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陽？”聽到這個明顯的聲音，那頭的王大壯也是稍微頓了頓，“你來我這裡找我幹什麼？我還以爲是哪個來胡攪蠻纏的小主播呢。”
程陽只是輕笑一聲，道：“像我們之前說過的那樣，我後悔了，現在我希望能夠和您再次提出一份合同，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到辦公室見你一面？”
王大壯又糾結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點頭：“行，電梯裡有整棟樓的局部列車圖，你直接根據那個圖就能夠找到主材辦公室，我在頂樓，十分鐘之後我有一場會議，希望你能在那之前說完。”
十分鐘，連上頂樓的電梯都得花個好幾分鐘。
知道這個消息的二人，第一時間和前臺小姐姐打了個招呼，然後頭也不回地朝電梯走去。
現在是上班時間，他們正好在電梯裡碰到一個抱着資料的小姑娘，那個女孩戴着大大的圓框眼鏡，偶爾露出眼睛來悄悄看他們一眼，又趕緊把自己藏起來。
有點可愛。
原本以爲這只是一場簡單的萍水相逢，他們在各自忙碌的人生中匆忙見一面，隨後便再也沒有交集，但沒有想到的是這個小姑娘要去的也是頂層。
頂層除了幾個高層辦公室，就只剩下秘書室和會議室，這小姑娘不簡單。
更巧合的是，小姑娘就走在他們前面，一路把他們帶進了總裁辦公室。
“王總，這是您要的文件，以及部分董事的決策。”小姑娘甚至沒有敲門，輕車熟路地走進去，直接把幾份文件擺在不同的位置，方便王大壯觀看。
“那羣老不死的傢伙還有意見呢？他們不應該已經老到大腦退化了嗎？”王大壯半躺在椅子上，翹着高高的二郎腿，百無聊賴的翻看那些文件，“他們知道些什麼啊？”
小姑娘不敢開口，只是低垂着頭站在門邊。
這個時候，程陽和李飛對視一眼，然後敲了敲門。
“王總。”
“喲！”王大壯立馬把腳放下來，坐直了身子，“程導！以及我們親愛的以諧星出名，未來可期的李大偶像！”
這話說着明明是恭維的意思，聽起來卻總感覺哪裡都不對勁。
“王總不用這麼客氣，我們之間合作了這麼久，早就親密的如兄弟一般，哪裡用的着如此恭維？”程陽笑得客氣，“公司投資指向方面，您那邊還有搶救的機會嗎？”
時間緊迫，他於是直接插入了中心話題。
這次輪到王大壯露出爲難的表情了，他故意看了看手裡的文件：“你剛剛在外面應該也聽到了，那些老頑固真的很不好溝通，把數據給他們看，他們也不會認，我只能儘量幫你爭取一些，但是最後結果怎麼樣還是要看你自己……也要看運氣。”
程陽沒有說話。
其實按照他現在的實力，哪怕是出去聯繫哪個娛樂公司，都會立馬有人提供助力，甚至會有人開出高價來拴住他，希望他能一直給他們工作。
但是在這個資本打頭的時代，那是因爲利益聚在一起的人，他都不太相信，其中唯一能稱得上是交過心的朋友的，也只剩下王大壯了。
畢竟在他被資本家被刺的時候，是王大壯站出來力挺他，不然他早就沒了。
氣氛似乎陷入尷尬的境地，旁邊的助理小姑娘忍不住催促：“王總，會議馬上就要開始了，如果我們再不過去的話，可能會……”
會被抓住小辮子，然後本身就是爆發後出生的王總就會遭到更多人的非議和針對。
沒有誰的人生是容易的，大家都在艱難地過着自己的生活，並努力向外人露出自己強硬的那一面。
眼看王大壯真的準備起身，李飛抓緊時間道：“你們之間合作了這麼久，陽子是什麼實力你知道的呀，只要能夠適當管控輿論方向，掙得盆滿鉢滿都不是問題啊！”
確實，在他們前幾次的合作過程中，王大壯就已經體會到了掙得盆滿鉢滿的感覺。
王大壯忽然嘆了口氣，站起身拍了拍程陽的肩：“二十出頭的小年輕，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也躊躇滿志，想着要靠自己的肩膀扛起，一邊天做出一番多大的事業，但最後……”他忽然自嘲地笑了一聲，“我在你身上看到了以前的自己，你做到了那個時候我做不到的事情，那我就覺得你是厲害的，這樣的你，值得尊敬。”
程陽只是搖頭：“我現在只信得過你，轉頭去爭取其他經紀公司都是極大的風險……算了，如果你實在爲難的話，那我們的合作就到這裡吧，以後祝你在生意場上順風順水。”
這一招叫欲拒還迎。
果然，經過他這麼一推，王大壯立馬皺眉，露出不滿的表情：“我是誰？我纔是這家公司的總裁，我說話難道沒有地位嗎？怎麼可能爲難？”
“啊？”程陽有些驚訝，隨即表情更加難看，“算了吧，王總，我不想因爲自己的事情拖累你，我已經拖累了太多人了……”
王大壯在上一場上已經混了好些年，他自然知道這些簡單的小套路，但他並沒有戳破，而是又拍拍程陽的肩：“你王大哥身上肉多，厚實，你可以放心地攀住，不會被你拉下水的。”
這話是明着說要罩着了。
“可是這也太麻煩你了，我知道你……”程陽滿臉爲難。
“你知道個屁！小孩子家家的，趕緊把你那電影拍好就行了，知道那麼多事情幹什麼？職場上的水深着呢，你永遠都不可能摸清的，至少目前你的投資我給你包了，要是那些老傢伙不同意，我就自費……算了，我也窮，我還是努力幫你爭取吧。”
那些感人肺腑的氣氛在這一瞬間被這一句玩笑話打破，大家笑鬧着對拳，程陽笑道：“站在我自己的角度，我當然是希望能夠爭取到更多的投資，但我也希望你不要受到太多的傷害，至少不能因爲我，那樣我會很愧疚的。”
王大壯努嘴：“愧疚就好好給我當韭菜吧，慢慢被我壓榨，永遠在這裡給我拍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