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相魔的事只得作罷,時宇又把目光對準了冥思修行的衆人。
經歷了突如其來的神力洗禮,暴漲的實力讓衆人不得不靜心適應,不然跨度太大容易滋生心魔。
墨戮對此仍不以爲然,嘆息道:“這些人還是無法參與最後的決戰,就是巫千蠻、萬靈他們,現在也不過是普通士兵的實力。可以一戰,戰之必死!”
站在一邊的魘瞳不樂意了,撅着小嘴惱道:“就你厲害,還不是沒我都看不到無相魔的秘密?”1
墨戮呵呵一笑,像長者關愛幼.童般摸了摸魘瞳的小腦袋,讚許道:“你說得對!秤砣雖小,能壓千斤。或許在大戰中你們也能起到出其不意的妙用。”
“放手!你這老怨魂!我就看你天天對着馭命天主發牢騷,當心我把你怨婦一樣的模樣放給大家看!”
“哈哈哈!若你們靈瞳族出幾個天賦極高的修士,和斷生地一戰的勝機可就大多了。”墨戮不以爲意,大手在魘瞳頭上亂揉。
魘瞳兩支羊角辮被墨戮揉得東倒西歪,惱得她連忙遁走,自找妙地修行去了。
墨戮和魘瞳一番鬥嘴結束,時宇纔開口問正事,“你剛纔說巫千蠻的實力已經到了當年普通士兵水準?還有誰達到了?”
墨戮目光掃過衆人,一一點名,“巫千蠻,萬靈,諦若,夜墨白,蓋影,就他們五個,其他勉強摸到了門檻。
修行一靠天賦二靠積澱,比如你就是靠天賦,而我靠的是積澱。
這些人只有天賦最高的幾個領先一步,其他只能靠時間積累,可我們哪裡還有時間慢慢修行?”
“一步一步來,我堅信我們會成功的。”
....
天域內一切穩定,時宇又駕馭着天域身朝着九峰狂奔。
他能順利繼承無數記憶,除了神魂真靈特異,與這獨一無二的天域身也分不開關係。
時宇凝在人前的身軀,說白了只是全部身體極小的一部分,更像是一個世界的意志體現。
用一個世界去承載生靈的記憶,那必然是輕而易舉。
用比來時更快的奔速回到九峰,還在山峰間修行的孟褚等人,對發生在混沌中的事一無所知。
他們只知道時宇離開了炎嵐城,去了哪裡,去做什麼,一概不知。
不過當馭命之地不斷震顫時,他們都明白肯定是時宇又在無人知曉之處行事,與某一個不可匹敵的強者作戰。
時宇又坐回城主位,一雙深邃眼眸繼續掃視馭命之地。
天空,大地,乃至大地深處,所有修行生靈都被他洞察一切的目光籠罩,時宇真有一種自己已是馭命天主人的念頭。
擡頭向血色天幕看去,那一層隔絕萬物的鈞天壁,還在閃耀精芒。
不用天域身,時宇還是無法直接看到馭命戰道。
“我還是太弱!只有我自己能看到馭命戰道,能闖進馭命戰道,纔有與四至尊對戰的本錢!”
緩緩閉上眼睛,時宇開始在心中勾勒掌天紋。
那支玉筆對他的吸引力太大了,那等犀利無匹的奧妙若能琢磨透,攻克斷生地不在話下。
一筆一劃在時宇指尖勾出,濃郁的神力凝固在虛空中絲毫不散。
但每每到勾出三成紋路時,掌天紋就會突然潰散,彷彿有一隻看不見的手重重拍在了掌天紋上。
“執令衛這傢伙,真的這麼絕情麼?出於私心都把剛重生的我放出了馭命戰道,怎麼又會在我幫了大忙後翻臉無情?”
“你到底在想什麼呢?如今無相魔安穩了,斷生地龜縮了,再沒有威脅馭命天的禍患,你能平靜安然地過日子,就又成了高高在上的神?”
百思無果,時宇只得繼續修行,一切又都沉寂下來。
轉瞬千年又過,時宇的小天域不斷壯大,比之不遠處的莽荒界,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忽一日,時宇感覺一道陌生神念從城主府掠過,那神念極速掠過,又如洪濤巨浪般卷向遠處,把炎嵐城和九峰附近查了個徹底。
時宇睜開雙眼,神念掃向一條隱伏在暗處的身影。
在時宇神念轟至的霎那,那身影駭然跳起,他根本沒有發現時宇,可見時宇實力遠在他之上,他連忙撕開空間就衝進了混沌。
時宇冷哼,身影也立刻消失在了大殿內,天域巨人登時雙目大張,盯住了那在混沌中奔逃的身影。
“斷生地神主?你們居然敢潛伏到炎嵐城附近?”
那神主也沒想到,自己躲得那麼遠,還有遮蔽身形氣息的寶器,居然還是被時宇一擊轟出了藏身地。
界門開不得就只能逃進混沌,但牢牢纏在心頭的危機感,卻怎麼也甩不掉。
“呼~”那神主彷彿聽到一陣風聲。
風?心中一驚,他慌忙擡頭觀望,被他逼在百丈之外的混沌,突然像暗流激涌的海洋般癲狂翻攪。
回首就是一拳,那神主悍然對着身後混沌發起了進攻。
正緊跟在那神主身後的時宇,終於見識到了全盛神主的威力。
天域之身捲起的混沌洪流,竟然被那神主一拳轟成了細碎亂流,緊接着又是無數光刃從那神主手中飛出,切開混沌盡數劈在了時宇天域身上。
看着天域壁障大大小小的裂口,時宇停下了追逐的腳步。
這神主的實力,已經遠超當日在混沌中與時宇作戰的四至尊。
“這麼厲害的傢伙,執令衛也不攔着,他還真是隻盯着四至尊啊!但既然來了,就別走了。”
一塊小小的玉牌浮起在時宇面前,時宇用目光刻進幾個字後輕輕灌入神力。
一處深邃峽谷,正坐在一起靜靜修行的土著三聖,突然有了感應。
其中一人默默起身,撕開混沌走了進去。
“成了!”時宇看着玉牌上亮起的文字,嘿嘿一笑。
“想不到,他們居然如此強大!天主遺存沒有白被他們吞下!”墨戮對三聖的修爲感到心驚,“執令衛以爲天主心、天主眸是被斷生地偷走,哪想到會是土著三聖從中作梗。這三人膽子太大了!斷生地和執令衛他們都敢惹。”
時宇斜眼望向馭命戰道,彷彿在與執令衛對視,口中不屑道:“有本事就來搶,我看誰敢!”
這邊幾句言語的功夫,那名神主已經被攔在了混沌中。
看着突然擋在他前路的身影,那神主心驚不已,低喝道:“你是誰?爲何會有我斷生地隱甲?”
擋在前方的聖王不言不語,擡臂將掌心對準了那神主,深深吸了一口氣。
緊接着,一股無可抵擋的吸力從聖王掌心綻開,拖着那神主就向聖王身邊靠去。
那神主又驚又怒,沒想到馭命之地還有如此強大的人存在,當即大喝道:“不可能!你是誰?你是哪一部的叛將?”
怒喝聲中,他揮手飛出無數光刃。
只有短短數百丈的距離,光刃完全不需要時間就劈在了聖王身上。
但讓他更加驚恐的是,所有光刃如泥牛入海,撲撲啦啦全部化作純淨神力,消失在了聖王身上。
而那聖王手中吸力更大,眨眼就把神主拖到了身前不足百丈處。
“厲害!”立在混沌中觀戰的時宇,大聲讚歎。
“混賬!你竟敢叛出斷生地!千將尊不會放過你!”那神主見光刃無用,又發出了神魂衝撞。
可面前的聖王,似乎是個啞巴,對激烈的呼喝完全沒有反應,只是默默將他逼入死路。
面對強如天雷轟頂的神魂衝撞,聖王也只是略略擡頭,然後將豎起的手掌狠狠握下。
“啊!”那神主頓時慘叫。
彷彿是千將尊的朴刀劈在了他神念上,還逆着神念劈進魂海,把他的神魂劈得四分五裂。
抱頭痛呼,那神主踉蹌後退,七竅之中噴出大量鮮血。
心中再沒了驕傲,那神主本還覺得聽從四至尊的話,不和時宇正面相抗是放過時宇一馬,但現在面對時宇找來的幫手,他竟有剛復原就要殞命的強烈危機感。
時宇哈哈大笑:“看來我得加油了!不然我可被他們三個比下去了!”
也不管最終戰況如何,時宇霎時回到了炎嵐城。
斷生地
四至尊青黑色的臉上,森冷得能滴出水來。
一名強大的神主突然隕落,連怎麼戰鬥怎麼死的消息都沒傳回一點,讓四人對時宇的實力有了更深的忌憚。
“大哥!不能等了!現在距離萬年還有大半,再給時宇時間成長下去,我們四個是去報仇還是去送死?”
地神主自被趕出馭命戰道,心裡就一直憋着一把火,他已經按捺不住要撕破契約的慾望。
千將尊不言,扭頭看看另兩名至尊。
最先恢復的天神主開口道:“我同意老四的說法,不光是時宇,炎嵐城那些界主的實力也不容小覷。
區區一個巫千蠻就敢闖進斷生地和我過招,完全是依仗進境迅速,不把我斷生地放在眼裡。”
大戰尊也附和說道:“當初大哥你和時宇定下萬年之約,是想讓我斷生地有時間全部恢復。
現在老四將馭命戰道的神力一股腦全搶了回來,連那些賤奴都佔了不少便宜,我們還有必要繼續遵守和萬界賤奴定下的契約嗎?”
千將尊見三個兄弟都支持撕破契約,心中也有意動。
但他還是擡頭看了看天空,沉聲道:“老四你說過,時宇手中有一支奇怪的玉筆,你覺得我們能應付麼?”
說起那支玉筆,地神主就沉默了,但隨即他又低吼道:“現在應付不了,那等時宇強大了更應付不了!怕前怕後我們還能踏進馭命之地麼?”
大戰尊也連連點頭,認可地神主的話,“大哥,老四說得對!現在時宇就能斬殺全盛神主,很可能再有幾年就能斬殺你我!
別忘了他還有個催動大界的奇術,那術法我們就破不了!現在與他動手,我們連混沌都不敢進!”
千將尊終於下了決心,重重點頭道:“那就不等了!我們先解決執令衛,再殺進馭命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