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怎麼來了?”方乾元看了他們一眼,問道。
“我們此番前來,是爲交接院內職務的,你應該也聽說了吧,爲了便於和兵人司更好的對接,庶政院,功德院,戒律院將增設軍需,軍功,軍法堂口,我和金總管便是其中軍需,軍功兩堂的副堂主!”孫卓對他道。
“哦?”方乾元明白了。
孫卓和金祿都是他能信任的人,雖然資歷和修爲未足,只能當個副堂主,但也算得上是堂主一級的高官了,這在人階,幾乎便是踏上了人生巔峰,接下來恐怕只有晉升地階,才能更進一步!
他們頭上雖然還有堂主,但多半是掛名的虛職,而且都是宗主於世賢安排的人選,不會對具體事務進行插手。
“軍法堂的堂主是趙彥武趙長老,是功德院掌使謝正和大長老那邊的人,相信這幾日便會主動找你商談組建兵人司之事。”
趙彥武,那不就是趙青和趙白兩兄弟的父親嗎?
趙青在方乾元麾下親衛隊歷練過,此後也和吳龍傑等人一起去了天道盟發展,趙白更是蒼雲八傑之一,和方乾元交情雖淺,但都是同一代的年輕才俊。
有他擔任軍法堂堂主,也肯定會支持方乾元。
方乾元這個兵人司大統領,既有兵人堂方面的支持,又手握軍需,軍功,軍法三大堂口,必定是大權在握,安穩如山!
此後的幾日,方乾元開始忙碌起來,都是爲新設兵人司處置一應交接事宜。
在宗主一脈和師尊的全力支持下,他很快就接手了這一職務,並且陸續召見各路將級兵人統領,任命各堂。
並不存在什麼刺頭當面挑釁,給他下馬威的事情,因爲方乾元是擁有十轉戰力的真正強者,有人跳出來,只會被殺雞儆猴。
當面挑釁這樣的大統領,無疑是找死,但若有人支持下的陽奉陰違,卻是另外一種性質了的鬥爭了。
眼下宗門和兵人司人心思定,即便方乾元再強硬,也不好再搞鐵血統治,所以,若有陽奉陰違者,反而不好處置。
從表面看來,他接見過的地煞將們,一個個都是恭敬順服,謙卑忠誠,但內心裡怎麼樣,就不得而知了。
於世賢雖然掌握着這些地煞將們的履歷和門籍,能夠大致猜測得出他們的取向,但在這件事情上面,也是愛莫能助。
他對方乾元道:“人心向背,素來都是御人之道最爲精要的部分,如今服從你的,未必時時順服,如今不服你的,也未必就不能爭取,還是得看你自己如何取捨。”
“宗主,說實話,我也不在乎他們心中想法如何,我在大統領之位,一應政令,俱出公心,掌控這些人的手段,無非便是賞功罰罪而已。”方乾元道。
“哦,真的嗎?”於世賢似笑非笑。
如果真的時時刻刻都秉公行事,那追隨你和不追隨你都差不多,還有什麼好處?
不過他作爲宗主,也不想方乾元大搞私相授受,把兵人司整頓成私人豢養的死士之流,因此還是點頭嘉許,表示贊同。
方乾元正色道:“我也不講大道理,我心所向,終究還是修真問道,掌握此方權柄,不過是爲宗門效力,同時爲自己積聚資糧而已,今後若是遇到什麼需要分心,勞碌的事,也將有人可用。”
於世賢聽到,微微一怔,旋即暗自點頭。
方乾元比他想象的還要沉穩大氣,年紀輕輕,大權在握,竟然沒有絲毫迷失。
這份清醒,尤爲難得。
“看來你不但是肉身上天賦異稟,道途上悟性過人,就連心性,也足以讓人放心啊,之前長老會上還有人說什麼過早許以高位是揠苗助長,看來是多慮了。”於世賢欣慰道。
方乾元又再去見姜雲峰。
這一次,會面的地點不再是過去的姜府,而是兵人堂總堂之內。
“爲師雖然恢復了姓名,但轉成兵人,畢竟是不爭的事實,乾脆就此轉入兵籍,不再需要那座象徵長老名位的府邸了。”姜雲峰解釋道。
他看着方乾元,又是面露欣慰之色:“這段時日,我也聽說了你的諸多傳聞,說實在話,就連我都沒有想到,你竟然成長的如此之快!”
一轉眼間,就連徒弟都擁有十轉戰力了,再過幾年,恐怕還要晉升天階。
這讓萬里君姜雲峰都感受到了幾分壓力。
不過他目光一閃,又道:“但爲師亦有奇遇,融煉麒麟之目後,意外發現,它與我所修道途異常契合,他年若得契機,甚至可以融煉血脈,晉升帝級兵人!”
“一直以來,兵人都受到正統御靈師的歧視和壓制,但如今看來,滔滔大勢,不可阻擋,我若到了那一步,便是站在風口浪尖了……”
“帝級兵人?”方乾元眉頭微皺。
他隱約從姜雲峰的話語中,聽出了一絲期待,同時也有擔憂。
但兵人之道的發展,他也有所瞭解,很快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誠如師尊所言,兵人最開始只征戰殺伐的棋子,正統御靈師之外的補充。
它有諸多缺點,又從事最爲卑賤,最爲危險的死士之職,自然沒有地位。
然而,文明有傳承一說,技藝的發展,也是滔滔大勢,不可阻擋。
只要這個世間不發生劇變,兵人之道勝過正統御靈師,或許是必然之勢,甚至可以說,兵人之道比正統御靈師還要更加契合妖靈,更加有利於施展神通法術!
人類曾如野獸,茹毛飲血,但此後文明發展,分別掌握石器,青銅,鐵器諸般工具。
舊時代的道途,技藝,一旦要被超越,那就真是如同日落西山,無可挽回!
從某種意義而言,或許吳連義纔是對的,蒼雲宗纔是錯的,他代表了先進和正義,蒼雲宗反而纔是落後,邪惡!
假若時勢有變,姜雲峰也要踏出那一步,必然奮力爭取成爲帝級兵人的機會,而不會再受宗門壓制!
真要有那一天,他爲人弟子,又久受宗門恩澤,該將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