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將尊轉頭盯着大戰尊,“梵尊受我馭命天壓制,而且不知在哪裡受了傷,纔會如此不濟。”
說着,千將尊擔憂地擡頭看了看天穹。
這舉動讓大戰尊猛然心驚,用極低的聲音問道:“你是說梵尊和執令衛動過手?”
千將尊斜眼瞄了大戰尊一眼,微不可察地點點頭。
“嘶!”大戰尊倒吸一口涼氣,“不可能!馭命天內無人是執令衛對手,梵尊一定是用主上的秘寶潛到我們這裡。”
千將尊搖搖頭,“你也知道他拿着主上的秘寶,即便無法盡用,但有些秘寶拿來壓制執令衛還是可以的。
再說了,你們一路追來,禁魂天的氣息早該被執令衛察覺,他爲何遲遲不來?
現在時宇抓住了他那遊離不定的心核,必勝無疑了,再等下去我怕時宇會隨時跑掉。
你不覺得時宇厲害過頭了麼?他怎麼抓得住梵尊要害?”
大戰尊先是一怔,繼而臉色陰沉,手掌一翻摸出了塊令牌,擡手扔進了定軍殿,
“天主域是沒有戰傀的,既然平白竊取了好處,那就要付出代價,讓天將充當戰傀陪時宇這小雜種好好玩吧!”
千將尊和大戰尊不知道的是,此時馭命戰道早就打成了一片宇宙初始的模樣,執令衛正怒吼連連,和另一個與梵尊相似的身影糾纏互搏。
另有一道紅光繞着兩人極速旋轉,時不時打出一道神焰劈向執令衛。
如果時宇在此,會明白幾年前萬物之心炸開後,出現在中心地界的那道倏來倏去的紅光,不是執令衛,而是外天域的賊人。
梵尊一看到大戰尊拋下的令牌,頓時臉色大變,朝着時宇怒吼道:“小雜種!你給我滾開!”
說着,他也掏出塊令牌,在身邊拼命割劃,靠近的墨戮也被他用令牌一下子拍飛,在遠處顫顫嗡鳴。
時宇秉持着但凡是敵人希望的,就是我們堅決反對的,這一最樸素的敵我理念,立刻揮拳轟出神力洪流,攻向梵尊抓着的令牌。
在時宇眼中,那塊令牌散發着不可抵抗的誘惑力,彷彿拿到那塊令牌就可執掌整個馭命天萬界和馭命之地,
乃至整個馭命天!
“天主令!”
大戰尊和千將尊臉色遽變,驚呼一聲差點就要跪倒。
要不是那令牌握在死敵手中,他們能直接打開定軍殿匍匐叩首。
急欲離去的梵尊,瘋狂揮舞天主令,劃開幾條細碎的空間裂縫,看得時宇兩眼發直,手上力道又加了幾分,幻時也已用出,給自己的拳頭加力。
“這麼厲害的寶貝要用也是我用!這個令牌一定要留下!”時宇心中只有這一個想法。
墨戮被拍飛顯得驚怒異常,尖叫着飛撲而還,正中梵尊手腕。
焦躁的梵尊,沒想到時宇速度會陡升數倍,不查之下被墨戮刺穿腕骨,又被時宇一拳砸個正着,天主令脫手飛出。
梵尊忙伸手奮力抓向天主令,卻冷不防又被突兀劈來的一刀斬斷手臂。
擡頭看去,那令牌已然落在一個披甲執銳的天將手中。
“誅神!天將!”
天將抓住天主令,便發出沉沉呼聲,接着用力一甩,那令牌破壁而出,直落進大戰尊手裡。
天主令一出定軍殿,便綻出無上氣勢,雄渾力量刷過斷生地諸人,立時將他們的實力拔升了一大截。
大戰尊和千將尊驚喜連連,哈哈狂笑,看向定軍殿內二人更像看着死人。
可令他倆沒想到的是,那天主令纔剛抓在手中,頭頂天穹便裂開一道暗口,強大無比的力量潑天而下,捲起令牌就衝回了暗口。
大戰尊和千將尊的笑容凝固在臉上,雙雙擡首望天,他倆都從剛纔不可匹敵的力量中,感受到了劇戰的氣息。
“上面,也在打!執令衛快不行了!”
大戰尊輕輕抖了一下,極弱的聲音只有千將尊聽得到。
千將尊微微點頭,凝固的笑容轉爲肅穆,低聲回道:“現在有天主令在手,執令衛必勝!”
“吼!”
遙遠處傳來一聲怒吼,地神主的身影赫然在望,不等來到定軍殿前,他便暴喝問道:
“誰?是誰動了天主令?”
地神主重傷之軀,也在天主令力量餘波中迅速好轉,目中飢渴的光芒越來越盛。
大戰尊剛要搭話,怒火卻陡然拔起,對着時宇大吼道:“時宇!你這小雜種!你在定軍殿裡幹了什麼?爲何所有修行秘地都被禁斷!”
“什麼?”千將尊和地神主驚喝,又看着時宇咯咯咬牙。
“我還能幹什麼?你們天天琢磨怎麼害我,我當然要讓你們修煉得慢點。”時宇一隻眼盯着突然出現的天將,一隻眼盯着大戰尊和他鬥嘴。
“該死的!”
梵尊恨恨啐了一口,他失了天主令,又看到斷生地諸人更強,瞬間暴怒。
他纔不管定軍殿爲何會被禁斷修行,他只想趕緊殺滅天將和時宇,想辦法儘快逃走。
雙臂狂舞,梵尊拍出無數藍色雷龍般的電光,裹挾着震耳欲聾的轟鳴衝向搶走天主令的天將。
那天將卻不緊不慢一刀環劈,將四周衝來的萬千藍色雷龍劈碎。
接着,他沉默如山縱身舞刀,一條條明晰可辨的刀影連番砍在梵尊身上,直將他砍得骨斷筋折,環繞全身的霧氣電芒全成了光屑。
時宇同樣驚怒,天主域空間出現的可不是一個天將,而是足足九個,其他八個正不懷好意地分成兩撥,分別向他和梵尊圍過來。
虛化之身在被衆天將一眼看過後,就變得比明燈還要耀目,他們連搜尋都不需要便直挺挺大步走來。
定軍殿外的諸人,看着宛若光人的時宇得意大笑,就連怒意滿滿的大戰尊,臉色都變得稍緩。
時宇哪還顧得上被嘲笑,方纔大戰尊拋出誅神令的一幕他也看得清楚,本就生路渺茫的定軍殿,此時更成了絕死之地。
“時宇!不要費力掙扎了,你既然見過主上,那我就告訴你,這些天將都是主上用來保護定軍殿的人傀,都是我馭命天征戰上界,斬殺的絕強神主祭煉而成!
你應該慶幸,混進定軍殿的時候沒有大肆破壞引動這些天將,不然你早成了一地碎屍。”
大戰尊話雖如此,但他真希望時宇曾經大肆破壞,那就不會有所有修行地被鎖死的後果。
時宇本就沒指望斷生地會因爲他大戰梵尊,而給他留一條生路。
但他也沒想到大戰尊幾人會如此果決,連看他和梵尊拼得兩敗俱傷的興趣都沒有,就直接放出了這些天將。
這下他剛纔琢磨了半天的逃生手段,全成了泡影。
目光投向已被天將打得怒吼連連的梵尊,時宇心中暗暗搖頭,還是打消了和他聯手的想法,這種做夢都想徹底毀滅馭命天的敵人,和他們聯手說是與虎謀皮都不足形容。
“刷!”
趁着四名天將距離尚遠,時宇幻時一動,從他們的包圍圈中疾射而出,立在遙遙虛空凝望。
墨戮也游魚般懸在他顱側,對着衆天將微微顫動。
那四名天將不急不躁,都將手中長刀望空一拋,兩掌互擊發出驚天震響,滾滾蕩蕩的空間漣漪便匯成滔天洪流,分立兩邊向着時宇和梵尊捲去。
還在空中的四柄長刀,也夾在洪流中當那開路先鋒,森森刀光好似可劈開世間一切阻礙。
時宇不敢硬接,立時甩出鐵鏈,在身前舞成一面鐵壁,同時拋出無數符籙,炸得天主域空間暴鳴飄搖。
純粹是病急亂投醫,時宇根本沒指望這些威力有限的符籙能起作用,他就是想讓此間形勢再亂一些,也許亂局中會有生路出現。
一座又一座陣法也被時宇匆忙佈下,這些可抵禦絕主的攻防大陣,或許能和飛馳而來的長刀還有實力難測的天將糾纏一番。
但事實是殘酷的,
所有符籙就像丟進大海的小石子,撲騰出幾個小水花就被海浪卷沒。
而那些陣法,在疾馳的刀鋒下就像絹紗,呲呲啦啦就成了廢物。
宛若鐵幕的鏈牆,被長刀一劈即散,嘩啦啦墜在時宇面前。
無往不利的墨戮,也被一刀劈中身體,倒竄回時宇身邊。
“哈哈哈!時宇,別妄想了!這些天將只能用最直接的力量擊敗他們,所有身外之物都是擺設!哪怕就是兵刃,能幫到你的也不多。你當主上稱雄上界,靠的是奇技淫巧嗎?”
耳邊又傳來大戰尊不屑的嘲笑,時宇擡眉看去,大戰尊那得意的笑容尤其可恨。
而一邊的地神主,看向時宇的眼神更是怒意勃發,兩枚鐵拳都攥成了鐵鉢。
“有種你們就下來和我打!靠這些死物算什麼本事?”時宇做着無謂的撩撥,閃身避開已到身前的長刀。
“哈哈哈!你確實神異,你能進主上秘地,我們不行,你就好好享受吧!”大戰尊纔不理會時宇激將,一掌拍在定軍殿上。
方纔沒入大殿隱形不見的誅神令,陡然顯形綻出如水微光,九名天將的氣勢轟然噴薄,本來沉穩緩慢的動作變得凌厲迅捷,向着時宇和梵尊攻來。
大戰尊盯着定軍殿,千將尊卻一直看着天穹,那裡早沒了裂開的暗隙,也不見任何動靜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