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看上去年齡十分小的女人‘藝名’叫小霞,身高只有一米五八,上去有點未成年的韻味。所以就被許鳳梅給改成了十六歲,實際上她已經二十一歲了。而她現在這句話,無疑就是平地起驚雷。
這位公正,廉潔,剛直不阿,代表着神聖法律的法官,竟然去過洗浴中心,而且還叫了一位‘幼女’。剎那間,現場記者無數的閃光燈將這位法官映照其中,我看到這一幕,喜出望外,趕緊打開手機,將現場的畫面拍攝了下來。這都是證據,可不能丟。
由於突發性狀況太多,那名法官宣佈暫時休庭,擇日審判。
楊洋又被羈押着送回了郊區看守所,而現場的記者,則紛紛散開,都要回去準備一手資料。但是,最重要的證人,那個叫小霞的女人則不見了。我突然感覺到,要壞事。
離開法院的時候,我分別給姜霄,容姐打了一個電話,讓他們兩個幫我控制小霞。說來也巧,那天警察去上門搜捕的時候,容姐剛好不在,所以她逃過了一劫。儘管我反應的夠快,但是小霞還是憑空消失了。
而這條在庭審現場被賣淫女曝光出來的消息,也並沒有進入大衆的眼中。那些媒體統一口徑,都選擇不曝光,冷處理。甚至還有一個不知名記者在他的微博上面發了一條歧視楊洋和小霞的微博,說賣淫女串通出來的消息,根本不能信!公正廉潔的法官,怎麼可能做這麼骯髒的事情。
這些事情,我全都看在眼裡。可是也沒有辦法,我動用了所有能用上的資源。也找不到小霞,正如同這位不知名記者所說的一樣。單憑一面之詞,難以讓大衆信服,更難以當證據來用。
在法庭上咆哮之後,我有一種更挫敗的感覺。張曉軍那邊還在水深火熱,楊洋這邊可已經是深淵邊緣了。
我坐在夜色撩人酒吧二樓,看着空無一人的酒吧。點上一支紅雙喜,怔怔出神。公平正義這些玩意兒在權欲面前,就是這麼操蛋。容姐和姜霄都回來了,她們兩個也沒有找到小霞,容姐甚至都打電話給小霞的老家了,還是沒有任何消息。
我淡淡說了一句:“完了,唯一的希望又沒啦。”
站在我身後拿着愛馬仕包包的容姐欲言又止。
……
而此時,在上海某座私人會所裡面。
陸家老爺子陸建國,和一羣在市內有頭有臉的人物坐在一起。而今天請他們過來的人,則是許鳳梅。這是一場戰前動員會,或者也可以說是一場站隊大會。今天來這裡的人,基本上都和老狐狸不合,在老狐狸手裡吃過虧。對於這次許鳳梅打臉老狐狸的事情,他們嘴上不說,但是心裡肯定一萬個支持。
廣電局某個主任拍着胸脯對許鳳梅承諾:“今天在法庭上面的事情,一定不會曝光出去。不但電視報紙這些媒體不會,網絡更不會。我已經準備了一百多位刪帖軍團,只要有人發表類似帖子,直接刪除,絕不留後患。”
許鳳梅哧哧笑着,敬了這人一杯。
這是一場讓人愉悅的晚宴,離開的時候。每一個人都拿到了一份禮物,每一個人的禮物都不一樣。這是根據其提供的價值所拿到的東西,比如說這位廣電局的主任,就拿到了一盒小金條。這些小蝦米都離開之後,唯有陸家老爺子陸建國沒有離開。
陸建國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人,頭髮黑白各半,看上去十分滄桑,不過從他衣着細節可以看出,他十分講究個人衛生,給人一種十分乾淨和藹的感覺,和他坐在一起,似乎絕對不用擔心他大嗓門說話。其實,對於上海的格局,許鳳梅早就有意思來橫插一腳了。她讓兒子呂鬆過來上學,就是爲了讓呂鬆以後可以在這裡發展。
宴會撤下,上了兩杯極品大紅袍。許鳳梅這才說:“建國大哥近來過的不容易啊,接連損失了兩個後人,實在讓人有點惋惜。”
陸建國笑了笑,沒說話。
許鳳梅又說:“我想借着這個事情,讓建國大哥幫個忙,不知建國大哥意下如何?”
陸建國呵呵一笑,嘆了口氣說:“我老了,鬥了一輩子,我也累了。年輕人的事情,就讓他們年輕人去解決好了。我們家媛媛在濟南發展的挺不錯,我也沒必要和老狐狸置氣。他可是條狐狸,精明着呢。最擅長迷惑之術,我奉勸一句,你們啊,最好還是小心些。”
許鳳梅一怔,陸建國就將茶杯放了下來,說:“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不用送了。”
許鳳梅看着陸建國的背影,果真沒送。
等陸建國離開,她才翻着白眼啐了一口:“孬種,怪不得被老狐狸壓一輩子,沒卵蛋。”
許鳳梅給陸建國準備了兩份禮物,有一份是一個合作書。如果合作書籤了,到時陸建國肯定能揚眉吐氣,威震四方,重振陸家雄風。不過由於陸建國沒有答應許鳳梅的要求,所以陸建國離開的時候,經理人送給了他一包茶葉,可是讓經理人奇怪的是,陸建國婉言謝絕茶葉,然後疾步出了會所。
上了自己的車,讓司機開車。
陸建國十分平定的拿起一份報紙,低頭看了起來,不急不躁。似乎剛纔發生的事情,一點都不值得留念一樣。待到會所即將消失在車後窗時,陸建國才轉頭一看,眼中帶着一絲玩味,說了一句:“這羣人,狐狸不發威,當他是病貓。”
司機隨口說了一句:“陸秘書,市裡面要出現大動靜了?”
司機在陸建國是秘書的時候就給他當司機了,這麼多年下來,已經習慣這麼叫了,改不了口。陸建國到也隨和,司機叫的歡,他答應的也勤快。他絲毫不隱瞞司機,笑着說:“是要有大動靜了,天大的動靜。”
司機笑了笑,這些年,他啥樣的動靜沒見到過。
陸建國隨口問了一句:“你給我當司機,有十多年了吧。”
“差不多,從你當秘書長的時候就開始了。”司機十分憨厚的說着。
陸建國看着車窗外說:“也該給你下放到地方歷練歷練了,陸家要完了,藉着最後這個洗牌的機會,給你找個好位置。”
司機喜形於色,也不多假惺惺的客氣,而是說了一句十分低俗的話:“那感情好,我終於可以在老婆面前直起腰了。”
兩個男人哈哈大笑。
……
這一切發生的時候,我都不知道。
第二天,我去郊區看守所裡看望楊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