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時刻,還是姜孟最先反應過來,她大叫一聲:“蘭仁義,你瘋了,趕緊放手。”
蘭仁義回頭看了一眼姜孟,眼神裡充滿兇狠的戾氣。
姜孟再次大叫一聲:“放手。”
蘭仁義冷哼一聲,一把將安娜胸口的西瓜刀抽出來,安娜的身子如同紙片一樣,往後倒去,蘭仁義提着沾滿鮮血的西瓜刀朝向北風衝過去,他嘴裡大叫道:“叛徒,虧郝哥這麼對你們,現在他屍骨未寒,你們竟然讓這對狗男女坐到郝哥的辦公室,看我不殺光這對狗男女。”
姜孟倒吸一口冷氣,千算萬算她也沒有算到蘭仁義,眼看着蘭仁義腳步飛快,西瓜刀再次捅向向北風的胸口,姜孟嚇的閉上雙眼,她心想完了,原本好好的計劃因爲蘭仁義的出現被全部打亂,如果向北風真的死了的話,何紹勢必會再派來一個新的人接管夏天集團,到時候一切部署勢必都會被打亂,如果向北風不死,那麼安娜被向北風捅傷或者捅死,結果必然也不會好。
姜孟猛然睜開眼睛,然後就看到蘭仁義的西瓜刀貼着向北風的肩膀划過去,向北風肩膀上的衣服被割破,溢出猩紅的鮮血,疼痛讓向北風徹底反應過來,他回過頭看看倒在地上的妻子,又看看眼前提着西瓜刀儼然已經暴走的蘭仁義,二話不說,赤手空拳就朝着蘭仁義衝上去。
蘭仁義不是吃素的,他在農村的時候就是村痞,跟着陸老爺子的時候也沒忘記鍛鍊身體,經常姓去跟散打隊員切磋拳腳,現在手裡拿着西瓜刀更是如虎添翼,向北風拳腳功夫儘管也不錯,但在蘭仁義的刀下顯然處於下風,兩人纏鬥在一起,姜孟徹底沒了辦法。
就在這個時候,劉計洋火急火燎的趕過來,看到現場如此混亂之後,當機立斷叫來公司的三個保安,四個人衝上去將蘭仁義與向北風拉開,蘭仁義還想叫囂,手裡拿着西瓜刀就要砍劉計洋,大聲罵劉計洋是叛徒。
劉計洋一巴掌抽到蘭仁義的臉上,然後迎面一拳重重砸在蘭仁義的面門上,蘭仁義的鼻子裡頓時就流出鮮血,劉計洋晃動一下脖子,咔嚓咔嚓的響,他說:“我替你郝哥教訓你,如果你郝哥沒死,他現在一定想殺了你。”
說完劉計洋回過頭看了看地上的安娜與被人遏止住的向北風,趕忙對姜孟說:“趕緊救人。”
最危險的是安娜,她倒在地上胸口流出殷紅的鮮血,劉計洋一個箭步上前將她抱起來,乘電梯來到樓下立馬放到自己的車裡,剛要啓動就發現姜孟也趕了下來,劉計洋對姜孟說:“你主持大局,一定不能讓消息傳出去。”
姜孟慌亂片刻後,趕緊點點頭回到樓上。
劉計洋將安娜送到附近的醫院,此時安娜已經非常危險了,呼吸一度停止,送到醫院的搶救室裡之後,劉計洋就坐在搶救室門外,他處理突發事件十分有一套,他對於安娜能不能活過來並不關心,但他明白安娜能不能活過來會有兩種結果。
如果安娜能活過來,那麼這件事很有可能大事化小,將蘭仁義處理一頓就可以,反而能因爲這件事讓他們得到向北風的信任,在接下來的事情中更容易拿到底牌,而如果安娜活不過來,那就麻煩了,這件事的聯絡人是安娜,向北風對他們所有人都不相信,現在安娜死了,也就是說事件的聯絡人斷了,一切都需要重新佈局。
而重新佈局的難度有多大,劉計洋也明白。
但是,這並不代表這件事沒有挽回的餘地,向北風是個兇狠的人,如果安娜死了,那麼向北風也必須死,因爲喪失妻子的男人如同喪家之犬一樣,什麼都乾的出來,哪怕讓何紹重新派人下來,也不能留着向北風,想明白這點後,劉計洋拿出手機撥打吳欣瑜的電話,將自己的計劃告訴吳欣瑜。
此時吳欣瑜也已經趕到公司,得到劉計洋的電話後,與劉計洋詳細商量過後,就點點頭放下電話,她來到辦公室裡面,將計劃告訴姜孟,姜孟猶豫片刻後點點頭,然後姜孟整理一下妝容衣服,從辦公室裡走出來,來到辦公區看着現場忙碌的員工,臉上帶着笑容,高聲告訴大家:“剛纔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員工們都茫然的擡起頭看着姜孟,吳欣瑜慌忙從辦公室裡走出來,臉上帶着玩味的笑容說:“剛纔我們的總裁夫人因爲心肌梗塞被送到醫院,你忘記了。”
員工們都睜大眼睛看着她們兩個,略作思考之後所有人都明白了這一切是怎麼回事,吳欣瑜打了一個響指,一個秘書走過來,吳欣瑜高聲宣佈:“晚上安排會餐,到佘山那邊找個會所,一切按最高標準來。”
秘書點點頭,吳欣瑜與姜孟臉上的神色都變的很玩味,片刻沉寂之後,員工們開始交頭接耳的討論,但討論的內容全部都是有關晚上會餐的,有男員工說會有模特到場助興,還有員工說會請明星,不管怎麼樣,今天晚上註定是一場奇妙之旅。
……
向北風與蘭仁義被分開送到兩個地方,蘭仁義被送到劉計洋的家裡,有專門人看管,而向北風則被送到姜孟的家裡,也有人專門看管,現在一切的結果全看正在搶救室裡的安娜了,如果安娜死了,那麼向北風也必須死,如果安娜沒死,一切都要從長計議,或者視安娜的重傷情況定奪。
結果往往是出人意料的,向北風的刀鋒儘管傷及了安娜的心臟,但是並沒有傷及心臟裡的主動脈與器官,所以安娜保住了小命,但這並不代表事情就會這麼結束,因爲醫生告訴向北風安娜在未來的七十二個小時裡很有可能死亡,她現在的病情十分不穩定,需要住進ICU特護病房裡時刻監控。
劉計洋點了點頭,並沒有留在醫院。
因爲接下來的七十二個小時裡,將是勝敗的關鍵,在醫院外面的餐館裡,劉計洋見到了姜孟與吳欣瑜,劉計洋告訴了她們兩個現在的情況,並且闡述了自己的意見,那就是先穩住向北風,告訴向北風安娜並沒有死,但需要他配合。
吳欣瑜聽過劉計洋的意見後,眼神玩味的看着劉計洋說:“其實完全不必這麼做,我們完全可以考慮將這件事情散播出去,讓其自由發酵,將這潭水攪渾。”
姜孟與劉計洋同時側過頭去看吳欣瑜,吳欣瑜說:“紙是包不住火的,現在有多少雙眼睛在看着咱們,咱們不如自己報警,讓警察將仁義帶走,然後乘機渾水摸魚,視安娜生死情況定奪,如果向北風拒不配合的話,咱們完全可以再找人殺掉向北風,到時候着急的是何紹,據我所知燕京方面的情況已經到了十分危急的情況,這次咱們力求的只是自保,而咱們在何紹的眼中,只是一隻小蝦米而已,從他將向北風派過來就可以看出。”
吳欣瑜的辦法讓姜孟與劉計洋眼前一亮,她分析的十分到位,安娜爲什麼要跟他們合作,說白了也是爲了自保,渾水摸魚的辦法的確比劉計洋想到的辦法要高明許多,畢竟如吳欣瑜所說,紙是包不住火的,不管怎麼樣,安娜遇害的事情肯定會傳出去。
就在猶豫的時候,劉計洋的手機響了。
是醫院方面來的電話,安娜的病情加重,需要家屬簽訂協議書。
劉計洋目光一怔,擡頭看向吳欣瑜與姜孟。
兩人同時點了點頭。
劉計洋深吸了一口氣,對電話裡的人說:“我們籤。”
……
三個人將計劃再次協商一遍之後,姜孟猶豫一下問:“我們現在這麼做,會不會打亂老大的計劃。”
吳欣瑜笑了笑說:“你不瞭解他,他的消息比咱們精通,咱們做些什麼,他都能知道。”
劉計洋深以爲然的點了點頭。
“那咱們就開始吧。”姜孟長舒一口氣。
半個小時後,劉計洋來到附近的派出所報案,說在自己的公司裡發生持刀傷人案,現在被害人已經被送到醫院,傷人者與被傷者都已經被控制起來,希望警察能派人將人帶走,小警察聽着劉計洋的報案詳情,一怔一怔的,跟聽故事一樣,最後小警察派了兩個片警跟着劉計洋到了姜孟家裡將向北風接出來,然後又到劉計洋家裡將蘭仁義接出來。
案犯到場,警察詳細一問。
嗓子眼立馬提到了心口,這他媽是大案啊。
趕緊上報。
當天,蘭仁義就被轉送到郊區派出所。
蘭仁義上車的時候,劉計洋也在旁邊。
他看着對警察卑微屈膝的劉計洋,眼神跟刀子一樣,如果一個人的眼神能殺人的話,蘭仁義早就將劉計洋殺死數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