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回到了自己房間裡，有什麼話您可以直說。”程陽語速加快，他怕自己錯過什麼重要的事情。
“你看到那個比賽的消息了？”林教授聽到他這個反應，就知道自己那些消息他並沒有認真看，又道，“電子通話並不安全，有些話我不能直說，反正那個網站……你注意着些。當然了，比賽還是可以放心參與的，你一定可以憑藉自己的努力拿下優異的成績，我相信你。”
他到現在還記得去年的時候，這個平常要他擔心成績的學生忽然在自己面前，說去參加比賽。那個時候的他還覺得，這只是天方夜譚，只是一個差生的興趣使然。沒過多久他就發現自己大錯特錯。
程陽這個人，永遠不能按照他現在的成績評價他，他才二十出頭，以後一定還有大好年華，說不定可以達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當然，那些都是林教授的幻想，他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看到這樣一幕。但他不想給程陽施加壓力，所以從來沒有說過這些話，也沒有直接告訴程陽，程陽現在是他最得意的學生。
“我也相信我自己，放心吧教授，不就是一個網站方的比賽嗎，看我三兩下把它拿下來，到時候你就是冠軍的恩師！”程陽表現得興致勃勃。
林教授欲言又止了一瞬，只是嘆了口氣，道:“自信總是好的，你確實也有自信的資本，但我不希望你變得自負，切記不可忘了努力。”
這到底是個老師的身份，和朋友或者合作方都不同，比起那些詢問和鼓勵，之後林教授在這個時候還想着教他一些東西。不是課本上的東西，而是教他在這個社會如何爲人處事，如何在一衆同行中脫穎而出卻不招來仇恨。
掛斷電話已經是十幾分鍾之後的事了，程陽躺在牀上，看着眼前雪白的天花板，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各種奇奇怪怪的想法在腦海中盤旋，程陽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那些思緒，在紛擾下漸漸睡去。
再睜眼的時候，窗戶外面已經透出陽光，預示着這一天的好天氣。
等程陽收拾得差不多了，把李飛從被窩裡拖出來，他們一起開車到片場，這又是新的忙碌拍攝的一天。
“好睏，早知道昨天不玩到那麼晚了。”李飛走進片場就往吳達身上一倒，垂着頭閉上眼睛，看上去已經睡着。
“導演你可算是來了！”副導演也迎了上來，他焦急地道，“昨天晚上忽然出了個比賽，你知道吧？一堆當地的記者跑了過來，說要對你進行採訪！我攔得攔不住，只好讓每家媒體都留下一兩個人，然後把他們全部塞到會客室了。”
媒體？程陽揉了揉太陽穴，這也在昨天晚上林教授跟他說過的內容當中，他現在只覺得疲憊。不只是身體上的，更是心靈上。
面前的人是自己的員工，所有人都在等着他說話，現在這些話可說不得，程陽只是點頭:“這邊的事情你先看着，我去應對那些媒體……對了，李飛和吳達也跟我一起過來吧，畢竟是主演……李飛，嘖，李飛趕緊去化妝間。”
其他人都已經到片場好一會兒，只等着拍攝，比如吳達現在就是最適合上鏡的時候。只有李飛，一副沒睡醒的樣子，程陽都怕中午就有哪家媒體爆出，李飛耍大牌，接受採訪的時候臉上還有口水印。
讓吳達去守着李飛等，程陽自己首先走進了待客室。
在他出現在門口的那一瞬間，無數個攝像機把鏡頭轉了過來，不斷有白光閃過，閃的程陽很想閉眼保護眼睛。但他只能笑笑，面對着刺眼的鏡頭，揮揮手，告訴大家，他就是程陽，就是那個讓大家等了十多分鐘的人。
十多分鐘是副導演告訴他的時間，實際在程陽看來，這些人爲了第一手新聞，指不定多早之前就在這蹲着了。
“有什麼事都一個一個慢慢來，大家不要着急，不要鬧。”程陽看着面前這些恨不得把話筒塞到他嘴裡的人，偏頭看了一眼旁邊身材高壯的保安，才終於有了些安全感。
他還沒坐下，一個記者就迫不及待地道:“爲什麼今天會是副導演過來開門準備事情，您作爲總導演這麼晚纔出席，到底是幹什麼去了呢？”
“我自然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忙，不管是公事還是私事，我都沒有彙報的必要吧？”程陽臉上帶着得體的笑容，語言確實十分犀利，一點都不給面前的記者面子。
程陽確實不知道這件事算公事還是私事，自己手底下的演員賴牀發瘋，他被耽誤了時間，多少根工作沾點關係吧？不過有一說一，程陽不是那種卡點的人，就算被李飛耽誤了這麼久，他們也沒遲到沒耽誤拍攝，頂多是沒跟上這羣記者的時間而已。
幾個記者都傻了傻，他們以前拍到的公衆人物，哪一個在鏡頭面前不是端着藏着？恨不得把話說的滴水不漏，很少遇到程陽說話這麼剛的，這人難道不怕網民罵他？
現在的記者也很說話也很勇，直接就有人率直道:“您面對記者的提問表現得這麼隨意，是不是表示您對您的粉絲朋友也是很隨意的態度，一點都不放在心上呢？”
程陽頓了頓，然後招手讓他把話筒遞給自己，道:“那個事情咱先放在一邊，我先冒昧得問一聲，你的語文老師是誰？要是他知道你當上了記者但是閱讀理解做成這樣，說不定都氣的不輕。”
聽着一串話就胡亂做分析，這算什麼合格的記者？這分明是故意在挑着黑料開口。
場上響起了一些笑聲，程陽等那些聲音小下來，才道:“我平常的時間確實要比現在早一些，今天是正好碰上有事情所以耽擱了，但依舊覺得，不管是在忙什麼，我都沒有把我的行程完全彙報的必要。我知道成爲公衆人物會失去一部分自由，但是我想努力爭取，我不想以後一天上幾次廁所都要被問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