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家裡的書桌上,我的手機上顯示收到了一條短信,短信上的內容如下:
藏身於雨雪之中 努力忘記,但我怎能就這樣離去 看着熙熙攘攘的街道 卻只能聽見你的心跳……
將我留存心間 與你的靈魂相伴 給我你的手,在我老去之前……
讓我看到奇蹟也可以成爲現實 他們說沒有什麼是永遠的 我們也能此時相守 愛情是勿失良機 請帶我一起遠走……
讓我靠近你的心 與你的靈魂相伴 給我你的手擁我入懷 讓星辰照亮我路 其實愛我真的很簡單……
站在高山之巔 看着月亮高掛於清澈的藍天 也許我應該去和朋友們在一起 一起共赴永遠……
這就是孫曉青最後寧可爆粗口也要給我發的信息,如果此時我的手機帶在身上,那該有多好啊。可是事實卻總是那麼愛給我開玩笑,我的手機因爲換了外套而放在桌子上面,幾周之後,我的手機因爲電池沒有電量而自動關機,幾個月後,手機長時間沒有充電,裡面的線路板膨脹,整個手機隨着這條短信消失在茫茫歲月之中。
這條孫曉青最後給我的內心獨白,也如同她的離去一樣,讓我追尋不到。
許多年後,當一切陰霾和病痛全部隨着時間消逝在歲月長河中時,我們再次相遇在愛爾蘭的海邊,我已不在年輕,她也不再美貌。那時,我們站在高山之巔,看着月亮高懸藍天,我想那時,我們真正的共赴永遠。
生當如夏花,只爲燦爛一瞬。命當如長河,只爲流入江川。
大俗大雅,誰又能道出個是非錯對呢。
……
我小時候在老家一顆巨大的柿子樹下見到過一直蜥蜴在苦苦等候草叢上懸掛的露珠落下,它好喝到水。它從早上一直等到了下午,草葉上的露珠早已乾涸,可是他卻還在苦苦等候着。人生有些時候,總是要去做一些徒勞無功的事情,比如說現在的我。
仇恨使我衝昏頭腦,我離開家裡後。直接攔車到了青浦區天馬山鎮,等我到了一處爛尾樓裡的時候。我在這裡四處搜了搜,沒有找到老三,我撓了撓頭,有些納悶,這個紙團肯定是小楠的筆跡,絕對沒錯。那麼老三爲什麼不在這裡呢?這個爛尾樓十分偏僻,周圍滿是雜草,絕對是良好的藏身之處,他們應該躲在這裡呀。
我往爛尾樓上面走了走,到了二層,扯着嗓子喊了兩聲:“老三,小楠?”
空蕩蕩的爛尾樓傳來一陣迴響,沒有他們兩個人的身影。
我剛要離開,突然之間背後出現一個人,直接從後面捂着我的嘴,我剛要掙扎,仰起臉就看到了老三做噓聲狀。老三將我鬆開,衝我傻笑,我說:“小楠呢?”
老三帶着我從一處陰暗中的樓梯處繞到三樓上面,見到了小楠,我衝了過去,仔細詢問了一下情況。原來他們兩個那天離開之後,還未出城就遇到了滿城的警察,情急之下,他們兩個就逗留在了天馬山鎮,藏身在爛尾樓中,也不敢出去買菜做飯,全靠晚上老三去附近的人家裡面拿些東西吃。
小楠感覺這樣不行,必須要找個辦法解決目前的問題,不然他們兩個早晚被抓住。於是他們兩個就將地址丟到了我的家裡,準備讓我幫幫忙。結果他們兩個剛將紙團丟到我家裡,我就被抓走了。這幾天,我被抓住之後,老三想去救我,小楠思考之後決定不用去,過一段時間我就要被放出來,到時候我自會來找他們。
於是我現在就過來了,聽着小楠的陳述,我眉頭一皺問他們:“你們準備怎麼辦?”
小楠搖了搖頭,結結巴巴說:“不知道,哥哥殺了人,我們不能出去。我想和哥哥一起到國外。”
我咂巴了一下嘴巴,對小楠說:“你逃走的想法是對的,但是現在根本沒辦法逃走,你們的情況很危險,根本沒偷渡販子敢接收你們,而且我現在手上的勢力也不算太多,許多雙眼睛都盯着我看呢!”
小楠沉思了一會兒,有些一籌莫展,我咬着牙齒也在沉思。現在老三和小楠必須要趕緊解決,向北風這幾天在市內搜查的嚴,老三和小楠如果不逃走的話,說不定就會被抓到,到時候向北風只要隨便給老三安排兩三個罪名,我可就真無力迴天了,畢竟殺了這麼多的人。可是,讓他們兩個往哪裡逃?國外?外地?
根本不可能,現在全上海,乃至於上海周圍的蘇杭等地都在通緝老三,他逃到什麼地方,都會有人要抓他。
除非……
我突然之間想到了一個絕妙的辦法,爲什麼要逃?
爲什麼要躲?我爲什麼不能帶着老三去殺他一個回馬槍,綁票的事情我又不是沒幹過,向北風能陷害老三,爲什麼我就不能陷害向北風?和老三一起將向北風綁了,然後直接殺了之後沉屍荒野,誰能找到他的屍體?誰能救他?誰能表明人是我們殺的。
只要手腳利索一點,幹完之後毀屍滅跡,絕對沒人知道。
想到這裡,我深吸了一口氣,像是找到了一個絕妙的方法一樣,對老三說:“跟我走,殺人放火去。”
老三愣了一下,我將辦法說出來。
老三聽了之後,眼前一亮,露出傻傻的笑容。小楠卻眉頭一緊,說道:“這個辦法有一定風險,但是卻可以承擔,幹大事的人,向來都需要果斷一些。但是現在就去,是不是有點危險?”
小楠說的也是,而且現在天都已經黑了,想去哪裡也去不了。
小楠讓老三去喬裝打扮一下,買些熟食,我們該吃晚飯了。老三點了點頭離開,我站在爛尾樓上,夕陽西下,陽光灑在我的身上,我躊躇滿志。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這時候一直認爲,我是個小人。
但是很快,我就明白了。我跟真正的小人比,還算大度。
在天馬山鎮派出所,向北風坐在局長辦公室裡面,手中玩弄着一個象棋,這一次是馬這個子。
向北風將‘馬’放到桌子上面,笑吟吟說道:“跳馬,將軍。”
一屋子人哈哈大笑,在他的身後,站滿了身穿警服的警察,他們頭上的國徽,流光溢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