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Chapter 25

林以慕收回視線, 尷尬地說了聲“不好意思”後轉頭就跑。

陳祁慎側頭看了一眼秘書小姐,秘書立刻心領神會的出去了。

林以慕逃荒似的衝進電梯,想都沒想就按了一層, 腦海裡拼命浮現出陳祁慎的表情, 不像王書濟的驚訝, 也不像別人的疑惑, 只有刺骨的冷淡。

“Hello!”又是那個保安, 好笑地看着狼狽的林以慕。

林以慕沒心情理他,徑直往前走,卻被更多的保安攔下了, “把她送回副總辦公室,換VIP電梯。”

林以慕掙脫不了只好被幾個保安架着走, 真沒想到前三天進不來今天卻是走不掉。

再上來, 偌大辦公室裡已經空無一人, 唯獨陳祁慎靠在座椅上,雙手交握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深吸一口氣, 眼神不知道往哪裡看纔會不彆扭,就這樣站在陳祁慎面前,感覺像個小丑。

“覺得不自然?”陳祁慎不停左右轉動着老闆椅,好似老虎在挑逗着獵物。

“你想幹什麼?”林以慕稍微冷靜了一點,與其任人宰割不如擡起頭反抗。

“我讓他們走了, 現在我只想和你聊聊。”陳祁慎站起身走到林以慕面前。

“我和你無話可說, 請你讓我離開。”林以慕向後退了一步, 陳祁慎的氣息壓着她喘不過氣來。

陳祁慎冷笑了一下, 繞到林以慕身後, 猛地從背後緊緊抱住她,對着她的耳朵說道, “讓你離開?”

林以慕拼命掙扎,“放開!”無奈卻逃不出陳祁慎的魔爪,他講話的時候那股氣流竄進脖子裡讓她忍不住渾身打顫。

“放開?”又一個疑問句,在林以慕的印象中,陳祁慎從來不用疑問句。

“你是不是在想我怎麼會用問號?”陳祁慎把頭埋進林以慕的頸窩,深深嗅着她的味道,乾淨而清爽。“因爲我真的很想問,你憑什麼一句話不說就離開?你爲什麼不相信我?”

林以慕緊緊握着拳頭,也許只有指甲掐進肉裡才能減輕點現在喉嚨噁心想吐的感覺。

“放開。”林以慕顫抖着說出兩個字,彷彿用盡了全部的力量。

“不可能。”陳祁慎嘴脣輕碰到她的耳根,“我爲了你放棄那麼多感情,你必須賠償我。”

“你爲我放棄什麼了?”林以慕不禁想問這個男人,明明就什麼都顧慮,甚至隱瞞。

“總之你回來了,就跑不了了。”陳祁慎放開林以慕,重新站到她面前。“我聽人說這是你第四天進弦漱了,你想做什麼?”這句話的背後帶着明知故問的味道,但她沒有發現。

“找人。”林以慕索性擡起頭與陳祁慎直視,自己又沒對不起他怕鬼啊!

“誰?”

“不是你。”

“不說,就永遠也找不到。”陳祁慎低頭和林以慕臉貼臉,林以慕終於知道爲什麼他的聲音讓人冰冷刺骨,因爲邪如鬼魅。

“Q,我來找一個叫Q的人。”林以慕毫不猶豫說了出來,如果你還在意我,那你一定後悔問我。

“找他幹什麼?”陳祁慎笑了,不過是在心裡,表面還是波瀾不驚的樣子,林以慕果然因爲他回來了。

“他是我小孩的爸爸。”林以慕故意將爸爸說的很重。

一時間沒了聲音沒了動作,林以慕看不透陳祁慎在想什麼,他從來不是個喜形於色的人。

“哦?”陳祁慎走回桌子後面,從抽屜裡拿出一張便籤紙,寫了一行字遞給以慕,“Q先生的地址,他出差,晚上回來,這是他家的地址。”

林以慕沒想到陳祁慎會這麼輕易給她Q先生的地址,果然男人對孕婦都不會有興趣的,真是自作多情了。

走出弦漱,林以慕癱軟地坐在臺階上,原來六年時間都磨滅不掉僅僅才半年的喜愛,真的有那麼深刻麼?被陳祁慎抱住的時候,好像沒有想象中的恨意,只是嘴硬不想承認那股悸動。

看着手裡的便籤,孩子的爸爸就住在這裡,晚上要去麼?也許有那麼一分鐘的動搖,但爲了孩子,任何男人自己都能接受。

林以慕走後,陳祁慎叫來秘書,明天早上任何事都不要打擾他,直接找總經理霍蒙。

弦漱財團是韓柯一手創辦的,因爲太專注於工作,五十歲了都沒有成家,一直是手下霍蒙替他打理日常事務,直到因爲生病遇見陳祁慎的母親陳蓉才改變了一切,如今只是弦漱的清閒董事長,和陳蓉遊山玩水,財團的事情都交給霍蒙和陳祁慎做了。

“林以慕,我最恨別人不相信我。”陳祁慎把玩着手裡的便籤本,終於要結束這種枯燥無味的生活。

*** ***

六年前,餘曦洋和陳祁慎在醫院門口打了一架,至此兄弟倆就分道揚鑣了,就算在學校碰見也沒講過話。陳蓉也和餘祥泰、符美妍夫妻斷了聯繫。

三年前,陳祁慎的母親陳蓉與弦漱財團董事長韓柯結婚,韓柯讓剛在淮大讀完三年級的陳祁慎直接去美國攻讀MBA。陳祁慎從一個所謂的私生子晉級成了橫跨房地產、旅遊業、娛樂業等高端產業的國際財團太子爺。

一年前,陳祁慎讓人查了林以慕的資料,算準了她排卵期的日子並在她畢業前一個半月飛到澳洲,再和林以慕的同學進行情深意切的溝通之後,成功參加了生日Party接近林以慕,也就順理成章的發生了一夜情,隨後就提前在美國畢業,回到淮海市弦漱財團的總部擔任副總經理。

如今,林以慕果然如自己所料因爲孩子回來了,接下來的計劃也會天衣無縫的進行下去吧。陳祁慎站在韓柯替他備置的別墅後花園裡想着這幾年的點點滴滴,八點了,林以慕應該快來了。

“少爺,您說的小姐已經來了,在西廳等您呢。”這棟豪華別墅的管家琳嫂走了過來,她是受過韓柯恩惠的人,衷心耿耿在韓家服侍了二十年,陳蓉也很放心讓她照顧兒子的日常起居。

“好。琳嫂你今天早點休息。”陳祁慎的言下之意卻是琳嫂今晚任何事不要來打擾他。

“謝謝少爺。”琳嫂也知道少爺話裡的意思,看來這位小姐對少爺很重要,少爺明顯不想今晚的事傳到老爺夫人的耳中。

陳祁慎看着爆米花和可樂在主窩裡嬉戲玩鬧,它們的兩個小孩在隔壁窩裡安然熟睡,這樣的幸福誰都渴望擁有,但他不得不承認,他想在擁有這種幸福之前讓林以慕嚐嚐被一再丟棄的痛苦。

*** ***

林以慕坐在精緻簡約的布藝沙發上,看來孩子他爸不是出身高貴就是事業有成,這屋裡的陳設盡顯典雅高端啊,原來就算是一夜情也可以運氣這麼好,原本還在擔心如何向爸媽開口自己上學上的好好的突然就懷孕了,現在看來好像有點勇氣開口了。

“是不是比你想象中的好一點?”陳祁慎斜靠在西廳走廊上,雙手插着口袋,挑釁地看着正在擺弄藝術品的林以慕。

林以慕聽到這鬼魅的聲音手一抖差點砸碎花瓶,幸好穩住了,但卻不敢轉頭看聲音的來源,這怎麼回事?迅速把記憶跳到那一晚,那個和自己暢聊人生的中國男子是陳祁慎?除了腿一樣筆直以外根本沒一點相像,但留下字條的Q先生是弦漱財團的人,陳祁慎恰好是弦漱財團的副總!不過他是餘曦洋的弟弟那理應也是盛德私立醫院的小開,跟弦漱財團怎麼扯上關係了?五年前就被他的身世搞得一團亂,現在更加摸不清頭腦。

“你是不敢看我還是不想看我?”陳祁慎嘴角的笑容更加邪惡了。

“你不生活在皇宮裡真是可惜了,玩弄別人很快樂麼?”林以慕放下手中的花瓶,必須沉住氣,不管對象是誰,總之他是小孩的父親。

“玩弄那些玩弄過我的人當然快樂。”陳祁慎慢慢走到以慕面前,“尤其是你。”

再度看見你,很快樂,你不走,更快樂。

“爲什麼要把我騙家裡來,早上在辦公室不能講麼?”林以慕有些緊張,總覺得面前的人會再撲過來。

“辦公室是留給老闆和秘書玩的,你是什麼。”陳祁慎擡手掐住林以慕的下巴,西廳裡柔和的燈光襯得她很嫵媚,不再是從前的直髮,捲髮讓她看上去更加女人,她的眼睛也擺脫了從前的稚嫩。

“你說什麼?”林以慕不敢置信地聽着這番話。

“知不知道五年前任梓靜給我看了什麼?”陳祁慎將手移開林以慕的下巴,猛得勒住她的細腰,在澳洲的時候他就發現以慕的小肚子沒了,如今更是柔弱無骨,“三張照片,一張餘曦洋摟着你的胳膊,一張你沒穿衣服,這兩張我沒話說,還有一張,你和何智琛深情相擁。”

林以慕想打掉陳祁慎的手,但只是被勒得更緊了,“三張照片你就和任梓靜接吻?這跟我相信你有什麼關係,你故意想氣我吧?恭喜你成功啦!”

陳祁慎真想把林以慕的心挖出來看看是什麼顏色,居然想不到自己是爲了她。不過他現在說出來只是想要一個解釋,關於爲什麼何智琛會抱她。

“你沒想過問問我爲什麼麼?一聲不吭就出國?如果不是我用小孩逼你,你是不是永遠也不打算回來?”陳祁慎稍微放鬆了一點,林以慕痛得都皺眉了,他不忍心。

林以慕痛苦地閉上眼,她離開是因爲兩件事,一是何智琛和她成爲朋友後,告訴她陳祁慎和任梓靜訂婚了,而她親眼看見陳祁慎和任梓靜在醫院門口接吻,就算是不情願的,婚約也改不了了,還有什麼好問的,還有一件事她也不想和陳祁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