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長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啊？”男人看着旁邊給他倒茶的超模，順手把手放在超模的屁股上，用力捏了兩把，才下流地笑着，“最近娛樂市場風挺大的，要不去摻和兩下？”
“那就大可不必了，我今天可不是來跟你聊這個的。”局長笑着搖了搖頭，“我已經一把年紀了，連這個局長還能當幾年都不知道呢，還能在在任期間帶着孩子們多做一些好事，我已經心滿意足了，就不勞這些甄先生費心了。”
甄先生只是聳肩，表情頗有遺憾：“那……真是太棒了，這是您說的，娛樂市場你可千萬不要插嘴。”
話說的像是希望老局長能夠不要把手伸進娛樂市場去攪渾水，但其實兩個人都清楚，意思截然相反。
這說的明明就是這位，所謂的甄先生要在娛樂市場大鬧一番，並且希望官方能夠不出手管制。
事實上市場問題，已經是政治經濟的問題了，跟警察局的關係倒不大，如果真的有什麼相關的事情的話，只能是在拍戲過程中死了人，那居然還能摻和一下。
……所以說資本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怪物呢，這件事已經無時無刻在各個方面顯露着。
老局長什麼遠遠的價值都不說出來，直接去跟他打太極，兩人就這麼消磨着時光，對方不把他放走，他也不跟人急眼。
比起這邊笑着喝茶的氣氛，另一邊的辦公室裡就顯得要緊張的多了。
“剛剛那話是什麼意思？”程陽看着坐在辦公桌前緊鎖着眉頭的秦秋言，心裡也跟着着急，“你們到底在說些什麼，這是什麼暗號嗎？”
正常的對話怎麼可能用到暗號，正常的環境裡也不用暗號。出現這種普通人看不懂的情況，一般是他們其中的某一方正處於不能好好說話的環境裡，說的是不能好好說出來的事情。
程陽知道這道理，卻不知道該怎麼樣才能夠解決。
“……是暗號。”秦秋言慢慢呼出一口氣，表現看起來像是瞬間蒼老了好幾歲，“意思是，警察局裡現在有八個內鬼，老師現在已經被人控制住，不能繼續幫我們了。”
雖然一直都知道情況十分嚴峻，但在他的心裡，局長也就是他的老師，一直都是十分神聖厲害的形象，在他的印象裡，就沒有老師不能處理的事情，那明明就是一個無所不能的超人……
將臉慢慢埋進雙手裡，他又做了一個深呼吸：“你走吧，拖車的事情就別太在意了，要是實在覺得不爽，你們暗地裡找人把他抓起來打一頓就行。”
程陽從來沒有想過會從一個警察的口中聽到這樣的話，他愣了愣，隨後才反應過來：“事情真的非常嚴重嗎？需不需要我的幫忙？雖然……”
他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哪怕是公安方面遇到了事情，他也什麼忙都幫不上。
他能夠怎麼做？他只是一個導演而已，手裡也就是一些小錢，唯一能做的就是利用自己的公衆影響力，在網上發佈些什麼東西？
但是很明顯，現在不是利用公衆影響力的時候，事情還在內鬼階段，曝光只會帶來麻煩。
那種無力感由四面八方襲來，程陽覺得自己慢慢的對這種感覺越來越敏感了，越是無奈，他越是難受，難受得什麼都說不出來。
“不用了，你又不是警局的人。”秦秋言搓了搓臉，強行讓自己清醒一些，“如果讓他們把你劃爲警覺的人，那你的日常生活和你的朋友肯定都會遭到打擾……你把自己撇乾淨一些，假裝自己跟警局沒有任何關係，這樣才能保證你的安全。”
“我！……”程陽有些不可置信，他怎麼會分到這樣的任務？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不給警局添麻煩嗎？
“別我了。”秦秋言把他打斷，語氣疲憊，“就這樣吧，你出了這個門之後，咱倆就不熟了，你跟秋白也保持一些距離，儘量表現出已經淡了……別怪我，你還是我心裡的妹夫，我不想有一天在混戰的時候，在對面的人手裡看到你。”
那時候或許就已經成爲人質了。
“……我懂了。”程陽心裡很不是滋味，卻沒有什麼辦法。
就在他轉身準備離開辦公室，拉開門的那一瞬間，卻又聽到身後有一道聲音把他叫住。
“當然了，有什麼事情你還是可以第一時間找我們，我們會保護你的安全，希望你以後的日子過得愉快。”
這話就已經相當官方了，兩人之間已經沒有之前的親暱和嫺熟，程陽覺得自己有些認不出這個人了。
他只是點頭，然後就轉身走了出去，對上李飛擔憂的眼神的時候，他也只能笑笑：“行了，我跟那個警官已經談好了，咱們這邊就不追究了，具體的我待會再跟你說。”
說完之後他還俏皮的眨了眨眼睛，表現得像一個可愛的男孩，已經一點都看不出剛剛沉重的心情。
這是一個做表演行業的人的基本功。
李飛隱約意識到了不對勁，也不好說什麼，只能點點頭回頭瞪了後面那個男人一眼，然後跟在程陽的身後走了出去。
這次他們直接走回了車裡，面對好友的詢問，程陽只擠出一句：“行了，警官說，如果你要是實在氣不過的話，可以偷偷把他打一頓，頂多算個聚衆鬥毆，要是做的隱蔽的話，甚至可以當做沒有發生過。”
“哪有這樣的警察……”李飛終於反應過來是哪裡不對勁了，他猛地回頭，“那不是你大舅哥嗎？你以前都管他叫大秦哥的，怎麼回事？你們吵架了？”
這纔是正常人的思維，跟什麼內鬼混戰的，沒有一點關係。
程陽聳肩：“也就那樣吧，我今天才知道他居然是一個什麼事情都那麼計較的人，明明姓錢的也不是個好東西，但他說什麼都不肯幫我一下……”
他故意把話說的嚴重一些，讓兩人之間的關係看起來已經惡化。
李飛已經知道自己兄弟要表達什麼意思了，只是那些答應的話還沒說出口，他就轉過頭去，和車窗外的男人對上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