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飛理都沒理那碗飯，指着電腦屏幕激動地道:“陽子！陽子火了！大紅大紫！你現在數據保持在第一名，並且有遠超第二名的趨勢，他們追都追不上你。”
追都追不上，多麼樸實又好聽的詞彙，程陽失笑:“這是我早就預料到的事情，難道你對我的作品不放心？”
不放心？這可是李飛親自主演的，這其中有多精彩，他怎麼可能不知道？知道和上心是兩碼事，就算他把這部影片前前後後全部背下來，用這部片子參加比賽的時候他還是會忍不住去激動。
這種感覺，怎麼說呢……就像是看着自己的孩子參加幼兒園的比賽，明知道自家孩子身體素質好，但就是還想親眼看着他比賽，奪不奪冠已經不重要，看着自己孩子發光的時刻才重要。
“你放什麼屁呢？”李飛確認第二名的作品已經追不上逃學威龍之後，他纔看向那碗已經冷掉的炒飯，頓了兩秒之後，看向程陽，“你剛剛說什麼來着？你是不是說要幫我熱熱？”
程陽只是給他一個白眼:“我說讓你快點把這些飯都吃完，你現在可是公衆人物，別讓我知道你浪費糧食，要是公衆形象出現敗壞，我就把你關起來拍戲，拍和尚廟！”
李飛沒什麼別的大缺點，菸酒都沾的不多，偏偏就是喜歡看美女，還喜歡見一個舔一個。又因爲他自己家裡本身有錢，這傢伙在美人鄉過的可以說是欲仙欲死，比誰都快活。
要是讓他很長一段時間都見不到美女，還不如直接殺了他！
李飛知道程陽是一個說一不二的人，再繼續糾纏下去那碗飯只會更難吃，他乖乖地縮回沙發上，苦着臉吃下自己種下的孽果。
賴在自己家裡的李飛只是關注這件事的其中一個，程陽剛回到房間就接到了秦秋白的電話。
“喂？你那邊都還好吧？吃飯了嗎？”秦秋白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打這個電話，索性一開場就來了個經典的開場白。
“挺好的，吃過了。”程陽的耐心在這一科發揮到了極致，他不僅不覺得煩躁，反而還認爲對方的聲音十分溫柔，他忍不住勾脣，“今天李飛也賴在我家，現在正在抱着電腦激動，說是我的作品暫時穩坐第一名了。”
秦秋白抿脣笑着:“那很好啊，說明你的作品十分優秀。你這個朋友只是看起來比較輕浮，其實人還是不錯的，這麼一看還挺可愛。”
可愛？程陽回想了一下，他偶爾也會覺得那隻人形哈士奇可愛，但是這句話從秦秋白嘴裡說出來，他忍不住接了一句:“爲什麼只說他可愛？難道我不可愛嗎？”
這話說完之後，兩個人都頓了頓，空氣之間是尷尬的寂靜。
打破寂靜的是秦秋白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也很可愛。”
聯繫上下文思考，這句話放在這裡怎麼都有點敷衍的味道，程陽明明有些不滿，卻覺得自己的耳根好像在發燙，燙的連着他的耳朵和半張臉都燒起來了。
“對了，我還沒祝賀你，現在你的作品穩坐第一，還有一兩天就要出比賽結果了，第二名反超的可能性很小，基本可以確定冠軍的位置了。”秦秋白沒有繼續調侃，而是語氣忽然變得正經。
程陽聽到這句話又頓了頓，他不知道該怎麼告訴大家，他之前忽然靈機一動去查了甄利，舉辦這次活動的主策劃是甄利的小姨子，這個網站雖然掛在別人名下，但基本歸甄利管。
程陽記得，之前的事情甄利把自己摘的乾乾淨淨，就好像真的只是一個受害者營銷公司。除了開庭的時候，程陽站在原告的位置，看着觀衆席上的甄利，看着後者朝他拋來的挑釁的眼神。
就算大衆如何努力的給他的作品上數據，在網站後臺來看，那還不是一個指令的事情。只要甄利想，隨便編出一個什麼意外，把這個作品抹除都行。
程陽咧開嘴，苦澀地無聲笑着。
就算他再努力，也終究還是鬥不過資本嗎？
電話那頭的秦秋白沒有得到迴應，又叫了一聲:“喂？你幹什麼呢，怎麼忽然不說話了？睡着了嗎？”
程陽回神:“不，沒有，剛剛你說網站的比賽的事，我就想起了一些東西，沒忍住有點走神，不好意思啊。”
秦秋白無所謂地笑笑:“咱倆什麼關係啊，這有什麼好不好意思的。現在這些事都攢着，等你的作品奪冠，獎金下來之後，我再狠狠的宰你一頓！”
又是比賽，又是冠軍的事，程陽聽的很煩躁，他身邊的人對這個比賽表現的越雀躍，他越不知道怎麼去面對這件事情，不知道要怎麼告訴這些人，不知道該不該澆滅他們的熱情。
幾個小時後，程陽躺在牀上，看着面前的天花板發呆。身邊的李飛已經因爲一整天的激動而早早睡着，他卻怎麼都閉不上眼，就算把眼睛閉上，腦子裡全都是甄利那個眼神。
直到這個時候拿起手機，他才發現幾個小時之前就收到過林教授的消息。程陽轉了個身。
程陽:比賽的事可能會存在幕後操作，但是李飛他們都表現的很興奮，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他們說。
林教授:那就不要說，等事情發展到最後，大家便會明白一切。現在去把這件事告訴大家，不論結果如何，大家的反應都不會是你所想要的。
林教授怎麼說也是在娛樂圈摸爬打滾這麼多年，他又怎麼會不懂這其中的小九九？這也是他擔心的地方，程陽雖然天賦很高，但到底還是個剛成年的孩子，年輕氣盛的人，碰到這種事情很容易對未來失去希望。
程陽:我知道，所以我都沒有跟他們說，林教授有關注那部作品嗎？我總覺得在一些方面還有些不足，又看不出是哪裡，在比賽之前找您幫助那就算作弊了，我希望您能去看一看，給我提些意見。
林教授看着上面那條信息，手指停在鍵盤上，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要怎麼告訴程陽，他的學生的造詣已經在他之上，就算現在讓他去拍電影，數據都不一定會保持這麼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