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將新聞聯播看完之後,青語竟然還沒回來。
我剛想給青語打個電話,青語就回來了。
我見她着急忙慌,就問她:“你去那裡了啊?”
青語衝我一笑,說:“我去書店看書去了。”
我揶揄了一句:“喜歡什麼書可以買回來看嘛。”
青語恬靜一笑說:“在書店裡面纔有學習氛圍,所以就在書店看了,郝仁哥哥吃飯了嗎?青語去給你做飯。”
我說:“我吃過了,你自己做點吃吧。”
青語笑着去給自己下了一碗麪條,吃過之後就繼續溫習功課,而我則回到了房間裡面,將電腦打開上一下QQ,看一看有什麼消息。現在我基本上都不怎麼上QQ了,因爲上QQ浪費時間,而且聊的還都是一些有的沒的,有這時間還不如多看兩本書,哪怕是最垃圾的小說,也比閒聊強,最起碼可以感受一些作者的世界觀,當然聊天也分對象,如果你確定對面是一個很有作爲的人物,那樣聊天到可以獲得一些什麼。
只不過很顯然真正有作爲的人都不會去在網絡上面閒扯。
我上了QQ之後彈出好多羣消息,都是一些校友羣,裡面都在說找工作的事情,我只是匆匆看了一眼就關了窗口。我突然注意到,馬曉丹的更新了空間日誌動態,我下意識就點了進去,日誌的名字叫《救贖之路之重生》!
……
日誌的內容如下:我記得某個人曾經對我說過,他喜歡我。
當我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我不知道我在想什麼,但是我那個時候就在想,喜歡?真的有那麼喜歡嗎?如果讓他知道了那件事情,他還能喜歡我?呵呵。
不知從何時起,大概是高一,或者是那個男人第一次對我做出本應下地獄的事情的時候,我就喜歡上了作踐自己。
在自己作踐自己之下,我上了一個三本院校。在學校裡面我繼續作踐自己,我成了一個拜金女,我不知道這是爲什麼,但是面對那個人的眼神的時候,我總是在想,你真的有那麼喜歡我嗎?
終於,我得到了答案了。他不會再喜歡我了,可是我這才驀然回首,原來這一切,都是我在報復自己,而不是在報復他,或者在試探他。
我不知道我到底在做什麼,但是當最初那個本應下地獄的男人在我的身體中抽動三分鐘,送給我屬於我人生中的第一波精液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已經成了一個壞女人了。可是當我得知我懷上了我人生中第一個孩子的時候,我忽然產生了一種迷茫。
我多麼希望有一個孩子,我來當這個孩子的媽媽。可是我知道,這個孩子必須打掉,因爲我不喜歡孩子的父親。甚至我都不記得孩子的父親是誰,我知道我做錯了,但是我不知道我該怎麼做,於是我就一直錯下去。
我在夜店裡面染上了吸毒,我更在毒品的作用之下迷失了自我。當我最終出現在監獄中的時候,我驀然回首,當初那個本應下地獄的男人只作踐了我一次而已,而我卻作踐了自己多年,徹底毀了自己的人生。
他給了我生命,也親手毀了我的人生,毀了我的青春。
可笑吧。辱罵吧。呵呵吧。
當我在監獄中第一次聽到救贖這個詞的時候,我就已經愛上了這個詞。我恨了一生,埋怨了一生,可是我卻發現,所有恨與埋怨,都只不過是在作踐自己罷了。
當太陽照耀在我的臉龐上時,當汗水順着臉頰落在土地上時,當命運的齒輪再次向前滾動時。
我或許得到了新生,也或許得到了重生。
……
我看完這篇日誌,整個人產生了一種迷茫。看得出來馬曉丹將所有的怨氣全都發泄了出來。可是她又從那裡產生了這一股怨氣?我突然發現,我本以爲我瞭解馬曉丹,可是我卻根本不瞭解他。她說的那個喜歡她的人,是我嗎?
我不得而知,但是我發現他的QQ簽名改成了一句:以後的以後,就留到以後再說吧。
一句讓人感覺到有一絲落寞無奈的話。
我沒有在日誌下面留言,因爲我不知道留一些什麼好。
我想或許她日誌的最後一句話纔是重點,她獲得了新生,也得到了重生。
人生有時候就是這樣,每一個人都有屬於他的苦楚,這些苦楚只能一個人默默在深夜去舔屬於自己的傷疤,不能將這個苦楚告訴任何人,因爲他是屬於一個人心底永遠都不能說的秘密。
我突然很想找到馬曉丹,將她拉回來,問她到底有什麼不能說的事情,我來幫她解決。可是我知道,我不能這麼做,我默默將電腦關了,躺在牀上努力讓自己睡着。
我做了一個夢,我夢到了馬曉丹的馬尾辮與乾瘦的楊洋。我穿着汝陽一高的校服,坐在教室裡面,我看不清周圍的同學,看不清周圍的任何人,只看清楚了馬曉丹,以及她背後的那一尾馬尾辮,夏風襲來,她的馬尾辮隨着我的心扉搖曳。
這樣的夢境,曾經有多少個日日夜夜出現在我的生活中。
時過境遷,時至今日,我卻只能在夢中遇到這樣的場景。
夢到最後,馬曉丹對我說:“班主任來了,別睡了。”
然後我就醒了,我睜開眼睛看着站在我牀頭的青語。青語將窗簾拉開,窗外明媚的陽光照耀進來,讓我感覺到一陣不舒服的感覺。
青語對我說:“起牀了,都九點多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對自己說了一句:“加油。”
就一如既往,我高考前夕對着馬曉丹的背影說出這兩個字一樣。
或許是做夢的原因,一整天我整個人都感覺到昏昏沉沉,下了班回到家裡,竟然接到了夏婉玉讓我去她家裡的電話,電話裡面她的聲音很小很擊破。我深吸一口氣,這纔打起一分精神趕到了夏婉玉所在餘山的高爾夫別墅。
我將車停在別墅外面的停車場上面,不過我卻發現我的車附近停了兩輛車,其中有一輛我認了出來,是葉正圖的車,我坐過。另一輛是一輛看不清楚車型的車,車上面沒有任何商標和品牌,我十分懷疑這是不是別人自己打造出來的車。
我擡起頭看了看夜晚中的餘山高爾夫別墅,忽然意識到,今天晚上可能有大事要發生了,聯想起剛纔夏婉玉打電話時的急促聲音,我趕緊衝進別墅裡面,我剛進去,就見到在別墅的大廳裡面,坐着兩個男人。
正是葉正圖和蒙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