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令衛冷笑,一指彈出撞在時宇身上,時宇頓時感覺衝撞處火辣辣的疼。
“我想抓你,根本不需要用任何誘餌,你不受轄制不代表我就沒法制服你,不然我還如何保護馭命天不受外敵入侵?
讓你跟進來,是希望你能自願擔起這個責任。
別忘了,我即便不能抓你,但可以抓任何一個你的人來替代地神主,這已經給你留了很大情面。”
時宇閃得更遠,伸手就去扯空間壁障,“我絕對不願意!虞麓堯就虞麓堯吧,你趕緊弄死他!我炎嵐城的人你更別想,個個都是寧死不屈的好漢!”
可撕了半天,時宇連空間褶皺都抓不出一條,更別說撕裂空間。
停下徒勞的努力,時宇臉色冷了下來,扭頭看向執令衛,“你這是打算硬來麼?”
執令衛悶聲不響,就冷冰冰地看着時宇,彷彿篤定時宇會答應他的要求。
時宇見執令衛不說話,心中也納悶,沉思片刻,喝道:“不對啊!現在斷生地的界主也是神力滿身,爲何不拿來用?還有其他三個至尊,其他戰尊神主,總不會都像地神主一樣渾身騷氣吧?”
地神主大怒,但除了怒哼他不敢稍有妄動,除非他連斷生地都不顧。
執令衛淡淡看一眼地神主,對着他冷聲道:“你最好不要亂動,如今馭命圖已經無力維繫自身,你敢趁我不備瞬間吸乾神力,就該有落入這種境地的打算。”
墨戮悄悄從時宇魂中落下,長嘆道:“老東西知道這一切麼?地神主動用了他的禁器,他也不管?”
“主上知道,他只說很有趣。”執令衛低頭答道。
墨戮頓時怒容覆面,“有趣?老東西比當年還要瘋!”
“喂!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時宇打斷了墨戮和執令衛的廢話。他知道馭命天主早就放棄了馭命天,指望馭命天主還不如指望禁魂天主靠譜。
執令衛輕哼一聲,微怒道:“斷生地除了戰尊神主,其他什麼人都沒用!再說了,你認爲地神主這副樣子,會允許我去抓斷生地的人麼?”
時宇一臉不信任地看着執令衛,冷笑道:“那些斷生地的界主沒用,那虞麓堯又能有什麼用?他的神力還不如那些界主雄厚!我看你就是一心誆我。”
執令衛不答,任由時宇自己去揣測。
墨戮看看一動不動的地神主,竟然對執令衛說道:“如果時宇頂替了他,你打算怎麼處置地神主?”
“沒有任何辦法,我也沒辦法把他趕走,除非天主允許我更強。”執令衛說得很坦率。
墨戮眉頭一皺,然後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呵呵!”時宇笑了,“那你的意思就是我像個人彘一樣杵在那裡,地神主雖然不敢殺我,但繞着我罵街我也就只能忍着?”
“對!除非我想並且我能把他趕出去。”
執令衛的回答讓時宇七竅生煙。
“那你就更別想我頂替他了!我吃飽了撐的站在那裡受辱,就爲保住這個破馭命天?”
大吼幾聲,時宇又閃到地神主身邊獰笑道:“不如我使勁羞辱你,你忍不住了拉着馭命天一起玩完怎麼樣?把你那幾個哥哥都弄死!要我替換你,我寧肯馭命天崩掉!”
地神主兩眼一翻封閉了六識,對於時宇的挑釁,他根本沒放在心上。
時宇看到地神主自閉六識,回手一拳正中虞麓堯面門。
一直站在邊上鬼氣森森陰笑的虞麓堯,哼都沒哼一聲就炸成了粉碎,徹底消失在馭命戰道的虛無中。
彷彿商量好的一般,執令衛也同時揮手招來不多的神力,勾出符文在地神主身上套上一重又一重禁錮。
哪怕地神主已經被熠熠閃耀的神力符文徹底封死,執令衛還在孜孜不倦地搜刮神力,彷彿也恨極了地神主。
墨戮沒有神力什麼也做不了,但他緊盯着執令衛的一舉一動,皺着眉頭不知在想什麼。
時宇閉上了眼睛,在虞麓堯死去的那一刻,他感覺到了無比的輕鬆。
父母幼弟,清池清溪,還有觭鯤三姐弟……
一個個至親好友的面孔劃過腦海,時宇覺得一直緊繃在心中的弦,突然斷了。
“太容易了,真的死了麼?”
許久,時宇才睜開眼睛,看着空蕩蕩的馭命戰道,在心中問自己。
“你這傢伙!怎麼就這麼容易讓地神主鑽空子?”墨戮突如其來的大聲斥責,將時宇從短暫的迷思中拉回。
時宇扭頭看去,執令衛還在抓取神力勾勒符文,一枚又一枚貼在地神主身上,甚至把他的眼睛都蓋上了幾十層禁錮符文。
對於墨戮的呵斥,他仿若未聞,動作卻愈發迅捷有力。
墨戮皺緊眉頭,目中閃出了疑惑。
過了好久,面色木然的執令衛終於停下了手腳。
墨戮這才又開口道:“你到底出了什麼紕漏,竟會讓地神主瞬間吸淨戰道內的神力!”
執令衛漸漸泛起光彩的雙眸冷視時宇,道:“我正和地神主拼成僵局,時宇突然驚動了守魂奴,擾亂了我的心神。
現在的地神主已經比我強,要不是有主上賜予的天然壓制,我根本無力和他爭奪,不鎖得更緊一點怎麼行?”
時宇覺得執令衛似乎有難言之隱,很多話都不方便說,和聲道:“你好像一直比至尊們強不了多少?我記得你在毀滅斷生地時,若是沒有天賜壓制,也打不過四至尊聯手。”
執令衛漸漸顯出他那英俊的面孔,聲音也柔和下來,“對外我可全力發揮,對內爲了保護天地,防止我一擊毀滅太甚,都只能發揮出比對手強一線的力量,不然我就算殺不掉地神主,也早就把他趕出馭命戰道了。”
“哼!可笑的馭命天主,還立下這麼個規矩,難道他還不信你能控制力道?”時宇不屑。1
執令衛搖搖頭,反給馭命天主開脫,“事實上我每一次動手,都是全力轟擊,不存在控制力道強弱的說法。正因如此,天主纔給我下了禁制。”
“狂戰尊,一擊斃命,從不會對敵人留情。”墨戮突然冒出一句。
“哦?”時宇驚訝了一聲,不再追問這些旁雜瑣事。
墨戮看着地神主又問道:“那現在怎麼辦?地神主犧牲自己成全了斷生地,難道真要時宇把他替下來?”
執令衛也無奈,目中似有懇求,“若是由地神主滋養馭命圖,百萬年左右馭命圖就會崩碎,畢竟地神主體內那些被吞噬的怪物雜氣太多。
若換成時宇的話,人與圖可以相生相護,又有你我從旁護佑,永恆也並非不可能。”
“那我就一直這樣蹲着?絕對不行!”時宇還是不願。
墨戮也不同意,道:“那樣我們就只能當一輩子縮頭烏龜!而且時宇用自由身來奪馭命圖,馭命天主肯定會干涉。”
執令衛又不說話了,彷彿變成了一根木頭,然後呆呆消失在了虛空中。
“咦?這傢伙怎麼突然跑了?太不負責了吧?”時宇不滿道。
“不,他就是太負責了纔會這樣!我們在他面前所說所做的一切,都會落入馭命天主眼裡。現在他把這裡交給了我們,怎麼做都是你我來決定!”
“是嗎?”時宇立刻把眼睛對準了地神主。
現在的地神主宛若泥石,直接一掌拍死他都不會反抗。
“別動他!這傢伙就是篤定你不敢下手,才如此放鬆。你若殺他,就必須先擊毀馭命圖!”墨戮急喝,攔止了時宇伸向地神主的手。
時宇很不甘心地曲起了五指,咂巴着嘴說道:“最強的敵人就在面前卻死活殺不得,難道還真讓我去頂替他?等斷生地都恢復了,殺進馭命之地,我也只能幹看着?”
墨戮不答,擡手按在那無數命線堆砌的牢籠上,默默感悟着馭命圖帶來的全新感受,過了好久才讚歎道:
“原來掌控他人的生命是如此暢快,強大的白闕在我手中,也只是勾勾小指的事。”
時宇撐圓雙目,看着墨戮驚問道:“你居然也可以感受命線?”
“當然,我若不能感受命線,又怎能切斷命線?我只是不曾在馭命圖上體悟命線罷了。”
時宇一想也是,又問道:“你和執令衛打了半天機鋒,肯定想到一處去了。那就直說吧,你們到底商量了些什麼?”
墨戮先對時宇豎了豎大拇指,贊他心思也很機敏,然後指向地神主道:“地神主這番胡作非爲,已經讓執令衛對斷生地失去了耐心,他現在徹底站在了你這邊。這可是天大的好事!”
“哈!可笑!站到我這邊就是讓我當人彘?那我也太慘了吧?你就別和我繼續打啞謎了,快說要我怎麼做。”
“我們要做的當然是把這傢伙趕出去,由你來掌控馭命圖!”
時宇聽出了墨戮話裡意味,追問道:“我掌控馭命圖?不是變成馭命圖附庸?聽執令衛的意思,地神主現在可算是馭命圖的吊命丹藥,就像我當年一樣!可現在地神主這樣子,誰敢動他?”
墨戮搖搖頭,“地神主想得太美好,他以爲執令衛不能傷他,別人又忌憚於損傷馭命圖而不敢動他,他就可以逍遙自在地躺在這裡,坐等斷生地殺滅一切。
他不知得罪了執令衛,他們現在連邁出斷生地的可能都沒有!”
“還有這種好事?你應該一上來就說這個讓我高興高興!”時宇大喜過望。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