鈺傑和紫凝這時也回過神來,快速加入玲瓏和小鈺的行列,拍起手來,欣喜萬分。
看着四個孩子一片天真爛漫,歡欣鼓舞,柳梨垂下頭去,也很是後悔,爲什麼一開始就不做個賢良溫婉的妻子,卻聽了孃親的話,做了一個悍婦!
這時,曹文清才真正豎起膽子來,重新坐回席間,朗聲說道:“開飯吧!”
“好啊,開飯了!”
玲瓏大喊一聲,快速坐回自己的座椅之上。
“好耶,我早就餓的不行了!”
小鈺箭一般竄至椅上,取起筷子來,就狂吃起來。
“太好了!”
鈺傑欣喜萬分,緩步過去坐下,夾起眼前雞肉,放入嘴中。
“我……我真的好高興啊!”
紫凝眼中流淚,回到座椅之上,舉起筷子,看衆人都已大快朵頤,這才夾起菜來。
柳氏微微一笑,將筷子取起,夾起菜來,卻不停放入身旁曹文清和四個孩子碗中,已經純然是個賢妻良母了!
廳內其餘家僕,看在眼裡,喜在心裡,都暗自慶幸,“這個悍婦,終於開竅了!此後,我們曹家上下,將會太平安穩了!”
第二日,曹文清就讓玲瓏和小鈺,也跟着鈺傑兄妹一起讀書,家中那間小書房之中,從此每日裡就傳出,四個孩子的朗朗讀書之聲。
不出三日,整個京城的大街小巷,就都得到了一個好消息:吏部侍郎曹文清大人,終於將悍婦收服,執掌家中大權了!
這柳梨,自此不必再強裝兇殘,恢復自然本性,竟然也溫婉賢淑至極,不出幾日。就深得曹府上下的一致好評,將兩月以來,自己被迫所積攢下來的惡名,全部抹去。倒也感到幸福異常了!
婆婆看着女兒臉上的幸福微笑,就也深感,原先自己想法的不得當,就盡力輔佐女兒,料理曹府日常事務,自己也不必再強裝惡奴,卻也是慈祥老人一個!
這一日夜裡,玲瓏和小鈺正睡得香甜,卻被人輕輕拍醒。
兩人睜眼一看,卻是婆婆。正含笑看着兩人。
婆婆示意兩人不要出聲,看她們各自穿好衣服,這才轉身出門,輕步來至後園裡。
玲瓏看她站定身形,卻不轉身。正要去問,猛然間卻見她揚起手來,立即一道黑影就朝自己這裡飛來。
玲瓏急忙微轉身形,閃過此物,快速伸出手去,將此物握在手中,仔細去瞧。卻是一根枯木樹枝。
小鈺一看,急的就要出聲去質問於她,卻看她兩手同時揚起,就見兩道黑影,呼呼帶風,直朝自己面門而來。
小鈺驚叫一聲。蹲下身去,伸出兩手,就穩穩接住,定睛去看,也是兩根枯木。就氣的一把扔在了地上,大聲說道:“婆婆今日怎麼了?不讓我們兩個好好睡覺倒也罷了,爲什麼還要來試探我們的武功?”
婆婆聞聽此言,迴轉身來,驚訝的“咦”了一聲,笑着問她道:“小鈺是如何猜得,婆婆今日,不是要傷你們,而是在試探你們二人的武功?”
小鈺撅起嘴來,不耐煩的回答道:“這還用得着去猜?婆婆那日夜裡,揚手之間,就能連取十幾人性命!今日夜裡,如果真要傷我二人,我還能好端端站在這裡和你說話?既然不是想要傷害我們,又揚手飛物,不是想要試探我們二人功底如何,卻又是爲何?”
婆婆一聽,哈哈大笑,看着面前的小鈺,連連搖頭說道:“你這女娃兒,只有七歲,卻怎麼反倒比成人心思還要深刻百倍?”
玲瓏一聽,就笑着對她說道:“婆婆有所不知,我這個妹妹,三歲就熟背經書,是個神童啊!”
婆婆迴轉身來,看着玲瓏,也是讚歎不已,笑着說道:“你這個妹妹,不要看手底靈活,其實底氣不足,全是些逃跑的功夫!倒是你,功底紮實,伸手敏捷啊!”
小鈺聽得婆婆譏諷自己,誇讚玲瓏,不但不生氣,反而高興的不得了,拍手笑道:“是啊,是啊!我哥哥平日裡練功,最是刻苦!婆婆沒有見到過,他曾經一整夜不合眼,對着小樹練劈掌的功夫呢!”
“哦?你試幾招來,讓婆婆瞧瞧!”
玲瓏一聽,毫不猶豫,就穩住腳跟,左手出拳,右手劃掌,噼裡啪啦接連舞出十幾招出去。
小鈺站在一旁,滿眼崇拜,口中不停解說招式:“這一招是合抱乾坤……開天闢地……扭轉山河……立定中原……”
婆婆看着玲瓏一招一式施展下去,再聽得小鈺一路解說下去,越看越是心驚不已,暗自想到:“這兩個孩子,的確與衆不同,小小年紀,竟然招式有板有眼,而且掌風之中,已然頗有力道,的確是天賦異稟啊!”
想到這裡,她笑着說道:“好了,先到這裡吧!看來,你們身爲‘威震天’的徒兒,倒也沒有辱沒了他的威名啊!”
小鈺和玲瓏一聽,驚喜不已,急忙奔過來,大聲問道:“怎麼,婆婆你也認識我們的師父嗎?”
婆婆微笑點頭,嘆了口氣,悠悠說道:“當然認識了!二十年前,這橋老二就已是武林盟主了,江湖之上,武林之中,豈能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只是,我認得他,他卻不知道我罷了!”
她看着兩人,忽然低聲問道:“你們想不想和婆婆我,再學些本事呢?”
玲瓏一聽,急忙點頭,高興的說道:“當然想了!婆婆那日夜裡,眨眼之間就滅敵無數,這份功力,真讓人羨慕!能和婆婆學些本事,當然最好不過了啊!”
小鈺卻皺起眉頭,仰頭問道:“婆婆的武功好玩不?如果好玩,小鈺倒想學學!但是,如果還是讓我,練些蹲馬步、扎木樁等類的出汗功夫,那就免了!”
婆婆聞聽此言,不由呵呵呵笑出聲來,搖頭說道:“你這懶丫頭。婆婆當然不會教你們這些基本的功夫了!你們的師父早就幫你們打好了基礎了!婆婆要教你們,如何使用暗器!”
說完,伸手從懷中摸出一樣東西來,捏在指尖。月光之下,閃着金光。
小鈺仔細一看,就捂住嘴笑出聲來,“婆婆真是好玩,這不就是一根繡針嗎?又怎能成爲暗器?”
話剛說出口來,她就急忙止住話頭,驚愕的看着婆婆,接着問道:“婆婆,難不成,那日你殺敵所用之物。就是用這小小的繡針?”
玲瓏也急忙湊近去看,依稀想起,婆婆那日的確是揚手飛物,才殺掉了那些東廠奸細。
婆婆點頭說道:“是啊,原本我和女兒想要就此度過一生。但經過那日之事,我覺得世事險惡,也不能處處躲閃!反而要強化自身,才能以暴制暴!我看你二人,功底紮實,悟性極高,就想着。在我有生之年,也收上兩個徒兒,以免我氏一族,‘天仙針’就此消亡!這‘天仙針’,見血封喉,入骨鑽胸。可文可武,能滅能生,見暴制暴,見善助善!”
婆婆見兩人不解的樣子,就接着說道:“這金針。既能直入咽喉,也能穿胸而過。即可治病救人,也可殺人奪命。心善者以此普度衆生,心惡者以此奪人性命。見到暴戾之徒,就能自衛防身,見到善良軟弱之人,就能抵制奸惡保護此人。”
她此話剛一說完,就見玲瓏和小鈺雙雙跪倒在地,齊聲喊道:“師父,請受徒兒一拜!”
說完,兩人齊齊跪拜下去,接連行了三個大禮。
婆婆喜出望外,急忙伸手將兩人拉起,笑着說道:“好好好,從今日起,你們就正式成爲我婆婆的入門弟子了!”
說完,再不多話,就手把手,開始教習兩人練功。
自這一夜起,每到三更剛過,玲瓏和小鈺就準時爬起,來到後園之中,照着婆婆教習兩人的口訣,各自對準庭院之中的兩棵樹木,苦練飛針。
頭幾日,兩人距離樹身二十米開外,十有三四,勉強才能將飛針擲入樹身之中。
十天之後,兩人就能距離樹身三十米之外,十有七八,將飛針準確擲入樹身。
一月之後,婆婆也不得不點頭稱讚道:“不錯,不錯!你們現在,百步之內運用自如,但還是要勤加練習,才能百步之外,隨心所欲啊!”
玲瓏和小鈺,也能明顯感覺到,自己這一月以來,不但使用暗器的功力神速提升,而且因爲運氣凝神,苦練投擲金針,內力也飛速增強,越發感到運氣自如,跳躍輕鬆了!
這一日夜裡,師徒三人正在練習移動步伐,用飛針去扎那飛動的物件,婆婆突然停住手中投擲動作,厲聲喝道:“你還躲藏在哪裡幹什麼?還不快些現身出來!”
玲瓏和小鈺一驚,急忙回頭去看。
卻見草叢之中鑽出一人來,戰戰兢兢來到三人面前。
婆婆怒目圓睜,厲聲問道:“曹鈺傑,你不在自己房中睡覺,跑到這裡來做些什麼?”
曹鈺傑偷眼去看小鈺,見她睜着一雙大眼,好奇的盯着自己在看,就羞紅了臉,囁嚅着說道:“我接連幾日發現你們三更時分出來,覺得好奇,就過來瞧瞧……婆婆,你也教我練功,好不好?”
說完,曹鈺傑竟然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長跪不起。
婆婆無奈的將他扶起身來,低聲說道:“既然你已經發現這個秘密,我教你武功倒也不是什麼壞事,但是,你比不得這兩人,無法自如掌握飛針!我就教你些中等功力的武功吧!只是,自此,你要比她們二人還要用上百倍的苦力,這才能打好基礎啊!你能吃得了這些苦頭嗎?”
曹鈺傑點頭如搗蒜般,連聲說道:“當然可以,我絕不偷懶!也絕不會讓師傅失望!”
婆婆仰頭去看夜空,嘆息着說道:“這也是一種緣分吧!”
此時,一彎清朗之月,高懸夜空,俯視萬物,映照着一大三小四個身影,卻也顯出一派柔情來。
自此,這鈺傑,也跟着玲瓏、小鈺,一起拜在了婆婆門下習武,倒也不負衆望,勤學苦練,不出一年,就也掌中帶風,拳裡握力了。
就這樣,四個孩子,白日裡跟着私塾先生讀書,飽讀經書。
到了夜間,三個孩子,跟着婆婆苦練武功,日益精進。
光陰荏苒,時光如梭,忽忽之間,五年眨眼已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