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來姐妹倆的關係確實很好，他們在聽到這句話之後第一反應是對視，然後才轉過頭，整齊地點頭，鼓着掌說：“你也很好，我們願意留下。”
他們的表現非常整齊劃一，也很符合他們的外貌，於是大家都沒有多想，第一時間尋找他們的經紀人，準備籤合同把人留下。
直到這個時候，程陽才反應過來——這兩個女孩從頭到尾都是自己過來的，那他們的經紀人呢？
他就這麼自然地把自己的疑問問了出來，考慮到這是兩個小女孩，她還表示地委婉了些。
這姐妹倆像是在講相聲，又像是脫口秀，反正是一人一句，悅耳的女聲此起彼伏，說的不亦樂乎。
“我們離不開對方，也只離不開對方。”
“我們不希望我們的身邊有其他人插足，哪怕那個人只是爲了利益也不行，那樣的人反而更讓人討厭！”
“所以我們在決定成爲演員之後，還特地去考了經紀人的證書。”
“是的，我想，這樣就只有我陪在姐姐身邊了。”
“等等，你纔是妹妹！？”程陽原本還覺得他們這樣的表現形式有些有趣，猛的聽到這麼一句，他忍不住詫異。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這兩個人從頭到尾根本沒有換過位置，更別說所謂的特地來考驗他了。
……是爲了順着他的話來哄他嗎？
“是哦。”言希嘿嘿一笑，轉過頭看向自己的姐姐，“看來我們又碰到了一個大笨蛋導演。”
言齊也笑得很開心。
程陽不知道他們在笑什麼，只覺得自己有些後背發冷，忍不住嚥了口唾沫，然後點點頭。
“我爲我剛纔冒犯的話語感到抱歉，那麼，你們是對方的經紀人，也就有權利替對方簽下合同，從我的工作人員走吧，會有人安排的。”
“再見，大笨蛋導演。”姐妹倆整齊的揮手，然後一起從椅子上起身，他們步伐都一模一樣，甚至連裙襬揚起的幅度也沒有多大偏差。
程陽越看越覺得心底發冷，雙巴塔有相似的地方倒是很正常，不過他們兩個人實在是太相似了，完全以假亂真，這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但……這樣的人實在太稀有了，一想到自己即將要構思的作品，他就有些興奮。
那兩個女孩優勢的點可完全不止這些，他們對於角色的瞭解拿捏的很好，磨合期也過得很快，基本上沒有花多久的時間就能夠掌握了。
離奇的是，他們居然真的像之前程陽所提議的那樣，開始進行輪流表演，而且是毫無規律的那種。有一個人在鏡頭下表演的時候，必定會有另一個人坐在不遠處，默默地鼓掌給對方加油。
並且大家永遠都分不清楚，臺上臺下的分別是誰，因此他們的稱呼經常會出錯，到最後索性開始喊這兩位演員爲“言小姐”。
程陽看的頗有感慨，畢竟他一開始那麼說只是爲了把這他們留下來，實際上還是覺得只要籤一位演員就夠了，不過既然他們可以演得這麼自然，他也不想那麼多了，反正這兩位都表示他們兩個人拿一份片酬就可以了。
言小姐的表現很出挑，知道其他演員越發有壓力，他們原本還總在打趣說，兩個小丫頭還是輪番表演，肯定會有不好的地方，他們想着自己作爲前輩一定要好好教導一番，但後來這麼一看，需要被教導的似乎是他們。
這不是自不自大的問題，連對錶演一竅不通的黑子都覺得——小女孩嘛，就像之前那個小女孩一樣，總是要哄着一些的。
於是在準備飲料的時候，黑子端着一堆礦泉水出現了。
他一邊分，一邊不斷有演員上前來認領，慢慢的也就到了言齊和言希旁邊。
現在拍攝剛剛結束，兩人作爲對方的助理，不管是誰剛剛上場，都會有另一個人進行鼓勵和補妝之類的。現在他們也正在互相打氣，兩個小女孩，穿着一模一樣的衣服坐在一起，笑鬧着說着什麼，這個場面看起來格外有愛。
黑子臉有些紅，他慢慢走過去，從一堆礦泉水後面抽出兩瓶嘿薩姆奶茶，遞過去，小聲道：“這是你們的飲料，稍微喝一點補充水分吧，不要渴着了。”
兩個女孩都有些詫異，他們擡頭看身邊的其他演員，見到別人手裡的礦泉水後，慢慢後退了一步：“我們不能收這個。”
哪怕是說拒絕的話，他們也一直一模一樣，就像……就像什麼呢？
像是一臺程度都被設定好的機器？還是像……這倆壓根就是一個人？黑子不太能講清楚，他覺得自己的邏輯思考能力不允許他想清楚，於是他其實不太在意，只是擺了擺手：“這是我自己出錢給你們買的，放心喝吧，不會有人說你們什麼的。”
於是兩個女孩又對視一眼，左邊那個忽然捂脣笑了：“可是如果我們沒記錯的話，你是黑子吧？”
“你根本就沒有其他收入來源，剛進劇組的時候還打碎了很多東西，分期到現在也沒還完呢，應該省吃儉用纔對，哪來的餘錢？”
這倆人一唱一和，說的話讓黑子臉紅了個透，他表現出強硬的態度：“我怎麼會缺錢呢？進這劇組來幫忙，不過是看陽哥缺人手，我跟他關係好。哎呀兩瓶瓶裝奶茶能要多少錢？趕緊喝你們的吧！”
他急急忙忙的把那杯奶茶塞進兩個女孩的手裡，然後就把那箱礦泉水放下，趕緊轉身離開。
這才應該是正常的流程，工作人員一個個追着演員發水纔是奇怪的事情呢，於是大家對他這個動作也沒太在意，繼續和身邊的人暢聊着什麼。
只有言齊和言希拿着那瓶飲料呆了很久，最後看向對方，說話依舊十分整齊劃一。
“你會接受他的禮物嗎？”
“他主動給人送禮物，應該是示好的表現纔對，爲什麼會送給兩個人呢？難道他想要把兩個人都拿下嗎？”
他們想不通，於是只好搖頭，在路過某個垃圾桶的時候，順手把東西丟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