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污水,雜亂的草叢,江面上的鳥叫,這就是現在老三生活的環境。這裡是中國最繁忙的海上水運通道長江沿岸,老三在上海周邊的藏身之處很多,除了種子圩那裡的海邊小屋,在長江旁邊還有這個茅草屋。
這裡沒有被開發,也沒有村落城市,只有一人高的灌木叢和長江上來回穿梭的貨輪。偶爾有兩個過來荒郊野外郊遊的,但那畢竟都是少數。野外是老三的天堂,在這裡最不缺的就是吃的,天上飛的,水裡遊的,地上爬的,全都能吃。甚至就連無毒的草蛇都成了老三的盤中餐,不過美味的蛇肉一般人可不敢吃。
老三將C4送到沈國強辦公室之後,就回到了這裡。就這樣在這裡的茅草屋中又生活了將近一週時間,等老三感覺外面的那些人差不多已經急了之後,就在某一天的黃昏收拾了一下行裝帶着東西朝上海走了過去。老三是特種偵察兵,最擅長的就是徒步行軍,他曾經連續在野外晝夜不分行走三天三夜追殺一名國際大毒梟。當最後他一槍將毒梟的腦袋崩了之後,他只是在樹幹上面休息了三個小時,就起身離開了越南的叢林。
從荒蕪一人的江邊,到繁華落盡的上海,老三隻用了七個小時。他是下午五點的時候出發,晚上十二點就到了城市外圍。城市道路基本已經全部封鎖,不過老三並沒有準備坐車過去,他隨便在路邊就拉了一輛破自行車,騎着自行車走街串巷往城市深處走去,今天晚上,他要做一件大事。
……
老三的炸彈鬧的滿城風雨,儘管消息被強力壓制,只有一小部分人知道。但是由於事情的特殊性,這件事情依舊是被人謠傳出來,而且還有許多版本,什麼國際間諜,特種暗殺之類的。而向北風也的確因爲這件事情被沈國強震怒,向北風沉思良久,並沒有去找什麼國安特工,而是獨自一人在上海周邊部署警力,要幹一票大的。
他不知道,曾經是中南海保鏢的老三對於這些警察的瞭解,就跟自家的炕頭一樣。
中南海保鏢,能有幾人?全國十三億人中,也就那麼幾個拔尖的,幾個特警佈置的防線,能防得住這種人?當然,如果向北風知道老三和小楠的資料,恐怕他也不會這麼做。憑藉向北風的勢力,還真看不到那麼高級的資料。如果是向北風家的老爺子,或許向老領導請示一下,憑藉餘威面子還能查查當年的事情,向北風自己,還真不行。
今天向北風迎來了一個人,是他叔叔,香港新義安的老大向華強,以及他的前妻丁佩。向北風從機場接向華強出來,他主動上了向華強的勞斯萊斯,坐在副駕駛,丁佩和向華強坐後面。
“十叔,這次來上海做什麼。”向北風熟稔的問。
向華強在家中排行老十,所以向北風叫他十叔。其實向北風和香港向氏家族的關係不大,他家老爺子和新義安的創始人國民黨少將向前是表兄弟關係,但是兩個家族在後來都發展起來了,屬於互相扶持的,所以來往也多,而這次向華強來上海,向北風作爲晚輩自然要捧着。其實向北風十分尊敬向華強,因爲在中國,只有香港有合法的黑社會。不過讓向北風有些無奈的就是,這次向華強來內地,竟然帶着丁佩。丁佩是向華強的前妻,這位女星現在說可能不是那麼聞名,但是如果提起李小龍死前所在的閨房,那所有人就都認識她了。因爲李小龍就是在她的閨房中死亡的。
“來陪你佩姨買件東西了。”向華強很自然地說。
向北風嘆了口氣,心想這要是讓陳姐知道,那他以後可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向北風在酒店陪着他‘十叔’吃了頓晚飯,就回到了家中,他‘十叔’在上海有人照顧,他還要忙,自然不用長時間陪着。吃飯的時候,‘十叔’問過他一些他現在的事情,向北風也簡單說了一些,他‘十叔’聽過之後,眉頭微微蹙起,拍着向北風的肩膀說:“好好幹,十叔我也是這麼一步一步闖出來的。”
向北風躊躇滿志的點了點頭,回到家裡之後又詢問了一下今天事情的進度,將幾個負責人的隊長給狠命罵了一頓之後,這才呵呵一笑睡覺。其實他現在什麼也不擔心了,老三抓不抓得住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已經完蛋了。這天夜裡,老三來到了向北風家中的樓下,向北風很狡猾,深諳狡兔三窟之理。他在上海一共有三套房產,一套就是笙館,一套位於地鐵一號線附近,離政府大樓很近,另一套就是現在的這套高級公寓了。這裡他不經常住,但是很舒適。
這套公寓位於二十樓,老三來到樓下之後,仰望着二十樓,怔了一會兒之後,從揹包裡面拿出一副手套,這種手套表面不是布,而是一個個小小的鐵疙瘩,老三通過觀察這棟樓的造型,發現他們的空調櫃機和陽臺窗戶都可以利用,再加上這副手套,他完全可以爬到二十樓去。
老三站在一樓的空調櫃機上面輕輕一躍,就抓住了二樓的窗戶,然後轉過身向另一邊躍過去,抓住空調櫃機,然後爬上去,如此反覆很快就到了二十一樓的空調櫃機上面,而這個空調櫃機,剛好對應着向北風家裡的窗戶。老三直接飛身跳了過去,高強度的高空玻璃被他撞破,老三成功進入了房間,他二話不說直接往臥室裡面衝,向北風枕頭底下有槍,所以他到了這裡之後,迎面就遇上了三顆子彈。
老三往旁邊一滾,肩頭上面捱了一發子彈,不過這對於他根本不是事兒,他直接衝上去,抓住向北風的手腕,向北風擡手又是一槍,不過卻打中了天花板。老三扼住他的手腕,微微一用力,咔嚓一聲,他的手腕就斷了,槍掉在牀上,他冷冰冰的看着老三,不怒反喜,臉上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王景略,你被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