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千將尊陡然大喝,他不確定當地神主被困在那一界會發生什麼事,還能不能用界門令回到斷生地。
地神主恨恨看着空蕩蕩的天地,只能一咬牙飛回馭命之地。
可明明面前還有數百里寬的空間裂隙,地神主卻一頭撞在看不見的壁障上,硬生生彈回莽荒界深處。
千將尊神色大變,抽刀就往莽荒界劈去,卻被時宇一戟攔下,笑吟吟說道:“看戲結束,繼續!”1
時宇話音一落,站在他背後的炎嵐城諸人,瞬間呼喝撲出,還是向着自己曾經的對手挑釁。1
春泥沒了地神主,毫不猶豫衝向大戰尊,把萬靈擠到了一邊。
“哈哈哈!萬靈,你就讓讓她,春泥這丫頭不能白吃了大半個天主!”時宇調笑道。
萬靈心中一凜,轉身去幫諦若。諦若一個人鏖戰五名戰尊神主,不能讓他玩得太開心。
“萬靈你滾開!你敢過來我連你一起打!”
諦若多少年沒有全力動過手了,五名戰尊神主也不足以讓他奮盡全力,再被萬靈劃拉走幾個還有什麼意思?
千將尊心中一片駭然,聽了時宇的話,他終於明白春泥爲何會如此強大。
春泥吞下的不僅僅是天主心和天主眸,還有更多的天主血肉!
“叛徒!摘下你的面罩!”
千將尊把刀鋒指向了站在土著中的三聖之首。
土著大聖輕笑幾聲,那笑聲在特意掩飾下,只如陰森詭異的摩擦。
“叛徒?究竟我是叛徒,還是你們是叛徒?天主遺骸就在馭命之地,你們爲何遲遲不將一切找回?哪怕找全天主遺骸入土爲安,也比散落在馭命之地風吹日曬強吧?”
千將尊頓時語塞,他們早就有斥候進入馭命之地,卻從沒動過尋找天主遺骸的念頭。
因爲他們怕湊齊了天主血肉,會讓天主復活。
“怎麼?不說話了?自稱天主最忠誠的將士,卻讓破開神倦空間的寶器蒙塵,唯一在用的神倦空間,卻是拿來讓地神主發泄淫 欲。”
大聖走前幾步,將一樣寶器甩向千將尊。
千將尊看着手中羅盤般的寶器,狠狠一握攥成了粉碎。
“我會讓你知道我是誰,在你死前的那一刻。記住,我走到今天,只是不想像那些賤奴一樣被你隨意殺戮丟棄,我是個活生生的人,不是你手中的戰具。”
說完,大聖又緩緩退回本陣,立在了悄然無聲的土著大軍中間。
“啊!”淒厲的慘叫從高空響起,正在暗怒的千將尊急忙擡頭,看見地神主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按在空中盡情擠壓。
地神主那堅不可摧的身體,正在無形力量中扭曲折斷。
而莽荒界,竟又出現一個巫帝站在了主陸上,他虛抓的雙手,就像是按在了地神主的身上。
在他腳下,整片大陸都閃起赤紅色的光芒,一道道玄奧紋路彼此糾纏交錯,勾勒出一個力量無窮的巨陣。
“給我開!”飽受蹂躪的地神主悍然爆開全身力量。
地面上的巫帝兩臂瞬間被撐開,重重摔在了地上。
地神主趁機脫身,一閃身回到了馭命之地,而腳踏玄奧陣紋的巫帝,竟也呼嘯衝出,陣紋成了他烙滿全身的紋身。
兩者再次劇鬥,地神主雙拳砸在巫帝身上,就被那玄奧陣紋彈開,他無往不利的萬化之體,竟然佔不到巫帝一點點便宜。
萬靈立刻撲了過去,口中大喝道:“巫帝你讓開,我來領教領教地神主的威名。”
千將尊怎會允許兩大高手圍攻地神主,他唰的一聲提起了朴刀,想要去給地神主解困,卻被一句淡淡的話語拴在原地。
“你的對手是我!”
時宇重重頓了幾下手中長戟,戟尾砸在虛空壁障上,就像是砸在堅實的大地。
“不!我不和你打,我要和他一戰!”千將尊見無法擺脫時宇,將刀鋒指向還傲立在炎嵐城上的絕戰尊。
時宇笑着搖搖頭,道:“你腦袋雖然長好了,但實力卻大爲受損,現在都不一定是我的對手,還要挑戰絕戰尊?”
“我只與更強者作戰!你不如他!”千將尊冷聲道。
“不!他不會和你作戰,他還有更重要的事。”
“更重要的事?”
千將尊心中一顫,目光掃過億萬裡方圓大大小小的戰場,沒看出哪個斷生地的高手值得絕戰尊警惕。
“爲了說動絕戰尊和墨戮合體,我可是付出了大代價,當然不能用在我自己都可以對付的場面上。
我可以不客氣地告訴你,你們斷生地加在一起,都不值得絕戰尊動手!”時宇又頓了頓手中長戟,催促千將尊趕快動手。
千將尊抽抽眼角,深深吸了一口氣,“好!我拭目以待!”
激戰再起,時宇的長戟和千將尊的朴刀,重重撞在一起,他倆此刻就像是最純粹的武者,只用手中兵刃做貼身劇鬥。
一切花裡胡哨的法術魂攻,此刻都摒棄不用。
只有最純粹的力量,只有最直接的硬拼,用最符合男人的方式做最終決斷。
才拼了十餘個回合,千將尊就聽到耳邊又傳來慘叫。
他心中一驚,擋開時宇的長戟往慘叫起處看去。
一個矯健的身影踉蹌跌落,卻是九命龍貓被兩個戰尊圍攻,生生扯斷了他的兩條臂膀。
他九龍九貓十八條分身,已經只剩一條。
“馬上就有人要死了!那隻野貓再頂不住下一輪攻擊!”千將尊放下心來,沉聲挑動時宇的心緒。
時宇哼笑,連續十幾道神光劈出,把千將尊打得節節後退,“死怕什麼!哪有打仗不死人的?你說這話,說明你怯戰了。”
千將尊一愣,臉色頓時難看起來,他咬咬牙低喝道:“怯不怯戰,要戰過才知道!”
“哈哈!那就別廢話,來打啊!”時宇又是重重一戟劈下,砸得千將尊猛然下沉,朴刀差點脫手。
時宇和千將尊纔剛交手,又有連續兩聲慘叫傳來,九命龍貓果然沒有扛住兩名戰尊的圍攻,成爲炎嵐城第一個戰死的高手。
但他也用利齒插進了一名戰尊的頭顱,將他的神魂真靈吸食幹盡。
時宇臉上沒有一點哀傷痛惜,就像從來沒有認識過九命龍貓。
他一戟接着一戟劈向千將尊,劈得千將尊不斷狼狽下挫。
大戰尊本就擔心重傷的千將尊不是時宇對手,此時見千將尊竟然連還手之力都無,忍不住抖了一下。
這一時分心,就被春泥抓住了機會。
春泥小小拳頭砸在大戰尊肩頭,大戰尊慘叫一聲覺得臂膀都要斷裂。
更可怕的是,春泥拳頭就像探出了無數看不見的根莖,深深插進大戰尊的體內,瘋狂掠奪着他全身精華。
大戰尊驚怒,揮拳猛轟,想要把已經融進自己肩頭的小手砸斷。
春泥冷哼一聲,主動後撤放開了對大戰尊的強搶。大戰尊手上的拳套,可比地神主赤手空拳威脅大多了。
“哪裡走!”
大戰尊一雙神器拳套綻放出赤紅光芒,將瀰漫在整個戰場的暴烈血氣都吸了過來。
千將尊臉色一變,知道大戰尊受了重創,不得不借助雜亂的血氣來穩定修爲。
時宇對着千將尊微微一笑,朗聲問道:“地神主和大戰尊都扛不住了,你後悔了麼?
如果後悔的話說一聲,讓我一戟捅死你!這樣你可以少一點對斷生地的愧疚,少一點對自己愚蠢的自責。
你若是死了,我可以放過這些連名字都叫不上的殘兵敗將,甚至可以放過大戰尊和地神主。”
殺人莫過於誅心,時宇此話一出,斷生地一方陣腳便開始鬆動。
久不戰鬥的他們,早就沒了那種一往無前的信念。
今日先折損上萬僕從,又隕落了天神主這一根主心骨,不少戰尊神主真對千將尊的統領能力產生了懷疑。
現在突然有了全身而退的希望,他們的攻擊頓時變得鬆散無力,一副就等千將尊開口投降的模樣。
千將尊驚怒,大戰尊暴怒,地神主則是怒不可遏。
“時宇小兒!妖言惑衆!”
被巫帝和萬靈輪番攻擊的地神主,拋下對手就向時宇衝來,血紅的雙目中閃爍出與敵偕亡的絕決。
地神主不得不抱着必死的決心,因爲身後的巫帝已經在積蓄最強力量,頭頂又有絕戰尊揚起了靖天戟。
只要他轟中時宇身形稍頓,至少兩記無情殺招就會落在他身上。
“退!”千將尊知道此戰無論如何不能繼續打下去了。
己方已經銳氣全消,若地神主再有什麼三長兩短,那斷生地衆將就會直接崩潰,成爲炎嵐城砧板上的魚肉。
“退?退到哪裡去?哈哈哈!都住手,讓他們走!”時宇大笑。
炎嵐城諸人立刻停手,一個個躍到了時宇身後。
三至尊驚怒,想到了一個不可能的結果。
“時宇!你不是在這裡麼?”大戰尊怒喝。
時宇重重點頭,攤開雙手轉了一圈,“我當然在這裡啊!你沒看到麼?”
千將尊顧不得搭理時宇,強行壓平空間震盪,開啓通往斷生地的界門。
界門令一次又一次劃過虛空,卻得不到任何響應,注入的神力不斷潰散,說明斷生地已經徹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