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季的上海進入了霧霾的世界,昏暗的霧霾讓人終日見不到陽光。走在大街上,帶個口罩都不頂用,人們恨不得弄一個防毒面具整上。不少有錢的人都逃離霧霾區,趕到三亞海南度假,最不怎麼樣的,也都宅在家裡,開着空氣淨化機上網。至於那些社會最底層的和需要來往於各大高樓之間的白領金領,則都視霧霾如無物,都在期待着自己能夠在霧霾中生存,身體中能夠產生特殊物質,爲人類在惡劣環境中進化做出自己的貢獻。說不定那一天人類就會自動進化出防禦霧霾的功能,所以防禦霧霾,還需要人類進化史改變。
夏婉玉並不高尚,人類進化的問題她不考慮。
她果斷逃離了霧霾橫行的上海,飛赴碧海藍天的三亞。
在亞龍灣大酒店裡,夏婉玉躺在大牀上面,看着遠方的碧海藍天,身上穿着一套碎花比基尼。白淨的脖子裡戴着鑽石項鍊,手腕上面戴了一根手飾,纖細的無名指上面戴着一個耀眼的鑽戒,這代表着她是一個已婚的女人。酒店裡的空氣很好,令人心曠神怡。夏婉玉趿拉着拖鞋,來到酒店外面的露天泳池裡,舒展了一下身體,一個魚躍跳到泳池當中。像一隻魚兒一樣,暢遊在泳池裡。
夏婉玉游泳很好,她認爲游泳是最好的鍛鍊方式。在我們的家裡,就有一座泳池。不過上海的環境不好,泳池用起來也太麻煩。她偶爾會去游泳館裡遊一圈,現在來了三亞,到處都是清澈的泳池,這讓夏婉玉感覺到很欣慰。呼吸手腳並用間,夏婉玉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暢快。
昨天晚上她並未回家,而是連夜坐飛機來了三亞。下飛機的時候剛好是早晨,一覺睡到下午,現在遊起泳來,身體呼吸到了前所未有的氧分,這讓喜歡鍛鍊的夏婉玉感覺到很親切。
在泳池中來回兩圈之後,夏婉玉停在岸邊。五個西裝革履戴墨鏡的男女站在岸邊,夏婉玉爬上岸,一個女人遞上毛巾,夏婉玉邊走邊說:“鬆航,你跟明翼在玻利維亞讓那幫獵人學校裡出來的混蛋給教訓了?這可不像你們兩個的風格啊,跟我說說到底怎麼回事兒。”
身後那個個頭最矮的男人冷冰冰的說:“老大你多慮,我跟明翼在哪兒過的好的很,獵人學校裡那幫混蛋,全都是垃圾。到是黑水公司裡的那幫混蛋有點刺毛,不過已經被我們給解決了。明翼甚至還上手了他們老大的女人,原本他是要叫我一起,給那個女人來個二對一,不過我不好那口,老大你知道。”
夏婉玉不爲所動,轉頭看了看個頭最高的那個人說:“老吳在意大利有什麼發現。”
個頭最高的男人憨厚的笑了笑,說:“意大利黑手黨那幫孫子真他媽猖狂,差點要了我的小命,不過那裡的女人也妖嬈,去了一次梵蒂岡,見了一次聖母洗澡,還算可以。”
夏婉玉評價了一句:“不說重點。”
蔣鬆航,冀明翼,吳明帥。這三個人就是夏婉玉五人團隊中的其他三個人。
蔣鬆航來自臺灣,畢業自國民黨陸軍軍官學校。這個學校就是大名鼎鼎的,黃埔軍校。精通各種作戰方式與槍械,甚至對於飛機與輪船構造都有所涉獵,但是最誇張的卻是,他精通股票分析,曾自己用股票吃下莊家,加入夏婉玉的團隊之前,是小團隊中個人財富最富有的人。進入夏婉玉的團隊之後,專門做股票與融資,兼職殺人恐嚇。個頭最小,但下手卻賊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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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明翼,蔣鬆航兄弟。不過他卻不來自臺灣,而是一個實實在在的維族人。家裡十輩子農民,出生之後無父無母,靠吃村子裡母牛的牛奶長大,後離開村子漂泊大半個中國,十八歲成年時,就已經走遍中國三十四個省份。九十年代暗渡日本,在日本過了一段時間後,去了臺灣。並且認識了蔣鬆航,如果說蔣鬆航爲什麼那麼牛逼,可以說是冀明翼一手調教出來的。
吳明帥。儘管是典型的中國人名,但是卻不是一箇中國人。吳明帥在洛杉磯貧民窟長大,母親是白人,父親是黑人。父母被當地社團砍死,他自己長大之後在地下黑市跟人比賽,從未輸過。唯一輸的一次,他被人弄的差點死亡。在醫院躺了半個月後,奇蹟般醒過來。
鈴木千夏。日本大阪人,父親是醫生,母親是律師。在當地有一定社會影響力,正常家庭里長大的,從未遇到過真正讓她心動的事兒。直到在富士山遇到了夏婉玉,從迷戀到狂熱,從好孩子到殺人過百的女人,其實轉變就在旦夕之間。
般若,夏婉玉真正的心腹。瞭解夏婉玉的一切,可以稱之爲夏婉玉的左膀右臂。具體哪裡人不知道,自從十一歲時就因爲和父親爭吵,離開家裡。遇到夏婉玉之前她無名無姓,遇到夏婉玉之後,夏婉玉給她取名般若。般若是五個人中實力最差的一個,但也是頭腦最冷靜的一個。稱之爲軍師秘書,更爲貼切。
他們五個,就是陪着夏婉玉拿下大片江山的功臣。
也是夏婉玉團隊中的核心。
夏婉玉說過,一個人想要成功,靠個人能力是不行的。能聚天下英賢爲我所用,功成名就,不必多言。而夏婉玉靠的,就是這五個人。夏婉玉繼續往前走,目不轉睛的看着前方問般若:“什麼感受?”
“興奮。”
“還有呢?”
“歸屬。”
夏婉玉繼續往前走。
鈴木千夏說:“創造。”
吳明帥說:“承載。”
蔣鬆航說:“毀滅。”
冀明翼說:“希望。”
夏婉玉戛然止步,轉過身看了看他們五個,嘆了口氣說:“還有永恆。”
六雙手放在一起,夏婉玉看着他們的眼睛說:“不要讓未來,吞噬我們的永恆。”
六個人衆志成城的點了點頭,沒有什麼比夏婉玉恢復記憶更能夠刺激他們的心魄。
對於這五個身上都多少有點命案的傢伙來說,進入一個國家,比離開一個國家共容易。齊聚三亞,並非享樂,而是再一次捲土重來。有些人不想讓他們退隱,那他們索性就重來,拿回屬於他們自己的東西,拿回自己的一切。這一切,對於這幫想要玩弄生活的人來說,其實很有樂趣。這是我帶着他們,所不能給予他們的東西。
這種東西,叫做團隊精神。
也叫做凝聚力。
夏婉玉纔是他們的核心,也是他們的凝聚力。
我並不是。
反之,在我的圈子中,劉計洋小楠老三這些人,也不會將自己的凝聚力放到夏婉玉身上。
……
就在夏婉玉在三亞召開自己的山頭大會的時,在上海浦東機場。一趟航班的語音信息再次飄過,由上海飛往羅馬的飛機即將起飛,請旅客做好的登機準備。孫曉青坐在候機廳,身旁坐着小思念。面前站着孫有波,思念身上穿着一個粉紅色的公主裙,這是孫有波買給她的,某國際知名品牌童裝,好幾萬買來的。不過這隻裙子上面卻有着一灘褐色的印記。
那是咖啡。
孫有波咬牙切齒地說:“姐,你就不能不走嗎?”
“我來的時候,你不是希望我趕緊走嗎?”孫曉青冷冰冰的說。
孫有波氣惱的說:“我那時候還以爲你要去捨命呢,結果你來了一圈就走。我心裡不舒服,你看看思念,都累成這樣。姐,咱不去見他,你跟我回雲南。我跟姽嫿一起照顧你,成不?”
孫曉青不說話,默默幫思念整理裙子。
孫有波氣急敗壞的說:“你爲什麼非要去國外,在國內不好嗎?他郝仁有屁事兒,你就飛回來一趟,你看你現在的樣子,憔悴成什麼樣了,我作爲你弟弟,我看着心疼,行不行。”
孫曉青仰起臉看着孫有波,說:“我不想讓他心疼。我知道,這次我不回來。她一定不會恢復記憶,只有我才能刺激到她的神經線。而也只有她才能讓他平安,所以我回來了。就這麼簡單,而事實也證明,我做到了。她恢復了記憶,所以我也要走,回意大利,回西西里,犇犇還在家裡等我,我要回去給他包餃子吃。”
孫有波哽咽着說:“好,姐!你要是這麼說,那我就告訴你,這次他要是不死裡面,我就不是你弟弟。”
毫無徵兆,孫曉青站起來給了孫有波一巴掌。
孫有波眼睛如刀子一樣看着孫曉青,剛要負氣離開,卻發現林姽嫿從身後趕過來。林姽嫿拖着他,不讓他走。孫有波憤怒無比,孫曉青卻怔了一下,看着自己的手掌說:“你是我弟,我是你姐,知道嗎?”
孫有波眼睛裡的淚水再也不能忍着,堂堂一個漢子,哭的像個娘們兒。
孫曉青閉上眼睛,長舒了一口氣說:“你以爲我想離開?”
孫有波不再說話,蹲在地上。
林姽嫿安慰他,眼巴巴的看着孫曉青。
飛機起飛的語音再一次傳來,孫曉青給思念整理了衣服,拖着行李箱帶着思念走進了安檢口。
身後的孫有波大喊了一聲:“姐!”
孫曉青駐足。
轉身!
衝着孫有波。
嫣然一笑。
百媚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