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話!你的大名誰人不知,怎麼防你早在絕主間傳開!”
大漢又一拳轟開無絕刀,身上綻出無盡神芒擊碎糾纏不清的無數幽魂,朝着時宇大喝。
祝炎嵐此時的心情,和那兩名絕主一樣,就是又氣又急。
明明敵人在眼前和她大戰,偏偏心思全在另一邊,這打得是什麼架?
小黑更耐不住性子,刷的一聲從祝炎嵐身上衝出,化作百里觭鯤猛.撞向大漢,打定主意要讓這分心戰鬥的絕主吃個苦頭。
那大漢冷哼一聲,舉拳砸向激撞而來的小黑,他的拳勁可比其他絕主強得太多,一拳就將小黑砸得身形一頓,痛呼一聲竟然倒退數十里。
一枚拳印正烙在他額頭正中,砸裂了數百片硬鱗。
“小黑!”祝炎嵐驚呼。
“我沒事!讓我撞死這老東西!”
小黑因傷暴怒,昂昂大叫衝得更猛,巨大的頭顱探前低伏,將兩叢尖銳長角對準了大漢。
大漢虎目微眯,看着疾衝的小黑不知在盤算什麼。
祝炎嵐見大漢有恃無恐心中更急,連忙再次放出金甲神人追在小黑身後,和他一起撲向大漢。
亂空鏡中也走出一個個大漢身影,呼呼揮拳砸向真身,無數碩大的拳印破空成錘,力道彷彿比本尊打出的更猛。
那邊打得激烈,時宇也不想繼續浪費時間。
眼前兩個絕主的實力明顯不如那大漢,速戰速決幹掉他們,專心去給祝炎嵐壓陣纔是正事。
時宇當即運起幻時便撲向了左側,也是最開始逃走的那名絕主。
虛空中突現一道明顯的漣漪,破開黃霧疾衝飛射,沿途的空間碎片無一起用,都被時宇劃開的空間褶皺吞噬。
在他尋真眸探視之下,所有空間碎片就像埋在虛空中的符咒,清晰展露着它們的位置。
空間碎片除非能集結成陣,像虞麓堯那樣彼此牽連支撐,否則東一個西一個,只會讓時宇一一挖出打廢。
兩絕主發現了時宇形跡,也怒喝發招,將時宇圍在了中間,此刻二人再不敢堅守驕傲獨自迎戰。
方纔沙也死得實在太利落。
“當心!別讓他靠近身體五尺之內,他有近身就能奪命的邪術!”
大漢吼聲再度傳來,提醒兩絕主避開時宇最強殺招。
時宇忍不住又回頭看了那大漢一眼,心道這傢伙怎麼好似親自跟自己動過手,自己的殺招絕技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但尋真眸下,時宇探不到這大漢任何熟悉的痕跡。
大漢其實也不好受,提醒同伴一句他自己就露出了破綻,被繞身亂撞的小黑一頭紮在身上,巨山般的長角頂着他轟出了數千裡。
但就算大漢急聲提醒,時宇盯住的絕主也沒能逃脫被瞬殺的命運。
自有了萬物之心入體,時宇的真靈就比以前更強,幻時展開的極速快趕得上小黑的扶搖神術。
那絕主才退了不到百里,就見時宇已經奔至眼前。
不是他的攻勢不夠猛,而是他的攻伐落在時宇身上一點用都沒,眼睜睜看着時宇穿過所有神技術法,撲了過來。
“不!”
那絕主驚聲大喝,拼命向後仰頭,想要避開時宇的攻擊,他本身的遁速也被催發到極致。
可這一切在時宇眼中看去是那般可笑,他化虛的手臂探進那絕主體內,勾住幾根暗線使勁往外一扯。
那絕主還沒明白髮生了什麼,就覺得全身劇痛抽搐,生命好似在被極速抽離身體。
時宇隨即將他整根命線拔出,又遁向了最後一名絕主。
身後的絕主瞬間再無生息,一雙不甘眼眸仰望着天穹,迅速跌向大地。
僅剩的絕主,哪裡還有信心和時宇單對,看到時宇轉向的那一刻就縱身急逃。
可他想得還是簡單了,哪怕時宇離他極遠,他還是被時宇突然甩出的鐵鏈破空追上,正中背心穿胸而過。
鏽跡斑斑的鐵鏈刺穿胸膛,好像巨蟒般纏緊了那絕主,卷着慘嚎的他回到時宇身邊。
那絕主顧不得求饒,只把雙掌捂在頭頂,想要擋住時宇抓過來的手掌。
時宇冷冷一笑,雙掌並未探向那絕主顱頂,而是如蝶翻飛在他身周反覆拉扯,就見好端端一個人突然鋪成萬里薄片,在虛空中展成了一張巨布。
生命是不可能再有了!
不論任何生靈,在被撕扯成彷彿沒有厚度的絹絲時,都難再有生機留下。
更何況這看似完整的萬里暗影,實際每一絲都在一個獨立的空間褶皺中,時宇直接扯開無數空間褶皺,把那絕主切成了互不相連的無盡零碎。
“吼!”
大漢的吼聲傳來,半是憤怒半是驚恐,時宇第一次用出的空間神技,給他留下了永不磨滅的魂靈烙印。
“怎麼樣?我這一手你還看得出怎麼防麼?”
時宇再輕輕一拍,那萬里薄絹頃刻消散,從空間褶皺中落出的每一絲血肉,回到正常空間都變得微不可見,隨着流動的靈氣徹底消失。
大漢再不敢和祝炎嵐纏鬥,奮盡全身力量擊退糾纏攻勢後,化作一道流光直奔天際。
祝炎嵐怒哼,小黑怒吼,都容不得大漢輕鬆走脫。
可大漢在硬抗祝炎嵐千百神光,又被小黑一頭撞得踉蹌滾落時,突然從衆人眼中消失,就像是憑空消失在了這個世界。
“嗯?”
同樣準備助戰的時宇,疑惑地皺起了眉頭,他尋真眸中再找不到那大漢的身影。天上地下空無一物,彷彿他跨過界門去了無限遠處。
暴怒的小黑橫衝直撞,在方圓億萬裡內到處尋覓,他不信還有人的速度能比扶搖更快。
但片刻之後,他也只能垂頭喪氣回到時宇身邊,時宇正對着大漢消失的那塊空間細思揣摩,同樣沒有任何結果。
“這是什麼神術?空間大挪移?”小黑心中仍然忿忿,一尾掃過時宇面前,將那片空間打得稀爛。
祝炎嵐依然是紅甲覆身,立在時宇身邊不確定地說道:“更像是傳送陣,這大塊頭心思太細,怕是早就偷偷扔下了傳送陣基。”
時宇覺得祝炎嵐的說法最貼合現實,但傳送後還能把陣基一同帶走的傳送陣,未免太過神奇。
“不管了!只要不是那兩個心頭大患,其他絕主都不是我的對手,再來就讓他好看!”
時宇拋下大漢的去向,伸手撕開了空間褶皺,下餃子般噗噗拉拉掉出來一大堆藏於其中的靈種。
“謝過大王!”
一露頭,靈種們便伏地高喊,感激時宇出手爲他們趕走了強敵。
而那靈王少女則站在一旁猶猶豫豫,想隨着衆人叩拜卻又覺得心中有礙。
時宇並不在意,開口笑問:“你們靈種真有趣,平日就這樣稱呼別人大王的麼?”
“不是……我們只對理應稱王的高人,纔會這般稱呼。”不知所措的靈王急忙接口。
“算了!你們還是趕緊逃命去吧!我們也要走了!”時宇揮揮手,要將這些靈種打發走,他還有事要做,不想再和這些靈種囉嗦。
一聽時宇要他們走,所有靈種再一次趴在了地上,包括靈王都沒猶豫。
這番舉止的意圖不言而喻,就是希望時宇能繼續庇佑他們,讓他們逃脫萬界界主和普通土著的追殺。
時宇哪兒有功夫浪費在他們身上,擡頭看看不遠處的陸橋,提臂指去。
“我不會帶你們走的,去那裡!走進陸橋,如果能碰到一個叫諦若的絕主,你們就有救了。
如果沒碰到,就只能看那邊的守魂奴願不願意收留你們了。
我叫時宇,告訴他我的名字,就說是我讓你們去投奔的,行不行就要看命了。”
趴在地上的靈種們一動不動,顯然不認爲他們還有機會活着走上陸橋。
時宇眼裡很近的距離,以靈種們的實力,走幾個月都算快的。這幾個月時間,他們絕對會被含恨殺回的大漢宰得乾乾淨淨。
“求大王垂憐……”
靈王少女不知從哪裡學來這麼一句,用楚楚可憐的聲音含悲訴說。
祝炎嵐聽得有趣,“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仿着那少女的悲慼語調哀求道:“大王~你就想想辦法吧,不然他們那小細腿跑過去,怕是會半路夭折~”
時宇兩眼一瞪,怒道:“炎嵐你湊什麼熱鬧?咱們還有那麼多事,怎麼帶人到處跑?”
祝炎嵐俏皮地眨眨眼,很不負責任地說道:“那是你該想的,我怎麼知道?”
小黑半天沒說話,此時又跳到了青衫少女身前,繞着她來回轉圈,很是疑惑地對時宇說道:“時宇哥哥,這個姐姐不對勁,我怎麼又察覺到了襲凌的氣息?”
“啊?”
正在互相瞪眼的時宇和祝炎嵐一聲驚呼,再度雙雙盯緊了青衫少女。
“你叫什麼名字?”時宇認真起來,沉聲問道。
“小女子春泥。”
“春妮?唔,很樸素的名字。”時宇心口不一,他心裡想的是靈種怎麼會有這麼土的名字。
“不是春妮,是春泥,泥土的泥!”青衫少女紅着臉細聲解釋。
時宇和祝炎嵐面面相覷,這丫頭的名字確實土,眼下直接變成了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