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戲裡有句行業話叫:不瘋魔,不成活。
其意思就是演戲到了一定癡迷境界,與戲中的人物達到忘我如一的地步。我初次聽到這句話時,是在看電影霸王別姬。因爲年齡小,當時聽到這句話時,並沒有太深的感觸。後來因爲網絡,瞭解到一些張國榮自殺的事情之後,才明白原來真有人不瘋魔,不成活。
……
晚上我依舊宿在王穎麗家中。我們兩個躺在牀上,窗簾緊閉,王穎麗穿着一件很嚴實的睡袍。躺在我的懷裡,也沒做什麼出格的動作。像昨天晚上那樣累,剛躺下就睡的很香,而我也沒心沒肺的抱着王穎麗睡覺。做到了君子柳下惠,美女臥榻而不動的好人品。
第二天王穎麗笑着對我說:“郝仁,改天我帶你去看看男科吧。”
說這話的時候,王穎麗偷偷看了一眼我的下面,眼睛裡面飽含深意。我當時就想脫下褲子讓她看看,我他媽沒病,正常的很。不過想了想,我想還是算了。這有病沒病,她要是真想試試,那我就讓她嚐嚐什麼叫一夜五次狼。我已經做好了準備,如果她再勾引我,那我就讓她知道知道什麼叫做電動馬達臀。
結果。又到晚上的時候,王穎麗又穿的嚴嚴實實,連肩膀都不露出來。就那麼躺在我懷裡睡覺,我就納悶了,她這是想幹嘛?早上起來的時候,王穎麗又意味深長的對我說:“郝仁,我幫你預約醫生吧。有病,需要儘快治。”
我臉色陰鷙着沒有說話。第三天晚上的時候,王穎麗又將我帶回她家裡。我心想她要是再敢嘲笑我,我就真跟她發生些什麼。可是讓我有些失敗的就是,這一次王穎麗連衣服都不脫了,躺在牀上也不往我懷裡鑽,而是留了一個背影給我。即便是我臉皮厚的跟城牆一樣,我也不好意思找她求歡不是。
於是,我再一次做了一次柳下惠。
結果第二天王穎麗就用她那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眼睛裡滿是熱切的希望與侷促。看的我有些心虛,她就這麼看了半天,不用她說話,我就趕緊爲自己解釋道:“我真沒病,我哪方面很健康。”
王穎麗依舊用一雙明眸望着我,看的我心裡面既發虛又無奈。這要是真被認爲那方面有病,那我該怎麼解釋?總不能真和她發生關係吧,我真不是那樣的人。
王穎麗遞給我一張名片,對我說:“我懂。郝仁,我十分理解你。”
我心中一激動,當即就望着王穎麗的眸子說:“理解萬歲!麗姐,你相信我,我真沒事,一晚上兩三次就跟玩似的。”
王穎麗將名片放到我手上,說:“這是老中醫的電話,你回頭自己去瞧,麗姐保證不告訴別人。爲了婉玉的幸福,我也得讓你去瞧醫生。”
我怔在原地,心中怒罵你妹的。
“……誒,麗姐,你聽我解釋。”不等我解釋,王穎麗就轉身離開。
我望着手中的名片,決定不管怎麼樣,都要在今天晚上將她拿下,讓她好好看看,我沒有……病!
就在我剛剛冒出這個想法的時候,一個消息就傳到了我的耳中。周志文在經過幾天的準備後,於今日上午十一點到達虹橋機場。市公安方面幾個領導全部出場歡迎,警備區方面的幾個大佬也都趕到現場。他們在機場準備了簡單的歡迎儀式,可是周志文卻並沒有領情。
下飛機之後,周志文徑直上車離開。
將那些領導晾在一邊,尷尬無比。如果是普通領導視察,即便是舉行隆重的歡迎儀式。領導即便是不樂意,也不會這麼雷厲風行。反而會好言相勸要輕裝簡從,可是這周志文剛一下飛機,就去鑽到車上,這叫個什麼事情。
於是,原本準備好的演講稿也沒用了。一幫人趕緊上車,隨着周志文的車往市裡面去。原本他們是準備讓周志文下榻西郊賓館,這座位於長寧區虹橋路1921號的國賓館始建於1960年,是上海最大的五星花園別墅國賓館。英國女皇,日本天皇,布什,普京,以及09年奧巴馬來滬,都曾在這裡下榻過。來往都是高級官員和紅頂商人,以周志文的級別,還算能入住進去。
所以周志文下來之前,這幾個官員就已經在西郊賓館訂好房間。結果周志文下來之後,卻並不領情。而是入住市公安部門附近的一座三星酒店,並且自費開房,要了發票。這樣以來,這幾個領導的面子頓時就沒地方放。周志文隨從中有兩個秘書,一男一女。男的斯斯文文,戴着一個金絲眼鏡。女的高高瘦瘦,臉色有些蒼白,黑眼圈很濃重,一看就不像那種靠美貌當上秘書的女人。
入駐酒店之後,周志文就讓秘書告訴這幾個人,有關這次下來後的工作,他會親自找沈國強商量,你們請回吧。
就這樣將準備聆聽領導訓斥的幾個領導趕走。頓時他們心中就有些七上八下。一幫人聚在一起商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不過他們各自心懷鬼胎,都不願意說出事情的真正原因。聽說前兩天在康平路出現過一聲槍響,到現在警察部門都不聞不問。
康平路是什麼地方?
上海的心臟啊!
其重要地位不言而喻。
難道?周志文下來和這件事情有關。這幫人紛紛臆想道。
他們並不知道,周志文剛趕走他們後,就聯繫我,讓我趕到那座酒店。在酒店房間裡,周志文給我倒了杯茶,我趕忙站起來端到手中,周志文讓我坐下,對我說:“這次的事情,我準備暗訪,你能提供些什麼資料嗎?”
我目光猶豫了一下,將事情真像全部說出來。
周志文聽後呵呵一笑,說:“明修棧道暗渡陳倉。既如此,那我這次算是白來了。”
我腆着臉恭維周志文說:“周叔您別這麼說,您哪能白來,這一次可全靠您幫忙。”
周志文點了點頭,指了指我手中的那杯茶說:“雨前龍井,每年就生產那麼一點,我給你可不讓你端着的。”
我有些無奈的撓了撓頭,端起茶水,慢慢品味。琢磨了兩下,也沒琢磨出來什麼味道。於是就一口飲下,蠻解渴的。
……
這天晚上王穎麗就沒有再叫我去她家裡,我又回到我以前的那棟小窩裡。張玲走後我一直都沒回來過,此時再回來,感覺蠻親切。拿出手機給張玲留言,想問問她在什麼地方。可是言留過去,卻發現她在線。於是就跟她聊了一會兒,原本還蠻想她,想關心她。
結果聊了一會兒,這熊孩子差點氣死我。
她上來就喊我爸爸,喊完爸爸不說,還說她懷孕了。肚子裡有個小熊孩子,不知道該叫我爺爺還是爸爸,或者是外公。我當時就說你有毛病吧,現在不到半個月,你能檢測出來是懷了?張玲這熊孩子氣嘟嘟的罵了我半天負心人,心滿意足的給我發了一張浴衣包裹嬌軀的照片,還配上一句話:“熊孩子的兩個小熊孩子想你了。”
浴衣包裹下,她胸前的兩點很明顯。
我吞了口唾沫,卻發現這熊孩子已經下線。
真不知道她的小腦袋瓜裡想的是什麼?是耶穌基督穆罕默德如來元始天尊信多了?還是她本身就是一個來自於熊星球的熊孩子,是要來破壞我的忍耐力和‘精’力?
……
周志文下來第一天,去見了沈國強。
第二天他親自受理了康平路槍擊案的事情,第三天有人在湯的女友家中發現一支88式自動步槍,第四天湯被帶走調查。而第五天,也就是離福地花園項目還有十天正式落成的時候,上海突然發生人事變動。公安方面的兩個領導因爲在處理康平路槍擊案時不利而辭職。而與此同時,在文物局幹了半年的前公安部門領導錢文忠,被重新調入公安系統,官復原職。
這一系列的變動讓人眼花繚亂,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時。湯被送回湯臣一品,而錢文忠也走馬上任公安局長。這一次的事情,讓許多人都摸不着頭腦,就連姜霄都有些不太清楚。畢竟一個京官,在怎麼厲害,都不可能管到地方。特別是這個地方還是滬。
可是,也就是在這件事情剛剛落下帷幕,周志文離開上海,返回京城時。一個身着愛馬仕,一臉陰鷙的女人帶着八千萬的欠條從香港回來。女人將欠條送給湯子嘉,眼睛紅了紅說:“你給我一個億,我再給你贏回來。”
湯子嘉一耳光打在女人的臉上。
……
這一切切都變成一段段視頻,被我們偷偷記錄下來。
蟄伏許久的兇惡爪牙,終於得以伸出來。
面對垂涎已久的地產股份,我終於創造出了一個機會,狠狠的下手,要將他們吃的一點不剩。
而這一切,則全部都是我布的一個局而已。
一張天網,要將他們全部網羅進去。
……
當一個人的手臂,真的受了重傷之後。是完全不可能再用任何力氣的,儘管88式狙擊步槍的子彈很小,但是威力卻十分大,子彈真若擊中胳膊,骨頭都會裂,絕對不可能跟人較力。所以,王穎麗手臂上的傷,包括這一場槍擊,都是我們寫的一本戲。
乃至於,我們兩個在牀上的曖昧,也在劇本之中。
只不過,唯有在演牀戲時,王穎麗才真正如癡如醉,酣暢淋漓,沒有任何的嬌作與矯情,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我記得,那天晚上我睡着的時候,王穎麗唸了一句唐詩:“七月七日長生殿,夜半無人私語時。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爲連理枝。”這句唐詩唸完之後,她就躺在我懷裡,默默睡覺。
我知道,這首詩的最後兩句是:“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
王穎麗早已到了不瘋魔,不成活的造化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