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兒見兩人討價還價,也不理會,只顧自己吃麪,終於見事態好象平息了,巧兒才心滿意足吸完最後一口面,擡起頭來,拍妍麗馬屁道:“麗,你這招,太對了!不過給萱留了10兩,實在是太大發慈悲了,有損你鐵公雞的威名。最多應該留五兩。”
妍麗一聽,馬上表示贊同:“巧兒,你今日的提議倒還算合理!很對!”轉頭對江萱說:“就五兩,只要你少買點花哨東西,五兩銀子花一月綽綽有餘。就這麼定了!”
江萱睜大眼看着巧兒,咬牙切齒,“你們兩個太豈有此理!合起來欺負我......”
巧兒不理會江萱的憤怒,問妍麗:“麗,你爺爺好點了罷!”
妍麗這才收了一副凶神惡煞的面孔,嘆了口氣說:“能好到哪裡去!前日畢大夫說,只怕這每日用百年首烏爲藥引的丸子也快要失效了,爺爺的心血紊亂症快是壓不住了。”
江萱皺眉,“麗姐姐,那大夫有沒有說能有什麼藥物對甄爺爺有效呢?”
妍麗苦笑,“說了,畢大夫說,照現下的情形,只有用千年人蔘重新配藥。”嘆息一聲,道:“這千年人蔘,卻是用錢都買不到的。我昨日已經跑遍了整個荊洲城的藥鋪,根本沒有現貨。即便要定,也要數千兩的定錢,我哪裡去籌這麼多銀子。再說了,即便下了定銀,也不見得能及時拿到。”
一時三人都有些默然。
明月高掛,更深夜靜。
江萱一身夜行衣,悄無聲息的越過高牆,潛進荊陵行宮。這些日子,江萱早從宮女口中打探清楚這行宮的情況。據宮女說,這文淵閣位於禁宮後側,佔地之廣,藏書之多並不少於京都皇城章華殿的藏書閣。
江萱輕易潛進內宮,眼見宮殿重重,殿宇綿綿,知道這樣的情形下僅憑宮女的口述是很難找到文淵閣的準確所在的。當下悄悄制住一名守衛,拖到暗處逼問了巡查暗號,時辰,點卯等。江萱對宮內的巡查情況極爲熟悉,那守衛見騙不過江萱,只得老實說了給江萱聽。江萱換了那守衛的衣服,點了那守衛的昏穴放到隱蔽處。看準那文淵閣的位置大搖大擺的走近,眼見月色下那殿頂牌匾上果然是文淵閣三字。她心中大喜,小心輕手除去門戶機關,輕手輕腳便摸了進去。點燃手中火折,在閣內找到個小巧掌燈,點上掌燈,在那藏書庫中仔細翻看起來。
果然不久就讓江萱找到那收藏武學書籍的所在,一番篩選後,拿了泰山派的最高內功心法和松柏凌寒劍法準備交給容漢升習練。
江萱出了文淵閣,突然想到,這宮中珍貴藥材甚多,太醫院藥局裡應該收有千年人蔘,不如去偷一支給麗姐姐。心中一轉念,當即向宮內的各事物房位置處走去。路過一座按日月五星排列的宮殿,見那宮正殿隱隱燈火。江萱心中奇怪,這座宮殿應該就是宮女口中說的蒼穹宮了,三皇爺又不宮中,什麼人敢這個時辰在這蒼穹宮流連呢!與京都皇城的畢宿殿一樣,這宮是平日皇子們習武練技之處,其餘人等是不得隨意進入的。江萱心念一轉,從側面越牆而過,在半空中看準方位,腳下連點宮牆,心中快速測算,避開機關,落到安全處所。心中想,原來平日早課我學的這些五行奇術還是有些用處的。悄無聲息的接近那正殿---赤陽殿,剛附耳在窗邊,便聽到一個嘶啞低沉的聲音說道:“唉,這樣的劫數,即便借修那大渠爲名暗渡陳滄......”饒是江萱聽力奇強,還是覺得那話語聲模糊不清,語調怪異。就如一個人在努力咬正吐字發音,卻力所不及一般,說得很是吃力。江萱心中詫異萬分,伸指正想在那窗紙上輕戳了洞,向裡細看。卻似乎聽到殿門開合聲,突然那殿中光亮驟然全滅,窗前一片暗色,月色投映,那窗紙上赫然有一片陰影。江萱心中一驚,不及轉念,已有一掌無聲無息砍向頸中。那掌力不帶半點風聲,卻是來勢兇猛異常,迅捷無比,掌力之強,生平罕見。江萱大駭之下,只來得及側頭一避,同時單手向背後一揚,食指一彈向對方攻去。江萱見對方不但是無聲無息的欺到自己背後,更使出如此驚世駭俗的一掌,那必然是絕頂大高手,是以江萱這一彈之力已是使上全身功力,正是以攻解攻,只求自保。那人卻輕咦了一聲,掌力堪堪要砍到江萱頸邊肌膚,便立時一收,反抓向江萱的左肩。
江萱已是駭得出了一身冷汗,眼見自己的反攻並無成效,就要被背後那人一掌砍斃,不想那人居然在最後關頭收掌。江萱當即左肩一沉,右手迅速拔了腰刀在手,提刀在背後一劈,借那刀勢掩護立即轉過身來,眼還未及看向那人,手中腰刀卻不停頓,正要向背後那人方位斬去。突然聽到那人哼了一聲,這聲音很是熟悉,江萱一驚,忙定神看向那人,卻見三皇爺正冷冷看着她。
江萱怔然片刻,嚇得馬上行禮!心中驚疑,三皇爺原來沒有離開荊洲。
三皇爺看着江萱,目光凌厲,問道:“萱兒,你怎麼會在這裡?”
江萱吞吞吐吐,“我,我......我看見這裡有亮光,就......”
三皇爺皺眉,“你怎麼會在宮裡?”
江萱:“我......” 吞吞吐吐,遲疑猶豫。心想,總不能說來偷東西吧!這入宮偷盜可是大罪,雖然三皇爺不見得會降罪,不過好像也不能隨便招認。
三皇爺見江萱這副模樣,知道她不肯說實話,微一沉吟,現在也沒時間訊問,喝道:“去外面院子跪着!”
江萱低聲應是,又瞟了那殿一眼,起身走到蒼穹宮的前院,乖乖的跪在院子裡。心中驚疑不定,剛纔三皇爺打向我的那掌分明就是要殺人滅口,因見了是我才手下留情。如此看來,那殿中之人和三皇爺商討的事定然是干係重大之極,卻不知是什麼事?還跟修渠有關?江萱好奇心大起,心中也更有疑惑,那殿中人的身份定然也是非同尋常,卻不知是誰?
過得一會,三皇爺來到江萱面前,凝神看着江萱。江萱心中惶恐,面色有些發慌。
三皇爺打量江萱片刻,皺眉道:“你穿成這樣!哼,那守衛沒讓你殺了罷?”
江萱慌忙答:“沒有,我沒有殺那守衛,只是將他點暈藏在隱秘處。”
三皇爺眉頭一擡,“你進宮幹什麼?”
江萱吞吞吐吐說道:“我......我以爲三皇爺離開荊洲了,就,就來玩玩!”
三皇爺哼了一聲,“你以爲我離開了,就放心大膽的到宮裡來遊蕩!”看了江萱,眼底有絲笑意,說道:“萱兒,三叔記得你說過不想再踏進宮裡半步。”
江萱一怔,低了頭,無法回答。
三皇爺微微一笑,“我昨晚接到一份急報,就遲走了一日。”看着江萱,若有所思,俯身拉了江萱小手起身,說道:“既然來了宮裡,就住一晚罷,三叔送你回寢宮。”
江萱猶豫片刻,低聲說道:“三皇爺,我,我還是回青龍堂的好。”
三皇爺皺眉,掃了江萱一眼,說道:“那就先回寢宮換身裝扮,你這樣象什麼話!哼,難不成還要在禁宮裡高來高去!真是胡鬧!”。攜了江萱走出蒼穹宮。
守在蒼穹宮外三皇爺的親隨見三皇爺居然攜了一名身形嬌小的守衛走了出來,心中都大驚,這守衛居然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潛進蒼穹宮,實在是匪夷所思。定神一看,月光下看得清楚那人原來是江萱,衆人立即行禮,都想,不知公主什麼時候進來的,還這身裝扮,看來是偷偷潛進宮裡的,公主實在是頑皮。
來到寧恆宮。除了三皇爺從京中帶來的宮人,這荊陵行宮的宮人並不認識江萱。寧恆宮的宮人見三皇爺攜了一名守衛裝扮的少女前來,都心中驚奇,見從京中來的兩名宮人給江萱行禮,口稱給小姐請安,其餘宮人雖然心中疑惑卻也紛紛跟着行禮。那兩名江萱熟悉的宮人原來就是笙香和青蕊。
三皇爺也不多說,只吩咐江萱的宮人,“給你們主子換身裝扮。”又叮囑江萱:“萱兒,你如想進宮就直接進來,卻不得再如此深夜擅闖禁宮……”。江萱口中應是,恭送了三皇爺離開,才隨了宮人進寢殿。
寧恆宮是一座頗具地方特色的宮殿,因荊洲地處兩湖流域,氣候潮溼陰冷。這當地的房屋多爲雙層木樓,樓下爲廳,樓上爲居。寧恆宮主殿也是一座雙層八角攢頂盤龍飛檐宮殿,雕樓工麗,五彩繪金。
宮人引領江萱來到樓上寢殿,宮人取出一套服飾爲江萱換下外套的守衛裝和夜行衣。江萱裝扮妥當一看,不由大爲泄氣。這身服飾如此華麗,怎麼穿得出去。立即又命人換過,哪知宮女挑來挑去都挑不到一套合適的衣服。笙香嘆道:“小姐,因小姐說不會住在宮裡,那些宮外尋常的東西就沒備下。平日小姐換的衣物又都擱在那民家小院裡,要不小姐就乾脆在這裡休息一晚,讓內廷爲小姐連夜趕製些合適的,明日一早就好穿戴了出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