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漢冷冷看着浩大牙,粗聲粗氣的說道:“我們兄弟幾人,從塞外鄂爾多斯草原而來。近日,聽得我大清皇宮宣召下來,要在我們大草原衆多摔跤好手之中,選撥高手,組成禁衛軍。
如此大好機會出現,我們這幫弟兄就結伴,想要奔赴京師,參加此次,摔跤大賽,進入紫禁城之中,成爲當今順帝爺的近身侍衛。卻不想到得這裡,不到兩個時辰,就死了一半的兄弟。還望大老爺能夠秉公執法,將兇手早些逮到,替我們的死難兄弟雪冤!”
浩大牙一聽,定睛看看躺倒在地的那五六個死屍,眉頭一挑,又轉臉看着依然端坐在店門旁的那桌人,就高聲喝道:“你們五人,還不過來回話?坐在那裡不敢動彈,卻是心裡有鬼不成?”
玲瓏和維鈺聞聲看向這些人,卻見得其中一人微微擡頭,看向自己這裡,眼神凌厲,不知爲何,覺得此人很是眼熟,但看着面相,卻分明很是陌生,不覺心裡又是猛然一跳。
這五人聞聲,這才緩緩起身。三男兩女,都是商客打扮,長相很是普通,毫不引人注目。其中這個中年漢子,緩步過去,躬身施禮,回話道:“這位大老爺,我們五人今日從山西境內過來這裡,準備進入塞外行商,今日路過這裡,只是暫時路過這裡,還不到兩個時辰,卻不幸就遇到了這樁命案,真是無辜至極啊。這是我們五人第一次結伴經商,還沒有爭得一分一釐,卻倒黴遇上此事。還望大老爺能夠早些斷的此案,好讓我們趕路,免得誤了生意啊!”
浩大牙團團看了看這店中衆人,站起身來。先踱着方步來到玲瓏和維鈺面前,伸手指着兩人,高聲說道:“你們兩個少年。我們這裡有人爲你們作證,根本就沒有作案的時間。應該不是兇手!”
他接着又轉到這蒙古漢子面前。點頭高聲說道:“你們幾人,在這店中,有同伴不幸身亡,總不會是自己殘殺自己。如此看來,卻也無作案可能。”
他又接着踱步到那五人面前,冷着一張臉,厲聲斷喝道:“倒是你們五人,說什麼第一次經商。路過這裡。這裡都是死人,早就無人可以爲你們作證,很是可疑呢!來啊,將這五人抓住,帶回府衙,大刑伺候,不怕他們不招!”
這羣士卒,呼啦啦就圍了過去,想要抓住這五個人。
玲瓏飛身過去,大喝一聲道:“且慢。兇手斷然不是他們五人!”
她擋在中間,面對愕然的浩大牙,躬身施禮道:“這位大爺。兇手不是這五人,而是另有他人!”
浩大牙納悶,團團看着店內衆人,翻着白眼,高聲問道:“這個少年,你已經被我排除了嫌疑,不感到僥倖,趕快離開。何苦再要來攪合此事爲這五個嫌疑人出聲?這裡死去衆人,不是這五人所殺。難不成是這屋裡的一干死人不成?”
維鈺這時笑嘻嘻緩步過來,朗聲說道:“大老爺真是斷案如神啊!不是我們這些活人殺人。自然就是這店裡已經死了的人做得案了!”
店外一干百姓立時鬨堂大笑起來,齊聲起鬨道:“是啊。是啊!我們浩老爺真是斷案如神呢!死人都會是兇手了!哈哈哈……”
浩大牙氣惱的翻着白眼,惱羞成怒,忽的一下子站起身來,就要發作,卻突然聽得維鈺高聲喊道:“諸位,還真是被你們說對了!這裡衆人還就是被一個死人所殺的!你們且看此人!”
玲瓏隨着維鈺所說之話,早就飛身過去,將躺倒在地上的那個店小二一腳踩住,回頭看着維鈺,點頭讓她繼續說下去。
店外百姓聽得維鈺此話,死人能夠殺人,真是天下第一奇聞,立時來勁兒,使勁向前擁擠,已是都擠到了店門口,踮起腳尖來朝裡觀望。
店內其他人等都是嚇了一跳,急忙都定睛去看維鈺手指的這個店小二,見他頭歪在一旁,口中滿是鮮血,雙眼圓睜,看樣子已是死得硬硬的了,有哪裡會是個兇手。
浩大牙氣惱的指着維鈺,高聲喝道:“你這個少年,真是膽大包天,竟敢無事生事,惹得衆人恥笑於本官?死人又如何能夠殺人?來人,快拿下此人,一併帶回府衙,大刑伺候!”
維鈺看他糊里糊塗,此時還是不知實情如何,不覺很是鄙夷此人,就厲聲喊道:“浩大牙,我求你動動腦子,仔細想想。那竈間之人都是死去多時了,爲何唯有這個店夥計卻只是死了不到半個時辰?
方纔半個時辰之前,我們兄妹進來這店裡時,他還反覆進入竈間,給我們這裡衆人端來飯菜。他如果不是兇手,又如何在進入竈間之時,看到這滿地死人,卻毫不聲張?
這裡的五人,方纔因爲沒有吃這桌上的菜,這纔沒有中毒。而那邊的幾個莽漢,卻不知究竟,吃了這店夥計後來端上來的菜,這才中毒身亡的。你若不信,過來用力死命的掐一下他,就會明白了!”
浩大牙不用維鈺再多說半句,早就蹭蹭蹭就奔了過去,一腳就踢向了那躺倒在地上的活計,誰知道,這原本死去多時的店夥計,卻忽的一下就縱身起來,一掌劈向了玲瓏。
玲瓏早就深知此人是假裝死去,伸手快如閃電,一把就抓住了他的右掌,手上稍微用力,那人就痛得齜牙咧嘴,高聲喊道:“沈玲瓏,我今日栽到了你們兄妹手裡,卻是倒黴透頂了!”
他一邊口中說着,一邊就突然反手一扭,咔嚓一聲,竟然自斷右掌,立時掙脫開來玲瓏束縛,就縱起身來,掠過窗格,飛出店外而去了。
事發突然,店內外衆人都驚呼出聲,轉身出去,看向外邊,早就不見了那人的蹤影了。
浩大牙氣惱的揮手喊道:“快追,快追!一定要將此人抓到,就地正法!”
他翻身上馬,帶着這羣衣衫不整的士卒,一溜煙的朝着鎮外追去。
百姓今日真是興奮萬分,叫嚷着,都跟着這羣士卒,齊齊奔向鎮外而去了。立時這裡就只剩得了玲瓏、維鈺和那五人,以及六個蒙人了。
那打首的蒙人過來,對着玲瓏兩人施禮道謝道:“多謝這兩位少年,幫的我們兄弟找到元兇。”
玲瓏微微一笑,搖頭說道:“此人原本並非想要殺你們的,只是今日不巧,你們幾人也在這裡,他才下此狠手,不留活口罷了。”
這大漢一愣,急忙問道:“那麼此人究竟想要殺誰?”
維鈺嘆息着說道:“他方纔都已經叫出我哥哥的名字了,你說說看,他原本想要殺誰?”
大漢不覺又多看了幾眼兩人,更覺得這兩位少年人,俊朗非凡,絕非一般普通之人了。他回頭看看已被其餘幾人背起來的幾個死難弟兄,心裡悲憤,急聲說道:“他爲何要殺你們兩人?我定要追的此人,爲我的弟兄們報仇雪恨!”
玲瓏搖頭說道:“這位大哥,你切莫心焦。你們兄弟因爲我們兩人而亡,我們自然會替你們報仇雪恨。此人未殺的我們,必然還會想辦法前來。你們根本就不是此人的對手。你們就請放下心來,我沈玲瓏、喬維鈺二人,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們必然會殺了此人的!你們就還是照常進入京師,參加大賽去吧。”
大漢看玲瓏雙眼之中,一派真誠,自知此人說話必然是說到做到,看方纔那人逃走的身手,自知的確根本就不是對手,就點頭應諾,抱拳施禮,帶着其餘弟兄,很快就離開了這片是非之地。
這時,玲瓏回過頭來,看那五人已是默然離開,心裡不知爲何,總是覺得這五人很是熟識,不覺就有些發愣了。
維鈺看她出神,就出聲提醒於她道:“姐姐,我們也走吧!”
兩人快步走出小店,回到客棧,取出馬匹,接着繼續趕路。待得一口氣奔出十幾裡出去,到得一處十字路口,這才勒住了馬繮繩,站在路口不再前行。
維鈺回頭看看身後,臉色一變,見到方纔店中早走一步的那五人,不知何時已經守在一旁林中,這時見到兩人過來,這才縱馬直奔兩人而來。
維鈺看他們縱馬就要過來,側首笑嘻嘻看着玲瓏,低聲說道:“姐姐,這幾人被我們所救,難不成等在這裡,是要向我們道謝的?”
玲瓏卻含笑搖頭,衝着這幾人,高聲喊道:“你們五人不要心急,我們兄妹兩人就在這裡,等着你們過來與我們相認呢?”
維鈺聽她如此一說,就是一愣,急忙定睛仔細去看那三男兩女,立時歡喜的高聲喊道:“師父、師母,紅姐姐、白哥哥,陳洗塵是你們五人嗎?”
那打首的中年漢子一聽,立時接口喊道:“小鈺,玲瓏,你們兩人一向可好啊?”
玲瓏和維鈺立時歡喜萬分,迎了過去,那三男兩女豁然揭開臉上人皮面具,不是那五人,卻又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