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第 131 章

江萱一人守着一大桌酒菜大吃, 心中鬱悶。他們都得償所願,我卻是越陷越深,身不由己。唉!

江萱吃得一陣, 不知不覺已過了大半個時辰, 已經吃得毫無胃口了, 眼見曾國明還沒有回返, 只得在桌前枯坐百無聊賴的喝茶。又等了大半個時辰, 江萱已經很不耐煩了,起身想走,被早看在眼裡夥計攔住。那夥計面色有些不善, 說道:“姑娘這就要走了麼!謝謝,紋銀330兩。”

江萱有些尷尬, “這個, 這個, 剛纔跟我同桌那位曾小。。。曾大人你們該認識吧,他等會會回來付帳, 你就告訴他我先走了。”說完就想溜。那夥計攔在樓道前,冷笑一聲,說道:“姑娘該不是說笑話吧,這店裡每日來往的客人這麼多,如不是經常光顧的老主顧, 小的又怎麼記得住哪位客人是誰。小的只知道姑娘如要走就得先付了這桌酒菜錢才行。”

江萱頓時面色有些紅漲, 一叉腰, 瞪着那店夥說:“你這話什麼意思, 你以爲我沒銀子付帳麼!”情緒有些不穩, 聲音就未免大了點。頓時臨近席桌的人都紛紛向江萱,心道, 這小姑娘穿着也算整齊,想不到居然是想來吃霸王餐的。

那店夥冷冷道:“小的別無他意,姑娘有銀子更好,這就請先付了帳,省的小的不會說話,言語衝撞了姑娘那就不好了。”

江萱氣結,心中一轉念,剛想說你們派人去我家取銀子。突然旁邊一人拍桌大叫,夥計!

那店夥一驚,忙看向那人,只見一藍衫少年面有怒容,指了桌上的一盤菜餚,喝道:“這是什麼東西!”

那店夥只得離了江萱近前一看,哈腰笑道:“這位客官,這正是本店的名菜,合蓉回魚。來這店的客人大都是要點這道名菜的。”見那少年怒容滿面,有些疑惑,“客官覺得這菜有什麼不妥麼!”

那少年哼了一聲,摺扇一展,神情倨傲,說道:“我慕名而來,本以爲你們玉茗居這道名菜是如何的了不起。今日一試之下才知道原來是名不符實。實在是太敗興了!”

那店夥一怔,心中詫異,更有些不服氣,說道:“客官這話從何說起,我們玉茗居這道菜那是真正的名至所歸,但凡嘗過這道菜的客人沒有不稱好的。”指了那店堂中的金子招牌,面色得意,說道:“小的可不是空口白說,客官您看,那金子招牌可是當今皇家的近親,定遠侯所賜。連侯爺這等吃遍山珍海味的貴人,也對我們這道菜讚不絕口,還親筆寫下名不虛傳四字!”

那少年微微一笑,“定遠侯大駕光臨,你們如何敢怠慢,用料選材當然是精中之精,細中之細,打足了十二分的精神去做這道菜,這樣做出來的東西如何會不好!可惜你們做給尋常客人所用卻是壞了這道菜的名聲。”

那店夥一聽頓時有些氣惱,又自持這店家的後臺硬,笑容就有些僵硬,說道:“客官這話的意思是我們對尋常客人有些怠慢糊弄了!”

那少年面有嘲諷之色,揮了摺扇,搖頭晃腦的說道:“正所謂客大欺店,店大欺客!這話確實是不錯!”

臨近桌的人聽了都是搖頭,心道,這是個書呆子,這番話分明是砸人家的招牌,讓這店家如何會善罷甘休。

果然那店夥立即面有怒色,心道這人莫不是來找茬的,面色一沉,正想發作。卻見那少年微微一笑,說道:“你莫要不服氣!讓我細細說來你聽!”

那店夥一怔,這當真是個酸書呆!

只見那少年啪的一聲收了摺扇,搖頭晃腦說道:“品魚之道莫過於二,其一爲魚,其二爲酒。正所謂:春酒香熟江魚美!好魚自當配好酒。這配魚的酒最是講究,需得味冽而不濃,酒醇而清爽。此等佐魚的好酒當屬聞名天下的雲安春,偏這店裡居然沒有!”

那店夥面上有絲尷尬,叫屈道:“客官,小店雖不能說美酒佳釀俱全,但大致也不差。只是這雲安春卻是京中釀造署新制的好酒,聽說連二皇子殿下都頗爲讚賞,這樣的酒實在是緊俏難得,不要說小店沒有,您就是走遍這整個荊州也買不到的。”

那少年說道:“你莫狡辯,聽我再說這魚肉。” 執扇指着那道回魚,又搖頭晃腦的說道:“古人云,維舟況值江魚美,膾疊銀絲飫腹腴。這選魚最是要緊,需得脂肥腹腴,那才能滑嫩爽口。。。。。”一番文縐縐的酸話聽得四周的客人都是搖頭,那店夥更是不服氣,心道要說選魚下料,你這個公子哥哪裡會比我懂行,口中立即跟那公子辯解起來。

那少年見這店夥完全沒有注意江萱了,立即暗中向江萱連連打手勢,江萱微微一怔,隨即悄悄溜下樓道,正要快步出店而去。突聽那少年叫道:“咦,小姑娘,你要去哪裡?好象你還沒有付帳啊!”江萱一怔,站立在樓下大堂,愕然向那少年看去。

那夥計一驚,忙丟下那少年,跑下樓去攔江萱。心道,這桌酒席3百多兩銀子呢,要讓人跑了那還了得,非被老闆炒了不可。口中大叫,“攔住那女孩!”

這一下,店中的人都被驚動了,紛紛向正走到門邊的江萱看去。店中的夥計更是一擁而上,將江萱團團圍住,捋袖掄胳膊的擋住江萱的去路。喝道:“小姑娘,想就這樣溜了那可是沒門。哼,你今日要是不付帳,就押了你去見官!”

江萱大怒,恨恨地看着那樓上的少年。那少年在樓道邊負手而立,見江萱憤怒的眼光看過來,手中摺扇一展,微笑着衝江萱微微一欠身,灑脫大方,竟是世家子弟的風範。眼見店中衆人都在跟江萱糾纏,那少年面帶微笑,摺扇輕搖,施施然的從樓道另一端從容而去。

江萱見那少年如此可惡的笑容,當即就想飛身上樓扇那小子兩耳光。無奈四周店夥虎視眈眈,面色不善的將江萱圍得死死的,只把江萱當了來吃白食的要拿了去見官。江萱氣得雙手握緊了拳頭卻也不便隨意鬧事,只得忍了氣解釋。正沒主張,旁邊有人笑道:“哈哈,這位姑娘不過是忘了帶銀子,見官就不用了。喏,這帳我付了就是。”

江萱一看,原來是曾國明笑呤呤的站了一旁。江萱更怒,跳起來一把抓了曾國明的衣領,喝道:“曾小子,你這根本是故意的。你說,你爲何到得這麼遲?”

曾國明假意慌亂道:“哎呀,放手放手。你看你,姑娘家,光天化日之下對一個男人動手動腳的成何體統!嘖嘖,你今日風頭出夠了,不用再出這樣的風頭了吧!”曾國明其實早到了,見江萱跟一幫夥計理論,只躲了一旁看熱鬧,眼見雙方要動拳頭了,這纔出面平息事端。

江萱怒容滿面的看着曾國明,咬牙切齒一字一句的說“敢戲弄我,你是不想活了!”

曾國明掙開江萱,好整以暇的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襟,笑道:“我這是在提醒你,今後要記得隨身帶銀子。你這人,出門就愛亂花錢,偏又不喜歡帶銀子。經常就只有連哄帶騙的逃脫,終有一天會被人拿到官府的。喏,今日這樣記憶深刻的教訓,總會讓你改了這壞毛病罷!”

江萱氣得滿面通紅,正想痛罵曾國明。突聽到店內有個夥計說,“咦,這桌的客官怎麼走了,他還沒付帳呢!”江萱一怔,看了過去,見那店夥正收拾剛纔那藍衫少年的酒菜,立即醒悟,原來那傢伙居然是利用自己吸引店夥的注意,這纔好趁機溜走,那人才是真正吃白食的。江萱心中怒意更重,好你個混蛋,你最好求佛拜神不要讓我再見到你,否則。。。哼!

江萱憋了一肚子氣回到自己住所,還沒坐定。侍從便來稟告,史少俠求見。

史良進到廳中,見江萱面有怒色坐了椅中,雙手抓了個色彩豔麗靠枕使勁亂捏,咬牙切齒。史良知道江萱的脾氣一上來,那景況是很慘烈的。側頭打量江萱片刻,小心翼翼道:“萱兒姑娘,這個小枕摔起來應該很不過癮,不如,”指了屋角那支白底藍紋的半人高瓷瓶,建議道:“不如摔這個,這東西大,摔起來痛快,聲音也響亮。解氣得多!”

江萱當即跳了起來,手中被抓捏得已經嚴重變形的靠枕啪的一聲向史良砸去,口中怒道:“砸東西哪有砸人痛快!死小子,明知我生氣還來惹我!你是不是也不想活了!”

史良輕巧避過那迎面摔來的靠枕,笑道:“那我就陪你去砸人好了!唔,你看這荊洲哪個江湖堂口不順眼,我陪你去砸了它!”

江萱一怔,隨即泄氣,重坐回了椅中,嘆息道:“我現在哪裡還敢動手砸人!我怕我一出手就忍不住想殺人!那就大禍臨頭了!”心中悶悶想,近些日子來我心頭血氣翻騰的現象越來越嚴重,好象現在我的功力已經快接近第七重了罷!二哥哥說過這是最爲危險的關口,一定不能妄動殺機,否則就有走火入魔的危險。三皇爺最近也對我看得甚緊,我哪裡敢隨意動武!

史良笑道:“既然你這麼悶,不如我們去探險如何!”

江萱頭一側,“探險?”微一沉吟,不等史良說話,立即起身帶了史良來到書房,摒退侍從,才問道“小史子,你可是查到什麼線索了?探什麼險?”

史良道:“夜探青苑大牢!”

江萱一怔,隨即笑道:“青苑大牢還用得着夜探這麼誇張。那裡我熟悉得很,恩,這新任的副典獄長還是我的好朋友。你準備去那裡幹什麼?”

史良也是一怔,有些疑惑:“你怎麼會對青苑大牢很熟悉!再說了,即便你跟那裡的官員是朋友,他們也不會隨意放你進去吧!”

江萱:“你這話也對,那就夜探吧!你還沒說去那裡幹什麼?”

史良道:“我和一位師兄幾次暗探白虎堂,終於發現一人很是可疑。那人名叫周川,是白虎堂新任副堂主。不過,近日這人卻被拿進了青苑大牢。我更懷疑這周川跟去年的峽谷劫鏢有關,想去探個清楚。”

江萱道:“你怎麼會懷疑這人跟那事有關呢!”

史良,“我和師兄幾次出入白虎堂的場子。。。。。。有次故意尋釁,在交手中那周川雖然刻意隱藏實力,不過還是讓我瞧出他武功路數跟峽谷劫鏢的那些黑衣人有些相似。是以就很注意他,暗中查探下發現,”眉頭微微一皺,又說道:“這人果然在打青龍堂的主意!”

江萱一驚,“打青龍堂什麼主意?”

史良搖頭,“具體不得而知!我和師兄暗中探聽。。。。。。發現他們好象是在謀劃要吞併青龍堂。而且,那人還知道青龍堂那隻錦盒的一些底細。我本想探清楚一些再來告訴你。沒料到他會突然被拿進大牢。心道既然是這樣,反而方便我們行事。以你的武功夜探大牢容易得很,不如干脆來個暗中逼供,讓那周川吐個清楚!這樣還不會引人懷疑,更不怕打草驚蛇!”

聽到這裡,江萱心中奇怪,這青龍堂不過是個江湖小堂口,值得這麼個神秘江湖組織去吞併麼!想到那個錦盒,更有好奇,當即表示贊同,“小史子,今晚我們就去夜探清苑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