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拿着這畫，去跟他見面吧！”丁雪萍說道：“看看……他是什麼反應！”
“……”寧煙和顧培衍對視了一眼，隨說道：“外婆，這幅畫，我用完了，會還回來的！”
“不用了！”丁雪萍擺擺手，“你母親從前的畫，你大概一幅也沒有吧，這幅就算是給你留個紀念了！好在，我這裡並非只有一幅，等下次你有空，再過來看吧！”
寧煙聽得心裡一喜，“真的嗎？外婆，我真的可以來？”
“當然，這是你母親的畫，你自然可以看！”
寧煙內心激動，“謝謝您，外婆！”
“好啦！今天晚了，我也就不留你們了！回去吧！”丁雪萍擺擺手，背轉過身去，可那一剎那，寧煙卻看到了她眼角的溼意。
“外婆，那您早點休息，我們改天再來看您！”顧培衍摟着寧煙，跟丁雪萍道過晚安後，兩人相擁離開。
在回程的車上，寧煙一直抱着那捲畫，坐在副駕上，沉默不語。
顧培衍轉頭看了她一眼，好一會兒纔開口，“在想什麼？”
寧煙與他對視了一下，緩緩搖了下頭，“沒什麼！我只是在想，這個世界真的好小，兜兜轉轉，我們無法聯想的關係，她們卻是師生。就算外婆是國畫界的大師，母親又畫得一手好國畫，但我怎麼都沒辦法將她們聯繫在一起！”說完她笑了笑，“你說，如果外婆一開始就知道我是沈子秋的女兒，她還會反對我們嗎？”
顧培衍聽了，下意識地挑了挑眉，“所以啊，我們的緣份是早就註定好的，只是……波折多了一點！”說着，他伸出手，握住了寧煙的手，薄脣一彎道：“只要結局足夠好就好了！不過……早知道岳母這張金牌這麼有用，我們早點拿出來用多好，也不至於讓外婆冷眼對你這麼久！”
寧煙跟着一笑，“是啊，若是早知道媽媽是外婆的學生，早就說了，你也不必被外婆罵了！”
“那又如何？”顧培衍笑道：“我可是甘之如飴！就算經歷了那麼多波折又如何？我們在一起纔是最重要的，而經歷的那些，卻成了我們感情中最重要的一部分財富，正因爲難得，正因爲不容易，我們才更加珍惜彼此，不是嗎？”
聽了顧培衍的話，寧煙抿脣一笑，“是，培衍，你說的對！”
顧培衍又握了一下她的手，這才鬆開，神色也隨之變得鄭重起來，“煙煙，你打算什麼時候跟周子翼見面，這件事，你準備告訴岳父嗎？”
“越快越好！我不想拖！”寧煙道：“至於爸爸那邊，自然還是要瞞着他的，想必，如果他知道了，一定不會同意的！所以，暫時還要瞞着他，等有了眉目再說！”說完她把目光落在手裡的畫卷上，“外婆給的這幅畫，實在是太珍貴了，我都不想拿給他看了，你說……他會不會認得出這幅畫？”她沒有等顧培衍回答，便自問自答地搖了搖頭，“只怕是……這些年，早就忘了乾乾淨淨了吧？當年那麼狠得下心拋下我媽媽，時隔二十多年，還哪裡有情分？”
“煙煙，別這麼說！”顧培衍看着她，“他若是從前有情有意，我又哪裡去娶我的好老婆呢？”
寧煙一愣，隨即笑了，她知道他是在逗她，每每提及母親，對寧煙來說總是最難過的時候，他這麼說，完全是爲了緩解她的心情。
“培衍，謝謝你！”寧煙道。
“又說傻話！”顧培衍看她一眼，“好了，什麼事都不要想，一切都交給我來辦！”
“好，有你在，自然不需要我憂心！”
……
寧煙安安靜靜地等待了幾日，一個週末的晚上顧培衍因爲應酬回來的稍晚，不過寧煙也沒有睡意，就一直等着他。
如今，兩夫妻之間的感情是越來越好，他總是想着下了班第一時間回來陪她，而她則是無論他多晚回來她都會等他，彷彿只有這樣才能心安。
終於等回了顧培衍，而顧培衍也給她帶回了一個消息，那就是已經約好周家的兄弟倆，訂在週六的下午去周子越的餐館赴約。
這件事，寧煙本來是期待的，不過，真的要見面了，她反倒有些牴觸，說不上是什麼原因，大概是怕從周子翼那裡得到一些不好的消息，更怕他對母親早已無情，那樣的話，只會讓她更加替母親難過，爲她覺得悲哀。
“煙煙，你有心事。”夫妻倆靠坐在牀頭，寧煙將頭抵在顧培衍的肩膀上，她一直沉默不語，顧培衍自然看在眼裡。不過，問是問了，但其實，顧培衍也清楚寧煙此刻的心思，而這樣的心情他再理解不過。
“沒事！”
“跟你老公，你就不要藏着掖着了！你是不是在爲明天見周子翼的事情而煩惱？”見她不說，乾脆顧培衍直接戳破，“你如果改變主意，不想見他，我明天一大早就回絕他！”
“哎，別……”寧煙下意識地阻止，“不要！不要回絕！已經約好了，還是去吧！”
“煙煙……”顧培衍皺了下眉，他一把捧起她的臉，身體也微微前傾，鼻尖幾乎抵着她，“你是我的妻子，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人或者什麼事，能強迫你去做你不願意的事，你要查的事，我會幫你查清楚，你不需要強迫自己，我更加不想讓你不開心！你明白嗎？”
寧煙聽了，心裡微微一緊，她當然知道，顧培衍是爲她好，他對她所做的一切，她感受得到。
“培衍……”寧煙伸出手，勾住他的脖子，“對不起，我讓你擔心了！你說的沒錯，我的確是有些牴觸和周子翼見面，但是，比起牴觸，我更加期待。替母親難過是一回事，但是，我更加要弄清楚這所有事的來龍去脈，查清楚父親口中那個孩子的去向，比起替母親難過，我更重要的使命是還事情一個真相，不能讓母親和哥哥白白的冤死！”
“你……真的想好了？”顧培衍盯着她問道。
“對，我想好了！培衍，你放心吧！我沒事！如今，查清真相比任何事都重要，所以，我必須去！”寧煙鄭重地說道，也表達了她的決心。
“好，只要是你決定的，我一定陪着你！有我在，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會護你周全！”
……
第二天下午，寧煙和顧培衍出發，兩人準時抵達周子越的餐館。
大概是算好了時間，兄弟倆竟提前在門口等他們。
車子一停下，兄弟倆便迎了上來，且主動爲他們打開了車門。
“怎麼好勞動兩位周先生爲我們夫妻開門，真是慚愧！”顧培衍客氣地點頭道。
“哎……顧先生、顧太太是我們的貴客，自然要以禮相迎，你們夫妻能來，真是讓我的小餐館蓬蓽生輝啊！”對於夫妻倆的到來，周子越的確很高興。
“周先生太客氣了，你這裡若是叫小餐館，那C城誰還敢說自己開的是大飯店？”寧煙接過話。
“哪裡，哪裡，小本生意，不值得一提。”
相比起周子越的活絡，周子翼則顯是一直沉默着，他只是默默地做，卻並不開口，聽着他們幾個在寒喧也不插話，彷彿倒與他無關一般。
夫妻倆跟着兄弟倆往餐館裡面走，寧煙注意到了，周子翼似乎很留意她手中拿的那幅畫，從在門口到進了餐館，他已經看了幾次。
兄弟倆把兩人請進了二樓最裡面一間的包間裡，服務員送來了茶水和點心，寧煙看了一眼，果然是非常的精緻。
“周先生，這怎麼好意思，耽誤你做生意不說，還勞煩您準備這麼多東西！”寧煙說道。
“哎……這個時間又沒有什麼客人，再說了，就是有客人也不需要我出面，我們躲在這裡偷閒一下，豈不是愜意！”周子越笑着招呼，“這都是我讓後廚準備的幾樣小點心，還有黃山毛峰和六安瓜片，也不知道是不是對你的口味！還希望顧先生、顧太太不要嫌棄！”
“周先生客氣了，這些點心這麼精美，都不忍動嘴呢！我們來也是爲了欣賞二位周先生的畫作，周先生何必這麼客氣呢？”
“應該的，只是略盡地主之誼嘛！”周子越笑道。
寧煙擡起頭，看了周子翼一眼，又看了看周子越，突然笑了。
這時，周子翼纔開口，“不知道顧太太笑什麼？”
“我想說，兩位周先生，倒是讓我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了！”她眨了眨眼睛，“不知道，我稱二位大周先生和小周先生可好？”
“好啊！”周子越接過話，“這麼叫着很親切，還好區分！大哥自然是大周，那我就是小周了！”
聽聞此言，四人相視一笑，寧煙便接着說道：“小周先生的畫作之前我是看過的，不知，今天是否有這個榮幸欣賞大周先生的作品呢？”
“當然有！”不等周子翼開口，周子越就趕緊道：“大哥一大早就把他的幾幅得意之作都帶來了！就是爲了拿給你看的！”
正文 第618章 Chapter 619 周先生可還記得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