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這一輩子,總要遇到那麼兩三個很投緣,感覺無話不說的異性。可是她們不會和你上牀,也不會和你生子,相忘於江湖,相識於陌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情不知所終,勞燕分飛。
有時候想想,那些所謂的心理學專家,恐怕都不能直面自己的內心吧。人還真是一個複雜的東西,他們嗜血,他們瘋狂,他們懂得進化,他們更有那一抹奇怪,複雜,深奧的感情。
其實我知道,劉薇薇對於我的喜歡,只是對我這個人的欣賞罷了。這年頭傻子不多,聰明的女人遍地都是,一見鍾情這樣的事情太虛無縹緲,我不信,也從來沒有。可是我卻忘了,當初我對於馬曉丹,是否是一見鍾情呢?
大年三十的夜晚,我給父母打了一個電話報平安。然後我就整個人窩在被窩裡面,收到了很多拜年短信,我一個個回覆,然後就在無其他事情可做,零點鐘聲剛過那一刻,我收到了一條短信陌生號碼的短信,只有四個字:新年快樂!
我不知道這個號碼是誰,但是當我打回去之後,對方卻關機了。我看着這四個字,心裡面五味雜陳,這個號碼可能是孫曉青,也可能是馬曉丹,可是對方卻只是關機。
大概又過了三分鐘,我又收到了一條短信:新年快樂,我是馬曉丹,這是借路人的手機發給你的短信,勿回電。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撥打回去。是一個男人接到的電話,我問了他一下,他就將實情告訴了我,剛纔一個女人借他的手機發短信,他就同意了,然後那個女人就走了,我問他那個女人穿什麼樣的衣服。他說穿着羽絨服,不過挺舊。
我只好掛斷了電話,看着第一條短信上面的四個字,怔怔出神。
拜年短信很多,可是我卻只記住了這兩條。
……
時光如同天上的流星一樣,轉瞬即逝。轉眼之間,這個年就過完了。正月十五的晚上,我將劉薇薇送上了飛機,登機前,她問我:“你說,我們會不會在結婚之後,再一起出軌啊。”
我說:“爲什麼?難道你要回去結婚?”
劉薇薇笑着說:“父母給我安排了結婚對象,其實我出來,多半也有逃婚的意思。”
我看着她,有些震驚,說了一句:“也許吧。”
劉薇薇卻說:“要不咱們現在先去機場賓館住一晚上,我明天再走?”
我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說:“你沒發燒吧。”
劉薇薇打掉我的手,恢復了平時的囂張本色說:“小耗子,你才發燒了呢,燒壞了腦子。”
我和劉薇薇什麼都沒有發生,她就走了,甚至我們連親吻都沒有,不是我想裝真君子,其實是我們之間如果發生了些什麼,就不好說了。我知道,如果今天晚上我們要是在機場賓館住一晚上的話,那麼以後再見到,我們絕對會一句話也不說。
劉薇薇走了,林國慶卻回來了。
林國慶也是在正月十五晚上十二點到了機場,劉薇薇剛上飛機,我還未走,我就接到了林國慶的電話,於是我站在出站口那裡等了十分鐘,就見到了揹着一個包的林國慶。林國慶看到在機場出站口的我,當時就傻眼了,爆了一句粗口說:“我靠,你還真在機場?我原本想讓你半夜起牀來接我呢,沒想到你還真在。”
我說:“剛送一個朋友離開而已。”
林國慶一針見血道:“女朋友?”
“不是。”我狡辯。
林國慶說:“那就是女性朋友了。”
“差不多。”我承認。
林國慶哈哈一笑:“老四啊,你小子豔福不淺啊。”
我鄙視了他一眼。
我們一起上車,我問他:“怎麼着,這次當上了什麼大官,給我分享一下。”
林國慶說:“普陀區,區政府辦公室主任助理。”
我撓了撓頭:“什麼破官?”
林國慶說:“就是一個鍛鍊資歷的地方,真正的職位是普陀區桃浦鎮副鎮長。”
我問:“你什麼時候升上去?”
林國慶說:“很快,在區政府的日子大概也就幾個月,然後就要到桃浦鎮了。”
問到這裡,我就沒有繼續問下去了。林國慶卻說:“你和曉軍的洗浴中心可以選擇在桃浦開一家分店,我可以幫你們照料,我告訴你,在一定區域內,我並不一定比錢文忠弱。”
我並不詫異林國慶怎麼如同蘇東坡一樣知道我和張曉軍開了一家洗浴中心,而且我也相信他說的話,所以我只是笑了笑說:“行。”
我又問他:“你就這麼走仕途了?”
林國慶點了點頭說:“不走沒辦法,從小家裡就培養,最後弄到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幹啥了,老二還好點,最起碼還能自己談女朋友,你見我在大學裡面談過一次女朋友?”
林國慶的話到讓我想起來了,他似乎是我們寢室裡面一次戀愛都沒有談過的人,包括張曉軍都曾經在大一的時候追過一個學姐,可是他卻是連一次女生都沒有追過。他這麼說,就只有一個可能了,那就是他家裡面給他預定了親事,我問他:“你有未婚妻?”
林國慶平淡無奇說:“政治婚姻,從小就定下來的,不過她大學走了光華,我故意考失利進了咱們這個學校。”
我腦袋一黑,怒罵道:“尼瑪,我原本以爲就我一個人是故意考失利,沒想到你也是。”
林國慶吐槽道:“我考失利不影響我的前途,你考失利可影響你的前途了。”
我翻了一個白眼,林國慶說:“咱們寢室裡面,不簡單啊。”
我說:“一個當官的,一個是當土匪的,還有一個開洗浴中心當老鴇的,能有什麼不簡單?”
林國慶咧嘴一笑,說:“行了,不說這個了,說這個傷感情。”
我專心開車,可是林國慶卻話鋒一轉又說:“郝仁,我給你個建議,張青石很可能在近一段時間內又大動作,你最好調查清楚,特別是他在澳洲所做的事情,不然你和夏婉玉很有可能慘遭不測,這事情我幫不上忙,我只能通過我的渠道給你提供一些信息,張青石在澳洲有一個生態計劃,投資規模之大到曾經出現在國務院的內參文件裡面過,所以你最好調查清楚。”
我有些吃驚,不過很快我就點了點頭說:“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