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害死太子的長子?爲什麼?”
“我也不明白爲什麼。如果硬要塞一個動機的話,只能說她是在爲三公子,——也就是如今的三皇子鋪路了。他雖不是嫡子,但大皇子死後,二皇子雙目失明,最年長的皇子便成了他。可後來聆花在這個侍女的臥房找到了致馬癲狂的藥物,三皇子則指證最後接觸那匹馬的就是這侍女。結果,這侍女當即被活活打死了……”
蕭尋心中怦怦亂跳,不知不覺間攥了滿手的汗,慢慢地說道:“她叫歡顏……”
楚瑜道:“沒錯,我記得這侍女,好像就是叫這名字。難道她沒死?難道是二皇子和五皇子將她救下來了?我倒真想見識見識這丫頭到底是怎樣的尤物,竟讓兩個皇子肯冒這樣的險?嘖嘖,瞧來連我們久歷花叢閱美無數的蜀國少主都上心了……”
蕭尋不答,腦中來來去去,都想着當日問她名字時她曾經說過的一句話。
她說,她早與她的名字無關了……
歡顏。
她早已與歡顏無關。
所以,如果你沒有足夠的資格和誠意,千萬別冒冒然地許諾,許你也許根本就許不起的一世歡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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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顏再次給帶回了慈恩寺。
而這一次,許知捷再不能如先前那般安心了。
他令自己的一隊侍從喬作山野村夫在寺院外巡守,又將調了人在歡顏住的屋子外守衛。
許知言見他忙亂,皺眉道:“五弟,此地貴在僻靜,不易招人眼目。一個山間寺院,冒然出來這許多人,反而惹人疑心。”
許知捷愁道:“刺客的來歷尚未查清,即便是衝我而來,難保不對歡顏下手;何況咱們剛纔調了這許多人馬,雖然使了些礙眼法引開了跟蹤的人,可我瞧着那個姓蕭的不是尋常人,指不定早已知道歡顏住在這裡。”
他不覺望向歡顏。
她和那姓蕭的相處近一個月,便是再怎麼不經心,多少都該有些線索纔對。
可歡顏蜷在衾被中一動不動,黑鴉鴉的長髮鋪了一枕,越發見得露在外面的半張面龐清瘦得可憐。
許知捷無奈地嘆息一聲,將火盆往她牀邊挪了一挪,親自動手加了兩塊炭,又摸她額上的溫度。
許知言坐在桌邊,靜靜地喝酒。
他也不要人侍奉,自己一手提酒壺,一手握住酒杯,緩緩倒着,總在美酒堪堪溢出杯沿的那一刻止住,然後穩穩托起,送到脣邊。
竟是點滴不灑。
剛暖好的酒,潤熱了這些日子以來總是冰冷的指尖。
他脣邊的笑意也漸漸柔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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