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喜歡吃魚,可貓不會游泳.魚喜歡吃蚯蚓,可魚又不能上岸。上帝給了你很多誘惑,卻不讓你輕易得到。但是,總不能留血就喊痛,怕黑就開燈,想念就聯繫。今天再大的事,到了明天就是小事;今年再大的事,到了明年就是故事。我們最多也就是個有故事的人,所以人生就像蒲公英,看似自由,卻身不由己。有些事,不是不在意,而是在意了又能怎樣。自己盡力了就好,人生沒有如果,只有後果和結果。
孫有波的後果與結果就是像林姽嫿一樣被執行藥物注射。
這個消息傳到我的耳中時,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孫有波竟然沒能逃過這一劫?我憤怒無比,當即就找到王穎麗。可等我看到王穎麗在家裡慌亂無比的打着電話,客廳的電視上面正在播放着各種照片資料,桌子上面也全部都是文件時。我才知道,這位大人物沒有幫孫有波,王穎麗比我更着急。我心中所有委屈,就好像是蒲公英一樣,被王穎麗轉身帶來的香風吹散。看似淡定,實則心痛。我只能用上面那段話安慰自己,可我心中怎會甘於平庸呢!這是一條生命,鮮活的生命。
如果今天我不再努力,不再在意。那麼明天我將面對的,則是孫有波的墓碑。人生是沒有如果,只有後果與結果。但哪有怎樣,站在王穎麗家裡的窗前,看着面前菸灰缸裡堆滿的菸頭,轉過頭看着坐在沙發上頹廢失望的王穎麗,將菸頭捻滅在菸灰缸裡。
我聲音有力的說:“再努力一把。”
不服輸!玩命!當這兩種性格交織到一起的時候,迸發出的能量與精力,是前所未有的。王穎麗不服輸,我玩命。後來我回想我們那時的情況時,我感覺我們兩個就像是天作之合,雌雄大盜。大人物在面對當年的真像時,選擇沉默也有情可原。他早已不再像當年那麼風光,這些年來他也早已接受自己的重孫女死亡的消息。現在猛然知道小楠仍在,且懷有身孕過的美滿幸福。大人物選擇迴避,原諒當年的事,也不再打擾小楠與老三的生活。至於孫有波,跟大人物又有什麼關係呢?在政客的頭腦中,不可能有情義這兩個字。真正的政客,死爹死娘死閨女都不能表現在臉上。更何況是個從未有過交集的綁架犯。
孫有波就這樣被遺棄,但我跟王穎麗卻從未放棄。我們將小楠寫的信遞交上去後,木木的父親的確有所顧忌,所以才暫且停下手中審判孫有波的事務。但大人物來上海轉一圈後什麼也沒有說就回去,這就是在告訴木木的父親,不用顧忌他的感受,孫有波與這件事無關。所以纔會傳來孫有波要被執行藥物注射死亡的消息。而這個消息的真實度,則是百分之百。
我跟王穎麗商量後發現,想要救孫有波就必須要在上面有一張肯說話的嘴。以我跟王穎麗的能量,目前來說在這件事裡插不上任何話,甚至於鼎盛時期的夏婉玉都不行。但有一點我跟王穎麗很清楚,孫有波仍屬於美國特工情報組織的特工,且孫有波手中仍有重要的情報證據。這個消息無疑是石破天驚,只要我們聯繫到美國情報特工組織……
那麼不就可以讓他們幫孫有波了嗎?
可是讓我有些無奈的就是,我們根本聯繫不上這個情報組織。而且經過我跟王穎麗調查,猶豫孫有波做的事情太過於高調張揚,情報組織已經放棄孫有波認定他爲變節分子。也就是說,即便我們找到這個情報組織,孫有波也必死無疑。這多少讓我跟王穎麗有點挫敗,可現實是不允許失敗的,我們只能繼續努力。
夜晚的時候,我站在窗前拿起盒子裡的香菸點上一根。王穎麗出現在我的身後,她身上穿着那件白色的睡袍,潔白無瑕的玉足踩在地毯上給人一種貼近大自然的親切感。王穎麗走到我的跟前,轉過身看着我抽菸的臉。她對我說:“能讓我抽一口嗎?”
我將手裡的煙遞給她,她接過後抽一口還給我。我又抽一口後,她又伸手將我手裡的煙拿走。香菸就這麼在我們兩個之間一人一口的抽完,當她最後將菸頭捻滅在菸灰缸裡後。她轉過身背對着我,看着窗外的景色問:“很難,是嗎?”
我點頭:“是!原本以爲很簡單,我都準備歡呼孫有波無罪釋放。可沒有想到這件事這麼難,更沒想到所謂的大人物所謂的太爺爺這麼無情。”
“現實就是如此,沒有人會因爲別人的感受而收斂或表現自己猖狂的行爲。當年的事情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他也早已不在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小楠生活的幸福快樂,有老三照顧這輩子都不可能出什麼事。他幹嘛要幫咱們的忙,給自己惹麻煩。”王穎麗語速很快,我感覺有些喘不過來氣。王穎麗臉上浮現玩味的笑容,她問我:“你說房地產爲什麼那麼值錢。”
我眉頭一皺,不明白王穎麗爲什麼這麼問。如果她問的只是問題表面的意思,那很好解釋。供不應求,房子自然貴。如果在屙屎不剩蛆的鄉下,蓋三層小洋樓也不用花多少錢。但王穎麗的這個問題所表達的意思,明顯不流於表面。我搖頭說不知道!
王穎麗雙手向上,伸個懶腰。纖細的小蠻腰暴露在空氣中,在昏黃燈光的映照下,十分美麗。她說:“權力正如房地產,位置是重中之重。你離中心越近,你的財產就越值錢。中國自古以來就講究座次,上朝的時候每個大臣的站位都有講究,現在仍是如此。咱們只有扶着梯子進入他們的那個圈子裡,纔有可能說上話,幫上忙。”
我側過身看着王穎麗的側臉,問她:“你什麼意思?”
王穎麗笑着說:“你感覺我還有多少分姿色?”
王穎麗這個問題剛問出來,我就眉頭一皺看着她,臉上的表情有些猙獰恐怖。我說:“我不允許幫我的忙。”
王穎麗笑着說道:“是不允許幫忙,還是不允許用身體幫忙?”
我看着她的眼睛,咬出這兩個字:“身體。”
“真那麼在乎我?我可經歷過除你之外的其他男人,而且人數並不少。有個能說上話幫上忙的人對我有意思很多年,我去跟他見一面,事情就會出現轉機。只是見面喝個咖啡,絕對不是你所想的那樣。”王穎麗眼睛中帶着認真說。
我雙拳緊緊握着,略長的指甲刺入手掌裡的肉中。看着眼前的王穎麗說:“我不管你在我之前經歷過多少男人,但在我之後,我希望你不要再經歷其他男人,更不要再長袖善舞,逢場作戲。”
王穎麗沒有說話,她轉過身看着前方的黑暗,默默將腳步往左邊移一點,站在我的正前方。她光着腳,比我矮上一點,身上穿着睡袍。頭髮上有洗髮水的味道,很芳香的那種,吊帶睡袍讓她光滑的雙肩暴露在空氣中。她點上一根菸,抽上一口之後將煙隔着後背遞給我問:“真那麼在乎我?”
我沒有說話,也沒有去接王穎麗手中的煙。王穎麗舉着煙,一會兒後她將煙拿回去自己慢慢抽着。一支菸抽完之後,王穎麗轉身對我說:“睡了,晚安。”
說完,王穎麗側身從我身邊走過去。睡袍的裙襬打在我的身上,輕微到感覺不到。等她離開之後,我才喉頭哽咽着微聲說道:“在乎,比命都在乎。”
低頭看着捻滅在菸灰缸中的菸蒂,默默回客房去睡覺。第二天早晨,我醒過來之後卻發現王穎麗消失不見。剛開始我心中並沒有什麼不祥的徵兆,但等我正在刷牙的時候,我才猛然想起昨天晚上王穎麗對我說的話。她該不會是去北京見那個人……
我猛地丟下牙刷,不管嘴裡的泡沫,拿起毛巾隨便一抹就往外面衝。我心裡很着急,非常着急,而且還很慌張。我怕王穎麗真的去北京見那個人,見那個能夠幫到我們的人。昨天晚上我本有機會,抱着王穎麗,可我沒有去抱。我怕夏婉玉,怕張玲。我不敢再惹王穎麗,可我仍然固執的認爲她必須要爲我守着自己的身體。我突然意識到自己是那麼的大男子主義,更意識到自己的腦殘幼稚。我往外面跑着,跑到別墅外面,看着四周空曠的街頭,天空中的晨陽有些刺眼,我的呼吸聲很粗重,周圍的一切好像都變的很慢,所有的一切都消失,只剩下我的呼吸聲,以及我從嗓子眼發出的聲音:“王穎麗!”
或許她已經走了,去北京見那個人去了。
我心有不甘,沿着康平路大吼大叫着。我不相信,不相信王穎麗會去北京。她是我的……
眼前的一切都很模糊,耳朵就好像是失明一樣,感覺不到周圍的聲音。我很害怕,害怕王穎麗去北京。我害怕她去見別的男人,害怕她因爲我再次放棄自己的尊嚴,更害怕被別的男人抱在懷裡。她問我她有幾分姿色,其實我想說她在我眼中沒有姿色,姿色是什麼東西!姿色只能用來橫樑那些沒有底蘊的女人,而王穎麗是不需要姿色的,就好像是有些東西,不能用金錢橫樑它的價值。
我跑過兩條街,看着熙攘的人羣。喘着粗氣蹲在地上,像條狗一樣伸長舌頭。恐懼蔓延我的心靈,讓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的眼睛有些猶豫,慌忙的環顧着四周,忽然瞥見在我的面前出現一雙穿着穿着黑色高跟鞋的玉足。之所以不說腳,而稱之爲玉足。是因爲這雙腳很美,小巧緊緻包裹在黑絲當中,不肥不瘦,恰到好處。包裹在量身定做的高跟鞋中,就好像是這世界上最美好的藝術品一樣。
我猛然擡起頭,看到站在我面前手裡提着早餐的王穎麗。
我發瘋一樣撲上去,抱着王穎麗的腦袋就吻下去。時間好像已經停止,周圍的一切彷彿定格。王穎麗手裡拿着早餐,被慌忙着急像條癩皮狗的我一頓狂吻。終於,我的耳朵中再次傳來周圍的聲音。四周的人都恢復正常,他們向我們投來豔羨的目光,我喘着粗氣鬆開王穎麗。
被我一頓狂吻的王穎麗嘻嘻哈哈笑着說:“一股牙膏味兒。”
我這纔想起剛纔刷牙刷到一半纔出來嘴裡全部都是牙膏泡沫,現在吻王穎麗,可不就是喂她吃牙膏麼。我怔在原地,有些尷尬有些猶豫。王穎麗嘻嘻哈哈一笑,挎着我的胳膊邊走邊說:“我買的有小籠包,回去你多吃點。”
我有些愕然,看着一臉笑容的王穎麗傻傻的問:“你不問我爲什麼吻你?”
王穎麗沒說話,臉上的笑容神采飛揚。
看到這一幕,我才知道她已經什麼都知道。
其實有些時候有些感情,明明兩個人都知道都愛着。但卻不能說出來,也不能做出來。只有在被逼的不能再忍下去時,纔會顯現出來。而這時的笑容,總是那麼的陽光燦爛,就好像是夏天裡的花骨朵一樣,開的正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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