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宇哥哥!這女鬼長得漂亮不?”
小黑瞪圓了眼睛,但他眼中看到的只有一團忽聚互散的魅影,女子臉龐始終被一團濃霧籠罩,怎麼也看不真切。
“漂亮!比談未央還漂亮!”時宇由衷讚了一句。
一道白煙從霧氣魅影中極速射出,直刺小黑脣舌。
“哼!”時宇冷哼,劈手砸在白煙上。
煙氣立刻消散成霧,又化作兩條細蛇向着小黑的鼻孔鑽去。
“呵呵!有趣的小傢伙,居然可以擋我一擊,很不錯的鑄魂養料啊!”
女子誇了時宇一句,白霧卻毫不留情的鑽進了小黑的鼻孔。
“阿嚏!”小黑鼻腔刺癢,狠狠打了個噴嚏,剛鑽進去的白霧不但全被噴了出來,還有無數幽魂夾着混沌,淒厲慘叫着撲向女子。
“嗯?”女子輕聲驚訝,旋即又充滿魅惑的嘻笑道:“幽魂?好厲害的小寶貝,居然可以蓄養如此鮮活的幽魂?你是大界成靈嗎?”
女子在笑,小黑卻嚇得夠嗆,緊緊貼在時宇身上尖叫:“時宇哥哥!她打穿了我的寄身空間!救命啊!”
時宇也覺得不對勁,看似狠厲的幽魂並非小黑主動放出,而是被那女子強行擄走,化作她手中玩物,一個個慘叫着寂滅成灰,落入地面厚厚的骨粉中。
時宇揮手,神力汩汩漾出,和那白霧一樣衝進小黑的鼻腔,將兩道小小的裂隙迅速封堵。
“怎麼?不再強裝鎮定漠視我了?嘻嘻嘻嘻!哼!”女子冤魂似的飄渺魅影先笑後冷,猛的甩出四道白霧直衝時宇幾人。
時宇雙掌齊拍,轟出兩道神力,擊潰襲向他和小黑的白霧,而鯨落海和薩樓迦就隨他們自生自滅吧。
鯨落海身爲頂尖真靈轉生,自有他超卓之處。他額頭一排氣孔噴出猛烈氣息,竟將白霧吹散。
而薩樓迦直接將半邊羽翼極速扇動,颶風頓時攪起滿地骨粉,不但吹散了白霧,還向着那女子發起了強襲。
“砰!砰!砰!”大殿所有門戶再次張開,颶風捲着骨粉衝出殿外,驚起了諸多界主的注意。
待得骨粉散盡,大殿清明,那些大開的門戶又極速閉合,把所有聞聲而來的界主全擋在了外面。
時宇看着身形更加清晰的魅影,笑道:“或許你很強大,但你強得過馭命天主麼?而且你炸了那蒲團,連最後的容身地也沒了,是打算自暴自棄?”
兩點寒星從女子迷霧籠罩的面部射出,她愣愣盯着開合的門窗呢喃道:“你不是憑着寶物闖進這裡。你是……馭命天主轉世?”
時宇緩緩繞行幾步,來到女子身側殿柱旁,在上面拍了幾下,抽出一根只有他看得見的細鏈。
細鏈深嵌在殿柱之內,要不是剛纔那一撞,他還無從發現。
這樣的細鏈在殿內足有數百根,本是沿着殿柱和地面插進那個蒲團,但蒲團炸開後,所有的細鏈就根根刺進了女子的飄渺之身。
如果將所有鏈條化作實體,就會看到那女子已被重重鐵鏈穿身而過,她只能在尺許方圓內微微挪動。
女子發現時宇竟能手抓細鏈,頓時大驚厲嘯,旋即又陷入沉寂。
既然時宇能自由開合門戶,那他能看到天主佈下的索命禁錮,也不意外。
“你是誰?你肯定不是馭命天主!”女子厲聲喝問。
時宇不答,抖了抖手中細鏈,神力刷過細鏈,細鏈閃出燦爛的精光。
“啊!住手!”女子立時發出痛苦驚呼,再沒了起初那森幽沁甜的誘惑語調。
小黑終於明白時宇爲何會如此鎮定,原來他早就發現了女子的真實境況。
他放下心來,穩穩坐在時宇肩頭,用小小圓鰭拍着心口大喘氣,“原來是個囚徒啊!嚇死我了。”
“這可不是一般的囚徒,她甚至都不是馭命天的人。”時宇鬆開鎖鏈,走到女子身後的方桌旁,自顧自坐了下來。
指節輕敲桌面,時宇淡笑而言,“你還不如把我們驚退就得,就是因爲你攔住我,我才發現你是囚徒的秘密。”
女子沉默片刻,道:“我怎知你會有天主的本事,不然你們早就是一地屍體。”
時宇笑了笑,繼續說道:“我無意爲難你,說說你被關在這裡是爲什麼,馭命天主總不至於建這麼大一座神殿,就爲關你一個囚徒。”
“馭命天主死了,對嗎?”
女子的聲音再歸如常,聽起來又冷又甜,反問時宇。
“死了!又復活了,不過已經離開了馭命天,我想他的敵人怕是已經夜不能寐。”時宇沒有隱瞞,表現得很是耐心。
“怪不得這裡都沉寂了無盡歲月,突然甦醒又突然渙散。原來他走了啊!我還以爲他徹底死了,唉!”
女子低聲輕嘆,彷彿陷入回憶般沉默下來。
時宇也不急,指尖一下一下叩擊着桌面,低沉的“咚咚”聲,如悶雷轟在每一個人心坎上。
那女子猛然清醒,聲如鸞鳥般脆笑,“咯咯,你問我在這裡做什麼?當然是做俘虜囚徒該做的事。殺人奪命,塑造神魂,當馭命天的鑄魂奴呀!”
“鑄造神魂?是你來鑄造麼?我不太明白。”時宇一直沒有深究鑄魂這個詞的真意,此刻心中不免有些無端的猜疑。
“咯咯!”女子又笑,“看來時間過去的還真是久,馭命天已經沒人知道這些秘地是用來做什麼的了。”
時宇不言,馭命天除了斷生地,從來就沒人知道天主的存在,更別提知道天主秘地的用途。
“馭命天以真靈見長,真靈之強冠絕諸天。但說起神魂嘛,就要算我禁魂天爲首。”那女子語氣中小小得意。
“什麼?你是禁魂天的人?”時宇驚訝。
“我何止是禁魂天的人,我梵琳妙尊還是禁魂天第一神尊!天主之下第一強者!”
女子陡然高喝,攏在她身外的迷霧如遭風吹,全部消散而去。
一張絕倫美顏展露在時宇等人眼中,輕紗薄衫勾勒出的曼妙身姿,吸得衆人挪不開眼。
“哇!時宇哥哥!她可真比談未央、牧璃漂亮多了,幸虧炎嵐姐姐沒來啊!不然非摳了你的眼珠子。”
時宇尷尬,乾咳幾聲垂下了掃視梵琳妙尊的目光。
他眼中所見的梵琳妙尊,早被數百貫身而過的長鏈破壞殆盡,根本無從說起任何誘惑。
每一根鎖鏈刺入梵琳妙尊體內,不僅破肉斷骨,還分出無數利刺,將她體內的碧藍圓珠刺破禁錮,不住抽取力量送進殿柱。
梵琳妙尊看似面容恬淡,但實際上時時刻刻都在忍受無邊痛楚,絕美無暇之下掩蓋着慘不忍睹。
“你看到了,對麼?”梵琳妙尊又在笑,還有意扭轉幾下誘人嬌軀,看得鯨落海和薩樓迦兩眼突出猛咽口水。
“你還是把自己遮住吧,不然我怕那兩個不用你出手,就被自己心火焚身燒死了。”時宇皺眉,對鯨落海和薩樓迦的表現很不滿。
怎麼說也是堂堂馭命天高手,怎會如此不堪,連一點點誘惑都壓不住。
“嘻嘻!這不怪他們,是你太強!這就是我在這裡做的事,被時時抽取魂力塑造神魂,讓你們馭命天的人魂靈相匹,更加諸天無敵呀!
不然就憑你們那可憐的神魂防護,上了神戰戰場還不是送死?”
乳白濃霧漫起,將梵琳妙尊舉世無匹的美貌完全遮掩。
時宇大概明白了是怎麼回事,馭命天絕大部分修士所謂的神魂修煉,都只注重神魂的力量而不注重神魂的質地,因而極易受到神魂創傷。
方纔梵琳妙尊看似只是在展示絕世容姿,實際上已經向諸人發起了神魂衝擊,連時宇都不曾察覺的神魂衝擊。
可時宇神魂如今已成精鐵,梵琳妙尊的力量並未撼動,小黑又是孩童心性,看到了也只是覺得好看,絕無雜念。
但那兩個傢伙就不一樣了,怕是都已經在白日夢中和梵琳妙尊歡好無數,日夜纏綿了無盡歲月。
若不是時宇出言打斷梵琳妙尊繼續綻放誘惑,那倆蠢物真能永墮迷境。
不過時宇也沒全信梵琳妙尊所言,馭命天縱橫各大天域,不可能把戰力寄託在一個俘虜身上,梵琳妙尊的存在只是錦上添花罷了。
“你是說馭命天所有將士,都會來鑄魂閣,用你凝鍊出來的無暇魂力重塑神魂?”
梵琳妙尊掩口輕笑,道:“他們可沒那個好運來這裡鑄魂!只有戰尊神主纔會被馭命天主恩賜來此。
唉!可憐我堂堂禁魂天第一神尊,被馭命天主設計抓來囚禁於此。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還成了馭命天攻殺禁魂天的幫兇。
我怎對得起禁魂天主,怎對得起禁魂天無數慘死的將士。”
梵琳妙尊語氣突然悽婉,聽得時宇一陣陣心酸,心中竟升起對馭命天主的不屑和憤恨。
“嘿!”時宇使勁甩甩頭,知道自己差點就着了道,一伸手抓住身邊懸空的幾條細鏈,狠狠扯動。
“呀!你給我放開魂鏈!”尖利的痛呼立時響起,如潮般的神魂侵襲迅速從時宇魂海撤出,時宇登時覺得天地清明滿心輕鬆。
而鯨落海和薩樓迦,也都從迷濛中清醒過來,駭然疾奔,站在了時宇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