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劫,代表的乃是上蒼的意志,是天地間道則的顯化,是無數修道之人的夢魘,是凡人們心中的神明所在。
可如今,荒天竟然想在雷劫的眼皮子底下強搶雷池,真的是藝高人膽大。
荒天看着猶有餘威的雷雲,心中還是有些膽怯,朝着天上大喊着:“快點走吧,我已經放手了,不搗蛋了,我可是個好孩子!再說,你再不回家都沒飯吃了!”
雷池已經變得開始透明瞭起來,慢慢沒入了虛空,空氣中還殘留着一道道波紋。而空中的劫雲還未全部消散,荒天心有所感的擡起頭來,他感覺那厚重的雲層後似乎有着目光在偷窺着他。
想到之前銀色雷劫最後出現的銀色巨樹,他心裡也在好奇在那雷劫的彼岸會不會存在一些生靈或者別的什麼存在。
隨着一抹紅色在天邊隱沒,那最後的劫雲也消失在了天空中。太陽再次出現在他的視線中,照射出刺眼的光芒。
“呼!終於過去了”荒天鬆了口氣,慢慢的朝着地面降落,穩穩的站穩了身形,靜下心來體會了一下自己在這次渡劫,頗有些感悟。
回過神來,看着面前殤璃的臉頰略微有些泛着紅暈,他以爲是殤璃對自己太過於擔心。
於是,又開始厚着臉皮的安慰到:“璃兒,看我如此天縱奇才,區區天劫還不說手到擒來,我輕輕鬆鬆就王者歸來了,不必這般擔心了。”
荒天邊說還邊扭動的身軀,一副慷慨激昂的樣子,手腳大開大合間,激動的唾沫橫飛,臉上也涌起了潮紅。
看着如此戲精的荒天,殤璃擡手輕掩自己的笑意,銀鈴般的笑聲彷彿春風拂過般沁人心脾。
然後,她用自己那溫柔如水的聲打趣的說:“大天才,表演之前時不時應該先把衣服穿一穿,雖然我也可以理解你想秀一秀自己肌肉的心情。”
荒天腦中頓時嗡的一聲,整個人如遭雷擊呆在了原地,他艱難的低下頭看向自己光不出溜的身子一絲不掛,大喊一聲:“唉呀媽呀!我特麼……”
他撒開丫子雙手緊捂着自己通紅的小臉一溜煙的跑到了一個大樹後面,此時荒天只想找一個地洞鑽進去。
一時間自己太得意忘形了,竟然忘記自己的一身衣服已經毀在之前那兇猛的雷劫之中了。
“丟死人了,怎麼辦?以後還怎麼見人?我這一世英名就……”
荒天連忙從戒指中拿出一件衣服換在身上,同時大腦高度運轉,腦子中閃過無數個念頭,可越想就越覺得丟人丟到家了。
“小子,你可真牛*!”絕這種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怎麼能錯過如此的名場面,他那搞怪的的聲音在荒天腦海中響起,“你在繼續嘚瑟啊!一代天驕,英明神武,光着屁股,手腳亂舞!哈哈哈哈,你在某種程度上可以說儼然已經超過了你先祖。”
此時此刻,就算荒天臉皮再厚,再沒心沒肺,出現這麼一檔子事臉面上也掛不住了,並且還被絕這樣無良的老梆子嘲笑着。
荒天在樹後其實早就穿好了衣服,可臉上還依舊滾燙着,也想不到好的辦法也不好意思出去直視殤璃的眼睛,索性就打算先不出來了。
也虧殤璃夠大方,要是別的女孩子家家的早就掄圓膀子給荒天一個響亮大嘴巴了,甚至還會輕啐一口,嘴裡大罵着流氓、色狼,助於此類的言語來形容他的粗鄙不堪的內心。
“喂!我的大天才!你穿個衣服這麼慢嗎?”
殤璃有些不耐煩了,但轉念一想荒天可能是不好意思了,就開始開起了玩笑。
“還是說你在樹後孤芳自賞,偷偷欣賞自己的好身材呢?”
“璃兒,你這是說啥呢!”荒天支支吾吾的從樹後走了出來,大眼睛在眼眶中四處亂轉,就是不敢看向殤璃。
他裝作一副什麼事情都沒發生的樣子,打着哈哈,“我可是正人君子,怎會如此不堪。這不才挑了一件好看的,剛換上就出來了嗎!”
“你可拉到吧!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公然調戲無知少女。”殤璃故作嗔怒,沒好氣的看着扭扭捏捏的荒天。
“璃兒,別在說了。是我的錯,對不起。這也太丟人了,別在說了!”荒天看裝傻是不行了,只能開始耍起賤來,擺出一副受氣了的小媳婦模樣。
“行行行!我不說了!”殤璃面帶笑意,仍回憶着餘味,“對了!你之前施展出的那條炎龍是誰教你的?還蠻威風的。”
“帥氣吧!我這招叫龍捲,別問我爲什麼,我就想這麼叫它。”荒天又開始嘚瑟,既然家人主動找另一個話題了,自己也得趕緊將剛纔的小事故翻篇。
“至於誰教的?應該算是我自己領悟的吧。”荒天一本正經的說到。
其實,在一定程度上來說的確算是他自己領悟的。當他荒帝訣成功突破到太初境界的時候,腦海中就突然閃過那龍捲的法門,他當時就覺得這法訣一定極爲不凡。
當雷劫狂暴開始威脅到他生命的時候,他也顧不得其他,就下意識的就憑藉着本能施展出這一門法訣。
幸運的是,這招龍捲威力確實沒有讓他失望,他也沒想到第一次用自己天炎施展就這麼順利,就好像做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一樣。靈力的運轉、火焰的操控成型、其中蘊含的道則,總之一切都那麼自然。
於是,就這樣奇怪的幫他渡過了雷劫。
殤璃聽後略有些失神,腦海中回憶起先前荒天頭頂出現的那個偉岸身影,心中暗自想到:“果然,一切都是註定的嗎?”
“璃兒?璃兒!”荒天看殤璃有些愣神,便擡手在她面前來回揮動着。
“怎麼了?”殤璃終於回過神來了。
“你在剛纔想什麼啊?可不許再想我這完美的身體了,否則的話你得對我負責了。”荒天擺出一副無辜的模樣,讓人看了忍不住去錘他兩拳。
“沒有想了!我們走吧,是時候離開這裡了。”殤璃說着,就轉身向前走去。
看着絲毫未動的荒天,她轉過頭來揚了揚左眉,說到:“還不走?”
荒天遲疑的點了點頭,收起了心中雜七雜八的疑惑,快步跟了上去。
在離開結界的這一路上,荒天也沒有閒着,但凡有點價值的東西他都會毫不客氣的收入囊中,就連有些殘缺的靈藥,他也會心疼的將它小心翼翼的包起在收起來。作爲一個合格守財奴,顯然他已經做到了極致。
二人並沒有在此遇見林雪兒和金嫣枝,想必她們也找了個隱蔽的地方開始煉化血元果了。二人順着原路鑽出了青色結界,同之前進來一樣的方法安全走過了鐵索,順利的回到了第一座島嶼上。
望着身後那青光瀰漫的青色島嶼,荒天心中回想起那一干金翅大鵬世家的子弟全都斃命於此,不知爲何竟然有些傷感。
修行一途,並不是一個康莊大道,而是無數人的屍骨堆砌成的一條血與淚的路。
其實,有時候面對着自身的死亡並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眼睜睜的看着身邊的人一個個離去,消失。
在紅塵中爭渡,一將成,萬骨枯,欲想登臨絕巔要習慣太多人的離去、看淡太多人的不甘……所有的一切加身,經得住人海浮沉,承受的住諸多業火加身,方能在滾滾紅塵中脫穎而出。
可經歷這一切,需要有一顆多麼堅硬的內心,多麼堅韌的道心?
也許未來有一天,站在山巔之上的荒天回首往事,腦海中浮現出那些不可能再出現的熟悉面容,也會懷古傷今,幽幽長嘆吧。這是後話了。
荒天擡起頭望向那發着紅色光芒的第三座島嶼。激烈的爭鬥聲從鐵索的那邊傳來,好像有着千軍萬馬在交戰着。靈氣的激盪震的漆黑鐵索噹噹作響化爲擂鼓之聲,攝人心魄。陣陣狂風從島的那一邊傳來,吹得人眼睛都難以睜開。
一股彷彿要撕裂天地的濃厚靈力沖天而起,像岩漿一樣朝着四周蔓延,所過之處烏煙滾滾。那靈力詭異異常,漆黑如墨,感受到那靈力威勢的人心底都不由自主的生起一種不安的感覺,
靈力餘威在空氣中層層炸開,化作無形的波紋朝着四周盪開,天地間彷彿都安靜了剎那。
荒天周身毫無徵兆的爆發出炙烈的火焰外衣,頭髮剎那間變得火紅,全身毛髮都漂浮在了空中。身上赤紅的火焰熊熊燃燒,有的化作星星火苗漂浮在空中,將虛空都烤的扭曲了起來。
他死死盯住散發的紅色光芒的第三座島嶼,丹田附近的虛空逐漸的有些扭曲,一道悠長嗡鳴聲從中傳來。
只見紅光一閃,一股熱浪撲面而來,荒天伸出右手憑空一抽,一把威風凜凜的巨劍毫無徵兆的出現在他的手中。
巨劍劍柄與劍刃呈亮銀色,劍託上躺着重重雲霞,劍刃包裹着鮮紅色的劍身,劍身正反面之上各自瀟灑洋溢着幾個金色符號,一看就知道此劍就不是凡物。
這正是荒天曾經得到的古怪兵器天啓,今日修爲到達太初才勉強將它召喚出來。
殤璃見到此巨劍,嘴角顯露出難以察覺的微笑,笑容一閃而過。
荒天擡起胳膊霸氣一揮,赤紅火焰沿着荒天的胳膊蔓延到巨劍之上,巨劍全身沐浴着赤紅色火焰發出陣陣清吟。
隨後,他一個反手將火焰巨劍深深地插入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