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獄外面是一個並不寬闊的柏油路,柏油路很狹窄,像極了我老家村子裡哪一支。我沿着道路往前面走,道路慢慢寬闊起來。我手裡拿着兩隻槍,朝着上海的方向走去,身後是一片看不清楚真相的烈火。在寬闊五十米的道路旁邊,有一個公交車站,我走到哪裡等了好久,一輛上世紀九十年代的公交車駛來。公交車自動停在我的面前,自動開門。
我走上車,發現車上並未有駕駛席。
我坐在最後面的位置上,車慢慢啓動。車往前面駛去,周圍的泊油路慢慢發生變化。寬闊五十米的道路慢慢變成了正在高行駛着的列車,車很快,我心很着急。正在這個時候,列車裡發出聲音,上海站到了,請旅客做好準備下車,感謝您乘坐此次列車,祝您旅途愉快。
我走下列車,偌大繁忙的上海火車站空無一人。四周的小販也都消失不見,只留下了一地的狼藉與周圍可以隨便進去拿東西的店鋪,我手裡拿着兩支槍,槍口弩張着。我在害怕,害怕周圍的靜謐,眼前的色調變的很冷,就好像是恐怖片的那樣。我不知道這一切都是什麼,但是我離開了車站。
去往市心的公交車上依舊空無一人,我坐在最後面,公交車自動行駛着。我看到了周圍高聳入雲的摩天大廈,看到了上海的繁華。我瞻仰着這一切時,公交車卻停了。我四周看了看,發現依舊空無一人。可是公交車卻不前進,我走下車,站在站臺上面。
後面傳來一個聲音:“郝仁!”
我轉過頭,發現孫曉青帶着一個小男孩站在我的對面。我瞳孔一縮,當即衝了上去,激動的看着孫曉青,卻不敢抱她們。我哽咽着對她們說:“你……”
我腦海依舊還殘留着草原上的碧海藍天,以及那一道孫曉青的墓碑。站在我面前的孫曉青似乎知道我想問她什麼,她對我說:“是的,我還活着,那個死去的墓碑,不是我的。”
我激動的衝上去,將他抱在懷裡。感受着孫曉青三千青絲上的蘭花味道,我熱淚盈眶。我對她說:“我再也不會放你走,再也不會。”
孫曉青吮吸着我身上的味道,貼在我的胸膛上對我說:“我再也不走。”
犇犇仰起臉,看着我叫:“爸爸。”
我蹲下來,將犇犇抱在懷,在他的臉上吻了一下,小傢伙衝我做了個鬼臉說:“呸呸呸,爸爸的嘴好臭,還是媽媽好聞。”
說着,是一個小不點的犇犇就往孫曉青懷裡鑽。孫曉青抱着孩子,鑽過頭看了我一眼說:“咱們回家吧。”
我點了點頭,興奮的跟着孫曉青回家。家依舊是我們以前的那個小區,小區空蕩蕩的,我已經習慣了這種大地之上只有我們一家三口的場景。我不再恐懼,我拖着孫曉青的手,興奮的往家裡走。我對孫曉青說:“我再也不會讓你離開,我再也不會讓你離開。”
孫曉青笑着說我是個傻瓜。
我們回到家裡,我開了家門。桌子上有一桌子熱騰騰,香噴噴的飯菜。有犇犇最愛吃的肉,有孫曉青最愛吃的魚,還有一鍋……夏婉玉最愛喝的湯。我瞳孔一縮,扛着大肚子的夏婉玉從一旁走出來,她臉上全部都是母愛的笑容,她笑盈盈的看着我說:“老公,回來了。飯做好了,咱們吃吧。今天寶寶又踢我了呢,這個小壞蛋,真調皮。”
我怔在原地,回過頭去看站在門口的孫曉青與犇犇。又轉過頭去看扛着大肚子做好一桌子飯菜的夏婉玉,我很難相信桌子上的飯菜是夏婉玉做的,因爲她根本不會做菜。我感覺腦子很亂,她們兩個都笑盈盈的看着我,彷彿她們兩個根本未看到對方一樣。
“好香的飯菜。爸爸,我能吃嗎?”孫曉青身旁的犇犇問我。
我猶豫了一下,說:“能吃。”
孫曉青帶着犇犇走進來,她們兩個坐在我與夏婉玉的對面,孫曉青與夏婉玉坐在一個桌子上面吃飯,她們就好像是當對方是空氣一樣,孫曉青跟我說話的時候,夏婉玉絕對不吭聲,夏婉玉對我說話的時候,孫曉青絕對不發音。一切都相得益彰,正在吃飯的時候,夏婉玉忽然叫喊着肚子疼,她肚子裡的孩子要出生了。她痛苦的大叫着,嘶喊着,臉上全部都是汗水。
孩子生產很快,幾乎是眨眼之間,就到了臨盆的時候。一旁是突兀出現的熱水與剪刀,以及包孩子的毯子。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夏婉玉難產大出血,她吼叫着,痛喊着。我不知道該怎麼辦,關鍵時刻,一直站在一旁將夏婉玉當成空氣的孫曉青像是反應過來一樣,衝上去一腳踹在夏婉玉的肚子上面,手往夏婉玉的下面一伸,就將她肚子裡的孩子拖出來。
犇犇衝上去,用牙齒咬掉孩子的期待。
滿嘴都是鮮血,像櫻桃紅一樣恐怖。
冷色調的世界,第一次出現了顏色。
犇犇看着我,我看着他嘴上的鮮血,他叫了我一聲:“爸爸!”
我轉過頭,卻發現周圍的景色變成了別墅。
夏婉玉身上穿着睡衣,身材妖嬈,在紗制裙子下面,是若隱若現的豐腴**。在她胸前的兩團肉包子上面,趴着一個八個月大的孩子。孩子口裡正在叫着:“粑粑,粑粑!”
我驚愕在原地,夏婉玉將孩子抱過去。將八個月大的孩子放在地上,已經八個月大的夏天,就已經會走路。夏婉玉穿上衣服,眨眼之間全身上下舉手皺眉間都帶着精緻女人的優雅。夏婉玉大叫一聲:“郝夏天。”
正在那裡玩的夏天四肢趴在地上,一蹦一跳爬過來。夏婉玉點了點頭,夏天的肚臍上面出現一根像是鏈子一樣的臍帶。夏婉玉牽着臍帶,夏天在前面四肢爬在地上跳躍着,不時還叫兩聲。像一隻小狗那樣,被夏婉玉帶着。我剛想說話,夏婉玉就轉過頭看了看我,對我說:“老公,我們今天不是要去見那個賤人嗎?”
夏婉玉剛說完,我們就出現在東方明珠塔下面。
在明珠塔下,夏婉玉牽着郝夏天站在那裡。
孫曉青拖着犇犇站在另一邊,我站在她們兩個的間。夏婉玉冷哼一聲,不屑的說:“賤人青,你還想幹嘛!她是我的老公,你帶着你的雜種滾蛋。”
孫曉青眼睛裡帶着淚水,屈辱的看着我。我轉頭去看夏婉玉,這邊的孫曉青卻眉頭一皺,怒氣衝衝的罵道:“不要臉的狐狸精,勾引我老公,你生個兒子都是妖怪。”
被夏婉玉牽着的郝夏天呲牙咧嘴,像一隻小狗一樣,一躍三丈高,朝着孫曉青就衝過去。孫曉青手的犇犇也不示弱,丟開媽媽的手,衝過來就跟夏天交戰在一起。我剛想說話,夏婉玉與孫曉青就向後退了五十米,夏婉玉大喝一聲:“天助我也。”
蹭的一下,她的身邊出現五個人。
三男兩女。
孫曉青哭哭啼啼,卻只有孤身一人。
夏婉玉身邊的五個人如同羅剎厲鬼一樣,朝着孫曉青就衝過去,孫曉青啊的慘叫一聲,她大叫一聲:“郝仁幫我。”
蹭的一下!
孫曉青的身邊出現了十幾個我的幻影。
眨眼之間,孫曉青與夏婉玉天人交戰,我喉頭哽咽,不想讓她們相殘。
我剛要說話。
場景猛的一變。
變成了周星馳電影《西遊.降魔篇》,最後玄奘與孫悟空交戰時的場景,可是這一次的主人公,卻不是孫曉青與夏婉玉。而變成了一個玉樹臨風的翩翩少年與一個臉色陰鷙一臉邪氣的不屈人才,翩翩少年大喝道:“郝夏天,十八年前你母親殺我母親。十八年後,我郝犇今日要再取你狗命。母親大人在上,我郝犇,今日一定要用狗賊的鮮血,祭奠母親大人。”
我目光一轉,就看到在一旁的高山旁,有一座孫曉青的雕像。我心頭一驚,就聽到臉色陰鷙的不屈人才大喝道:“狗雜種,十八年前你母親那個婊.子殺我母親夏婉玉,我郝夏天,今日要跟你決一死戰,讓你也知道知道,什麼叫做權力。老子纔是這個世界的王者,你今日,只能給我唱征服。”
天地迸裂,郝夏天與郝犇天人交戰。
我剛要大喊,我轉頭髮現在另一邊,也有一座夏婉玉的雕像。
兩座石雕像同時幻化出當年的場面,她們兩個交戰,結果她們兩個互相死亡,她們臨死之前,讓自己的孩子約定了今天這場十八年之戰。罡風呼嘯,郝犇猛然跳到空,郝夏天大喝一聲。風度翩翩的郝犇周圍帶着的卻是代表着邪惡的黑暗,而面色陰鷙的郝夏天身邊,卻是代表着正義的金光。
天不兼覆,地不周載。
我剛要大喊不要,他們兩個就將所有一切的力量,全部匯聚到手掌上。兩掌相對,天地迸裂。
而我,也終於大喊出了那一聲:“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