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花弦的呢喃呼喚,驚動了凌霄體內暗藏的另一個天初。
誰也想不明白這個天初何時進到了凌霄魂內的,如果這個天初潛伏在凌霄魂內,那方纔在禁錮外剝離凌霄記憶的天初又是誰。1
“花弦?他居然沒死?”迷迷糊糊的天初立在禁錮內,目光鋪在一動也不能動的凌霄魂體上。1
“我怎麼會被花弦喚醒?他怎麼知道我在這裡?”天初搖了幾下頭顱,露出迷惑的表情。1
“誰?”剛剛甦醒的天初猛然一驚,目光仿若要穿過不可透視的禁錮,看看外面有誰能讓他心驚肉跳。
天初緩緩伸出手臂,按在了迷霧狀的禁錮壁障上,“是花弦?是他把你我困在了這裡?”
面對天初的疑問,凌霄趕緊收攏魂靈不予理睬。
想不明白詭事緣由沒關係,眼前這個天初很有可能擊破禁錮,這樣的機會不能錯過!1
見凌霄緊縮不答,天初也無所謂,眼前的魂靈壁障只有他和花弦懂得如何操控。一定是花弦沒死,機緣巧合下抓住凌霄,卻意外發現了他天初的蹤跡。
“看來花弦這老東西不僅沒死,還壞我大事!哼,也好!我先殺了他,再回頭收拾你這小子!”
已然清醒的天初兩掌一探,不見多費勁便撕開了凌霄全力也無法打破的禁錮。2
但天初卻被眼前所見驚呆了。
另一個天初正站在不遠處,一臉驚駭地望着他。
凌霄身上的禁錮已然不全,趁着兩個天初愕然互望的空當,他一躍而起撕破殘餘,急速衝向了時宇,完全無視那足可炸得他魂飛魄散的魂靈爆裂。
兩個天初都沒功夫去管凌霄,就算凌霄去救治時宇,兩個天初也無暇理會。
兩人此時心裡都只有一個念頭:幹掉對面那個傢伙!
不等兩個天初動手,凌霄的慘叫已然響起,他的魂體被紛亂爆炸轟得支離破碎。
但他依然不管不顧衝進爆炸核心,隨即便有滾滾生機衝進爆裂光芒深處,裹住了時宇和凌霄兩條殘碎魂靈,也有沉重威壓層層擠來,將那些躁動真靈緊緊捆縛。
有了凌霄的力助,時宇頓時覺得氣力全滿,後繼無限。
他調起自己對所有真靈的天然威壓綻放出去,滾滾魂力捲起一條又一條分裂真靈,硬生生抹去他們的初生意識,再度融回本體。
與此同時,時宇也看到了兩個仇視對峙的天初,心中駭然萬分。
“果然如此!天初沒有死!”時宇低喝,將凌霄拉到了身後。
凌霄也知道他在這三人面前什麼都不是,立即縮成一團,只管調集生命之力滋養時宇。
而他自己的神魂早就在恢復瞬間,將感知延伸到了體外。
看到凌霄睜開眼睛,劍開天和我父先是大喜繼而警惕,雙雙提起了兵刃。
“是我!”凌霄低喝,衝着幾人揮揮手。
“你是誰?”劍開天聽到熟悉的聲音和如常的神情依然不放心,巨劍頂在凌霄心口作勢要捅。
凌霄冷眼瞥過,悶哼道:“二哥只能自保,爲什麼會有兩個天初在我體內?”
“兩個!果然如此!”
劍開天和我父同聲大喝,也不知爲何激動得渾身顫抖。
“他們兩個怎麼樣了?”我父扯住凌霄急問,而劍開天早就一言不發神魂出竅,一頭扎進了凌霄體內。
凌霄的本意也是讓劍開天去幫時宇,只有他的神魂可以對抗兩個天初。
凌霄看了一眼花弦,皺眉道:“那兩人還在對峙沒有動手,你是誰?”
花弦心中正自疑惑爲何會有兩個天初,就聽到凌霄發問,急忙乾咳一聲肅容回道:“我是花弦,天初的師父。”
“剛纔是不是你在呼喚?竟然把另一個天初喚醒,呵,我可真得謝謝你。”
花弦從凌霄冷冷笑意中聽不出一點感謝的意思,有些膽怯地問道:“我不明白,什麼叫我喚醒了另一個天初?”
“轟!”
回答花弦的是一聲巨大暴鳴,兩條魂體激烈對戰,從凌霄囟門沖天而起。
凌霄痛苦地抱頭低呼,七竅涌出大股大股的鮮血。
兩個天初在他魂海內只是一擊,便轟破魂海震裂經脈,雙雙跳入虛空展開真正大戰。
劍開天扶着時宇,緊跟二人遁出凌霄體外,。
衆人看到時宇破碎不堪的魂體,都嚇了一跳。
我父讓襲凌喚出夜墨白,先把從四名幻術界主身上搶來的養魂寶物拿出來給時宇養傷。
夜墨白在冥思中被甩出雪珠,一出來就被在虛空激戰的兩個魂體天初吸引,看得目不轉睛。
我父大呼不妙,他忘了夜墨白也不知兩個時空還有人穿梭的事實。他和另一個我父還能有意避而不見,但這兩個天初可是誰也管不了。
“趕緊的!時宇都要死了你還看熱鬧?”我父有意大喝,將夜墨白的注意力扯回身邊。
夜墨白這才匆匆看了時宇一眼,掏出用不完的養魂寶物丟出,又要去看兩個天初的大戰。
時宇身魂合一,接過一大堆紫珠白珠和其他奇奇怪怪的養魂寶物,緩聲道:“你要看要聽我也不攔着,但有些事情你知道了只會讓自己更痛苦。”
夜墨白詫異道:“難道我還不如猊大他們三個?他們都可以知道真相,我卻不行?”
時宇很認真地點點頭,“沒錯!因爲一切都是因我而起,他們會跟我走到生命終結那一刻,所以知道真相也無所謂。”
夜墨白更詫異了,看看猊大三兄弟又看看我父幾人,遲疑道:“跟着你就無所謂?那我也跟着你好了。”
“呃?”時宇沒想到夜墨白會如此應答,忍不住笑了起來,我父和劍開天幾人也搖頭而笑。
“怎麼?很可笑?難道我夜墨白連投靠都被人嫌棄?”夜墨白自己也笑了,他跟隨時宇只是順口隨便一說,但時宇幾人的態度卻讓他很不爽。
時宇拍拍夜墨白的肩膀,“任何人有你當幫手都是求之不得,要不我也不會讓你盯着虞麓堯,如今萬界只有你做事不會失手。”
這番吹捧讓夜墨白很是受用,心中怨懟之氣稍去。
“但並不是實力強,境界高就能承受真相,就像你當初破入上界,足足呆坐了九世才從迷茫失落中走出,難道你還想再坐九世,或者更久?”
夜墨白微微擡頭,又瞟了一眼兩個一模一樣的天初,此時已成一追一逃,詭異的是,逃的那個明顯實力更強。
心念一動,夜墨白又把目光對準了我父,他深知此地還有個我父,實力比眼前這個差了十萬八千里,但似乎面前這個極強的我父,也在極力避免見到那個不怎樣的我父。
“爲什麼你們都喜歡玩塑造傀儡那一套?我第一個見到的是萬靈,他將一頭野獸變成了他的模樣,灌輸了所有記憶,那野獸居然還真以爲自己是界主萬靈,而我父當年你也在場。”
夜墨白自以爲摸到了部分事實,當兩個一模一樣的界主相遇,被剋制的那個肯定是被造出來的傀儡。
萬靈如此,我父如此,眼前正在打鬥的天初也是如此!
這羣怕死的傢伙讓傀儡先去打天下,只待最終時刻跳出來摘取勝利果實。
我父呵呵輕笑不置可否,夜墨白能這麼想最好,省得他再去解釋。
花弦也被突然出現的兩個天初驚呆了,聽了夜墨白的話,他先是點頭,後又搖頭,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站住!你這膽小鬼!”虛空中急追不捨的天初,對着始終保持距離,對他狂轟不止的另一個天初怒吼。
剛纔只不過近身拼了一掌,他居然打斷另一個天初一條臂膀,這讓本時空的天初大喜過望。
他不知道那個天初從何而來,只知道那人的實力比他強數倍,除了硬拼的那一掌,他在任何方面都純落下風。
來自另一個時空的天初更是驚詫不已,他一眼就看出眼前所見的天初,就是無數年前的他自己。
但他不明白時宇等人是如何把這樣一個天初引出來的,難道時宇幾人還有時空錯亂的神技?
在任何一個天初的眼裡,都只有亂空界主這種異人可短時間復刻往昔,並操控片刻前的敵人進行攻伐,從來沒聽說過有人能扒祖墳一樣,將無數年前的古人招來應戰。
兩個天初都滿心疑惑想要互探究竟,但冥冥之中卻有一股力量,讓他們見到對方就殺意大盛,說的話都是前言不搭後語,只以剝奪對方生命爲根本。
方纔那一掌拼過後,打斷的殘臂當即崩散,直接被本時空的天初吞沒,他竟然強行掠奪了對方無盡力量,實力瞬間暴漲。
而和時宇等人來自同一時空的那個天初,則是大驚失色,再不敢讓對方近身。
“奇怪!爲何傀儡能比本體強這麼多?若不是傀儡天生受制,怕是本體早死了。”夜墨白沒有聽時宇規勸,回到雪珠繼續療傷,但他也不再多問,而是凝目注視兩個天初打得你死我活。
強大的天初被弱小天初攆得跟賴皮狗一樣狼狽不堪,縱使有毀天滅地的強大力量,但那些力量落在弱小天初身上,竟也弱化數倍,極難造成傷害。
我父和時宇互望一眼,都暗暗點頭,心中避開本時空我父的念頭更堅定。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