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00韓莫呆在這裡,我不舒服
“呵……誰是不相干的人?”顧培衍冷笑一聲,“難道心存怨恨的人不該是你嗎?”
“……”韓莫皺了下眉,他聽出了顧培衍的話裡有話,直接說道:“不錯,我的確羨慕你,甚至是有些嫉妒你的,但是,我尊重寧煙的選擇,她幸福就好!”
“是嗎?”顧培衍勾了勾嘴角,“難道不是趨從於現實,不得不放手嗎?”
“那又如何?”韓莫直接反問。
“當然不同。”顧培衍緩緩道:“被迫放手和主動放手怎麼能一樣?不過,你終究只能被迫一輩子,我不會給你一絲一毫反悔的機會。”
韓莫聽了,不由地自嘲一笑,“很好!所以,培衍,你最好記得這句話,如果有一天,你負了寧煙,我一定會讓你後悔!”
“永遠都不會有那一天。”顧培衍不屑地輕笑一聲,每一個字卻是擲地有聲,彷彿刀尖一般紮在韓莫的心上。
他很清楚韓莫的心意,他們都是男人,從一開始,他對寧煙動了心思的時候,他就察覺到了,可是……他顧培衍怎麼可能還會給他第二次機會。上一次,他年輕傲氣,加之命運的捉弄,讓他錯失了那個人,不可謂不是他生命中的遺憾,爲此他承受了多年的折磨;而今,他一切都比他更佔得先機,而且,寧煙已經是他的妻子,他怎麼可能再給他一丁點的機會?
完全沒可能!
今生今世,他韓莫都沒有機會肖想。
韓莫沒有再說話,他看着顧培衍,不得不承認,聽到他那些話的時候,心裡有着說不出的苦澀。
不錯,他說得都對,對寧煙的放手,他的確是被迫的。
如果可以選擇,他當然不願意放手。
可是,從顧培衍手術突然出問題,寧煙不顧一切地從帝都趕回C城,至此片刻不離地守在他身邊,不管他是失明,還是鬧脾氣,不管他的眼睛有沒有治癒的希望,她不離不棄地陪着他,那樣的寧煙,就算是十八頭牛都沒辦法將她從顧培衍身邊拉開,試問,如果這還不算愛,那又是什麼?
如此深情,如此執着,這樣的女子,我又怎麼可能將她從顧培衍身邊帶走?
他帶不走!
他韓莫沒有那個本事。
她心裡的人終究只是顧培衍,而不是他韓莫。
“但願如此。”沉默了良久,韓莫幽幽開口,說出這四個字的時候,他也無法形容那一刻內心裡的感受,有苦澀,有酸楚,更多的則是一種無法形容的悵然。
“什麼但願如此?”一把甜甜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你們在聊什麼?”接着,顧以晴走了進來,臉上掛着一絲探究的驚喜,一對黑白分明的眸子,骨碌碌地在兩人之間看了幾個來回,最後目光停在韓莫的身上。
身後,寧煙也跟了進來,剛放下東西,顧以晴便回頭看着她說,“寧煙,你看到沒有?咱倆不在,他們倆說悄悄話呢,也不知道說了什麼!”
“顧以晴……”
這邊顧以晴話音剛落,那邊顧培衍就開了腔,聲音有些微冷,“寧煙也是你叫的?”
顧以晴眨了下眼睛,什麼跟什麼嘛?
怎麼就不是她叫的啦?名字難道不是用來叫的嗎?
不等她發問,便再度聽到顧培衍的聲音,“叫嫂子!”
“哎呀,哥哥,我和寧煙是好朋友,我們年紀又相當,好像……她還比我小那麼一點點呢,嫂子這個稱呼好彆扭啊!叫名字不是很好嗎?”顧以晴不滿地爭辯着。
“哪裡彆扭?煙煙是我妻子,你叫我一聲哥哥,就要叫她嫂子,難道……規矩都不講了嗎?”顧培衍冷着臉,不管他多寵這個妹妹,在這個問題上,沒有商量的餘地。
寧煙一看這情勢,立馬說道:“培衍,就讓以晴叫我名字吧,我覺得很好啊,也不會覺得彆扭和尷尬!”
顧以晴這回樂了,急忙衝寧煙使了個眼色,“你看,寧煙都這麼說了!哥哥,你別老觀念好不好?”說着,她撅了撅嘴,“你看人家美國人,都叫名字的!那些個稱呼……好不習慣啊!”
“這是中國,不是美國!”顧培衍毫不猶豫地打斷她。
“哎……”顧以晴看向寧煙,想讓寧煙幫自己說話,這個時候,韓莫接過話,“以晴,中國人就要守中國人的規矩,輩份的事不能亂,既然寧煙嫁給了培衍,你就要稱她一聲嫂子。”
“……”一見大哥也跟顧培衍站一個陣營了,顧以晴傻了,怎麼都沒想到,這兩個人居然在這個問題上這麼一致,看樣子,她是拗不過他們了。
“好吧!叫就叫!”顧以晴看了寧煙一眼,彆彆扭扭地在嗓子眼裡喚了一聲,“嫂子!”
“嗯,這還差不多!”這回顧培衍總算是滿意了!
顧以晴卻是不滿地撇了撇嘴,看着這兄妹倆,寧煙忍不住笑,輕輕拉了以晴一下,低聲道:“私下裡,我們還是叫名字!”
顧以晴一聽就樂了,立刻點頭如搗蒜,“煙煙,還是你好。”
“煙煙更不是你叫的。”不想,她話音還沒落,顧培衍的聲音又從身後傳來,“不管是當着我的面,還是私下裡,都得叫嫂子!煙煙,你不要縱容她。”
“哥哥,你太過分了啦!”顧以晴不高興了,“你這真是有了老婆忘了妹妹啊!我跟寧煙也是有革命友誼的好不好?我們倆的事,你能不能不摻和啊?”
“不能!”顧培衍毫不猶豫地說道:“她是我妻子!懂嗎?”
“……”顧以晴再度撅了撅嘴,卻沒有再說什麼,她這個哥哥,她還是有些忌憚的,不就是叫個嫂子嗎?叫就叫吧,叫了也不能少塊肉,也省得他沒完沒了。
“行啦,知道啦!私下裡也會叫的,這總行了吧?”顧以晴翻了個白眼,“哥哥,你完了,你現在是有妻萬事足,有了嫂子,你誰都不認了!”
“嗯哼,怎麼,你有意見啊?”顧培衍勾了勾嘴角,說起寧煙,他掩不住嘴角的笑意。
“哪敢啊!”顧以晴一副委屈的樣子,幾步蹭到韓莫身邊,“大哥,我們回去吧!”
“怎麼了?不吃水果了嗎?”韓莫笑問。
“不吃了!”顧以晴不滿地撅嘴,“酸都酸死了!留給哥哥自己吃吧!我們走!”
“以晴,不要走嘛,吃了水果再走!”寧煙拉她。
“……”以晴彆彆扭扭地看了顧培衍一眼,正打算給自己一個臺階下呢,卻聽顧培衍說道:“煙煙,把櫻桃給她裝上,讓她回去吧!正好,一會兒徐磊要來跟我彙報工作,她在這裡不方便。”
“……”
一聽這話,寧煙頓了一下,以晴也頓時覺得很沒面子,“哼,不僅老婆重要,工作也重要,就我這個妹妹不重要。走啦,大哥!”說完,拉着韓莫就往門口走。
“哎,以晴……”寧煙追到門口,以晴轉過頭給她使了個眼色,“你快回去陪你老公吧!省得他又怪我們在這裡當電燈泡!”
“哪有啊?”寧煙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識擡頭看了韓莫一眼,韓莫也正好看着她笑,兩人微微對視了一下,她趕忙說道:“他是真的有工作,你們不要介意啊!”
“不會的。”韓莫接話,“我和以晴也該回去了!讓培衍好好配合治療,改天我們再來看他。”
“謝謝你……組長。”
韓莫對她點了點頭,這才拍了拍以晴的肩膀,“走吧!”
“煙……”以晴剛想開口,忽然又想起什麼,這才朝着病房裡故作大聲地說道:“嫂子,我們走了啊!”
寧煙知道她是故意的,不由地彎起嘴角笑了笑,而顧以晴已經被韓莫拉走了。
直到目送他們的背影走進電梯,寧煙這才返回到房間。
顧培衍聽到她回來的腳步聲也沒說話,一副沒事人似的樣子,就那麼坐在沙發上。
過了好一會兒,沒有聽到寧煙有什麼動靜,他纔開口,“水果呢?不是買了很多水果嗎?”
寧煙聽了,是又好氣又好笑,“咦?你有時間吃水果嗎?不是一會兒徐磊就來,你們要談工作嗎?我呆在這裡會不會影響你們啊?要不要回避一下?”
顧培衍聽出了寧煙揶揄他的意思,不由地笑了笑,“徐磊來了,又不關你的事!之前他來跟我彙報工作的時候,你不是都在嗎?幾時需要你迴避了?”
“哼,誰知道你呢?”寧煙撇了撇嘴,“說不準,你們有什麼商業機密,怕我知道呢?我看……我還是迴避的好!”
“我說了不需要,就是不需要!”顧培衍道:“再說了,離徐磊過來還早呢!你過來!”
“好啊!”寧煙走近幾步,“果然是找藉口,這若是讓以晴知道了,她會氣死的!你怎麼回事啊?人家好心來看你,你卻下逐客令,顧培衍,虧你想得出。”
“她那麼聒噪,來看過就好了,還有……你又不是不知道,韓莫呆在這裡,我不舒服!”在寧煙面前,顧培衍自然不用再拐彎抹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