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於蘭仁義的彪悍註定不適合上海這座光鮮的城市,他自然不知道他的姐姐蘭慧心被同學嘲笑土大媽。他也不知道姐姐宿舍裡面的兩個上海本地女生經常欺負姐姐,而這一切蘭慧心也註定不會告訴蘭仁義。蘭慧心用自己的飯卡給蘭仁義買了些飯菜,蘭仁義大快朵頤的吃起來。
吃過之後,蘭仁義也該回去了。他怕耽誤姐姐學習,臨走之前蘭仁義從兜裡拿出四千五百塊錢,遞給姐姐說:“姐,給你!我花錢大手大腳,你幫我保管。”
蘭慧心看到四千五百塊錢,驚訝的不行。蘭仁義則撓着頭說:“我現在在一個公司裡面上班,老闆對我可好了,工作還是咱村那個郝仁幫我找的,你就安心讀書。來年的學費,我來幫你賺。”
蘭慧心低頭看了看手裡面的錢,將錢推回去說:“這錢我不要,學費我已經申請了助學貸款,等我畢業之後,一筆還清就行。生活費我就去周圍做家教,我自己也能養活我自己,這錢你自己拿着,買點好吃好喝的。”
蘭仁義將錢裝到姐姐的兜裡,看着姐姐鼻樑上厚重的鏡片。扁着嘴說:“姐,你不比那些城市人醜,你就是不會用化妝品。”
“用那幹啥,死貴死貴的!”蘭慧心沒被蘭仁義轉移話題,將錢拿出來推回去。
四千多塊錢,兩人來回讓了半天。
最後蘭仁義退而求其次,給了姐姐兩千五,自己身上帶兩千,蘭慧心才只好同意。蘭慧心送蘭仁義走的時候,蘭仁義回頭看着身後的菁菁校園,腦海中突然出現一個大大的問號。問什麼小學初中學習總是很一般的姐姐,會在初三那年,突然努力,以全縣前十名的成績考入市一高,拿到讓他們瞠目結舌的獎學金。並且高中三年,姐姐的考試成績從全市第一百名,慢慢進入到全市前十。
等到高考的時候,拿到全市第一名的殊榮。當時北大清華港大許多國內外著名學府都送來邀請,希望姐姐到他們學校上學。但是姐姐卻選擇了在這些學校中最次的光華,來了上海。
蘭仁義歪着腦袋問蘭慧心:“姐,你當初是怎麼努力的?”
蘭慧心望着霧濛濛的天空,嘴角浮起一絲笑意說:“有個人告訴我,落到水裡不會死,呆在水裡纔會死。他還告訴我,人要有目標,爲了自己的目標而努力,就一定能成功。”
“這個人是誰?”蘭仁義在睜大了眼睛問。
蘭慧心沒有說,因爲公車來了。送走蘭仁義上車,蘭慧心回到校園裡。將那兩千五百塊錢放到枕頭底下。想了想,從一旁拿出一張斑駁襤褸的紙條,上面寫了四個字:“像他一樣。”
其實,人願不願意改變自己的一生,就在於一念之間。用每天學習十八個小時的代價,考出全市第一名的成績。蘭慧心註定不是天才,她只是比平常人稍稍努力了一點。
……
兩千五百塊錢,對於這對農村姐弟來說。是不可多得的一筆鉅款,蘭慧心知道這是蘭仁義省了幾個月的辛苦錢。所以自然沒有亂花,她數學特別好,在學校附近做了三份家教,每個週末賺到的錢,可以讓她很愉快的渡過一週。儘管那些城市裡的高中男生很討厭她這個長的不漂亮的家教老師。
和蘭仁義見完面之後,蘭慧心將錢放到枕頭底下,就急匆匆的去給學生上課。三份家教,忙完已經是兩個小時後。蘭慧心在街邊隨便吃了一份炒粉就回到寢室裡面,洗了個澡,已經是累的半死。下意識伸手去找枕頭底下的錢,可是這一伸手間,竟然發現錢不見了。
蘭慧心着急的爬起來,翻遍所有的牀單被罩,卻沒有找到錢。兩個室友一個正在看偶像劇,另一個則在聽英語。她們不屑的看了一眼丟錢的蘭慧心,翻了個白眼。蘭慧心找不到錢,整個人憤怒無比的問他們兩個:“馬蘭蘭,張甜甜,我的錢是不是你們兩個拿的。”
馬蘭蘭從一旁拿出來一個iphone5s土豪金,說:“這是我前兩天剛買的,你認爲我會拿你的錢?誰知道你是不是自己從哪兒偷的錢,哼,我還怕我丟錢呢,真不知道學校怎麼想的,竟然將一個河南人給我分到一個寢室,我回頭一定去網上寫一個帖子,叫我與河南室友同居的日子。”
面對馬蘭蘭的嘲諷外加地域黑,蘭慧心沒有說話,她轉頭望向張甜甜。張甜甜不屑的掏出一把鈔票,甩到蘭慧心的臉上說:“查查姐到底有多少錢。”
百元大鈔從天而降,蘭慧心站在鈔票雨中,這一段時間的冤屈再也忍不住爆發出來。蹲在地上哭出來,淚水瀰漫了她的眼睛。她的兩個室友不屑的繼續聽英語和看偶像劇,討論那個明星更帥,討論學院裡那個公子哥更有錢,討論上海哪家夜店的dj最嗨!
蘭慧心的哭聲,似乎與她們無關而已。
蘭慧心只哭了一陣,隨後就站起來離開寢室。蘭慧心離開之後,馬蘭蘭從一旁拿出來兩千塊錢的紙包對張甜甜說:“誒,咱們土大媽剛纔哭的時候,好像還很傷心呢,呵呵。”
張甜甜咯咯一笑,說:“趕緊將錢放回去,他應該是去找訓導處了。”
兩人相視一笑,錢又回到蘭慧心的枕頭底下。
蘭慧心的確是去找訓導處了,訓導處的老師來到寢室裡面,卻看到滿地的紅色鈔票。蘭慧心說自己錢丟了,馬蘭蘭和張甜甜卻說蘭慧心偷她們的錢,並且蘭慧心的錢沒丟,這地上的鈔票都是蘭慧心掉出來的。蘭慧心氣憤的過去翻自己的枕頭,翻開之後,卻看到了自己的紙包,以及裡面的兩千五百塊錢。
蘭慧心有些啞然,她仰起臉看着馬蘭蘭和張甜甜,頓時明白了原來這一切都是她們兩個的陰謀詭計。張甜甜用一口軟糯的吳語對訓導處老師說:“老師,這個壞人想偷我們的錢,而且還惡人先告狀,你將她帶走調查嘛,說不定她這兩千五百塊錢都是偷來的,她平時可沒這麼多錢。”
張甜甜說着話,偷偷將睡衣的肩帶往下放了一點,露出一大片胸前的軟肉,以及那一道迷人的溝壑。馬蘭蘭也聲音軟糯的說:“老師,你一定要秉公執法,要不我們姐妹將手機號留給你,她欺負我們了,我們給你電話?”
訓導處老師是一個四十多歲的老頭,被這兩個妖精這麼一勾引,頓時就有些激動。當即留下她們兩個的號碼,將蘭慧心帶走調查,走的時候還說:“妖言惑衆,錢沒丟還說丟了,我倒要看看你這錢是從哪兒來的。”
當然,他還沒忘了瞥一眼馬蘭蘭和張甜甜的大白腿。
……
蘭仁義剛回到住處,正準備下棋睡覺的時候。就收到了來自光華大學的電話,蘭仁義當即就出門趕過去,可惜這個點兒沒公車,蘭仁義只能忍痛破天荒找了一輛出租。到光華大學訓導處時,蘭仁義見到姐姐蹲在一旁,而那個訓導處主任則坐在那裡抱着手機聊微信。
蘭仁義沒有廢話,到旁邊找了一塊磚。
走上去,一板磚下去。
這個主任就被開了瓢。
蘭仁義將板磚丟到一旁,拽着主任的衣領說:“***,找死。”
這個主任被嚇的頓時就尿了一褲襠……
事情的結果自然是蘭仁義被送到派出所,蘭慧心受到一個大處分。
在派出所裡,蘭仁義也沒有怕。他始終認爲,給那孫子開瓢是個正確的選擇。因爲他看到姐姐的時候,姐姐正在流淚。
……
當蘭仁義在派出所一天之後,他纔開始真正的後怕。他不懂法律,但是他也知道給人開瓢是一個不正確的選擇。可是他在上海孤身一人,現在犯了事,找誰都不行。想找我來幫他,可是在派出所裡,也聯繫不到外面。在第二天的早上,蘭仁義被人放出來。
蘭仁義走出派出所的時候,看到一輛目前她還認不出牌子的豪車。等到過一段時間之後,他就知道這輛車叫瑪莎拉蒂。來帶他離開的是一個穿軍裝的女人,女人臉上有一道疤,非常妖冶,讓蘭仁義有一種敬而遠之的錯覺。
女人將他送到了一座十分豪華的別墅前面,他下車之後就見到了姐姐蘭慧心。
蘭慧心衝過來和蘭仁義抱在一起,隨後蘭仁義見到了那個吃飯不給錢的老頭,以及他在看守所裡一直想聯繫的我。
實際上,我這幾天都在忙黃浦地塊的事情,根本無瑕關注蘭仁義。還是陸建國通知我,我才知道蘭仁義出事了。我轉頭看了看陸建國,問:“陸老爺子,您真準備收這個徒弟?”
陸建國笑着說:“大奸大惡,大忠大良。我倒很有興趣養一個有食虎之力的小狼崽子,只怕人家不願意。”
我瞥了一眼蘭仁義,說:“蘭仁義,你願意當陸老爺子的徒弟嗎?讓他教你下象棋。”
“我草,我的象棋還用別人教?”蘭仁義十分不屑的說,這恐怕也是他唯一的驕傲。
我淡淡的說:“其實也沒啥,陸老爺子的徒弟,就是能開好車,泡洋妞,讓你有一天成爲像我一樣的人。”
“我類個草,你咋不早說,俺做。”蘭仁義腆着臉笑了笑,當即就要跪下給陸建國磕頭。
我有些無奈的看着這小子,真如陸建國所說,他的確是一個大奸大惡之輩。
收完蘭仁義這個徒弟,讓蘭仁義和蘭慧心敘舊。
我和陸建國到後面小花園裡面談事情,我有一絲不解的問陸建國:“您爲什麼願意培養他?我知道您手上有資質的人肯定不少,他這麼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不值得您下這麼大力”
陸建國說:“那老狐狸當初又爲什麼願意培養你?”
我恍然大悟——
ps:今兒個第一章,下一章應該是在晚上十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