如果讓人看見,還以爲是中了五百萬呢。

到了機場,時間剛好,取行李、安檢、等飛機、登機,直到上了飛機,李閬璸懸着心才放鬆下來,身體上的痠疼和腦海中的疲憊,讓李閬璸眼皮直打架,慢慢的就閉上眼睛休息了起來。

......

“楊總,人跑了!”站在楊受成面前的人有些忐忑的說道,低着頭,不願意看對面的楊受成。

“怎麼跑的?”楊受成有些驚訝,但是似乎又有幾分隨意,沒有很放在心上。

“那小子太機靈了,上躥下跳的,飛檐走壁!”站着的人揮舞着自己的肢體,極力的想表現李閬璸的樣子,看的楊受成連連皺眉。

“機場的情況呢?”楊受成揮了揮手,繼續詢問道。

“我們到機場的時候,剛剛起飛了一架前往美國的飛機!”恢復了平靜,那人回答道,楊受成示意他出去,起身站在窗戶邊:“得之幸之,不得命也!”。

......

一陣顛簸,李閬璸睜開了眼睛,身上的毯子也滑落下來,閉着眼睛又眯了一會,李閬璸纔不情願的將地上的毯子撿起來,然後又是一陣顛簸,這時李閬璸的內心有些緊張了,這是他第一次坐飛機,繫好一旁安全帶,李閬璸有些緊張的端正做好。

“親愛的旅客們,飛機現在遭遇到氣流......”空姐甜美的聲音在廣播中響起,李閬璸內心稍微安穩了一點。

“今天是偉大的藝術家張國容先生逝世的第二天...”空姐似乎是爲了緩解大家的緊張的情緒,開始聊天,李閬璸聽到這裡似乎陷入了回憶中,漸漸淚水又潤溼了雙眼。

......

坐船的最大的敵人就是不斷翻滾的海浪,搖搖晃晃的船隻,體質稍差的人基本就是在暈暈乎乎的狀態中度過的,加上暈船噁心的不良反應,這一段旅行似乎不會很美好。

“開門,給你送吃的來了!”一人端着豐盛的食物,敲開一間房門,門緩緩的打開,先是伸出一隻手結果餐盤,似乎感覺有些重,隨後又伸出一隻手,扶住餐盤,一隻手上裹着紗布,光線透過門縫,照亮了屋內人的臉,有些稚嫩,有些冷漠,正是朱斌。

關上房門,將食物丟在桌上,從口袋中摸出一張光碟,小心的摸索着打開的方式,似乎怕用力這光碟伴隨着盒子就碎了,因爲紗布裹着手,行動有些不方便,摸索了好一會,纔將盒子打開,小心翼翼的取出光碟,放入DVD機中。

開始時畫面抖動着,有些模糊,慢慢的似乎有了焦點,對焦完成以後,畫面清晰的呈現在屏幕上。

......

“下面這首歌是當時很火爆的電影《英雄本色》的歌曲,演唱者正是剛剛過世的張國容先生,感謝現在的科技,讓我們得以留住他的芳華,得以留住他的蜜語,《當年情》......”

“這首歌由黃霑作詞,顧嘉輝作曲,詞的細膩,曲的蕩氣迴腸,完美的契合了電影的主題,歌曲的編排中創意性的加入了口琴的聲音,在首尾呼應的口琴,高亢而銳利,配合上張國容先生抑揚頓挫的聲調,彷彿天作之合...”

歌曲緩緩的響起,空姐的講解踩着節拍停了下來。

“輕輕笑聲,在爲我送溫暖;你爲我注入快樂強電;輕輕說聲,漫長路快要走過,終於走過明媚晴天;......擁着你,當初溫暖再涌現...今日我,與你又是肩並肩;當年情,再度添上新鮮...”

李閬璸擦拭着雙眼,不想讓自己的淚水流出來。

那些走過的歲月都已忘記,那些嬉笑怒罵都已淡然,留在李閬璸心中的只有那一份份的真情,記憶中的片段漸漸的模糊,漸漸的融合,留下的只有一份份的感動,還記得張國容世界巡迴演唱會的舞臺,自己站在臺上,臺下那羣人,那些笑臉,當年的那些事情也許再也回不去了。

......

“哎,你說小狼和豬扒現在到哪裡了?”馬如龍裹的如同木乃伊一樣,躺在牀上感嘆道。

“你啊,兩人本事都比你大,到哪不能出人頭地?”曼天星雖然裹着頭,但是還能從他眼神中看到一絲輕蔑。

“他們都沒女朋友!”馬如龍翻個身,情意綿綿的看着曼天星,臉上顯得很得意,眼中盡是柔情。

“......”曼天星眼神一暗,沒有說什麼,很細微的轉了下頭,避開了馬如龍的眼神。

“你別想跑啊,這都是一輩子的事!”馬如龍一反往常的遲鈍,變得細心了起來,很明銳的感覺到了曼天星的變化,掙扎着想起來,卻只能徒勞的掙扎。

“好了,好了!別像個小孩子!”曼天星轉過頭,眼神有了幾分神采,看着馬如龍,如同哄小孩一般。

馬如龍這才安靜下來,又躺會了牀上,看着天花板開始發呆,曼天星時不時將視線停在馬如龍的身上,但是很快又移開,樂此不疲的,“哎,你會唱歌麼?”曼天星伸腳踢了踢發呆的馬如龍。

“唱歌?”馬如龍有些羞澀,有些侷促,“不怎麼會,都是嚇哼哼的!”馬如龍急忙的回答道。

“唱首歌給我聽聽唄!”曼天星眨巴着眼睛,看着馬如龍。

“啊,這個啊!呃,好吧,你要聽啥?”馬如龍看着曼天星賣萌的樣子,基本上沒有什麼體抗力,硬着頭皮答應了下來。

“上次你們一起唱的《當年情》!”曼天星語氣有些沉重,眼神有些迷離,似乎回憶着什麼。

“哦,《當年情》啊!”馬如龍也走了神,口中嘀咕着什麼,只是沒有發出聲音。

“發什麼呆,快唱!”曼天星會神過來,又提了提馬如龍。

“等下啊,讓我先運量一下,情緒很重要的這首歌!”馬如龍揮了揮手,抗議的說道,曼天星則是兩眼笑的彎成了月牙。

“輕...輕...笑聲,在爲你...我送溫暖...”馬如龍開口唱的斷斷續續的,聲音壓的很低,調子也沒有抓到,曼天星眼中則是充滿了戲謔,看着馬如龍。

“輕輕叫聲,共擡望眼看高空;終於青天優美爲你獻,擁着你當初溫暖再涌現,心裡邊,童年稚氣夢未污染...”馬如龍所幸豁出去了,放開膽唱了起來,反倒是唱出了幾分味道,那些共同經歷的,共同歡笑的,共同失落的,都一一的浮現在眼前。

“今日我,與你又試肩並肩...”唱到這裡,馬如龍忍不住流淚了,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幾人能再聚,能再像當初那樣唱着歌,相擁在一起歡笑,也許有那麼一天,但那些遠去的人終究是遠去了,不回再回來。

曼天星的眼中也溢滿了淚水,情之所至,心之所往,那段無憂無慮的時光總是短暫的,生活也是現實而殘酷的,一羣人四下離散,剩下幾人相依爲命,總有些悽慘和傷感,女人的柔情和多情,讓她忍不住淚流滿面。

門外候廣新握着門把手痛哭流涕,他努力的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他知道他現在要堅強,他現在需要有一個男人的擔當,站出來,爲這個‘小家’來遮風擋雨,李閬璸離開的前一天晚上和候廣新談了很多,別的朱斌都差不多忘記了但是李閬璸說的這一段話,卻讓他銘記在心。

“我走了,曼姐和大哥就交給你!”男人之間的情感無需言語,僅僅是一份信任就足以讓他們肝腦塗地,候廣新知道他現在要成熟起來了。

鬆開把手,候光新抹了下眼淚,他想去抽個煙,祭奠一下已經過去的少年,和即將到來的青年。

......

畫面上李閬璸站在舞臺上,握着話筒,傻愣愣的站着,不知道在幹什麼,朱斌的目光中多了幾分靈動,似乎更加有神了,朱斌湊近了電視機,因爲像素的原因,電視上面的背影都有些難分辨,有種被打馬賽克的感覺,但是朱斌第一眼就認了出來。

“這是‘哥哥’,這是唐哥,這是猴子,這是大哥,這是曼姐。”點着屏幕,朱斌一個個的叫出了他們的名字,同時情感慢慢的積蓄着,每唸到一個名字,嘴脣都顫動一下,眼眶早就紅了。

“輕輕笑聲...”聲音從碟片中傳過來,不是很清晰,但是勉強能聽的出歌詞。

畫面中李閬璸很陶醉,舉着話筒唱的很賣力,臺下的人都喝彩着,李閬璸唱到高潮時候,直接從舞臺上跳了下來,走到人羣中,和衆人一起唱了起來,這時聲音大了起來,但是因爲混雜在一起,已經分不出誰是誰。

“今日我,與你又試肩並肩...”朱斌隨着電視慢慢的唱了起來,歌聲有些跑調,有些刺耳,但是他唱的很努力,很激動。

畫面上,一羣人勾肩搭背的在一起,大家都非常的高興,相互間摟着胳膊,推搡着,連年紀大些的張國容和唐合德也陪着衆人鬧了起來,最後鬧着鬧着全部的人都對着攝像機了。

畫面依然是模糊的,朱斌卻將屏幕定格在了這一刻,就這樣抱着屏幕嚎啕大哭了起來,眼淚混着鼻涕水,很狼狽,很心酸。

......

“旅客們,紐約已經到了...”

李閬璸摘下頭上的耳機,紅紅的眼眶,然他顯得很狼狽,但是在李閬璸的腦海中卻浮現了那麼一副畫面,一羣人氣喘吁吁的躺在草坪上,相互間交錯的壓着,時不時的有些推攘,但是都被鎮壓下來,天很藍,草坪很綠,大家都很開心。

“我們一定要永遠肩並肩...”李閬璸舉着手臂,高喊着,迎來的只是衆人的噓聲和嘲笑聲,但是他不在乎。

“曼姐,唐哥,豬扒,猴子,大哥,師父,你們一個都不許少!“李閬璸起身一一的點着他們的名字,笑的很燦爛,很開心,而在他的身後是空曠的舞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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