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中午回到學校，一路上唉聲嘆氣的，他隨手推開門，室友們此時正趴在桌子上準備期末考試呢。
丁龍指了一下他的桌子，“李凡，你的獎狀還有證書。”
“什麼獎狀？”
“京大第25屆《巾幗杯》，《最受京大女生愛慕獎》！”
“什麼？”李凡拿起證書看了一眼，瞬間無語，“我怎麼不知道？”
丁龍道：“你不知道的事兒多着呢，負責這個活動的女生要親手把獎狀交給你，我說你忙就幫你領回來了。”
“哦，那你……你怎麼和她們女生社團聯繫在了一起？”
“呃，啊，今天天氣不錯啊！”
李凡剛坐到椅子上，準備收拾揹包走人，這時有人敲門進來了。
“你好李凡，我是校學生會的主席林海。”
李凡道：“學長好，丫丫姐——”
“哦，我們學生會換屆了，丫丫姐馬上要去美國****總部實習去了。”
李凡皺眉，“沒聽說啊，好厲害。”
林海笑笑，從挎包中抽出一本證書，道：“這是校學生會本年度評選出來的京大年度風雲人物證書，你名列榜首。”
“哦，怎麼這些與我有關的活動我都不知道？”
“你忙啊，你參加的都是社會上重大的活動，校園內學生們組織的活動，你哪有什麼時間參見？”
林海走了之後，李凡將兩本證書隨意地往抽屜裡一丟，便整理起揹包，準備晚上飛往浙河省。
在搭飛機之前，他有兩件事情要辦一下，首先，要把昨晚的事情解決一下，自己呼呼地一覺睡到天亮，具體發生了什麼根本不知道啊！
其次，他約了蔣姐，要把之後的籤售行程所有細節最終敲定了。
打了顧亞婷的電話，電話那邊很冷淡。
“小小婷！”
“嗯！”
“小婷婷！”
“幹嘛，別噁心我！”
“我去找你，你在寢室？自習室？還是購物中心？”
“別打擾我，滾！”
嘟嘟嘟，電話撂了。
李凡放下電話後，確定顧亞婷在超市，因爲電話裡出現了秦叔的聲音。秦叔，就是這家旗艦店的總經理。
李凡提起揹包，在外面花店買了一抱玫瑰花後，便直奔京大對面的亞婷連鎖超市。
走過二三層，他剛到四層辦公區的時候，恰好碰到了秦叔。
“秦叔好。”
秦叔正邊走邊看手裡的文件，他擡頭一看是李凡，笑道：“喲，你還挺浪漫啊！”
“哈哈，還成，小婷在辦公室麼？”
“在呢，年輕人啊，真好。”
李凡來到副總辦公室門外，將玫瑰花放在門旁，然後輕輕敲了敲門。
“進！”
顧亞婷擡頭見是李凡，連忙擺了擺手，“是你？那麻煩出去把門關一下，謝謝！”
“別啊，進都進來了。”李凡將揹包往沙發上一丟，來到她身後，但見她正看報表呢，於是便伸手幫她摁了摁肩膀。
顧亞婷頭也沒擡，反手一巴掌，“滾蛋！”
李凡“唰”地一閃身，“你太粗魯了，不過我喜歡！”
顧亞婷擡起頭，繃着臉，“去去，別煩我，我忙着呢。”
“喲，你這臉，被什麼劃的？怎麼破皮了？”
一聽這話，顧亞婷就來氣，“你心裡沒數麼？你不有超強的記憶力麼？”
“那是在我清醒的情況下，我睡覺的時候糊里糊塗的，我真不知道昨晚具體發生了什麼！難道與我有關？”
“呵！”顧亞婷翻白眼。
“呃，你沒趁我熟睡把我怎麼樣吧？”李凡試探着問。
顧亞婷一拍桌子，“給我滾！”
李凡撇嘴：“注意素質啊，你這怎麼不會好好說話呢？”
“你會好好說話？”
“啊！對啊！”
顧亞婷開始掰起來手指頭，“是誰昨晚前前後後罵了我7次，是誰反手抽了我一巴掌，是誰前後踢了我兩腳，是誰最後一腳把我踢到地板上了？是誰？”
李凡很無辜：“是誰？”
“李凡，你跟我裝傻充愣是不是？”
“啊，是我！那一定是我！你只能出現在我的牀上！”
“呵！”
李凡皺眉，開始使勁回憶，不解道：“可我爲什麼要罵你7次，抽你一巴掌，又踢你兩腳？”
顧亞婷臉蛋緋紅，開始擼胳膊挽袖子，腳下高跟鞋躍躍欲試。
李凡連忙道：“冷靜啊，你冷靜。你先聽我說啊，我要說我對昨晚的事情基本沒有記憶，你是不是會認爲我在胡扯。”
“你說呢？記憶大師！”
“我真……嗨，說什麼你都不會信的，昨晚就跟喝酒一樣，斷片了，記憶根本不清晰，朦朦朧朧地記得有人打擾我休息。”
顧亞婷這個來氣，打擾休息？！
李凡道：“請看我真誠的眼睛。今天起牀我知道了，我一定錯過了一個本該美妙的夜晚。”
“呵！”
“不過，我已經檢討過了，並且是深深地認真地檢討過！”李凡仰起頭，閉起眼睛深沉地道：“曾經有個美好的夜晚放在我面前，而我沒有去珍惜，等到失去的時候才追悔莫及。我要對我過去的懦弱負責！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啊？”顧亞婷疑惑地看着他，但見他慢慢睜開了眼睛，還“嗯”了一聲，彷彿在給自己加油打氣，倏然間，他撅着嘴脣迅猛地向她襲來！
捱上了！捱上了！
顧亞婷的第一感覺是：牙磕得好疼！第二感覺是：這個混蛋今天膽子真肥！
拳打腳踢，“半”努力地避閃，面對着毛毛躁躁的李凡，顧亞婷一邊反抗一邊道：“你瘋啦，別鬧，這是辦公室！”
李凡大喜，原來你是挑地點啊，可自己也是特意在挑地點啊，他道：“我就喜歡辦公室。”
顧亞婷撐開李凡的面頰，“有攝像頭！”
“啊？”李凡頓時崩潰，他擡起頭迅速地掃視了一眼室內環境，連個攝像頭影子都沒看到！可當他低頭的那一瞬間，但見那亮銀色的高跟鞋已經垂直落下，直奔自己的腳面而來。
躲閃不及，腳尖頓時傳來一陣劇痛，李凡捂着腳尖蹦了起來，齜牙咧嘴地道：“大姐，你那是高跟鞋啊！”
顧亞婷低頭看了看，“哦，抱歉，我忘了。你給我站住，李凡，你膽子見漲啊！”
李凡一瘸一拐地溜出辦公室，當顧亞婷追到門口的時候，一大捧鮮豔的玫瑰花盛開在了她的眼前。
顧亞婷心中一陣驚喜，面色也變得柔和了起來，玫瑰花香輕撲入鼻，李凡的腦袋也漸漸地從這一大束鮮花後漸漸浮現出來，他一本正經地道：“花，是無罪的！”
“喲，好浪漫啊！小顧總好幸福啊！”拐角處閃出一個20來歲穿着職場制服的女人，這是顧亞婷助理。
助理，不是秘書。一般情況下，總裁或者總經理的助理，要比秘書高級很多，具有幫助領導策劃制定商業方案的責任，是高級崗位。
面對着這個不速之客，顧亞婷迅速換上了端正的姿態，微微笑道：“有事兒？”
“咱們不是下午1點開會麼？”
“哦，瞧我這記性。”顧亞婷轉身對李凡道，“我開會去，你隨意。”
顧亞婷在辦公桌上拿起了一本資料夾後，便和助理匆匆離去。
李凡將這束花放在茶几上，然後閉着眼睛回味了剛剛的那一幕，然後舔了舔嘴脣。
他下定主意，嗯，以後還得這麼來。有句話怎麼說來着：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是這個道理。
在辦公室內無聊地轉了一會兒，李凡摩拳擦掌，準備再續前緣，可左等不回來又等也不回來，李凡着急了，他看了看手錶，可別白瞎了這捧玫瑰花。
半個小時後，李凡實在等不及了，他離開辦公室，準備去華娛國際。在路過會議室的時候，他趴在門口透過玻璃向裡面看了一眼，但見顧亞婷彷彿在和秦叔爭論着什麼，其他各部門負責人也在各抒己見。
他瞬間想到了一篇調查報告：《寒門再無貴子》。
報告裡進行了多項調查，包括對晨華京大學生家庭進行分析、對社會各階層精英的社會背景進行分析等等，來論證報告觀點。
李凡覺得這是有一定道理的，在大範圍上，的確出身很重要很重要，尤其是在華國這種社會背景下。
至於草根崛起的勵志現象，不太多。
就比如說同樣對賺錢感興趣，牛犇犇需要拎着大口袋去賣絲襪，像顧亞婷他們這種富二代則從小直接在自家公司裡鍛鍊，大學一畢業很可能就直接是集團副總了。這平臺、視野、資源等各方面完全是兩個極端的對比，寒門怎麼拼？
而且，顧亞婷他們是不懼失敗的，牛犇犇他們成麼？失敗一次可能就傷筋動骨無法翻身了。
所以說普通人白手起家是特別艱難和勵志的，李凡尤其佩服。
“李老師，您有事兒？”有位女職員問道。
“啊，沒有。”
李凡離開購物中心後，直接打車趕往華娛國際，他來到總監辦公室的時候，蔣姐正在訓人呢。
她劈頭蓋臉、語言潑辣，把一位五大三粗的漢子罵得唯唯諾諾的，一聲不敢吭。
“你出去吧。”
“蔣總，那我走了。”男職員如釋重負地默默離開。
蔣姐看了一眼李凡：“到你了。”
“啊？我沒得罪你啊，蔣姐。”
“我說到給你安排工作計劃了。”
李凡拍拍胸口，笑道：“蔣姐，你太兇了，你看看你把那大哥罵的，這要換個女人估計早哭了。”
蔣姐一笑，將中性筆往桌子上一丟，道：“李凡，我告訴你一句話，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做到高層的人，很多人要不就是笑裡藏刀型，要不就是我這種類型的，不然下邊人根本不把你當回事兒。
尤其是女人做領導，尤其如此！”
蔣姐打開文檔，道：“這近10天左右的日程大概就這樣了，明晚《最強大腦》錄製完成後，立馬飛回京城準備陪同領導。
把外賓送走後，還要參加吉森衛視18-19元旦跨年晚會的錄製，之後全國籤售會的第一站就從春城開始，你打算跑多少城市？”
李凡想了想，“全國籤售會這麼大的名頭，只跑幾個特大城市明顯有點兒太少，我算了算，我一週能跑五個城市。”
“嗯，要不跑一個月？從聖誕節開始，把大城市跑一遍就結束，然後你就安心回家過年。”
“嗯，成。”
“就是你這小身板成麼？”
李凡拍胸脯道：“放心，我絕對不會在公開場合暈倒的！”
“邊兒去，並不是所有明星都炒作，真有人是累暈的。”
“好吧，我錯了。”
蔣姐道：“春城籤售會，這是首站，又是家鄉，主持人你打算找誰？我給你聯繫。”
李凡還真沒人選，“要不，請吉森廣電幫着請位主持人？”
“別讓他們選，吉森電視臺主持人就在本土有點兒名氣，出了吉森省誰也不認識。”
李凡苦笑：“姐啊，我就是一個新書籤售會而已，您別弄得像是總統大選似的那麼隆重。”
“誒呦，你是不知道吉森出版社已經忙成什麼樣了，我給你看看他們發來的策劃啊！”
蔣姐將電腦屏幕一轉，李凡見到策劃的時候，頓時傻了。
策劃：
新書籤售會首站：
地點：聯合書城五樓（計劃清空出一半的空地）
邀請媒體：《新華日報》《聯合早報》《人民日報》……等近百家新聞媒體。
邀請主持人：待定（要求：在國內擁有廣泛知名度）。
……
李凡嘴脣顫抖了一下：“姐啊，排場鬧得太大了，我沒有這麼牛逼，這不嚇唬我呢麼？”
“你怎麼這麼不自信呢？”
李凡道：“我也沒聽說過哪個出書的作者弄這麼大排場啊！”
“那你聽說過哪個出學術作品的作者是大明星的了？”
“呃……”
蔣姐道：“你這種情況，和所有人都不一樣，華國上下就沒有你這種類型的人，要容貌有容貌，要名氣有名氣，又能沉澱下來好好搞學術研究，在華國，你是獨一無二的存在。
所以，不能完全按照作家待遇來對待你。
況且，那些媒體是自己主動報名參加的。”
李凡慚愧地道：“坦白地說，我覺得有點兒超規格了。”
“李凡，你永遠看不清你自己的位置，可能你覺得你自己沒做太多的事情，但是，你的不可複製性在華國別無二人啊，你滿華國找，能找出你這個類型的麼？你是牛逼的，記住！
別人都是高估自己，而你總是低估自己，我也是服了。”
蔣姐的話音剛落，有人敲門進來了，是之前那個認爲李凡奪了自己廣告資源的於坤。
蔣姐心道：總高估自己的來了！
於坤看了一眼李凡，又對蔣姐道：“蔣姐，那個《海棠樹之戀》，我覺得我的條件和氣質，和男主角完全一致！”
“嗯，我知道了。”蔣姐淡淡地道。
“那您是同意了？”
“你的事兒改天再說，先出去。”
趕走了於坤，蔣姐和李凡便研究起來籤售地的主持人人選。
李凡：“最後一站京城我讓我芸姐來，芸姐提前和我打好招呼了。”
……
蔣姐：“河肥市，吉森出版社那有人選了。潭沙市這一站呢？”
“王翰之前說要幫我。”
“哦，王翰？咱們可以讓王翰來春城幫着主持啊，咱們就解決首站的主持人問題了。”
“不知道人家有沒有空，我問問。”
……
“香洲市稍微有些偏遠，京視少兒頻道有個不太知名的主持人，我稍後問問她去不去。”
……
片刻後，辦公室的門又被敲響了。
“進！”
只見走進室內的是一個60歲左右的女人，慈眉善目，儀態端莊。
蔣姐和李凡見狀連忙起身問好。
“倪老師好！”
“倪老師您快坐！”
……
“你們這是幹嘛呢？”
蔣姐連忙給倒茶，“這不李凡新書籤售會嘛，我們正研究主持人呢。”
“哦，”倪老師笑眯眯地道，“你們看我咋樣？”
李凡和蔣姐相視一眼，然後連連搖頭，開什麼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