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戀裡真沒夾雜那麼多的慾望,有的只是雋永一輩子的刻骨。柴知然並沒有被蘭仁義這句話弄懵,她心中暗笑欲擒故縱,自己心安理得的躺在牀上,倦意襲來睡得安穩放心。蘭仁義看着漆黑的夜,攥緊拳頭默默發誓將來一定要將這隻美麗的城市白天鵝娶到手裡,帶回老家給墳包裡那老頭看看,自己也給老蘭家長臉了。
夜已漸深,偌大的牀上兩人分居兩側,中間空出大片位置,也不知是給誰留的。
……
與心中仰慕的美女老師到酒店開房,儘管沒有本壘打,但最起碼跟美女老師睡在一張牀上。蘭仁義看得出來,柴知然恐怕是第一次跟陌生男人睡在一張牀上,儘管第二天起牀的時候有些尷尬,但蘭仁義心裡還是蠻開心的。酒店裡面提供有自助早餐,蘭仁義與柴知然洗漱後就到自助餐廳裡用過早餐,隨後兩人退房離開。
站在金茂君悅樓下,柴知然將手機開機。鋪天蓋地的短信電話接踵而至,全部都是媽媽發來的。柴知然長舒口氣,蘭仁義站在她身邊說:“別回去了,我帶你去租間公寓,你以後自己住外面算了。”
柴知然轉眼看着蘭仁義,不屑瞥一眼後轉身走下臺階,邊走邊說:“你從我面前消失,以後別再煩我,不然我就打電話報警。”
“喂!”蘭仁義有些挫敗的叫了柴知然一聲。
柴知然駐足轉身看着蘭仁義,蘭仁義有些氣惱的皺着眉頭說:“能不能別這樣。”
柴知然呵呵冷笑,沒給蘭仁義好臉色看。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這樣,可她就是想這樣試試。蘭仁義深吸一口氣,走上去拖着柴知然的手就上了路邊的一輛出租車,張嘴就告訴司機地址,根本就不給柴知然反應的機會。柴知然不是軟弱的性子,被蘭仁義拖着手當然想要掙扎,可她就是一介女流,蘭仁義一雙手如同鷹爪一樣牢固,自然不能放過柴知然。
“你要幹嘛!”柴知然惡狠狠的看着蘭仁義。
“帶你租房子。”蘭仁義目光中也是氣勢洶洶。
“你放開我。”柴知然掙扎着說。
蘭仁義白柴知然一眼,與柴知然十指緊扣扁扁嘴說:“拉拉手又不會懷孕,怕什麼。”
“你……”柴知然怒了,可蘭仁義卻在氣勢上壓倒柴知然。
就在這個時候,柴知然的手機響了。
媽媽來的電話。
兩人僵持不下,蘭仁義鬆開柴知然的手說:“接吧!反正我要給你在外面租房子,你要是非回去忍受不公平的青春生活,我就送你回去。反正我也攔不住你去當你媽媽身邊的小棉襖,反正失去自由的是你自己的生活,我做不了主。”
蘭仁義的幾個反正,將柴知然說的有些咬牙切齒。不過她倒沒有去接媽媽的電話,而是將手機再次關機。
蘭仁義根本不廢話,直接讓司機開車到柴知然教學的學校附近。坐在出租車上,蘭仁義就拿出自己的手機,打開趕集網尋找房子。在趕集網上左找找右看看,最後又打電話到房屋中介詢問情況,想要現在看房。房屋中介立馬答應,說只要蘭仁義到場,立馬就安排看房。
蘭仁義有板有眼的詢問房齡以及水電暖與網絡的問題,又詢問周邊的環境等等。做的是一應俱全,將該問的都給問個遍。柴知然冷眼看着蘭仁義,心裡有些生氣,但卻沒有再去動自己的手機。她自己也的確有些煩媽媽,但一直下不了那個狠心,今兒個蘭仁義幫她下了這個狠心。
整整一天的時間,蘭仁義都在陪着柴知然看房子。從小區到酒店,再到酒店式公寓,蘭仁義幾乎將附近的小區轉個遍。柴知然看中好幾套房子,都被蘭仁義發現一些瑕疵。而這一天裡,蘭仁義一直都拖着柴知然的手,柴知然數次想甩開蘭仁義,都被蘭仁義死乞白賴的抓住手攥到手心裡。最後蘭仁義看中一套在老式小區裡的房子,房子的牆上有爬山虎,周圍的空氣也特別好,聽中介這裡是退休幹部的離休小區,而且這裡水電暖網一應俱全,房間裡家電傢俱也都有,完全可以做到拎包入住。
蘭仁義左右看看,沒發現什麼瑕疵當即拿出準備好的現錢簽下租房合同。柴知然本想自己花錢,可蘭仁義硬生生沒讓,柴知然被蘭仁義鬧的一肚子火,最後也只能不了了之。租下房子後,蘭仁義帶着柴知然在附近的超市裡面買了一套牀上四件套,將柴知然的牀鋪好,蘭仁義前後忙活的滿頭大汗。
柴知然在身邊坐着,心裡有種說不明白的感覺。
聰明的女人自然看得出來那個男人對自己好,可蘭仁義總讓柴知然有種飄忽不定的感覺。或許是兩人之間有着年齡的代溝,又或者她跟蘭仁義接觸的太少,再或者是她第一次見蘭仁義,蘭仁義衝着她起勃給她留下的壞印象,反正這種感覺柴知然自己都說不明白。
她之所以這麼聽蘭仁義的話,在外面租房子。並不是她喜歡蘭仁義,或者是對蘭仁義有什麼意思。只是因爲她不想在家裡聽母親的嘮叨而已,就這麼簡單。
柴知然將手機放到桌子上,坐在蘭仁義的對面說:“你真想娶我?”
蘭仁義點點頭,誠懇地說:“嗯!”
“那我問你,你用什麼娶我!婚姻沒那麼簡單,我不相信你能給我未來,我今年二十五,你才十八。咱們兩個之間相差七歲,三歲就有代溝,更何況是七歲,你現在喜歡我,只是因爲我長得漂亮,氣質好!可我不相信你以後還能喜歡我,或者你以後能給我需要的生活,我不相信你。”柴知然看着蘭仁義的眼睛說。
蘭仁義擦了一把臉上的汗水,笑着說:“你不相信你自己而已。”
柴知然眉頭微皺,蘭仁義解釋道:“自信的女人,是從來不會害怕婚姻的。婚姻對有些女人來說是墳墓,但對你這樣的女人來說是天堂,因爲我相信你能做好一個妻子,而我就是你身邊那個丈夫。”
柴知然感覺自己跟蘭仁義說的有點多,跟一個十八歲的孩子談婚論嫁,自己是腦子傻了,還是秀逗了。蘭仁義似乎也明白了這個問題,他笑着說:“咱們別討論這個了,說點有意義的,晚上吃什麼。”
“你走!”柴知然無力的指着門口說。
蘭仁義站起來看看這個房間,點了點頭說:“行,你自己小心點。”
蘭仁義離開房間,柴知然一個人坐在屋子裡,有些挫敗也有點傷神。剛想洗個澡躺在牀上睡一覺,然後再跟媽媽坦白一切。結果衣服剛脫下來,門外就傳來敲門聲,打開門一看竟然又是蘭仁義,柴知然睚眥欲裂,蘭仁義將自己手裡的一份外賣交到柴知然手上說:“知道你不會下去買東西吃,給你買了帶上來,趁熱吃,吃完洗個澡睡覺。”
說完,蘭仁義轉身就走。
柴知然手裡提着外賣怔在原地,看着蘭仁義的背影下意識叫道:“誒!”
蘭仁義駐足,轉身看着柴知然。
柴知然猶豫咀嚼一下說:“謝謝。”
蘭仁義臉上帶着憨厚的笑容,笑了笑離開了。
柴知然突然感覺自己面對蘭仁義的時候好無力,不知道爲什麼,她總感覺蘭仁義是真心的,但她心裡面卻是擔心的。這是一種很矛盾的心理,但聰明的她愣是說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最後柴知然只能選擇將蘭仁義送來的外賣吃完,然後洗個澡躺在牀上睡覺。
蘭仁義離開柴知然的家裡,並沒有去別的地方,而是給我打了個電話,約我到明珠塔附近的黃浦江畔談事情。我讓老三開着車趕到蘭仁義在的地方時,蘭仁義已經丟了一地的菸頭,我坐在蘭仁義的身邊笑了笑,蘭仁義主動將這兩天的事告訴我,我聽過之後轉頭看着蘭仁義。蘭仁義問我:“我該怎麼辦。”
“隨心。”我送他倆字。
蘭仁義眉頭微皺。
我說:“不管事情怎麼樣,你已經陷進去了,與其掙扎不如放手一搏,反正都是人,誰怕誰。不過有一點你要記住,你現在的一切都是我給你的,自己的女人要自己養,別用我的錢去養女人,我會看不起你的。”
蘭仁義笑着點了點頭,說:“明白了。”
我點上一支菸,抽了一口吐出個菸圈,看着黃浦江面上來往的貨輪,臉上帶着桀驁的笑容。蘭仁義咽口唾沫說:“郝哥,南京的事……”
“你先回去,這件事我自有定奪。”我彈了一下手上的菸灰,沒轉頭說。
蘭仁義點了點頭,我站起來遠眺遠處的明珠塔尖,心中不由失笑。曾經的我,不也在當年的懵懂時期,遇到了孫曉青,她像柴知然一樣,知書達禮鼓勵我努力上進,可惜我的命運註定多舛,在我人生最低谷的時候她離開了我。低頭看看蘭仁義,也不知道他的未來會怎麼樣。
身旁有個滿臉痘痘的男生手拿鮮花下跪對一個白富美求婚,我不由失笑。
癩蛤蟆吃上天鵝肉的故事,每天都在這個城市裡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