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花擔憂地問秦陽,“哥,如果靈鳥已經死掉的話,那劉任天我們豈不是也就帶不出來了嗎?只有靈鳥在身邊那裡的族人才能夠跟着下山,這樣一來,我們兩邊都完不成任務啊。”
秦陽安慰道,“別急,靈鳥一死,你想最難過的會是誰?肯定是文清清啊。既然我們帶不走劉任天,那就帶文清清上山去,讓他們雙方把這五年來的恩恩怨怨徹底一次性講個清楚,到時候是選擇遺忘還是怎麼樣,就交給他們自己去處理。”
秦陽把事情跟酋長解釋了一通,酋長覺得已經吃了女兒辛辛苦苦養過五年的小鳥,自己心中也是內疚,便也不反對,同意秦陽帶文清清上山,只是有一點,一定要保證她平安地回來。爲了擔心秦陽中途反悔,也清楚自己女兒的性格,酋長要求將張浩然留在部落作爲人質,等到文清清下山之時纔可以將張浩然帶走。正好張浩然也不願意再跟着秦陽他們跑來跑去,樂得在這裡圖個清靜,於是雙方很快就達成了一致的協議。
得到酋長同意後,秦陽和老花決定先去安慰一下心靈受傷的文清清。兩個人還未走到室內,就聞見一股無比熟悉的炭烤香氣從文清清房內悠然傳來。
只見文清清的面前擺着五六盤早已烤好的小鳥烤串,都是部落裡的人剛剛幫她從外面打獵打回來的,而文清清的手中正抓着一隻烤熟的小鳥往嘴裡送,身旁已經堆放了好幾只啃剩下的屍體。
秦陽跟老花尷尬地咳嗽了一聲,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文清清毫不在意地用沾滿油的手指了指盤子中的食物,請二人過來坐,那意思是,他們也可以一起過來嘗一嘗。
秦陽看了看小鳥,又看了看文清清,小心翼翼地找着措辭,“那個……這玩意兒……咳,你父親那事情你知道了嗎?”
文清清點點頭,繼續啃着自己手裡的小鳥。
身旁的手下一邊幫着老大燒烤,一邊給秦陽作解釋,“這個我們小姐早就知道了!小姐其實一直以來也很想吃這種東西的,只是因爲自己養的時間久了,有些下不去手而已,這不,我們酋長先下了手,小姐也就沒什麼顧忌了。秦先生,要不你們也來一口,我們小姐很喜歡這個口味的!”
秦陽擺擺手,“不用了,我不是很喜歡這玩意兒……不過這樣就最好了,我還怕你會因爲這件事而太傷心,看來目前爲止你的心情還不錯。對了,我跟酋長已經商量過了,因爲之前我曾經答應對面山上的人要把靈鳥給帶回去,但是一時之間……靈鳥可以幫助山上的人下山,如果沒有了靈鳥,那劉任天也不可以出來,所以,我希望你可以跟我一起上去,如果你還想再見他一面的話,大家坐下來把話給徹底講清楚,這樣也可以有機會解開你們彼此之間的心結。”
文清清放下手中的小鳥,清澈的眼神中滿是感激,但卻堅定的搖了搖頭,沒有半點猶豫。
“爲什麼?”秦陽不解。
文清清叫身旁的手下停下手裡的夥計,去外面找了些紙和筆過來。她毫不避諱地用沾滿油的手在上面認真地寫着什麼,然後一臉誠摯地遞給秦陽看。
秦陽從她手裡接過那張紙,只見上面歪歪扭扭地寫着,“我不想了,這些已然是過去。”
“你不愛了他嗎?”秦陽問。
文清清繼續寫着,“愛,但這種愛讓我很痛苦。以前靈鳥在的時候,它會時時刻刻提醒我,還有這樣一個男人生活在這世界上,因爲它是他給我們之間唯一留下來的信物。可是在機緣巧合之下,靈鳥死了,我的心靈寄託也死了。其實我早就已經明白,一切都是我給自己留下來的束縛,是我故意把自己框在這個局中不願意走出來,現在既然已經邁出了這一步,我就不想再回頭看,不想再跟過去有任何的瓜葛了。”
“但是……你真的就不想知道他當初爲什麼要離開你嗎?”
文清清的手指顫抖了一下,再度寫道,“不重要了。”
秦陽點點頭,尊重她的意思,“你能這樣想,也是一種好事,三腳鱉我還是會繼續幫你尋找的,我答應過你父親一定會醫好你的病。其實還有另外一件事,是你父親交代我的,不過我覺得仍然要徵詢下你自己的意思……就是,三腳鱉其實是分公母,只要公的三腳鱉才能夠治好世間百病,但是母的卻能夠讓人忘記掉一切。所以,我想問你,除了幫你帶回那隻公的三腳鱉之外,你需不需要幫你另外尋找一隻母的回來?”
文清清沉默了好久,最終才輕輕地搖搖頭,表示不需要。
“好,我知道了。”
秦陽和老花從文清清那裡離開後,老花還是不明白,“哥,爲什麼她不願意忘記,卻也還是想跟過去劃清界限?既然不想和劉任天有瓜葛,那選擇母的三腳鱉豈不是會告別的更徹底?這樣會不會太痛苦了些?”
秦陽卻表示十分的理解,“忘記是一碼事,而記住又是另外一碼事。正是因爲過去曾經有過的那些記憶,才令她的今天有了不一樣的人生,雖然那些記憶是不好的,但是放下並不等於徹底選擇遺忘。有些時候,這些記憶留在心底反而是種好事,至少它們代表着自己曾經的擁有,而不是一片空白。如果就這樣殘忍地把她的一切抹去,即便事後她絲毫感覺不到疼痛,但是人生也有了遺憾。”
老花喃喃道,“太深奧,我還是不明白。”
秦陽笑道,“等你以後談了戀愛,自然就全懂了。”
“那……是不是明天就我們兩個人上山了?”
“是,今晚好好地休息一下,沒有張浩然,我們途中可能會稍微輕鬆一點,不過爲了以防萬一,路上還是要謹慎一點,娜娜給我們的解藥記得帶在身上,臨上山的時候喝一點。”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