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血蘇家守門鬼,驗明正身,容小宋站在蘇家祠堂前,看着蘇家祠堂那恢宏的建築,心裡五味雜陳。按理說,自己身上流着蘇家的血脈,是蘇家的獨苗,理當認祖歸宗,進入祠堂。可是容小宋不明白自己的曾祖父卻不待見自己,甚至是一個假傳命令讓人殺了自己的親曾孫兒,而且還縱勇魚龍街的人驅趕自己。
夜半三更,詭面魂娘不在,蘇昊天不在,姚曼睡得跟只豬一樣。容小宋瞞着他們,一個人來到祠堂這裡問個明白。
“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二十四年如一日,蘇老太爺每個晚上都走遍魚龍街的每個角落。就算是瞎子,就算已經成爲廢人,他還是堅持了二十多年。只是,今天晚上蘇老太爺外出的腳步,好像要被容小宋所阻擋。
那自稱眼瞎心不瞎的蘇老太爺,在踏出了門一步時就知道容小宋來了。
“我來給自己討回一個公道。”
對眼前的這個老人,容小宋是該敬重好呢?還是該敵視他。
“公道?容小宋,我勸你趕快離開魚龍街,不然你將會惹出更多的麻煩來。”任何狂風暴雨都無法阻止蘇家老太爺外出的腳步,他對容小宋的到來不以爲然。眼睛雖瞎,可是步伐卻不亂,他和容小宋擦肩而過,繼續往前走。
“蘇……老太爺。”面對一個不把自己視爲蘇家人的蘇老太爺,容小宋只能如此稱呼。對!小宋爺我不稀罕當什麼蘇家男兒,這破蘇家祠堂,自己懶得再進了。
“我說蘇老太爺,我跟你無冤無仇,你爲何頻頻陷害我。”之前倒是聽姥姥說過,她和蘇老太爺的恩怨,難不成……那老一代的恩怨,蘇老太爺都發泄在我身上了。可惡!可惡!
只見蘇老太爺冷冷一哼道:“你和我的恩怨,比那詭面老妬的恩怨還有深。若不是因爲你身上流着蘇昊天的血,我早就把你給滅了。”蘇老太爺着臉上露出了絕狠之色。像是,現在恨不得就把容小宋碎屍萬段般。
蘇老太爺說完腳步緩緩走出了這蘇家祠堂。
夜深得魚龍街,很多過路的孤魂野鬼。有些是來魚龍街尋找幫助的,有的只是因爲這裡陰氣濃重被吸引過來。這街道兩邊的鋪面經過了簡單的修整後,繼續開門迎鬼。
這魚龍街……鋪面裡點燈的是接待活人的,鋪面裡燃着蠟燭的,是和鬼怪做買賣。
人來鬼往,魚龍街上腳步聲窸窸窣窣。看似好不熱鬧。
半夜三經的魚龍街籠罩在一片濃霧當中。瞎眼的蘇家太爺一瘸一拐地走在魚龍街上,踏着魚龍街的石板,發出了“踢踏……踢踏”的聲音。聽到這個聲音,長住魚龍街的人都知道……蘇家太爺又來巡夜了。
這時,容小宋跟了過來,跟在蘇老太爺身後,心中有股衝動,想上前問個清楚。
蘇老太爺腳步忽然加快。容小宋眉頭一蹙,也跟着加快。走到一段路時,蘇老太爺莫名一崴,老邁的身體跌倒在了地上。
容小宋大吃一驚,趕緊上前欲扶住蘇老太爺。
此時,那蘇老太爺忽然面露狡詐之色,大聲地呼叫求饒道:“不要傷我,你不要傷我,你都把我害成了瞎子瘸子了,你還想對我怎麼樣。”蘇老太爺說得好是可憐啊!好可憐啊!
容小宋覺得如果自己是一個路人,也會被蘇老太爺奧斯卡金像獎般的演技所欺騙。對!蘇老太爺的戲碼成功地吸引了街上來來往往的人和鬼。每個人都被矇蔽,涌過來指責容小宋的不是。
對!這就是蘇老太爺所要的效果。容小宋伸出去的手,握成了拳頭,強忍住衝動,再慢慢都收回了。隱忍這蘇老太爺的不可理喻,臉上對着蘇老太爺露出了厭惡的表情:這個糟老頭。
相對一個連連惹禍的容小宋,那些人都自然而然地相信了一個曾經的鎮鬼老英雄。
所有人對着容小宋的指指點點讓容小宋額頭的青筋爆發,只怕再忍下去,必定會出現不可挽回的局面。
“哎呀!我都那麼老了。你爲何還不放過我。”那蘇老太爺的變本加厲,讓容小宋忍無可忍,身上瞬間騰起了一陣紫黑色的火焰,伸手抓做了蘇老太爺的衣領咬牙切齒地問道:“你鬧夠了沒有。”
“啪……”這時,竟然有人拿着雞蛋就往容小宋的臉上扔。這種羞辱感,讓容小宋厭惡極了眼前這個老不死。就算是再善良的人,也不容如此欺凌。
“交出百人封印,滾出魚龍街。”在人羣中有人說道。
容小宋望過去,說話的人肯定是百人封印其中的一個。容小宋認準了,這個人以後死都不給他解除封印,就讓他在這魚龍街上熬死。
“交出百人封印,滾出魚龍街。”
隨之那一吼,不斷地有人開始跟風,重複着這句話。甚至有人衝到了容小宋的面前,殘暴地推開了容小宋,把蘇老太爺從容小宋的手上“搶救”了過來。
他們對容小宋唾棄,拋丟雜物。
這時容小宋隱隱聽到有人罵道:“你個小雜種。”聽完這話,容小宋迅速地從人羣中找到了那個說話的人,身上騰起了黑紫色的火焰,用最大的力氣毫不猶豫一拳就落在了那人的臉上,那人瞬間被揍出了十米之外,掀起了魚龍街的一排石板。
此時的容小宋全身都是戾氣。那殺人般的戾氣,把圍觀他的人都嚇退了幾步。發怒的容小宋比那些在天上亂飛亂竄的惡鬼好像更恐怖。
“啊!容小宋打人了。”有人驚嚇過度,聲音瑟瑟發抖地說道。
詭面魂娘和姚曼聞訊而來,想方設法要攔住那些朝着容小宋丟東西的人,實在攔不住時,只好拉着容小宋就跑。
詭面魂娘從來沒有受過如此的屈辱。之前,魚龍街上的人對她還算恭敬,而現在這是……怎麼了?魚龍街上的人都怎麼了?
“惡魔!滾出魚龍街!惡魔!”
這都成了衆志成城對抗容小宋了。
回到蘇家,詭面魂娘抱怨容小宋怎麼可以打人。容小宋回了一句:“他說我是雜種?”
聽到雜種,詭面魂娘對容小宋閃閃躲躲的目光,像在掩蓋什麼。
“母親,你們一直都沒有跟我說實話,一隻都隱瞞着我。我倒是是誰的兒子,爲什麼他們說我是雜種?”
一說道雜種,容小宋就有一種被嚴重羞辱的感覺。並且,容小宋不允許任何人侮辱自己的母親,
“你是誰的兒子?你是蘇昊天的兒子啊!”詭面魂娘說道。
“可是……爲什麼他們說我是雜種,魁魅也說過。這種事情並不能亂說着玩。”
很多事情,詭面魂娘和蘇昊天都瞞着自己。包括爲什麼自己就是邪龍附體等等……
“由我來說吧。”這時蘇昊天從角落裡出來,看到了全身狼狽的容小宋,猜測到了容小宋大概遭遇了什麼事情。
“你去洗個澡再聊吧!”蘇昊天道。
……
在等待容小宋洗澡的這段時間,蘇昊天認真地想着如何開口跟容小宋提當年的事情。更如何開口解釋,才能讓容小宋接受自己的身份。
二十四年前,蘇昊天喜歡詭面魂娘。兩個人相互傾心,可是卻苦於先輩的恩怨,讓兩個人不能再一起,兩個人只能暗中相會。某天蘇昊天喝醉酒,這是蘇昊天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喝醉酒。因爲內心的苦悶,竟然跑到了萬鬼亡陵裡痛罵邪龍。鬼那玩意,就是喜歡附身在那些內心晦暗的人身上,喝醉了酒的蘇昊天被邪龍看中,分出了一縷魂魄附身在了蘇昊天的身上。
之後……之後那一夜,被邪龍附身的蘇昊天殘暴地撕裂了詭面魂孃的衣裙。野蠻如同野獸般,把詭面魂娘折磨得慘叫連連。
蘇昊天眼睛如同鬼魅般血紅,那是神志被邪龍支配了,讓內心的渴望和邪惡擴大,讓蘇昊天之前不敢做的事情,在一夜噴發出來。
三魂七魄。邪龍一魄通過了蘇昊天寄養在了詭面魂孃的身體裡。詭面魂娘,蘇昊天天……還有那縷邪氣的魂魄一起孕育出了容小宋。
容小宋從孃胎裡就不受人待見,都知道他是個邪魔之物。這魚龍街有多少人想要把他扼殺在孃胎中。要不是蘇昊天和詭面老妬的保護,詭面魂娘和肚子裡的的胎兒早就命喪黃泉了。
就算如此,蘇昊天認爲毀了詭面魂娘清白的人依舊是自己,執意要娶詭面魂娘爲妻。詭面魂娘肚子裡的孩子就是自己的孩子,絕對不允許傷害。那段時間,是詭面魂娘和蘇昊天一起最快樂的時間,他們一起在蘇家大宅等待着孩子的出生。可是……躲得了十一,躲不了十五。終究還是有人用陰狠的法術,危害到了詭面魂娘肚子裡的這個胎兒。
懷在肚子裡快十個月的孩子快沒了,身爲母親,詭面魂娘崩潰了。在別無他法的情況下,她竟然受了肚子胎兒邪龍一魄的蠱惑,進入了萬鬼亡陵,在祭壇上取下了縱鬼珠。
在取下縱鬼珠那一刻……就是容小宋傾盆之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