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走鞠如曼，程陽把那杯牛奶倒掉，又處理了一下劇本的後續問題，準備睡覺之際，卻接到了電話。
“程導啊，休息了嗎？”王大壯依舊是那個樂呵呵的語氣。
程陽心裡在打鼓，他硬着頭皮道：“沒呢，有什麼事你直說就行。”
“怎麼說呢，雖然我只是一個投資方，對電影的事情也不能管太多……但是程導說話做事還是得要注意一些呀，畢竟您不只代表是一個人。”
看給人急的，敬詞都喊出來了。
“我知道，某些事我確實太過激動了，當時沒有來得及考慮後果，後來也後悔過。你放心吧，肯定不會耽誤你那邊的，就算到時候電影虧本，我也會將你投資的錢財如數返回，不會讓你替我承擔風險。”程陽又捏了捏眉心，回答着。
聲音很輕，但溫柔又堅定。
“你有這份心思，當然是好的，只是……”王大壯說到這裡又嘆了口氣，“我只是一個商人，對你們電影行業的事情也不太瞭解，很多事情還得你自己看着些。”
“是是。”
事就這麼件事，雙方又稍微客套了幾句。
本來以爲這次也像之前一樣，聊完就能圓滿的掛斷電話，但正當他們客套到末尾時，鞠如曼又推開門走了進來。
“我剛剛就聽到你房間裡還有聲音，你怎麼這麼晚了還不休息呀？”鞠如曼面露不滿，“大晚上的一直對着手機和電腦，皮膚得多壞呀！”
“媽？”程陽驚訝地喊出口，隨後反應到自己還在打電話，他着急的擺了擺手，然後站起身朝窗邊走去，“不好意思，剛剛我媽忽然過來了，您繼續說。”
王大壯依舊是笑呵呵的，但語氣中的不滿十分明顯：“對了，最近還有這麼件事，程導的母親，不遠萬里來到你的學校尋找你，看來現在是兩人已經會合了是吧？”
程陽聽着這陰陽怪氣的語氣，還沒想好怎麼回覆，旁邊就鑽出一隻手，把她的手機搶走。
鞠如曼強橫地直接把電話掛斷：“我都說了呀，讓你趕緊睡覺了！現在都這麼晚了，不要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呀！什麼工作不能白天再說？”
程陽傻了，電話那頭的王大壯也傻了，兩人都沒想到這個發展。
“媽，那是我的客戶，是我電影的投資方，是我的金主爸爸啊！你怎麼能……”程陽深吸了一口氣，他不知道怎麼解釋這些事情，也不知道該怎麼去對待鞠如曼拿他當小孩的態度。
“你要不要臉的呀！這麼大的人了，居然管別人叫爸爸？我確實是一直沒嫁人……但我知道，你只有一個爸爸的呀！”鞠如曼又斥責了幾句。
程陽越發無奈，他已經不想再繼續說什麼，而是哄着把那個手機要了過來，然後反覆承諾着自己會立馬睡覺，看着鞠如曼離開自己的房間，他才鬆了口氣。
確實門外已經沒有人之後，程陽才把手機開機，他已經不敢打電話，只能發短信給王大壯道歉。
不過對方一直都沒有迴應，也不知道是睡着了，還是在故意賭氣不想回答。
揣着無奈，躺在牀上睡了一覺之後，程陽第二天一大早起來下意識的牽着狗就想去上班。
“你沒吃早飯的呀，這麼早能去忙什麼呀？昨天我到你們劇組的時候，你們不還是在聊天？”鞠如曼拉着他，一臉固執，“你不能不管自己的身體的呀！”
程陽現在聽到這個“呀呀呀”的後綴都覺得像是魔音貫耳，他後退一步：“媽，我是導演，總不能讓他們等我吧？在開始拍攝之前，我也有很多別的事情要忙……哎呀，那些你都不懂，反正你在家裡等我回家就行了。”
鞠如曼着急地還想爭辯什麼，但看到程陽臉上無助的表情，她只能慢慢地鬆開了手。
也許她真的做錯了吧。
她說不出話，而是轉身回到了廚房裡，繼續忙碌着那份所謂的早餐。
程陽隱隱有些擔心，但他已經沒有時間繼續耽擱，確認對方只是心情低落之後，他就趕緊帶着狗回到了公司，讓小飛和新來的飼養員進行熟悉，接着便又是緊張的拍攝。
時間一轉來到中午，在所有人都休息下來吃盒飯的時候，飼養員也在和小飛進行着互動。看到走近的程陽，他笑道：“昨天忽然聽說你們這邊不需要飼養員，我還想着你們挺厲害的，現在看來，確實如此。”
“這話怎麼說？”程陽笑着答應了一句。
“小飛雖然是個導盲犬，但其實脾氣比其他狗狗都要火爆，只跟自己熟悉的人親近，忽然到了陌生的地方，身邊又沒有熟悉的氣息，它就很容易進入暴走狀態。”飼養員一邊說，一邊親暱的揉搓着小飛的脖子上的毛，“我很少看到有人能在剛剛認識的情況下，就把小飛調教的這麼好。”
程陽頓了頓，才道：“這個狗狗脾氣不好很出名嗎？”
“是啊，別說我們這幾個飼養員了，整個機構上下都知道，經常來光顧的幾個客人也都瞭解，還會故意逗它呢。”飼養員終於站了起來，說着摸了摸小飛，“我帶着這傢伙出去逛一逛，順便進行一下排便，導演繼續忙你的去吧。”
程陽點點頭，目送他們離開。
他還沒有從這件事的思考中走出來，耳邊就傳來一個小女生的驚呼：“陽哥！鞠媽媽怎麼了？”
這個稱呼實在是太熟悉了，這個尖銳的叫法也很熟悉，程陽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住：“你又來幹什麼？”
“我今天早上纔在樓下看見鞠媽媽，還和她加了微訊，中午就看到她在朋友圈哭，又沒找到她人，所以纔來問一聲啊。”小佳面露着急，一點都不提自己爲什麼會在劇場附近。
手機是昨天程陽發現問題之後，立馬在手機店訂的，這纔過去多久時間，鞠如曼都已經學會發朋友圈了？
“發生什麼了？”秦秋白看到這兩人站在一起就覺得扎眼，她快步走了過來，“阿姨那邊出現問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