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戰尊暴怒,神念一動就將所有寶物召回,但這也浪費了他幾息時間,時宇趁機直撲地神主,手中鐵鏈如蟒似蛇纏向地神主身軀。
地神主冷哼,兩手中的羿殺箭在身周急舞,佈下一層層神力護盾擋住鏈首,發出叮叮噹噹的撞擊聲。
“垂死掙扎!”地神主見鐵鏈被急速撞回,順勢欺身而上,和大戰尊一同圍攻時宇。
外圍封堵的神主戰尊們,都露出了勝利的笑容,在兩大至尊圍攻下還能倖免的修士,上界都不多見。
時宇也沒辦法,打一個至尊他都有點費勁,之所以主動引兩人圍攻,是想險中求勝。
三人乒乒乓乓打成一團,時宇強忍數度重擊,終於扯出了大戰尊和地神主身上數根粗線,兩掌翻飛如蝶硬是將這些線條打成了死結。
詭異而又驚人的一幕發生了,本就劇痛的大戰尊和地神主,竟莫名其妙貼在了一起,無論他倆怎樣掙扎,都不能把糾纏在一起的臂膀分開。
大戰尊驚怒異常,好似不能容忍這等詭異形貌,朝着地神主揮掌猛劈,道道神力打得地神主連番後仰。
而地神主更是咆哮連連,自己都在發力,一拳拳錘在自己胳臂上只求早點和大戰尊分開。
時宇看着兩人體內線條竟在慢慢融合,禁不住爲自己突發奇想而高興,將這兩個大敵牽制在一起,其他神主戰尊就好對付多了。
可時宇想得太簡單了,對其他珍惜身體的修士來說,他這一招絕妙無比,但在地神主這個瘋子面前,這一招的效用實在有限。
地神主見幾拳無果,很果決地揮掌劈斷了自己的左臂,和大戰尊分立兩邊,再度將時宇圍在正中。
他倆都驚疑不定地看着時宇,目光中的神色愈發糾結。
“怎麼樣?我這一手命線糾纏滋味還不錯吧?”
時宇現在也不着急了,笑吟吟看着地神主,一雙黑瞳在他斷裂的左臂處上下掃視。
他看到地神主體內黑線急速延伸,很快就又恢復完整,那條失去的臂膀也重新長全。
但他鐵板一塊的身軀,卻出現了大大小小的縫隙,色澤也淡了一些。
“時宇你找死!”地神主雙目賁張放聲大喝,揮舞着羿殺箭撲了上來,
而大戰尊卻不再靠近時宇,只死死盯着還連在自己身上的斷臂,鎖緊了眉頭。
時宇面對實力已然減弱不少的地神主,鬥起來更加遊刃有餘。
他的目光不時瞟向立在遠處的大戰尊,看他如何解開那看不見的線條糾纏。
大戰尊根本束手無策,無論他用什麼辦法,都不能將那條斷臂從自己身上摘下,唯一的辦法就是像地神主那樣,將這條斷臂沿着相貼處慢慢切下。
但勁力剛切入兩臂之間,大戰尊就感到徹骨劇痛,就好像他切下的不是地神主斷臂,而是切入了自己本體。
地神主更怒,他怒時宇在和他拼鬥時,居然分心去看大戰尊,這讓他感到無比恥辱。
“吼!”
一聲暴喝,地神主擡掌猛搖,就像是在召喚什麼東西,整塊斷生地也隨着他的召喚而巨震不止。
緊圍在外的神主戰尊們面色大變,四散飛遁讓出大片空間,像是給時宇讓出了逃遁的破綻。
時宇兩眼微眯,看向那片乾乾淨淨的虛空缺口,知道必有奇物會從那裡出現,貿然衝過去只能是自討苦吃。
果然,地神主怒哼握掌,一座巨山像是本就隱在那缺口處一般驟然顯形。
時宇暗舒一口氣,他能斷定那裡剛纔絕對沒有東西,但如果他貿然衝過去,一定會撞上突兀出現的巨山。
這座山不是其他,就是地神主自己隱居的那座山峰,也是他束縛自己的牢籠。
巨山剛剛顯形,便向着時宇隆隆砸來,巨大的山體急速縮小,好似也化作了一枚印璽。
時宇眼睛一亮,想到凌霄久不曾用的紅山,和這巨山有異曲同工之妙!
而且在尋真眸下時宇看得清楚,巨山和地神主同樣只靠神念相連,並非是地神主的本命神器,奪過來送給凌霄的念頭更加強烈。
地神主的肺都要氣炸了,他從時宇眼中看到的不是驚懼,竟然是貪婪。
黑漆漆的尋真眸本不該有任何情感,可地神主就是從中看到了時宇對這件寶器的無限覬覦。
已經被時宇搶走好些法寶,地神主怎還能容忍時宇只薅他一人羊毛的惡劣舉動,當即發出驚天暴喝:
“混賬東西!時宇你居然還惦記我的神器!納命來!”
地神主貼在僅有人頭大小的巨山法寶旁,揮起雙臂狠狠砸向時宇眼眸,他太憎惡這對詭異的眸子了。
“不可!”一旁壓陣的大戰尊突然急聲警醒。
但如此近的距離哪還容得地神主避退,時宇甩鏈如蟒,死死纏在地神主衝來的身體上,一伸手抓住了他的命線。
然後五指狠抓,握緊了地神主的命線拼命往外拔。
“啊!”
地神主慘叫,一頭撲倒在時宇面前,卻又突然不見。
大戰尊在喊出那一聲警告的時候就已經衝了過來,在時宇抓住地神主命線時,將他拖出數百丈。
“砰!”
巨大的撞擊聲響起,時宇也不是沒有代價。
破空而來的巨山寶器正撞在時宇胸口,將他砸得倒翻跌滾。
接着,巨山寶器又頂着時宇砸在一名戰尊的身上,直將那人撞得四分五裂。
“地神主!謝謝你的寶貝啦!有朝一日必當重謝!”
渾身劇痛的時宇,顧不得去想爲何地神主命線已斷居然不死,抱着巨山法寶就跑。
他的虛化之身都沒能避開這法寶的重擊,還被砸出了虛化狀態,就知道地神主這寶貝了不得。
地神主痛得哇哇亂叫,一雙血目盯着時宇急速遠遁的背影,用變了調的聲音怒吼道:“放下鎮天印!”
大戰尊哪能讓時宇輕易脫逃,他將地神主推給一名戰尊就電射追來。
時宇借勢突破包圍,話都不回,只管悶頭狂奔。若不是地神主還勉力調動神念操控鎮天印,他可以跑得更快。
“下次一定要帶着小黑!有他的扶搖術,哪裡還用逃得這麼辛苦?”
看着身後越追越近的大戰尊,時宇一邊懷念小黑,一邊努力將鎮天印上的地神主烙印抹去。
可地神主不是弱者,哪怕他受到重創,在他不情願的情況下抹除神念烙印也非易事,時宇就是想把鎮天印收進體竅都做不到。
就在時宇糾結要不要把鎮天印扔了,擺脫大戰尊爲先時,他漆黑左眸突然閃過一道精光,那棵正在凝鍊的萬物之心乍現眸中,對着鎮天印來回掃過幾遍,就將地神主烙印全部擦淨。
“咦?哈哈哈!”
時宇大喜,速度又快了幾分,和大戰尊之間的距離越拉越遠。
不過,時宇又從鎮天印上感受到了一股陌生的神念,這神念靜靜蟄伏在鎮天印深處,像是沉睡的猛獸。
“誰?”
時宇心中一驚,隨即又放鬆下來,那股神念竟在感受到時宇的觸碰後自行消散,還散發出了滿意的情緒波動。
“該死的大眼!去了上界還不放過這裡!”
時宇翻手收起鎮天印,回頭看一眼氣急敗壞的大戰尊,又得意地笑了,高聲喊道:
“大戰尊你就別追啦!你家主上的神念都已消失,這東西歸我啦!”
大戰尊驚怒非常,暴喝道:“時宇!你竟敢抹去主上意念!萬死莫贖!”
時宇還要再說,卻看到大戰尊身後又出現那些神主戰尊的身影,不知他們藉助何等寶器,竟比大戰尊的速度還要快上一分。
心中大駭,時宇剛纔被砸那一下子,現在還渾身劇痛,斷生地諸人又駕馭着不明法寶追來,再不能被他們圍住。
一邊急遁,一邊揮掌將身後的空間褶皺大片展開。
眨眼間,時宇就從所有追兵眼中消失。
“該死!這樣也能讓他跑了!”大戰尊怒極咆哮,不滿的目光瞥向被人攙着的地神主。
要不是地神主冒進,時宇現在至少還在被圍困。
地神主臉色更差,他明知時宇有馭命術,卻還是壓不住心火衝了上去,雖然馭命術對他們幾個戰功赫赫的戰將已不致命,但畢竟也是當年主上制約懲罰他們的手段之一。
“啪!”
一聲輕響,緊貼在大戰尊臂膀上的殘肢,此時也落了下來。
若是時宇在此,定可看到那條斷臂中的暗線都已萎縮捲曲,自行從大戰尊軀體上紓解開來。
“哼!”地神主看一眼自己的斷臂,閉眼強壓怒火。
大戰尊收起金如意低喝道:“傳令下去,各部通緝時宇,日常巡邏給我提起神來!在沒有得到時宇回到馭命之地的消息前,誰也不許疏忽!”
說完,他攙起地神主徑自遠去,把那些戰尊神主全晾在了虛空。
大戰尊發佈號令的時候,時宇已經隱在了一座大城邊角,擡頭靜觀天空來來去去的修士。
之所以如此,是因爲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劃開空間褶皺的手段有沒有用。
靜靜躲了幾天,時宇笑眯眯地低下了頭,心知已經安全逃過了追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